沒過幾天,毛豆果然帶來了一個包袱,金打開一看,大吃一驚,道:“你從哪兒搞來這么多碎皮,只怕有幾萬片吧。rg”毛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庫房那幫皮匠割腰帶修皮甲裁下來的,哪會有整狀的,我是從垃圾堆里挨個撿的,碎是碎了些,但總比沒有強吧。”金苦笑道:“這樣做成,還不如直接拿麻繩纏一個更好。”\n\n張沖聽二人話,也走過來,看了看笑道:“的確是麻煩了些,不如這樣,這幾日,外面的事便不用你做了,你只在家把這鞠兒做好。”\n\n金想了想,道:“沒有三兩天怕是不成。”狗子聽了,叫道:“你這家伙又要偷懶。”\n\n張沖踢了狗子一腳,道:“凈些不咸不淡的話,你若會做,你便留下,讓金出去。”狗子聽了直搖頭,道:“這種娘們做的活,也只有老三那種嬌滴滴的能做的來。”\n\n張沖道:“你知道就好,還不去干活。”便將狗子扯出來,連同毛豆一起往庫房走去。狗子又纏著毛豆道:“你好歹也去尋些好的東西,除了破布頭,就是些臭皮碎,真可惜了你這身武藝。”張沖跳過去扯著狗子的耳朵,道:“話要仔細些,不知道隔墻有耳嗎?這些事是事,但讓那有心的人聽了去,怕又是一場天大的禍事。”毛豆也點頭聲道:“大哥的沒錯,狗子哥,我們開開玩笑也就罷了,萬不可溜了嘴,那就不是好玩的了。”狗子吐了吐舌頭,笑道:“是我不心,再也不敢了。”\n\n三個人取了車子,張沖一路走,一路又和毛豆商量起來,張沖道:“眼下這東西算是有些了,只是這人還沒有湊齊,也是件惱人的事。你可有中意的人選?”\n\n毛豆想了想,道:“我倒是認識幾個好手,不過那幾個人都是前三隊的,拉過來怕是有些難。”張沖擺了擺手,道:“想都不要想,我們五隊,哪個想來,就我們兩個,來到這五隊,心里好受嗎?”毛豆笑了笑道:“這倒是件真事。除了前三隊那幾個,倒真有幾個人聽咱們演武的事,來找過我,我略了解了一下,不是身手不行,就是品行沒有把握。”張沖道:“選人身手只是參考,品行才是關鍵,莫要引了來,反害了我們。”毛豆道:“所以,我也沒有敢在大哥面前。”張沖嘆了口氣道:“看來,還是要在我們五隊里留意。”毛豆道:“我剛到五隊,熟的人不多。反正還有一段時間,慢慢留意也就是了。”張沖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不過,還是那個原則,寧缺勿濫。”\n\n兩個人正著,卻聽見前面一陣喧鬧。張沖抬起頭來,見巡山營的兄弟正押著四五個人往這邊走過來。被押的人中,有一個大漢,不知為何,拼命地掙扎起來,巡山營的人見了一擁而上,將那人放翻在地,大家一頓腳亂踹,直到將那人打了個半死,才收了手,又從那被押的人里找了兩個出來,將那漢子架起來,繼續向前走。\n\n走得近了,巡山營里有一個和毛豆相熟,便和毛豆打了個招呼。毛豆上前和那人聊了幾句,才回到張沖身邊。張沖便問:“發生了什么事?”毛豆笑道:“我前幾天就聽了,咱們上邊那人,最近要動一動,所以讓咱們送些人頭過去,這個傳言果然是真的,咱們眼前這些人就是那些人頭。”張沖笑道:“巡山營押的是些什么人,怎么眼生得很?”毛豆道:“有從山下抓來的,有的是別的山頭的人,剛才造反的那個是個官兵。”\n\n張沖一楞,道:“官兵?咱們義州向來是官匪一家,怎么還會有官兵?再了,這官家是好惹的嗎,大當家的什么時候變得牛氣起來,連官兵的頭都敢拿來充功?”\n\n毛豆道:“大哥你枉上山這么多年了,這里面的道道倒真不如我知道的多。咱們義州官匪一家是不假,那只是總的來。若官不是一家,那么匪還能是一家嗎?”\n\n張沖不解道:“官不都是皇帝老兒的嗎?難道另外還有個太上皇不成?”\n\n毛豆笑道:“官自然都是皇帝老兒的,不過咱南漢國,什么都缺,可獨不缺這官。其實官和匪差不了多少,匪多了山頭林立,官多了,派系自然多如牛毛。比如咱家跟的便是知縣大人,再上頭是義州的長史。可縣里主事的,不光知縣大人一個,縣丞、縣尉手底下都有山上的人。所以,我們見了官兵,無論是哪里的,都要客客氣氣的。但我們上頭那人若是不待見誰,我們也就不客氣,該抓抓,該殺殺,咱要是客氣了,只怕上頭那人就對咱們不客氣了。剛才那貨,是跟著縣尉過來剿我們的,這縣尉和知縣大人一向不和,不滅他滅誰?”