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兒給張沖準備的是一個獨院,就在客棧最后面的院子里,正房三間一明兩暗兩邊掛耳,堂前出廈,西邊是三間廂房,南邊有一排五間的倒坐房,東面二間廂房和過堂接在一起,所有的屋子有抄手游廊相連。廊外擺著十幾個花盤,種的是龜背竹之類的綠植。院外一圈寬路,視野開闊,環境幽靜,而且便于守衛。 張沖進屋坐定,六兒又上前正式給張沖磕了頭,張沖看了看六兒,笑道:“又長高了一塊,不過黑了,也瘦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六兒恭恭敬敬在站在一邊,回道:“辛苦倒談不上,只是第一次獨自處理事情,有些緊張。”張沖點頭道:“這個是難免的,六兒,你已經長大了,是該出來獨擋一面了。吧,現在黑泉是什么情況! 六兒將開礦以來的情形詳細地講了一遍,嘆了口氣,道:“現在最要命的是沒有人才啊,咱們前前后后招了上千人,竟一個煉過鐵的也沒有,這不是怪事嗎?” 張沖笑道:“這有什么奇怪的?義州開礦的本來就少,一時間上哪找那么多有技術的人?你們有沒有到外地去想想辦法?” “已經派人去了!绷鶅盒Φ溃骸奥犣w安,穎州、云州等地到處是礦山,只要開的條件合適,不愁找不到人! “很好,你們的路子是對的。挖人不要怕花錢,只要有人才,什么事都好辦!睆垱_道:“現在出了多少鐵了?” “二三千斤吧,真正的好鐵,只怕連一千斤都不到!绷鶅河行┗倚牡氐溃骸霸弁读诉@么多的錢,要是拿來買鐵,只怕都能買上萬斤了。” 張沖擺手笑道:“不要急,別只看眼前,朝廷對鐵控制得很緊。只有咱手里有鐵礦,心里才能有底,就算是賠錢,也比拿著錢買不到貨的好。你記住,技工沒請來之前,不要盲目擴大規模。外面越是知道咱們礦上出不了鐵,對咱們越有利,樹大招風啊! 六兒點了點頭,笑道:“這事我已經想到了,提前也放出了風。爹你是不知道,那個賣給咱山的老財,聽山里出了鐵,氣得喝了鹵水。” “這么夸張啊!睆垱_忍不住笑道:“這事怨不得我們,誰讓他沒眼光呢! “誰不是。”六兒接著道:“不過,這老子命大,剛喝下去,就被家人發現了,灌了一肚子大糞才保住了條命。后來,見咱們礦山就出了這么點鐵,樂得跟著孫子似的,逢人便咱們是傻叉! “傻不傻叉的不重要,有鐵才是硬道理。以后,煉鐵坊那邊選人的時候,也要防著點。這兒可關系到咱們盛唐發展的未來,這也是我讓你來這里的原因! 六兒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爹爹放心,我一定把這兒守好了! 張沖歇息了一晚,第二便去礦上轉了一圈,在山上吃了午飯才回到院子里。前腳進門,后面就有人進來稟報,門外有個叫楊聞的人求見。 “來得倒是很快嘛!睆垱_笑了笑,又問:“他們來了多少人?” 守門的回道:“只有他一個人! 張沖點了點頭,笑道:“讓他先在外面等著!敝M了屋,讓光頭強取了自己的官服換上,在正堂端坐好了,這才吩咐道:“將那人帶上來吧。” 守門的出去不久,便領著楊聞走了進來。佘翠花到了火塘寨,將路上的情形一一與楊聞了,楊聞立即驚出了一身冷汗。盛唐商行他是聽過的,最近在義勻兩州火得要命,但楊聞始終沒有把這個盛唐商行與張沖聯系起來。以他對張沖的了解,這貨慣會借勢,所以看到了那張盛唐商行的貨物清單,他也認為這不過是張沖玩的障眼法罷了。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了。張沖是如何搖身一變由一個雞頭山的匪兵甲,成了河州張家的少爺,開了這么大的買賣,還成了七品的官員,以楊聞的智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楊聞斷定張沖是要找自己麻煩的,真刀真槍的來,他倒不怕。沒有想到,這張沖一露頭,便認了自己的六兒子當干兒子,楊聞不知道張沖究竟想做什么,但他堅信這貨肯定是沒憋什么好屁。第二一早,便瞞著家人,一個人偷偷下了山,直奔黑泉而來。 “來者何人吶?”張沖拉耷著眼皮,扯著官腔道。 “張沖,少他娘跟老子來這一套!睏盥勔姀垱_人模狗樣地坐在太師椅上裝大尾巴狼,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高聲罵道。 “大膽!惫忸^強跳上前,指著楊聞怒道:“你這刁民,見了老爺,不下跪請安,還敢咆哮公堂,來人與我拿下! “這算哪家的公堂?”楊聞氣極而笑道:“一群跳梁丑,好大的口氣,要想拿爺,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著一抬腿,順手將衣腳掖在腰間,單手做了個起勢,傲慢地向光頭強勾了勾手指。 光頭強聽張沖多次起楊聞了得,心里早就想找他比試比試了,這段時間又一直沒有找到對手痛痛快快打一場,早就按捺不住了,見楊聞如此挑釁,一個箭步沖上去便是一記“黑虎掏心! 