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黃昏城內。
外界沒有晝夜之分,這里自成一域,卻有一輪黃光太陽,南升北降。
與流雅言走到一條溪流旁,坐在兩塊晶瑩石頭上,我開口道,“天冰凍穴耀極光,聽名稱,那里是一片冰霜雪原的世界?是東土陰間的盡頭?”
流雅言道,“天冰凍穴耀極光,那是一片無法琢磨的世界,傳中,那里是陰間的盡頭,也就是俗稱,東土陰間的界限疆域,另外一邊,可能連接著西土地獄,不過也只是法,無法證實,就連神明人物闖入,都無法考究,因為那里的環境,無比惡劣,毀滅極光游蕩飛濺天地……”
流雅言的話,并不是讓我很吃驚。
畢竟昨天的宴席,有一個青年到更恐怖詭異的“陰司鬼池”,一個吃同類的陰司妖后,述了一幕幕惡心殘忍的畫面,記憶猶新。
回響起來,還是讓人覺得一陣不舒服。
我又道,“流雅言,你身為黃昏流云城的主人,地位極高,不至于為了尋找什么造化,而甘愿涉嫌吧?總該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流雅言道,“我要尋成神的造化!”
呃!
我道,“神明,仙官九品,那種超脫人、鬼、尸、妖的層次,跳出陰陽五行,壽元無盡,哪里是隨意就能尋到造化的,就算是昨晚的青年一代聚會,成就仙官九品者,并無一人!”
這里是陰間,想要超脫,無比艱難。
畢竟這個時代,已不是久遠的古老年間了,現在,陰間的天地,殘缺了很多東西,變數沉浮,導致很多術法不,當然,這是神棺門的千烽火告訴我的。
流雅言道,“域,實話和你了吧?這幾年,我先后派遣了十幾個死亡隊伍,深入天冰凍穴耀極光,獲得了不少資料信息,就在三個月前,有信息傳回,在一片邪異沙漠中,那里有一個造化,不定可以讓我超脫鬼修二字?”
邪異沙漠?
我道,“那里到底有什么?”
流雅言道,“不好,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一定要去走一趟!”
“好吧!”我繼續道,“流雅言,這一次深入天冰凍穴耀極光,除了我們兩個,同行的逆世天驕,還有誰?”
流雅言直截了當道,“就我們兩個!”
做在陰間石上,我驚訝道,“我的雅言公主,你不是開玩笑吧?神明進去有九死一生的苦寒之地,我們兩個去送死嗎?”
流雅言道,“其他的逆世天驕,我信不過,到時可能會奪我造化!”
我皺著眉道,“你信任我?”
流雅言道,“信任,因為你在尸駝山發生的一些經歷,我有所耳聞,而且我還派人不遠千萬里,去鬼市城調查過你的資料,發現你這人,并非奸邪狡詐之輩!”
“嘭嘭!”
周圍陰風陣陣,就見流雅言手一拂,光澤流離間,兩尊高大的雕像,站在我們中間,這是兩尊傀儡,并非人的形態,沒有一點情緒波動,是以物凝練而成的。
一尊黑幽幽的,形如一塊簇立的石碑。
一尊身形扭曲,猶如一張古老圖紋。
流雅言道,“這兩尊傀儡,乃是我早就精心準備的,花費無數代價方才成功,他們的體分別是南鬼殺碑與北燁河圖,也擁有天階一品的戰力,關鍵時刻,可以替我們兩個送命,避死延生!”
除了南鬼殺碑與北燁河圖,這流雅言的身上,定然還有不少的寶貝,這一點,我絲毫不會懷疑,我開口道,“我們兩個還是太單薄了,要不,再讓楚陰陽與莊詩音入局,他們兩個相交淡如水的戀人,都是我們值得信任的朋友?”
流雅言語氣堅定道,“域,實話告訴你,我連追求我的天儲洪都不信任!”
我道,“你的黃昏流云城中,高手不少,何必多帶上一些人馬,有備無患嘛?”
流雅言搖頭道,“幾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天階高手,他們的潛力,早已耗盡,所以那些存在,每一個都是野心之輩,每天希冀另辟蹊徑,定然不能共存。”
這里流雅言很謹慎,幾乎是什么人都不相信了!
緊接著,一番討價還價后,我們兩個達成了協議,決定中午出發了。
外邊,楚陰陽與莊詩音離開了,可能是去吃“最后一餐”了?
讓人到時通告楚陰陽,我和流雅言離開這片“陰間經濟中心”,沒有用傳送陣,直接劃空而走,也沒有什么飛天走獸,按照流雅言的法,一切親力親為,方可達到“磨礪”、“沉淀”四字。
陰間之外,依舊是貧瘠、荒敗的土地。
萬年不散的鬼氣,飄蕩在天上地下。
走了近一天,我們在一處較高的山脈落腳。
吃著一種“猀欏兔”的香肉,穿著一身袍甲,顯得簡潔、干練、大方的流雅言開口了,“域,從這里開始,一路往西北方向,已經屬于禁忌之地了,見到什么離奇鬼怪的物、人、獸,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跌落一些迷失空間,徹底沉淪。”
我道,“怪不得這附近,很少見那些商會隊伍了!”
