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這四字看來雖平淡,其實卻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
身為兩位人族半始祖,在生與死中反復(fù)沉淪,受盡折磨,卻有回天乏力的奈何,更是最大的悲哀,不得不,那個神之始祖太過可怕了,即便是一具殘軀神軀,即便是一道殘缺神魂,即便是一抹殘缺神念,依舊在壓塌一切。
無人可抗衡!
半始祖也不行!
“始祖”二字,就代表太多。
望著半始祖,我搖了搖頭,道,“始祖,給我荒域一定時間,定然讓你們回歸自由!”
讓我親自合葬他們,怎能做到?
我不是殺神黑起,沒有那般視人如草芥的鐵石心腸!
“一個人活在世上,做的事若是她想做的,她豈非就已應(yīng)該很滿足。”半始祖容顏上帶著一抹笑容,蘊含莫名的幸福,看盡前塵的神態(tài),“無論活多久,只要她的確有些事值得回憶,就不算白活,我已不算白活,足夠了!”
我道,“始祖,只要能活著,每個人都應(yīng)該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半始祖道,“當(dāng)年,意志清醒的神始祖親自出手,除了削去我們九成以上的命源、壽元,還加持了惡毒神念,這種神念,早就在我們體內(nèi)扎根發(fā)芽,無法驅(qū)除,再過一段時間,我和他都會徹底喪失神智,淪落為殺戮機器……”
她所的,我看出了一些。
我有些著急語氣,道,“始祖,我以命運之術(shù),窮盡無上禁忌法則,替你們壓制心底神念,你們先在此等待,我會去找神之始祖的!”
半始祖望著我,道,“荒域,這世上無可奈何的事來就很多,無論什么事都有結(jié)束的時候,因為它的發(fā)展已到了盡頭,而別人卻沒有看出來,所以做人又何必太認(rèn)真呢?”
我道,“人族,未來需要你們!”
半始祖道,“一代傳承一代,有你們這些崛起的青年人杰,足以撐起人族大旗!”
我,“……”
一個活在世上,有時也勢必要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造化之弄人,命運之安排,無論多么大的古之英雄人杰也是無可奈何的。
不多時,我抬起雙掌,禁忌法則涌動掌心,“始祖,還有什么話要傳達(dá)后時代嗎?”
沒有回音,半始祖的身上,兩道魂魄影子交織著,突顯平靜望著我。
“嘭嘭!”
我出手了,一念九字法則掃出,大殿中,出現(xiàn)魂飛魄散的場景,照亮了整個古殿,死亡的色澤,無比的艷麗,卻也讓人無比心痛。
親自弒祖。
世間,最大的悲哀也不過如此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比死更真實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比死更有魅力?
最后消逝前,半始祖還是傳出一道話語,“荒域,無論多么深的悲哀和痛苦,日久也會淡忘的,忘記,就是人類所以能生存的能之一;希望我等的造化,能讓你……抗衡那尊神之始祖,從而掙脫自由!”
“會的!”
“會的!”
“可以的!”
我喃喃念叨,雙眸中,不知何時閃爍了淚光,此時,兩道印記光輝一左一右沒入我體內(nèi),這是半始祖一世所有的傳承印記,當(dāng)中囊括很多東西。
“吼……”
仰天怒吼,發(fā)出怒不可遏的咆哮,整座古殿搖曳中,所有法陣一一粉碎,隨即上方的屋頂被洞穿,“轟隆隆”的響音中,整座骨殿倒塌,黃瓦破碎,紅墻坍塌……一座古殿,一座墳?zāi)埂?br />
突破一重重神念威壓,我立在半空,隔空與百丈外的神始祖對峙。
感應(yīng)到氣息,此時神始祖已緩緩睜開眸,巨大的眸子里,閃爍一幕幕可怕的畫面……白骨堆山、閃電雷霆、星焰游離、橫死遍野、流血漂櫓、獄土亡魂等等!
那些畫面,似乎是他曾經(jīng)作惡的證據(jù)?
現(xiàn)在一遍遍回蕩眸子里,在警告世人,他是獨一無二的主宰者!
“呼!”
一個呼吸,天地立即刮起巨大的陰風(fēng),天搖地動中,神始祖緩緩坐了起來,他的體型太大了,不出千丈,還是萬丈,即便坐在那,頭頂也似乎齊天?
大片大片黑影投落,晴朗的天,莫名昏暗下來,仿佛來到了三更暗夜,發(fā)恐怖的神念威壓,也隨之籠罩而來,我依舊站在半空,紋絲不動。
不要命的人,就是最可怕的人。
現(xiàn)在的我,就是此種狀態(tài)!
