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輛卡車緩緩出了指揮部,向北而去。rg
車隊里有二十輛車坐的是衛兵。
三百陜西兵和貓兒帶的五百警衛營,警衛營的車在最前面開路,這一趟,只有三百多公里,四五個時就能到。
但是葉先生這三個字,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心翼翼,因為這三個字對我們來實在太神秘了。
我,陳沖,張世平三個人在汾河浮橋坐鎮。
這一次,我們手里都有了人馬,再不用像太原城里那樣手忙腳亂,我們只需要布置好,然后坐等。
徐麗現在光榮的升級為師部秘書。
但其實就伺候我一個人,因為師部只有我一個師級長官,所以她只聽我的命令,可以無視任何人。
我把師部的躺椅放在橋邊,我們四個人躺成一排,曬著太陽。
各方已安排妥當,坐等葉先生出現。
陳沖還是有點擔心“你們,葉先生會不會冒頭?”
我“十有**,葉先生的膽子那可比天都大。”
張世平就“如果葉先生成功得到了裝備,恐怕,又是一個閻主席的人物,只是可惜,他終究生的太晚,沒有趕上軍閥崛起的時代,在今天的亂世里,想要自己崛起,已然沒那么容易了。”
我“是啊,生不逢時是最慘的,比死還慘。”
徐麗和我們關心的顯然不同,她問的是“你們要是抓住了葉先生,會打他嗎?”
我們三個就笑。
我“葉先生這樣的人,肯定是特別心高氣傲的人,這樣的人不應該打,擊敗他,就已然可以了。”
張世平“是啊,這樣的人,敗了比什么都難受。”
衛兵報告“師長,接到司令部的電報,秋林方向有大隊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移動。”
陳沖眼睛一亮“葉先生,要動手了。”
不錯,葉先生動手了。
板頭帶著一千人馬正在秋林外圍陣地,他們已經發現了葉先生的人馬。
板頭笑著“終于可以自己打一仗了,傳我命令,堅守陣地,敵人一旦靠近,立即開火,不要沖鋒,不要追擊,減少傷亡是第一要緊事。”
“是,團長。”
葉先生的人馬雖然都是亡命之徒,但畢竟不是軍人,約摸三四百人在山溝里隱秘的前進,正對著板頭的陣地。
帶隊的是三虎和四虎。
哥倆也是第一次率領這么多人做事,心里的激動難以掩蓋,都想好好打一仗,出個風頭。
可是他們不知道,有一千號山西兵,等著伏擊他們。
“來了,準備,射擊。”
砰,砰,砰,砰。
槍聲瞬間響起,為首的三虎直接一槍被爆頭,死在當場。
四虎嚇的跳了出去,看著三虎的尸體,再看看他的部隊,怒吼了一聲“打,給我打。”
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開火。
四虎人馬的部隊只有步槍,火力差了太多,被壓的根不能冒頭。幾分鐘就死了好幾十個人。
三虎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打死,嚇的跳起來。
“不打了,不打了,快跑。”
嘩,人馬潮水般退去。
板頭恨的牙癢癢“這么不經打,還沒打就跑,真是沒種。”
秋林方向的人馬被擊退。
西安到吉縣的黃河公路上,就傳出兩聲爆炸。
我跟他們“路被嚇炸了。”
張世平“看來葉先生真要劫軍車了,要不要派兵救援?”
我“神仙帶著一千人呢,足夠了。”
車隊有八百兵,神仙有一千兵,對付葉先生的人馬,絕對足夠了,何況,還有板頭的部隊也會救援。
公路上,路已經被炸塌,整個塌了七八米,碎石直接落到了黃河里。
貓兒跳出來呼喊,“到山上,搶占高地。”
士兵們跳了出來,紛紛涌向山坡。
轟,轟,轟,轟,轟。
有一隊人馬對著下方公路的卡車開始扔*,只是這隊人馬非常少,也就十幾個人,他們扔了一輪*就跑了。
車隊被徹底堵在了公路上,不能前進了。
很快,貓兒發回了電報。
衛兵報告“公路被炸,車隊被阻,無法通過,沒有遇到大規模襲擊,但是修路至少需要四個時,營長問怎么辦。”
我下令“車隊掉頭,尋找地方隱蔽,部隊繼續護衛。”
“是,師長。”
我和張世平,陳沖對視。
我“如果猜的不錯,葉先生的目標,不是車上的裝備。”
陳沖笑“讓你猜對了,葉先生的目標,應該是后勤部里的裝備。”
我就“葉先生膽子這么大的人,專搶你們認為絕不不敢搶的地方,后勤部旁邊是師部,然后是憲兵團和是情報局,這樣的配置,只要不是瘋子就絕對不敢去搶,偏偏,葉先生就是個瘋子。”
此刻,吉縣二戰區后勤部。
整個后勤部里,已經藏滿了士兵,一千號兵。
徐新年站在一處工事后面,等待著,他想看看,究竟什么樣的人,有膽子直接到二戰區后勤部搶裝備,這特么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這一次行動的,完是葉先生自己的人馬,所以消息鎖的很緊,一切,都是靠猜。
偏偏,猜中了。
有一個人影,走進了后勤部。
后勤部的門敞開著,沒有任何守衛,一個黑衣人緩緩走了進來。
是二虎。
他孤身一人前來。
他來送死嗎?