流雅言道,“再往深處進發,更是人煙稀少了。”
修整一個時,我們繼續上路,這里沒有晝夜之分,天地始終籠罩在一種昏昏暗暗的環境中,猶如南方夏季的傍晚十分,光線不足。
一路上,挺順利的,我們沒有碰到什么麻煩,因為這條路線,是流雅言早就定下的,避開了很多流浪的兇鬼地盤,以及一些死亡大軍常年盤旋的鬼巢。
第三天,流雅言將南鬼殺碑斗轉了出來,身高三米多,形如雕像的南鬼殺碑,在前邊三十米前行,探查兇險,而我和流雅言在身后。
走了六天,終于,前方世界煥然一新?
種種流光,五光十色,色澤艷麗,猶如無數輕盈體態的仙子在輕舞,拖著一條長長的時代,劃空流離、交錯在前邊廣闊無邊的空間中。
美輪美奐的一片世界。
流雅言長長的睫毛閃動,“終于到達天冰凍穴耀極光的外圍了!”
我道,“美麗,卻也代表著死亡啊?這些流光,猶如亡靈的絕唱,舞動最后的余光,一瞬之后,或許就會永世的消失,塵歸塵土歸土了?”
流雅言嘴一撇,做出可愛的表情道,“域,你能不能點好聽的?”
調整到最佳狀態,我們涉嫌進入了。
這里的極光世界,并不平靜,那些交錯飛旋的流光,不時催發一股股可怕的陰風,無情割裂大地,在這里,根看不到地階的鬼靈生物。
這里的地形,溝壑縱橫,并不好走。
我們不敢劃空飛行,在地面進入,流雅言的后上,出現一張獸皮地圖,不斷指引方向。
在攀上一座大山后,更高而望,一片奇異的場景,忽然闖入我們兩人的眼簾。下面,一片方圓能有百里的沙漠,突兀地出現在山林中,金黃色的細沙格外醒目。
青蔥碧郁的大山,到處都是林木,到處都是灌草,在綿綿群山中突然出現一片不算的沙漠之地,這實在是太怪異了。起伏的山巒,青碧的植被,將金黃色的沙漠包圍在中央,顯得無比的邪異!明明是生機盎然的綠色山林地帶,怎么可能會出現一片方圓百里的沙漠呢?
流雅言卻興奮道,“域,就是此處了!”
我頗有些麻木道,“流雅言,這邪異沙漠里,到底能有什么造化?”
這個問題,我問了不下五次,每次流雅言都搪塞過去。
流雅言道,“域,一路上,我對你細致入微的觀察了,你的確不是個陰險狡詐的人,實話告訴你吧,這里,是西方一個主神的埋葬地。”
啊?
西方!
主神?
那種可怕人物的埋葬地?
我驚異道,“不可能吧?主神二字,重若千鈞,怎么可能埋在這種地方?”
西方主神,要是算起來,已經類似閻王爺、地藏菩薩的等級了,無法揣測的存在。
流雅言道,“不會有錯,為了確定真假,前后我一共派遣了十幾支隊伍冒入,最后才得出的信息,這片沙漠看似不大,但是當中內蘊乾坤,那個似乎還沒死透的主神,就在最深處的一個宮殿內!”
這流雅言,是一個女輩,但是論智慧心計,卻超很多男人。
我都自愧不如!
烈日當空,漫漫黃沙,熱浪重重。
我們沖進沙漠不過五百多米,金黃色的沙漠忽然振顫了起來,灼熱的沙地突然如海浪一般在起伏,金色的沙浪慢慢而又平緩地波動著。
我們同時止步,憑著敏銳的直覺,我們都已經覺察出,有危險正在接近。
我問道,“會是什么鬼東西?”
流雅言道,“一些西方的骷髏。”
邪異的沙漠,無論怎樣看,都和遠處的青山碧谷顯得格格不入,即便有異常發生也不會讓人感覺奇怪。
“撲”
“砰”
突然間,金色的沙地下伸出一只白森森的骨爪,兇狠地向我的腳踝抓去,不過在臨近的瞬間,就被我周圍的氣浪一下震開了。
沙地一陣翻涌,一具骷髏自黃沙下掙扎著站了起來。白森森的骨架還算完整,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它居然在動,宛如有生命一般,它再次張開白骨爪向我撲來……
另外一邊,流雅言也遇到了同樣的麻煩。
這具骷髏明明沒有半絲生命波動,但它卻會動,這實在太邪異了,當真如白日見鬼一般!不過我并不信邪,一拳向前轟去,“嘩啦”一聲,骨架松散,碎裂,化為一地碎骨。
“嗚嗚……”
一陣如鬼嘯般的鬼怪聲音,在沙漠深處響起,聽得令人頭皮發麻,沙漠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一具骷髏,兩具骷髏,三具骷髏……很快,一陣陣嘩啦啦的響音中,沙地下爬出無數的白骨架,一具具骷髏出現在璀璨光線之下,站在金黃色的沙漠之上,一排排,一片片,足有上千具,將我和流雅言兩個團團包圍了……
火辣辣的太陽當空懸掛,遠處青山綠嶺,近處沙漠白骨,邪異的畫面,神秘的場景。
我剛想出手,開辟道路,流雅言話了,“域,讓南鬼殺碑與北燁河圖出手,我們兩個保留體力,這些還只是西方的低等骷髏,更可怕的天使骷髏在后面呢!”
所有簇立在金色沙漠上的骷髏都張牙舞爪,齜牙咧嘴,深陷的眼窩,似有鬼火閃爍,快速向我們撲去,白森森的骨爪,咯吱咯吱的骨響,交織在一起,當真有一股森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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