\n\n張沖這才聽明白,笑道:“也有道理,不過,我以前還真沒在山上見到過這種官兵俘虜。”毛豆道:“你以前不大下山自然沒有見過,其實官兵基上不用抓上山,在山底下就都放了。咱們義州的規矩,一個官兵五兩銀子,見銀子便放人,這個人活該他倒霉吧,這么長時間了,也沒有人來交贖金,留著也是浪費糧食。”張沖嘆道:“我看那人倒象條好漢,這樣白白死了,倒也可惜。”毛豆聽了,也是一楞,道:“你不,我倒沒留意,你且等等我。”完,便一溜煙地跑了。\n\n等毛豆回來,張沖問道:“沒頭沒腦得跑哪兒去了?”毛豆喘了口氣,道:“你剛才那人象條好漢,我才覺得他有些面熟,剛才追過去一看,果然是那個人。”\n\n張沖怪道:“你認識他,難道他也是驍騎衛的?”\n\n毛豆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他是水師的。以前,我們驍騎衛和水師配合作戰時,我們營負責聯絡,所以我見過他。那個人是水師里的一個校,聽人他水上功夫了得,所以我的印象特別深。”\n\n張沖道:“這水師的人不好好待在船上,跑到山上不是來找死嗎?”毛豆笑道:“他若真待在船上就不是找死,而是等死了。”張沖道:“此話怎講?”毛豆道:“水師的日子只怕比咱們五隊的日子還要難過些。”\n\n北人善車馬,南人仗舟楫,這話到了南漢國就有些尷尬了。南漢國的名字里雖有個南字,但境內卻沒有多少水道湖泊,唯一的一條大河還是與東陽國的界河,所以談不上什么仗舟楫。若他們是北人,舉國上下連一個像樣的養馬場都找不出,要是真的善車馬,也不至于從立國之日,便被北蠻國薅著頭發揍了。\n\n南漢國被夾在善車馬的北蠻國和仗舟楫的東陽國之間,日子過的是相當痛苦。幸虧南漢國開國時的幾任帝王是勵精圖治的賢主,北募騎兵,南組水師,也能將自家的錦繡江山守的固若金湯。\n\n一開始,水師和騎兵的地位是一樣的。后來,東陽國的國君一代不如一代,從最初的大規模渡江作戰,逐步退為分隊渡江襲擾,最后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守著自家的江邊,心里只祈禱著南漢軍不要過來。現在東陽國也就是水軍還有點戰力,至于陸軍,基上已經爛透了。按理,南漢國如果有一支差不多的水軍,只要能把驍騎衛送過河去,滅掉東陽國只是個時間的問題。\n\n可惜現實中沒有太多的如果,南邊才消停,北方的北蠻國卻折騰的來兇了,時不時就南下侵擾。北蠻國是騎兵,南漢國主力則是步兵,打仗不是看碟,冷兵器時代,步兵見了騎兵,基上就抓瞎了,打得過追不上,打不過跑不了。沒辦法,南漢國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發展騎兵上。\n\n現在南方局勢已經明了,東陽國自保都已是勉強,南漢國就算是把河邊的軍隊撤了,換上幾個胳膊上帶紅箍的大媽,東陽軍也一樣不敢過來。南漢國權衡再三,決定暫時不動東陽,先把氣喘勻了,騰出手,把北蠻國打殘了再會來吃這只煮熟的鴨子也不遲。\n\n隨著南漢國戰略重點的轉移,水師的日子就難過起來,糧餉補給來不正常,先是拖,后是欠。水師的弟兄也是人,也要吃飯穿衣,養家糊口,軍餉拿不到手不,連吃飽肚子都困難,自然軍心不穩。水師的高層雖然沒有衣食之憂,但看到別的隊伍里同級別的人,克扣軍餉,倒賣物資,賺的是缽滿盆滿,就眼熱的不行不行的。回頭再看看自己,倒賣物資就算了,朝廷不給補給好多年了,原來那點早就賣光了。軍餉倒還有,不過一年鬼才知道能發幾次。算來算去,現在的水師除了人沒有別的,高層們便自然地將眼光聚焦到了這幫士兵身上。有的士兵被安排到大戶人家看家護院,有的被租給鏢局幫人家押運物資。象跟隨朝廷剿匪這樣的大活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得好手才有資格去,所以那個校才被選上了。\n\n毛豆出身驍騎衛對水師的事也算了解,張沖聽完,好久沒有話,抬起頭來,對毛豆:“你水師的這個人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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