當然不是。
他來,殺人!
二虎手中握著幾個激光信號器,他進了大門,望著嚴陣以待的后勤部,突然笑了笑。
他猛的將激光信號器拋了出去。
然后扭頭就跑。
徐新年大吼“開槍,打死他。”
砰,砰,砰。
二虎已跑出后勤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空里,忽然傳來震耳的轟鳴,徐新年大驚失色,他怒吼一聲“隱蔽,部隱蔽。”
嗖,嗖,嗖。
三十架日軍戰機轟然出現,在后勤部的上空掠過。
十架戰機在天空里掉頭,返回了后勤部上空。
彈艙打開,航空*傾瀉下來。
徐新年眼皮狂跳。
“隱蔽!隱蔽!”
轟,轟,轟,轟,轟。
整個后勤部一片火海。
我們騰的部站起來,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望向吉縣,二十架戰機沖了過來,直撲車隊而去。
我怒吼“開槍!開槍,給貓兒信號。”
機槍轟然炸響。
噠噠噠噠噠噠。
貓兒猛然望向浮橋方向,天空里,敵機已飛了過來。
貓兒怒吼。
“隱蔽,部隱蔽,汽車撤退,撤啊!”
當日戰機飛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汽車拼命的向后倒,尋找隱蔽的地方。
十架戰機在天空轉了半圈,然后俯沖下來。
貓兒吼著。
“部開火,部火力,掩護軍車。”
一千八百條槍瞬間炸響,部對著天空里的戰機,可是根打不中,根打不中。
漫山遍野的中國兵憤怒的射擊,根無法阻止日軍。
航空*在整條公路上爆炸,七八輛軍車瞬間爆炸,烈火熊熊,映紅黃河。
秋林政府駐地。
四虎帶著人馬,將激光信號器扔進了幾乎所有的駐地。
十架日軍戰機沖來。
防空火力開。
天空里被防空炮炸出一張巨大的,將日機攔截,所有人奔逃著離開。
轟,轟,轟,轟,轟。
我和張世平,陳沖震驚在原地!
葉先生,比我們想象的更瘋狂,更狠,他根就不要裝備,他和日人合作,直接轟炸了我們的后勤部,車隊和政府駐地。
整個黃河兩岸,一片火海。
陳沖震驚的呼喊“好狠,好狠的葉先生啊。”
其實我們早該想到,葉先生這樣的瘋子,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的,可我們偏偏以為我們可以收拾他。
某處隱蔽的地點。
葉先生聽著震天動地的爆炸,狂笑著。
“哈哈哈哈,成了,這次成了,我們讓日人炸了晉軍的裝備,他們再給我們提供裝備,這簡直是天下最劃算的買賣,哈哈哈哈。”
疤子也是得意的笑“嗯,我們成功的機會,終究來了。”
晉軍,損失慘重,十七輛車的裝備被炸毀,征服駐地遭到毀滅性摧毀,后勤部一片火海。
光是陣亡的士兵就有三百多人。
我渾身顫抖,我憤怒,怒的想殺人。
我們,太低估了葉先生。
我忽然心里一震。
“執法隊的,跟老子走。”
張世平問“去哪里!”
“走!”
憤怒讓我失去理智,我,張世平,陳沖帶著五百號憲兵狂奔而去。
吉縣遭到轟炸,所有人都驚呆了。
陸軍醫院里,葉曉雪站在門口眺望,遠方吉縣方向烈火燃燒,所有的人都抬頭望去。
她驚的捂住嘴巴。
醫院的院長在喊“組織人員,*救。”
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行動起來,葉曉雪奔跑著,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所有人都慌忙的往吉縣方向沖過去。
我帶著兵則直撲陸軍醫院。
張世平不解“葉先生會在醫院嗎?”
我“拼一拼運氣吧,醫院里傷員眾多,沒有人能查清楚每個兵,所有人都亂成一堆,哪里的人都有,而且沒人會查這里,如果我是葉先生,我一定選這里。”
陳沖已經很驚慌,因為,這是他的失職。
他“不管怎么樣了,先去了再。”
五百號兵瞬間將陸軍醫院包圍。
院長沖過來“長官,我們要去救治傷兵,馬上,立刻,救人刻不容緩。”
我點頭“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男人部排隊,挨個檢查,搜查敵軍特工,這是命令,任何人不得違抗。”
院長跺了下腳“好,護士,所有的護士和女醫生立刻出發,所有的男醫生立刻排隊接受檢查,傷病員排在后面,快點,救命啊。”
所有人聽著院長的指揮行動起來。
女人部放走,一百號兵組成了監察隊,子彈上膛,任何人不敢反抗。
我對著張世平和陳沖點頭,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
這里,只有我見過葉先生一面,而且還是多個月前匆匆一撇,我已不敢肯定我能記的葉先生的樣子。
葉曉雪路過我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我對她點頭。
我對著院長“所有開戰以前你就認識的男醫生部放到一邊。”
“好,好。”
院長走進人群,把一大部分醫生拉到一邊。
我對著剩下的人,來,一個一個檢查。
醫生們并不多,只有幾十個,很快檢查完,沒有。
然后是傷兵,重傷兵都在病房,輕傷兵都在外面集合。
我命令士兵。
“二十歲左右,二十歲以下的,拉到一邊兒。”
很快場中剩了約一千號人。
葉先生至少也二十七八歲了,他的樣子也絕不像二十歲。
張世平問我“怎么辦?還是挨個查嗎?”
