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
腳下,劍尖從影子里穿出來,欲要以無比詭異的刺殺方式,將李汝魚如冰糖葫蘆一般串在那柄一米七八的長劍之上。
這一次,李汝魚反應(yīng)了過來。
幾乎是用腳尖踩著劍尖,凌空而起,站在半空俯瞰著驛站。
思緒急轉(zhuǎn)。
柳生十兵衛(wèi)究竟是如何刺中自己?
第一次,是從地底出劍,第二次,是從墻壁里出劍,第三次,則是驛站大門門廊上。
沒有相同之處!
在沒有找到破解這種秘法之前,李汝魚原本不愿意落地,畢竟自己完全陷入被動,站在半空的話,就算那人要偷襲,自己也可以用刺客之術(shù)躲避。
但李汝魚很快發(fā)現(xiàn)行不通。
那位叫柳生十兵衛(wèi)的劍客,確實對空中的李汝魚無可奈何,所以他選擇了對小小出手。
若非關(guān)鍵時刻嫁衣女子有所察覺,黑發(fā)和嫁衣繚繞而形成的紅黑光影將小小卷開,只怕小小就會被那柄從墻壁里透出來的一米七八長劍穿心而過。
李汝魚無奈嘆氣。
嫁衣女子其實是救不了小小的。
是柳生十兵衛(wèi)放水。
顯然,他也有著他身為劍客的尊嚴(yán)和榮耀。
并不愿意殺婦孺。
之所以對小小出手,不過是借此告訴自己,你李汝魚不落下去和他一戰(zhàn),他就會被逼著殺小小等人。
所以,沒得選擇。
李汝魚落地,按劍而立。
果不其然,當(dāng)李汝魚落下來之后,柳生十兵衛(wèi)就不再對小小出手。
驛站院內(nèi)很安靜。
李汝魚不斷碎步移動,尋找著柳生十兵衛(wèi)究竟藏身在何處。
只要找到他是如何用這種詭異方式出劍的真相,找到他的藏身之處,那么要破他的劍就不難——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
機會不多。
想必柳生十兵衛(wèi)也知道這一點,他絕對不會給自己更多的機會來尋找到他的弱點。
李汝魚猜對了。
柳生十兵衛(wèi)的確有些懼怕被李汝魚破解了他的忍術(shù)。
他又出了兩劍。
一劍在李汝魚碎步到屋檐下的臺階上,從黑暗的屋檐影子里刺下來一劍,太過于詭異,李汝魚沒來得及使用拔劍斬天術(shù)反擊。
只能閃避。
這一退李汝魚推倒了驛站院子最西側(cè)的水缸旁。
幾乎沒有任何預(yù)兆,又是一劍。
這一劍更詭異。
李汝魚的視線還在屋檐下,他甚至還能看見柳生緩緩將劍收回屋檐下的陰影里,然而背后水缸之內(nèi),卻有劍尖欲要穿胸而過。
萬幸,李汝魚聽到了吱吱聲。
嫁衣女子尸體內(nèi)的那個小女孩,天胎陸地劍仙,雖然只相當(dāng)于大涼的扶搖境,但其特殊的存在,讓其擁有超越普通人敏銳感知。
在最危險的時刻發(fā)出了吱吱聲。
李汝魚心中一動。
不管有錯沒錯,先向左邊一側(cè),就欲再閃。
然而那柄長劍已經(jīng)穿過李汝魚右肩,萬幸的是,李汝魚收住了繼續(xù)向左側(cè)閃避的動作,否則不需那名劍客用力,他自己就會將自己的肩膀削掉。
李汝魚前奔。
脫離了長劍的籠罩,右肩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局勢漸危。
從柳生十兵衛(wèi)出手,五劍而已,李汝魚就遭受了三劍創(chuàng)傷,尤其是最后一劍,直接將右肩貫穿,讓李汝魚的動作變得分外痛苦。
但李汝魚沒有認(rèn)輸。
脫離那柄一米七八長劍的范圍后,幾乎是一剎那的功夫,便猛然轉(zhuǎn)身,手中長劍猛然劈落。
很簡單的劈落。
一如當(dāng)年,站在扇面村村口鵝卵石河中的那個少年,劈出的那最簡單的一劍。
然而李汝魚如今已萬象。
這一劍再簡單,也是返璞歸真的一劍。
水缸爆裂。
缸中的睡蓮被劈成粉齏,幾條游魚也化為血霧,李汝魚卻緊緊盯著地上。
地上,除了游魚的血霧,水流之中,從地里冒出了一股血水。
柳生十兵衛(wèi)受傷了!
李汝魚心中長出了口氣。
在先前時,李汝魚幾乎要生出柳生十兵衛(wèi)就是空氣的錯覺,如今看來,他并不是,他出劍時,人就在出劍的位置。
既然知道他在那里,那么他的劍除了詭異,便再沒有威脅。
躲開,然后回?fù)簟?br />
一擊斃命。
就這么簡單。
這是李汝魚的底氣,只要找到了人,這天下除了風(fēng)城主,李汝魚不認(rèn)為還有人能接得下自己全力一擊的大河之劍。
嗯,大概還得加一個人。
那個如今在距離開封不遠(yuǎn)的嵩山開宗立派的東土和尚。
他麾下三個弟子戰(zhàn)力不俗。
而且據(jù)情報,那個東土和尚儼然有入圣的趨勢,倒是讓人覺得詫異,東土的人來到大涼,竟然也有資格入圣?
