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瑟瑟,寒意逼人。rg
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堅硬冰冷的路面,通過腳掌,傳遞給每一個人,身上掛著裝備,無精打采的一步步走著。
李元吉的馬車已經讓了出來,十多名被嚴重凍傷的士兵坐了進去,可即便如此,依舊還有更多的凍傷士兵無車可坐,只能在其他人的攙扶之下一步步緩慢的走著。
做普通的馬車,無異于等死,只有走著,才能讓他們的身體產生一些熱量。
“扎營!派兵進去,用糧食換房子,盡可能把所有傷員部安排進去。”時間已經臨近天黑,恰到扎營的時間點,但李元吉卻才剛剛到了太峪,比正常的行軍速度少了差不多一半的距離。
面對如此緩慢的行軍,李元吉非但沒有著急,反而派人去鎮中與百姓商議臨時租借房子的問題。
太峪地勢險要,四周環山,坐落于主道兩側,主道從太峪穿城而過,不少客商選擇在此歇腳,所以鎮上也多數經營客棧,酒食之類的生意。
道路只能依山而修,盡可能選擇稍微平緩一些的地方,而太峪這條路,便是方圓四十里唯一通往新平的主路,而且這里有連續的三個三岔口,只要守住這里,除非敵軍選擇用兩天以上的時間去繞路,否則根過不去。
但問題的難點在于,太峪位于第二個三岔口,事實上他們只需要守住第二個三岔口就行,但萬一敵軍從第一個三岔口出現,被安排在鎮中的數千傷兵將會首當其沖。
大營分布在太峪前的一片空地,以及整條道路上,一字長蛇陣,排兵布陣的大忌,但沒有地方可以用于大軍扎營,這也是別無選擇的辦法。
營房正在一點點的搭建著,士兵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李元吉的臉上也同樣的沒有任何表情。
打仗果真是個費腦子的事情,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只有當幾萬條生命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才會真正體會到其中的不易。
“這里不是扎營的好地方,一旦敵軍突襲,我們有可能瞬間瓦解,根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抗。”看著顏面數里的營房,房玄齡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一路上,房玄齡什么也沒有問,他始終覺得李元吉做出撤退的命令并非出于真心,特別是一路上拖拖踏踏,絲毫沒有急躁的情緒出現。
房玄齡不打算多嘴,但看著大營被這么安排,他不得不多嘴去提醒一句,白了李元吉也是跟程知節一樣,從未有過單獨領軍作戰的經歷,倒也是有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王自然知道這里并非扎營的合適地點,王在想的是,阻兵放在哪里才合適?”李元吉呵呵一聲,看了看左右,只有房玄齡與尉遲敬德,也就不再忌憚的直言道。
“阻兵?”房玄齡愣了下,旋即心頭一陣狂喜,自己猜的果真沒有錯,李元吉是真的有想法。
“難道你不覺得這一仗有太多不正常的地方了嗎?”李元吉瞥了瞥眼,尉遲敬德沒看出來他信,但是房玄齡這個老狐貍看不出來,那是打死也絕不信。
“太多的正常,那就是不正常,新平縣太沉穩了,沉穩到我都覺得那些將士是真心跟隨李藝造反的。”房玄齡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沒錯,新平縣里的那些將士,的確是真心跟隨李藝造反的,但那應該只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些將士,至于城內的情況,誰又知道呢?”李元吉望著新平縣的方向,深深的嘆了口氣:
“王推算了數十遍,終于得到一個能服王的結果。如果沒猜錯的話,李藝應該是以鎮壓趙慈皓與楊岌造反為由,強行控制了整個新平,然后將他的心腹安排去守城,原新平的守軍部置于城內,一方面勸,一方面暗中殺掉那些‘執迷不悟’的,昨日的進攻,我們應該是以趙慈皓、楊岌‘同黨’的身份出現的,所以城內才沒有任何的異常,不過也有可能城內原的守軍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如果王是李藝,也很樂意看到這個局面,一方面工事齊,吃穿不缺,兵力不缺,一方面盡可能的引誘我們進攻,盡可能的消耗我們的兵力,連攻數天都沒能拿下新平,巨大的傷亡,嚴寒的殘酷,必然會使我軍士氣大跌。等到我們打不動的時候,或者是不想打的時候,就來個內外夾擊,一舉殲我們,輕而易舉,又是一場以少勝多的經典案例。”