我問張世平,“你的兵能分的出傷勢嗎?輕傷,貫穿傷的留下。”
張世平點頭“我懂,就是不需要待在這里的人部抓出來,士兵,立刻去辦。”
經過層層篩選。
場中還有三百人。
三百人被集中在一起。
我望著三百人,我的確已不敢確定葉先生的樣子,方藍認識葉先生,可他還沒有趕來,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但是還沒有來。
我對張世平“吩咐下去,等等我問話的時候,凡是不話或者話慢的,給我抓了。”
傷兵被分成六隊,一隊五十人,憲兵們一對一的盯著傷兵,傷口抬著,誰敢作亂,執法隊絕對會干死他。
我已知道用什么方法抓住他,而且一定會成功。
我站在高處,俯視眾人,葉先生,你會在哪里呢?
你是不是此刻正在下面望著我?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絕抓不到你。
我怒吼出聲“告訴我,晉綏軍中第一條訓是什么!”
呼聲震蕩山野。
“保境安民!”
轟。
山西的土地上,再次回蕩保境安民的呼聲。
“別動!別動!別動!”
場中立刻有十幾個人被憲兵抓住。
我呼喊“拉出來!”
憲兵們把十幾個人部抓了出來。
“長官,我什么也沒干啊,長官,別抓我。”
有幾個兵在求饒,有幾個兵面露恐懼,有幾個兵,神態自若。
我看到了葉先生,他穿著一身舊軍裝。
他苦笑著搖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樣輸!”
他抬頭,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我怒吼“就是他,抓住他。”
葉先生立刻被憲兵按住,繩索刷刷刷綁了個結結實實。
張世平問“真的是葉先生?”
陳沖也不敢相信“真的是嗎?”
我點頭“是他,就是他。有些事情沒那么簡單,有些事情也沒那么復雜,就是他,葉先生,你還不承認嗎?”
葉先生苦笑著,不,是嘲笑著,嘲笑著他自己。
“就差一步,就一步啊,老天,你真是不給我機會啊!就特么差一分鐘,就特么差一步啊。賊老天,你為何讓我敗在這里,我不該敗在這里啊,我不甘啊。”
沒錯,我們真的陰差陽錯的抓住了葉先生。
“就是我!”他怒吼“搶了省銀行的就是我!”
我和張世平,陳沖,都笑了,多少日子的努力,終于成功了。
張世平喊“這些人部帶走,嚴加審查,葉先生的同伙可不少,一定要嚴查,那是帶到憲兵隊,部拘押。”
“是,團長。”
我走向葉先生,問他,“還記的我嗎?”
葉先生點點頭“當初的武團長,現在也是武師長了。”
“你倒真的記得我。”
葉先生就笑“真的,我沒想到你能抓到我,我直以為,你們幾個,也就是些打下手的角色,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武忠還有這份能耐。”
他臉上是憤怒的不甘,完沒有恐懼。
“你知道你這次又殺了多少人嗎?太原的爆炸,死了幾百個無辜百姓,今天,又有幾百個兵被日人炸死。葉先生,你的心,怎么這么狠?當真為了權勢,什么都不顧了嗎?”
葉先生忽然大聲吼著“何必問我,天下英雄哪個手里不沾著血,哪個大人物腳下沒有尸體?閻錫山就是好人嗎?蔣介石就是好人嗎?與葉某比起來,一丘之貉罷了。”
我默然,花園口的慘案讓我無法接受,我忽然覺的他的對,可是他做的,不對。
我“你做的不對,不對就是不對,任你怎樣,你都該死了。”
他怒吼“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死能嚇的倒我嗎?”
我就笑“希望你死的那一刻還能這么,帶走。”
一干人等,部被帶走了。
后勤部一片廢墟,所有的兵都在力搶救,我們三個人站在后勤部門口,絲毫沒有抓住葉先生的喜悅。
因為我們輸了,輸給了葉先生。
葉先生給我們造成的損失是無法承受的。
張世平忽然“我真想親手擰下葉先生的腦袋啊。”
是啊,我也想啊。
太狠了。
日軍的轟炸,使晉軍遭受到了慘重損失。
葉先生被捕的消息,已經上報司令部。
司令部命令,力偵破,查出葉先生同黨,準備公開審判。
葉先生,必死無疑了。
我們究竟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呢?
葉先生,被拘押在憲兵團后院里,與我的師部一墻之隔。
審訊立刻開始,張世平和陳沖一起審問,葉先生絲毫沒有抵觸,所有的事情招了,于是各個事情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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