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馬之人并非別人,正是此次遠征吐蕃的唐軍最高統帥之的蘇定方。
雖然對外宣稱此次遠征吐蕃李靖與蘇定方的功勞是樣的。
可是在內部,特別是在軍隊里,所有人都認為蘇定方的功勞要更大些。
因為在進入吐蕃之前,他們先步滅掉了吐谷渾,并且輾轉數千里,兵進邏些城,如果不是蘇定方及時的率領大軍趕到,李靖會不會做出第二次撤退的決定都還不定。
當然,對于李靖的功勞也并沒有否定。
事實上對于李靖的第次撤退這個決定,李元吉還是很滿意,很認同的。
雖然李元吉并沒有對此而大肆表彰,但是在他得知整個事情的過程之后,卻說出了這樣番話來。
李靖在對的時間,做了個正確的選擇。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句話,但卻涵蓋了太多太多的含義。
雖然這有些不太符合軍隊的些特性,甚至在很多人看來,撤退即意味著失敗。
可李元吉看的卻并不是這些,李靖的撤退,更多的可以被看做是戰略性的撤退,是無奈的撤退。
因為在那個時候,除了撤退以外,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
事實也證明了就是如此,李靖率領軍隊不慌不急的撤退,路上始終沒有給吐蕃軍留下什么進攻的破綻。
而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得到了補給之后,李靖可以立即率領軍隊進行反攻。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問題不是出在遠征軍的身上,而是出在后勤補給的問題上。
當然了,造成這結果的原因,其實也跟李靖或多或少的有些關系,因為后勤也是李靖的任務之。
但不管之前怎樣,如今蘇定方回來了,率領著大軍回來了。
這個含義就比較簡單明了了。
這也就意味著,遠征吐蕃戰事已經徹底的結束了,并且吐蕃內部也已經穩定了下來,不然的話,現在朝廷就不是要撤兵,而是要考慮增兵的問題了。
“臣奉命率軍從吐蕃歸來,歸來之時有兵八萬三千百六十七人,途中因傷留在各處三十二人,其余人等,盡數歸來。”來到李元吉面前,蘇定方規規矩矩的拱手施禮,手中高高的舉著只虎符。
虎符,即為調兵虎符。
統帥將領出征之時,皇帝會將虎符賜予統帥將領,寓意著自此刻起,他便有了掌控這支軍隊的權力。
而在統帥將領歸來之時,便要將虎符上交皇帝。
這在這個時代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也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的,更沒人會因此而心中不爽。
事實上,如果回到長安不交虎符,反倒是會讓他們心中難安。
誰不知道,軍隊才是皇上真正的心頭肉,誰都不能去染指,哪怕是帶著他們沖陣殺敵的將領,也絕不能去染指軍隊。
“眾將士辛苦了,朕以為你們備下酒宴,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令眾將士們稍稍委屈片刻了。”李元吉點了點頭,接過虎符,滿臉愁容的說著。
他的確沒有想到這天氣會這么不給力,這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這個時候下。
至于為何不將宴席擺在軍營中,讓他們在自己的營帳中去吃喝。
是因為大軍出征之時,李元吉曾許諾過待他們得勝歸來之時要大擺宴席,宴請全軍。
皇帝說過的話,又怎么能食言呢?