楊聞的功夫是在戰場上,拿命練出來的,那可是實打實的真本事,見光頭強一拳打過來,口中叫了聲“好”,不慌不忙微微一閃身,讓開光頭強的拳鋒,欺身上前,以掌為刀,直戳光頭強的咽喉。光頭強往后一閃身,跳出幾步,喊了聲:“有點意思!奔泵κ掌疠p視之心,重新擺了個架式,再次沖了上去。 光頭強從跟著圓通學藝,這么多年下來,可以是盡得老殺手的真傳,如今又上了心,使盡了全力,出身更是快狠穩準。這楊聞雖功夫也不弱,但畢竟是馬上戰將,長槍大馬,可能光頭強不是對手,不過現在是步戰,交起手來就落了下風。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光頭強賣了個破綻,楊聞果然上了鉤,一記擺拳打過去,光頭強大喜,跳起身來,使了個“神龍擺尾”,一腳正好掃到楊聞的耳根上,楊聞只聽到嗡的一聲,眼前一黑,便撲倒在地上。 旁邊的親衛見了,立即搶上前去,抽出腰間的繩索,抹肩頭攏二背,將楊聞結結實實地捆起來,推到張沖的面前。光頭強見楊聞梗著脖子斜眼看著屋頂,一副驢倒架不倒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腳踹在楊聞的后膝窩上,楊聞一個冷不防,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上。 光棍不吃眼前虧。楊聞也算想明白了,張沖今擺這么大的譜,整個人得志的樣子,無非就是想在自己面前得瑟得瑟,所謂在人矮檐下,給這孫子低個頭也不了人。索性也就不掙扎了,低下頭,安安穩穩地跪了下來。 張沖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一直等到楊聞徹底消停下來,才開口道:“你是何人,找本官有什么事嗎?” “張沖,你......!睏盥剟傞_口,光頭強便跳過來,猛得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喝道:“大人的名諱豈是你這等豬狗一樣的人隨便叫的?” 楊聞扭過頭,惡毒地瞪了光頭強一眼,強壓住怒火,轉頭對張沖道:“張大人是吧,草民楊聞,見過大人! “早這樣不就完了嗎?”張沖心中暗笑道,但仍然不動聲色地端坐著。楊聞接著道:“清溪之事,草民做的有些不是,請大人見諒! “只是不是嗎?”張沖冷笑道,“看你的樣子此事也不過爾爾,憑心而論,你覺得這場仗該打嗎?” “這世上就沒有該打的仗,若真要打起來,就沒有不該打的仗。”楊聞冷言道:“下本來就應該是太太平平的,你不打我,我也不要打你,這才是正道。不過,正道往往最靠不住,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只要爭斗起了,就只管打下去好了,哪有該打不該打的。常言的好,水無常形,兵無常勢,兩軍對壘,又如何談該打不該打?” “你在黑甲軍多年,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又何必這些沒有用的,巧言狡辯呢?”張沖道:“清溪一戰,明擺著敵強我弱,你卻仍然出兵,這難道是一句不是就能得過去的嗎?” “不知大人聽誰的,敵強我弱便不能興兵了?這可真是笑話,若真是如此,又何必廝殺?兩家坐下來比一比實力,然后就可決出勝負,倒也省事。” “混帳東西。”張沖恨道:“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的伶牙利齒,與我掌嘴! 光頭強聽了,立即跳過來,噼里啪啦地一頓亂抽,只打得楊聞口鼻竄血,張沖才止住光頭強,道:“本官打得你可服氣! “服氣。”楊聞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清溪之戰,我為首領,固難辭其咎?纱藨鸫髷,究竟是誰的原因,難道你不清楚嗎?” “我還真不清楚!睆垱_冷笑道:“今兒我正好聽你個清楚。” “此戰雖是敵強我弱,但若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取勝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你和張行那兩個隊的戰力擺在那兒,這也是我對此戰有信心的底氣所在。我只是沒有想到陳有如此無能,竟然連清溪沒有到,便讓人打了回來。不過,我臨行前,特意囑咐過,河州水師有異動,要你們如果進攻一旦不順利,立即原路返回,可你們卻楞是往鎮里面沖,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怕也只有大人心里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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