不知道張河洛究竟在干什么……
此刻倒想不到那么多。
李汝魚按住已經(jīng)歸鞘的銹劍,等待著柳生十兵衛(wèi)的下一次攻擊。
這一次以靜制動,志在必得。
然而……
大出李汝魚意料之外,彷如刺客以隱秘之術(shù)刺殺的柳生十兵衛(wèi),卻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李汝魚的眼前,和服隨風(fēng)飄舞,雙手握刀默然的凝視著李汝魚。
就站在第一次出劍的地方。
李汝魚訝然不解,卻更警惕,沒有絲毫因為敵人現(xiàn)身就松懈的情緒。
反常必有妖!
很快,李汝魚被眼前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究竟是什么武道?
在第一次出劍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柳生十兵衛(wèi),在第二次出劍的墻壁前,出現(xiàn)了第二個柳生十兵衛(wèi),在第三出劍的院墻大門門廊上,出現(xiàn)了第三個柳生十兵衛(wèi),在第四次出劍的屋檐下,出現(xiàn)了第四個柳生十兵衛(wèi),在破碎的水缸旁,出現(xiàn)了第五個柳生十兵衛(wèi)。
同時出現(xiàn)!
恰好站在五個方位,將李汝魚圍困在正中。
這怎可能?
李汝魚縱然行走了多年江湖,可從不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武道,說是武道,倒不如說這更像是一種道法,充斥著鬼神之氣。
五個柳生十兵衛(wèi),幾乎是同時開口:“奧義——新陰流五在天!”
話落,霞光起。
五個柳生十兵衛(wèi)身上,激射而出虹線,兩兩相連。
形成一個巨大的五芒星。
地上浮現(xiàn)出難以理解的晦澀難懂的文字,全是由紅色的虹線構(gòu)成。
李汝魚就如站在一個巨大的紅色符文之中。
李汝魚吃驚的發(fā)現(xiàn),在這個巨大紅色符文詭異的神異之下,本意是萬象境界的他,根本無法閃避,也無法化清風(fēng)離開這座符文大陣。
只能站在那里,然后出銹劍迎接柳生十兵衛(wèi)精心布下的這一記殺招。
嗡!
一聲聲悶響。
剎那之間,驛站之內(nèi),升起了一輪烈日。
五道霞光,以雷霆萬鈞之勢,又如五道驚雷,直指李汝魚,最終交匯在李汝魚身上,爆發(fā)出比太陽還明亮的光彩。
無比刺眼!
驛站之內(nèi),周嬸兒眼睛被強光刺得流淚,不敢再看,低首輕聲祈禱。
她哪懂得起武道,只是在暗暗祈禱,這一次陪伴小小去楚州,本希望一路平安,哪曾想到女婿李汝魚要面對這樣的刺殺。
周嬸兒很擔(dān)心。
她也在難過,要是女婿輸給了那個奇怪的劍客,自己這些人只怕也會死在趙室的力量之下,周嬸兒倒是不怕死,她只是覺得難過,怕是再也見不到夫君了——嗯,不是小小的爹,周嬸兒現(xiàn)在的夫君,是寧缺那個喪妻的親侄兒。
小小倒是淡定。
瞇縫著眼盯著那團烈日,她無比信任魚哥兒,覺得沒有什么事情能難難倒他。
魚哥兒從來沒輸過呢!
阿牧和阿牧臉色大變,同時嬌叱一聲,幾乎不需要任何溝通,和小小關(guān)系最不好的宋詞,手按腰間長劍擋在小小面前。
最危險的時刻,宋詞反而最掛念小小。
被宋詞呵護的小小翻了個白眼。
嘀咕了一句。
好嘛,這一次算你贏了。
宋詞頭也不回的懟了一嘴,誰稀罕。
兩女各自哼了一聲。
嫁衣女子則是紅黑光影劇烈旋轉(zhuǎn),如一柄傘,擋在了周嬸兒面前,發(fā)出焦急的吱吱聲。
阿牧則心有靈犀,一閃而逝,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鏘!
長劍出鞘,阿牧橫劍擋在蘇蘇身前。
至于楊姓女子和其余七個歌姬,只能聽天由命。
此刻,在那輪烈日映照下,驛站方圓百米之內(nèi)只見亮光。
不見萬物。
極致的光芒之下,其實亦是極致的黑暗。
所有的光影都在這極致的烈日光彩下,失去了存在的形態(tài),沒人看得見任何東西,熾烈的光芒,遮掩了整個驛站百米內(nèi)的所有物體。
不見柳生十兵衛(wèi),也不見李汝魚。
只有烈日的亮光。
充斥著無盡的殺意和強勢至極的劍意。
沒人知道,亮光核心之中的李汝魚要如何應(yīng)付這一劍,又能否在這一劍下活著。
這是柳生十兵衛(wèi)必殺的劍。
先前的五劍,柳生十兵衛(wèi)根本沒奢望能殺李汝魚,所有的出劍都是為了這一記奧義做鋪墊,一劍接一劍,恰好施展出一招。
柳生十兵衛(wèi)不相信這個天下有人能硬抗這一招。
哪怕是上泉信綱也不能。
所以,他知道李汝魚死定了。
心中甚至有些遺憾。
本以為李汝魚會無比難殺,所以自己拋棄了身為三天狗的榮耀和尊嚴(yán),選擇和那個三刀流男人聯(lián)手殺李汝魚,不曾想,到頭來是高估了李汝魚。
身為大涼天下的異人,自己的武道終究也被拔高了一大截。
這一記奧義既然完整的使出,那就只有一個結(jié)果。
敵敗。
敵敗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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