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就在那些文官暗暗興災樂禍，軍方大佬們則顯得忐忑不安的當口，天子突然眉頭一揚，發出了一聲輕咦。

    瞬間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都在仔細地審視著天子的表情變化，很詭異，不得不說天子的表情既是新奇，又透著一股子玩味，然后，繼續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那一份份來源于皇城司關于禁軍的消息。

    津津有味……這個形容詞用在這里，著實讓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愣神，要知道之前天子看那些消息的時候，那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似的，一副很惡心的模樣。

    結果現在居然發生了如此可堪稱戲劇性的表情變化，著實很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這在當口，卻又不好開口詢問，都只能耐著性子等天子繼續欣賞那些來自于皇城司的消息。

    足足柱香的功夫之后，天子趙煦這才抬起了頭來，目光落在了一干軍伍大佬的身上，語氣溫和地詢問道。“諸位卿家，那戰球到底是何物？”

    狄詠朝著天子一禮之后解釋道。“陛下，那是太學王學正所發明的一種新的競技游戲，十分適合軍伍將士之間競技……”

    “又是王巫山？”蘇東坡砸了砸嘴，不禁一臉蛋疼地問道，特么的，這小子明明蹲在太學，怎么又搞事搞到禁軍去了？

    “不錯，正是王大人，我等的兒孫正在那太學入讀，所以，就想去看看，結果沒曾想，在那太學里邊，看到了犬子他們正在參加那戰球的比賽，我等皆覺得這戰球不但暗諳兵法之道，而且十分適合軍中的將士游戲。”

    “所以在詢問了王大人，得其首肯之后，想要在諸廂禁軍之中推廣，以觀其效，這段時間，臣也經常到城東的禁軍大營里去觀戰，這項競技運動，的確深受將士們的喜愛，甚至可以說有些入迷了……”

    “就連臣，偶爾也會親自下場一試，感受一下那種近乎于戰場的氛圍。”

    狄詠把那戰球玩法與跟王洋借來的教練扔到了其他諸廂禁軍營地之后，就忙著蹲在御前班直的營地欣賞比賽，根本就沒閑功過去理會其他諸營之事。

    不過天子這一提及，再結合那些御史對于諸廂禁軍的彈劾急劇減少。他自然也就反應了過來，想來這戰球在諸廂禁軍營地，也必是大受歡迎，導致了那些兵痞們都忙著玩球，都沒閑功夫竄出去惹事生非了都。

    不光是狄詠，曹詩、王厚等一干來到了殿中的軍方大佬們也紛紛站出來表態，都一致的認可了狄詠的說法，都覺得那戰球太好玩太牛逼了。

    看到這幫子軍伍大佬如同異口同聲，這不禁連天子都有些起了疑心，莫非是王洋那貨給這幫子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湯了，居然都這么毫無節操的在這里吹捧一項競技運動。

    這實在是有些不太科學。那邊的一幫子文官則是面面相窺，同樣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諸位大人，那照你們的意思，這月余來，禁軍擾民之事，之所以減少那么多，就只是因為那些將士們忙著玩類似蹴鞠那樣的運動？”

    “蹴鞠？那種輕飄飄，還得蹦來跳去的運動，豈可與熱血澎湃的戰球相媲美。”那邊，呼延老將軍忍不住惡狠狠地吐了個槽。

    天子趙煦默默地打量了一眼呼延老將軍，好吧，想不到年紀這么大，脾氣還這么暴燥。不過單從這一點來看，至少證明那戰球在他們這些軍方大佬的眼里邊有多么的受追捧。

    看到那邊的文官帶著一臉不忿想要開口，這個時候，天子趙煦干脆也就揭開了迷底。“諸位卿家，這月余以來，之所以駐京的禁軍少了那么多是非，就是因為這戰球。”

    “皇城司這些消息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朕，這月余以來，駐京的諸廂禁軍都忙著玩這項運動，出營惹事生非的事情少了許多。”

    “而且那些將士們都會在營中競技，隔三岔五就會有比拼，甚至還吸引了不少營地周圍的百姓前往觀賽來著。”

    “……區區一項競技，居然能夠讓那數十萬將士如此熱捧？”兵部的鄧尚書咧了咧嘴，滿臉的難以置信，至少在他的眼里，這著實有些不太可能。

    “這個說法，也未免太過夸張了吧？”旁邊的梁燾也是深以為然地頷首道。

    “莫非諸位大人不相信這戰球的魅力？”王厚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頭，看向這幫子弱不禁風的文官們，雖然他也是文官出身，但好歹他也是下馬能持筆，上馬能提刀的文武雙全之士，自然也看不太起這幫子除了嘴皮子，渾身上下就沒一個地方利索的文官。

    那邊賈易呵呵一笑，撫著長須。“這并非是我等愿不愿意相信的問題，我等既未見識過這戰球，自然不敢下此論斷，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看了看自己御案之上那厚厚的奏折，已經坐得腰酸背疼的天子趙煦聽得此言，不由得兩眼一亮，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

    “賈卿家言之有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親眼瞧上一瞧，看看這戰球，是否真的那么受我大宋虎賁的熱捧與歡迎。”

    “陛下，這，這里尚有這么多的公務……”看到天子那副滿臉期待的架勢，蘇東坡有些蛋疼地打量著那些尚未處置完的公文為難地道。

    “無妨，御前班直的營地就在宮城外，咱們就不去遠的地方瞧了，只到那里去一觀究竟就好，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諸卿要一塊過去嗎？”天子擺了擺手，當先就邁步而行，似乎生怕一票官員嘰嘰歪歪的架勢。

    看到天子如此，他們也只能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快步跟上天子的腳步。

    御前班直的任務主要就是保持天子，拱衛皇宮，而他們的大營也是距離皇宮最近的，就在城北的郊外，所以天子等人并沒有用太多的時間，便趕至了這里。

    而還沒有等天子他們的車駕進入到大營內，在營門口處，他們就已經能夠聽到了那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與怒吼聲傳來。

    這下子，更加的激發了天子趙煦的好奇心，同時也把一幫子很不情愿陪同天子到此一游的文官們給嚇得一哆嗦。

    看著這些小臉發白的官員，那幫子軍方大佬的表情更是越發地顯得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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