坐起的神之始祖,神智并不清醒,軀體僵硬,頭顱緩緩轉(zhuǎn)動朝我掃視而來。
我發(fā)出洪鐘大呂的聲音,道,“神始祖,歲月中,屠殺無數(shù)強者性命,只為了自己復(fù)活的一線生機,你不覺得,有辱“始祖”二字嗎?”
居高而望,俯視眾生,神始祖怔怔望著我,似一個從遙遠(yuǎn)文明闖來的惡怪,沒有開口,如一座無法逾的魔山簇立著,恒古不滅。
被這尊巨大的神祗俯視,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可怕威壓,像是螻蟻在仰望天神一樣,源自靈魂能的畏懼。
我又開口,“時而渾噩,時而清醒,卻布下這么一個殺人之地,你也是手段通天了!”
像是創(chuàng)世的神始祖,仿佛威嚴(yán)不可侵犯,俯視蒼生,如此巨大的身影,將整個邪異沙漠的天空都擠滿了,他一只大手拍了下來,就足以將浩大的一座座古殿遮住!
這尊神始祖仿佛可以開天辟地,一只大手探出,遮掩了一切,皆被覆蓋再也望不到星空,天宇抖動,將要崩裂!簡單的一掌,已讓我看到了差距。
一念九字的無上禁忌法則,勉強承受。
數(shù)千丈外回歸,“神始祖,沒有徹底蘇醒神智的你,終究不是無敵!”
剎那間,一道道禁忌法則施展出。
崩天、逆亂、鎮(zhèn)魔、戮神、畫牢……毫無保留掃蕩出去,朝著那個龐然大物轟碎而去。
神始祖顯得僵硬、平靜,又是簡單一只大手壓落,一力破萬法。
“噗噗!”
到最后,沒有造成什么損傷,只是將他的掌心割裂幾道口子,也很快愈合了。
與九千勝所言一般無二,沒有一念十字法則,恐怕掀不起多大的波瀾。
“既然如此,那就一念成空吧!”話間,我施展出一代龍皇的法則,這一個殺招,乃是削去對手壽元、命源的法則,可以一點點化去神始祖的造化。
“吼吼吼!”
果不其然,感受到壽命的流失,神始祖狂暴了,怒吼云霄,雖然沒有站起身,亦足夠恐怖。
我與他離開千丈距離,隔空施展一念成空。
每一次,能削走他千年左右的壽元,雖然不多,但是一次次流失,饒是神始祖也不好受。
“咚咚!”
不到一刻鐘,神始祖站起身,頭頂上的天直接沉淪坍塌了,虛空搖曳破碎,一切都沸騰起來,他雖然沒有蘇醒神智,但是激發(fā)的能,已足夠可怕。
我搖了搖頭,立即轉(zhuǎn)身離開了,咫尺天涯展開,無限逃離出去。
身后,一只無邊無際的大手壓迫而來,要將我拘禁碾壓。
沙漠邊緣,九千勝正凝望著戰(zhàn)局,他也出手了,與我一起破開一重重神念威壓,然后頭也不回消失在此處,在始祖大手拍碎大地前,險之又險離開了沙漠。
此后,一天的時間,這片世界都不再平靜。
吼叫動蕩山河,震耳欲聾,那尊神始祖的巨大影子,暴躁如雷。
好在的是,他并未離開那片沙漠。
等一切平靜下來,我也松下一口大氣,“這老東西太恐怖了,即便是一念十字法則,窮盡一切戰(zhàn)力,恐怕到頭來也奈何不了他!”
九千勝道,“始祖之威,的確讓人生不出多少勝負(fù)希望!”
我道,“恐怕,我們要另尋道路出去了?”
我的身上,雖然得到兩位人族半始祖的印記傳承,但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參透,沒有龐大的時間,收獲注定不會很大,畢竟涉及到了“始祖”二字!
九千勝道,“有第二條路嗎?”
我道,“這個始祖祭詔,煉制以來,也不知道多少數(shù)十萬年了,歲月可以腐蝕一切,相信總會有一些地方,可以作為突破口吧?”
九千勝道,“聽有一個地方!”
我立即道,“真有?”
九千勝道,“我也是道聽途,最初始年代,有一位妖始祖闖入,與神始祖爆發(fā)了大戰(zhàn),最后不分勝負(fù),妖始祖離開了,而且是直接將祭詔崩穿一道裂縫,那個碎又重補的裂口,或許是唯一的出入口吧!”
我道,“那我們……身上沾染的神念詛咒?”
九千勝道,“唯一要祈禱的,就是那位妖始祖,留下什么造化了?”
希望渺茫。
不過,總算好過正面與神始祖殺伐,那樣是根沒有一絲希望。
沒有多停留,一番商議后,我和九千勝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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