“你是李藝會在城外安排伏兵?”房玄齡稍稍一愣,理論上是完有可能的,但實際上的操作可能會有些問題,李藝手下的兵未必會夠。
造反不是事,不可能所有的士兵都跟著他,那是唐朝的士兵,非戰時李藝并沒有真正的調兵大權。
而滿打滿算,李藝唯一能夠調動的,也只有原就屬于他的那部分人。
“一定會的!”李元吉百般肯定的點著頭:“傳令,天黑以后,所有將士摸黑回到這里,只攜帶作戰裝備。”
“敬德,你率三千步兵,隱于四周,派出斥候巡查方圓數十里,發現敵軍,便移動到合適的位置,不求殺敵多少,只要擋住他們即可,重要的是確保鎮上的傷兵安。”李元吉再次轉頭朝著尉遲敬德吩咐道。
打攻堅戰,對現在的唐軍來沒有任何的優勢,一路行軍至此,早已是疲憊不堪,天寒地凍,連手都伸不出來,還怎么去打?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墻梯,現在王撤了,倒是看你能不能守的住寂寞。
夜間,一道道人影借助著黑暗的掩飾,緩慢的朝著大營正中移動著,若是有心人的話,倒也不難發現一些貓膩,每一座營房的前面,都留下了一大片的空地,沒有擺放任何的東西。
這樣即使在夜間,只要他們不走歪,便不會撞到東西,更不會出現差錯,況且主營那邊還有火把為他們指引方向。
這一夜,每一座帳篷內都擠了不下于二十個人,壞處是太擠了,睡覺也只能人擠著人,好處是人多了,擠的緊了,也就更暖和了,所以,這一夜倒是沒有出現多少凍傷的病例,這種方式對戰斗力的保障還是比較有效果的。
翌日,天剛蒙蒙亮。
新平,意氣風發,趾高氣昂的李藝換上了一身很拉風的戰甲,胯下騎著黑色戰馬,是從突厥那邊搞來的上等戰馬,手上提著桿馬槊,黑色的槍身給人一種很拉風的感覺,李藝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要樹立一種牛掰哄哄的感覺,大手一揮,數萬人便有種跪倒在地仰慕的沖動,這才是自己想要的。
大手一揮,李藝親自帶領著七千兵士出城,暗道李元吉果真是個沒心眼的蠢貨,既然都要逃了,為何又不逃的更遠一些?竟敢在新平四十里外扎營,這不是等死嗎?
今日必定會是個大晴天,清晨的陽光特別刺眼,朝氣中帶著絲絲的溫度,清新的感覺。
李藝率領的七千人是輕裝上陣,戰士們不懈怠任何物資,每人只攜帶一日的口糧和水,加上昨夜休整了整整一夜,以及前天打敗了敵軍的進攻,無論是士氣還是其他的方面,李藝這支部隊都堪稱完美。
當然了,便是李藝率領的是七千士氣高漲的部隊,他也不敢輕易的去跟一萬余唐軍硬碰硬。
李元吉猜的沒有錯,李藝在這件事情上還真是留了后手,而這個后手,便是為了幫助他殲敵軍的。
興致高昂的李藝,看是覺得順眼,就連干枯的草木也都覺得很好看,不時的放生狂笑著,一邊下令將士們加快速度,盡可能在中午之前趕到,然后干掉他們。
日上三竿,大軍仍沒有開拔的跡象,大營內只有三三兩兩的士兵無聊的走動著,偶爾的能夠看到一個士兵跑出去,然后抱著一堆柴火重新鉆進大帳內,裊裊翠煙升起,每一座營帳的上方都飄著一股淡淡的煙氣。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又悄悄的瞥了眼山頭,果真發現有一人在那里等著,李藝不禁放生狂笑道:“哈哈哈!李元吉啊李元吉,你已經蠢到無可救藥了,給你一天的時間都不知道怎么跑?簡直就是天助我也!傳令,軍進攻!”
“殺~~~”隨著一聲令下,巨大的喊殺聲順著峽谷遠遠的傳來,鏗鏘有力,令人震耳欲聾。
但聲音喊的響并沒有什么卵用,這里的地形遏制住了李元吉的扎營,同樣的也遏制住了李藝部的進攻,并不寬敞的主路,平排下去,最多也就能讓六七個人平行推進,句不好聽的,在這種地形打仗,前面只需要擋著十個人,縱是你有一萬人也絕對過不去。
前提是這十個人你打不死,他們有的是力氣殺死你們,雖然這不可能。
延綿數里的帳篷,讓就不寬敞的道路更加緊湊,左右一次更是只能允許兩個人通過,再多的話,就只能選擇上山,但那樣太耗費體力,沒人會那么干,除非是逃命。
‘隆隆隆……’遠處戰馬蹄聲隱隱傳來,李藝心中大喜:“我倒是要看看,這次你還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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