二是出于政治考慮。
這支軍隊經歷了這么場曠世大戰,有些人參與了滅國的戰斗,有些人則參與了滅兩國。
除了他們自身的驕傲以外,李元吉最擔心的是那些將領。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身為皇帝,李元吉不得不小心些,不得不防備些。
防備的手段有很多,可以是強硬的,也可以是委婉的,但不管怎么做,都會讓那些將領心中有些隔閡。
李元吉并不希望那樣,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方式,都說圣恩浩蕩,作為皇帝而言,自己有著天然的優勢,這是所有人都不具備的。
哪怕皇帝將整個國家搞的團亂,等到老了的時候,或者看局勢有些不對的時候,只需要道罪己詔就可以解決切。
是的,就是這樣,漢武帝將整個大漢搞的民不聊生,人口銳減千萬,民間甚至已經有了很多不好的風聲,而且到處都是,這時候皇帝道罪己詔下來,百姓非但沒了抱怨,反而連連感激涕零,整個大漢的局勢瞬間穩定了下來。
皇權至上,皇帝是不會錯的,將領可能會有些異心,但是普通的士兵們,那些普通的百姓們,他們卻不看這些,哪怕真的有將領帶著部隊嘩變了,也只能是很小很小的規模。
李元吉同樣不希望自己也混到要發罪己詔的那步,所以他選擇了這個方式。
是兌現諾言,二是以皇帝的優勢,去抹平這些將領在將士們心中的地位。
說的簡單些,其實就是怒刷波存在感,就是這樣。
“陛下不知,這等天氣又算得了什么?對于將士們來說,這絕對是出征以來,吃的最順心的頓飯了。”身為李元吉的心腹,對于李元吉的決定,蘇定方自然不會去懷疑,更不會去抵觸。
李元吉在自責,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蘇定方第個想到的,卻是給皇帝找個臺階下。
“是啊,陛下,對于征戰在外的將士們而言,能安安心心的吃上頓,就算是不錯的了。至少在這里,他們不必擔心敵人會在什么時候出現,至少在這里,他們可以嘗到美酒佳肴。”馬周連忙站出來補充著。
“不必多說了,將士們在外枕戈待旦,回到長安之后,朕卻依舊無法為他們提供個舒心的場所,朕愧對于他們。”李元吉揮了揮手,說是演戲也好,但李元吉這時候卻真的是這么覺得的。
現在的軍隊結構很簡單,森嚴的制度下,腐敗的溫床很難生存下去,將士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上陣殺敵,然后立功受獎,就這么簡單。
而不像抗戰那些時候的某些部隊,完全就是混日子,能打得過就打下,打不過就趕緊跑,保全自己才最重要。
“以原編制,伙為單位,每伙人張桌子,去安排吧!”李元吉繼續揮了揮手。
禮部和兵部官員應了聲,然后便連忙差人前去安排。
近十萬人的宴會,那可是絕對的大場面,不僅場面大,事情也更多。
好在這次宴請的對象是軍隊,在紀律方面是可以保證的,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安排告訴他們,然后就可以了。
軍隊的紀律,不會讓他們亂作團,跟某些地方似的為了搶個位置而掙的面紅是非。
軍隊很快就開了進來,整齊的隊列,戰馬與裝備就在外面放著,有人為他們看管。
李四身后背著個青灰色的袋子,里面的東西有些奇怪,不像是其他的背囊那樣圓滑,或者方方正正的。
這個袋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很亂,凹凸不平。
“老李,咱們搭個伙?”李四朝著前面桌的戰友問道。
雖說是每伙人桌,可他們兩個伙基本上各自損失了半,滿編二十二人,現在只剩下了十個人,剛好能夠湊齊桌。
“兄弟,這桌是你們的。”薛仁貴瞧見李四想要湊桌,連忙站出來提醒道,先前他可是接到了命令的,也不敢讓他們亂坐。
“人不滿就不能湊桌嗎?非要糟蹋糧食嗎?”李四抬眼看了下,個肩抗紅色肩章的小菜雞,之所以會這么認為,是因為他們部隊去軍校的軍官此刻就在隊伍里,而站在這里的個個面色也都顯的有些稚嫩,且身上的兵味兵部濃郁,也沒有任何的殺氣。
對于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兵來說,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個小菜雞。
“上面就是這么安排的。”薛仁貴倒也沒有退讓,而是理直氣壯道。
“吵吵個屁,讓你坐哪就坐哪,哪他娘那么多廢話?”李四還想再說兩句,不料隊正狠狠的瞪了眼,朝著李四怒斥道。
這下李四也不敢繼續執著,而是帶著自己伙剩下的那幾個人,在指定的桌子那里坐了下來。
不過坐歸坐了,但心里卻是郁悶的很,就這幾個人坐在起,連點氣氛也都沒有,吃個屁啊?
不過很快,李四便明白了上面這么做的用意。
沒有官員的傳話,這話是從前面桌桌傳過來的,桌剛好夠坐伙人,在他們看來這里是有空位的,但是在皇上看來,這里確實滿座的。
原因是,那些空著的座位面前,要擺上戰友的靈位。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可能有些不吉利,但對于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將士們來說,這卻是對他們感情最好的傾訴,他們并不會覺得這么做不吉利,反而更加覺得皇上這么做很講人情,很在乎他們那些戰死的弟兄們。
這下李四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取下身后的背囊,打開那個裝滿了靈位的袋子,然后按照順序,個個的將他們擺在僅存的五人中間,就這樣,桌算是坐滿了。
而在旁當小二的薛仁貴也同樣是大吃驚,他雖然接到了命令,但卻并未說明那些空位是干什么的,而且他也同樣知道,每桌都是按照十人的標準準備菜品的。
也就是說,皇上竟然也為已經戰死的將士們準備了份,還讓他們生前的戰友陪著他們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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