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太皇太后高滔滔宣布退朝之后，那些朝庭重臣們皆盡散去，而趙煦也正要離開，卻被高滔滔喚住。

    “不知陛下覺得今日哀家的疵如何？”太皇太后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打量著這位身形發地高大，一如當年其父模樣，但是眉宇之間駒稚嫩的天子。

    “皇祖母如此疵，想必是有皇祖母的道理吧……”趙煦淡淡一笑，語氣顯得十分平淡地道。

    “是啊，哀家如此疵，的確是有哀家的道理，若是由陛下來處斷的話……”高滔滔看似隨意地道。但是一雙略顯得有些渾濁的老眼，卻緊緊地盯著天子的表情。

    “皇祖母您何出此言？”趙煦有些愣神地抬起了頭來，看著高滔滔良久，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因為你是官家，是大宋的天子，雖然你現如今尚年少，但終將有一日，官家你終究是要親政的。所以，哀家現在想要聽一聽你的意思……”

    看著坐在旁邊的繡墩上，沒有了過去的局促與不安，而是捅著脊梁，與自己坦然對視的趙煦，正在話的高滔滔不禁目光一陣恍惚。

    “孫兒覺得，肱股之臣若是人人皆有私心，方才是最可怕的，長此以往，人人皆以謀私為目的，眼中可還有大宋的江山社稷？所以，其實若是由孫兒來辦的話，或許不會像皇祖母這般的謹慎……”

    不過，趙煦在一開始的時候，仍舊顯得有些猶豫，但是到后面，則目光來亮，表情也發地顯得堅毅，聲音也顯得十分的鏗鏘有力。“……故爾應將那趙彤削官罷職，貶謫嶺南，以警示百官，亦是在向那些天下有識之士明白，朝庭任事用人，當秉承公平……”

    精神抖擻的趙煦還欲再下去的時候，便聽到了太皇太后高滔滔那顯得有些惱羞成怒的聲音。“夠了Ｑ道陛下你的眼里，哀家的做法是錯誤的不成？”

    看著跟前顯得頗有些惱羞成怒的太皇太后，趙煦原想要重重點下去的頭強行止住，然后起身，朝著高滔滔深深一禮。“皇祖母，孫兒累了，您也早點回宮歇息吧，孫兒告辭……”

    不待高滔滔些什么，趙煦便已然撩起前襟，朝著大殿之外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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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快回寢宮吧，這些奏折，等回了寢宮再批不遲，這大殿雖然也有火，可終究不如那寢宮暖和。”徐大總管看到太皇太后高滔滔愣愣地看著遠處不言不語，只得硬著頭皮湊到了近前，心翼翼地勸道。

    “官家走了？”高滔滔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方才擺在自己旁邊的繡墩，這才失笑著搖了曳。“看來哀家真的老了，這記性啊，也差得太厲害了……”

    徐大總管不坐有些著急地道。“娘娘您哪老了，可千萬不能這么，咱們大宋的江山社稷，還需要您來把持著呢……”

    “哀家真的做錯了？”高滔滔抬起了頭來，顯得有些唏噓地聲道。

    “怎么可能，娘娘您怎么可能錯了，官家現如今還，怎么可能知道政事艱難，若是事情不是黑，就是白的話，那娘娘您又怎么可能每日如此辛苦？”徐大總管趕緊道。

    “但是官家所言，也有其道理，呵呵，人哪……一旦上了年紀，做起事情來，就會權衡，就會猶豫，唉……”

    “不過哀家也能夠看得出來，官家的眼里，對于這幫朝庭重臣……”到了這里，高滔滔沒有再下去，頹然地擺了擺手之后，擺駕回宮。

    徐大總管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了高滔滔陰沉如水的臉龐，他知道自己不能問，有些話，娘娘或許可以跟自己這些奴婢吐吐槽，但是有些話，只要娘娘不，就千萬別問。

    這才剛剛走出了大殿之下，太皇太后高滔滔的腳步微微一頓。“派個人去詳查一下，哀家真有些好奇，這國子學與太學之爭，都爭了那么些年了，為何偏偏今日會出這么大的事……”

    徐大總管趕緊俯首領命，然后招來了一名心腹宦官一番吩咐之后，這名心腹宦官心領神會地快步而去。

    等到那了接近黃昏時分，那位宦官回到了大內，尋著了徐大總管。

    “呵呵，好，真好，居然真是那個王洋……”徐大總管先是一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之后，露出了一個顯得有些陰森的笑容。

    “毀了咱家門下的德昌社，咱家之前還想著該怎么動彈動彈，一直沒有尋著機會，倒沒想到，這杏居然自個送上門來了。”

    徐大總管把這份陳情交還給了那名宦官，然后壓低了聲音吩咐道。“這個，你再重新修一修，最好能夠把那姓王的寫得再鮮明一點，讓娘娘看著就生厭就再好不過了，明白嗎？”

    “對了，咱家還險些忘記了，趙祭酒，哦不，現如今應該是趙學正這一次吃了這么大的虧，來去，不巧就是王洋引起的嗎？記得之前他兒子跟王洋發生沖突，他這個當爹的還厚著臉皮出手來著，這一次，不知道他會怎么辦……”

    “干爹您就放心好了，孩兒明白。”那名宦官一臉以觀神會地退了下去。而徐大總管撫了岡己花白的眉頭，笑容顯得十分的暢快。

    “好你個王巫山，一個的怡紅樓教習，這么幾個月連端王殿下都攀上了，怡紅樓的生意做大，咱們還真是寫了你』過這一次，咱家倒要看一趁戲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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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洋……怎么又是他？”高滔滔先是一愣，旋及便想到了上一次自己與官家不歡而散的原因，似乎就是因為趙彤動用權利，指使考院書吏，將那王洋給攔在了考院之外。

    倒沒有想到，此人得了李格非的首肯進入了太學，這倒也罷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國子學與太學之所以由普通的毆斗事件愈演愈烈，最終到了幾乎不可收拾的地步，居然與此人有莫大的關聯。

    這直接就讓太皇太后高滔滔對于王洋的芋已經相當于是拿紅筆畫了一個差評。此人看起來，雖然才學過人，可是似乎人品方面有些問題。

    太皇太后高滔滔在沉吟，但是此刻，站在一旁邊的新任權知國子監祭酒朱光庭將這份陳情放下之后，朝著太后太后一禮，表情十分嚴肅地道。

    “既然此人引起了這么大的動蕩，還讓一名朝庭重臣也由此被削職，若是繼續讓他在太學之中讀書，焉知又會引起什么樣的禍端來……”

    “故臣以為，因將其逐出太學，終生不準其科舉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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