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繃著臉,滿心的草泥馬呼嘯而過。
自從做出這個決定以后,尉遲敬德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然而等接下來自己來到齊軍陣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真的完了。
長孫無忌的方法是不錯,但他也忽略了一點,齊王的狡猾程度。
若齊王只是那種沒有心機的人,他又怎會在李世民的仇視下活到今日?
而自己與李元吉在一起待了那么長的時間,理論上是最了解他的人,以李元吉的個性,既然投降了,還會給你翻身的機會嗎?
“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尉遲敬德無奈的著。
“什么?”長孫無忌愣了下,他想躲,但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能跟著一起過來。
“答應你這步險招,可能是個最大的錯誤!”尉遲敬德郁悶道。
“怎么會!”長孫無忌有些不服。
尉遲敬德指了指身后,長孫無忌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瞬間傻眼。
那些投降的士兵已經(jīng)被人帶著從兩側(cè)往后方去,那個位置正好適合他們與程知節(jié)進行前后夾擊,但是……
ǔ qì呢?你們是府兵好不好?府兵怎么能丟了自己的ǔ qì呢?
幾萬個空著手的府兵,連特喵一萬敵軍都打不過啊。
長孫無忌瞬間拉下了整張臉,滿臉的陰沉就這么直接寫在上面。
……
“哎,你們是哪個府的?”陳志走入一群降兵中大聲的嚷嚷著。
“新城府的!”降兵有些沮喪的回應著,雖然他們也想投降,但也不能高興的跟中了獎似的,該有的作風還是得有啊。
“哈哈,終于找到老鄉(xiāng)了!”陳志哈哈大笑,沒想到運氣這么好,剛一上來就找到了新城府的府兵。
新城府位于咸陽,而安業(yè)府位于咸陽北,兩者同屬雍州,又歸咸陽管轄。
當然,安業(yè)府的人他是肯定找不到了,因為安業(yè)府的一千府兵在齊軍這邊呢,他們是第一批跟著李靖成為豐州軍的。
“我是安業(yè)府的!标愔拘χ晕医榻B,同時拉著那人,朝著后方大聲的嚷嚷著:“新城府的,還有新城府附近的軍府,都往這邊來!
陳志的熱情著實將眾人嚇的不輕,不大會兒的功夫,距離咸陽有些遠,隸屬于藍田的天藏府府兵也圍了過來,降兵太多,不少人都沒有聽到,加上有差不多三千人在招待這些降兵,也不可能讓他一個人把所有軍府都給招攬過來。
能夠覓得兩個軍府,陳志便已經(jīng)興奮的不能行,這可是軍功啊,天大的軍功。
來到了陣兩里之后,陳志直接找個空地把這兩個軍府的兩千府兵安排了下來,書記官則是記載了軍府以及陳志的名字。
做完這些以后,陳志便開啟了話癆模式。
“哎,家里邊最近怎么樣?我聽旱情好像比去年又嚴重了不少?”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出來的時候,家里邊是一場雪也沒有下,估計今年有些夠嗆!庇腥藫u頭回應道,老天爺不給面子,他也沒有辦法。
“要我呀,你們就是死腦筋!”陳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教訓著,然后一臉裝掰的指了指自己:“我!當兵三年,打過仗,后來在豐州投降了齊王,知道我現(xiàn)在過的是啥日子不?”
一群人搖了搖頭,陳志被降兵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后面聽不到的,則嚷嚷著讓人傳話過去,他們也很好奇在齊國的生活怎么樣。
“不是我跟你們吹,就我在齊國,混的不是最好的,只比當兵三年以下的新兵蛋子稍微好一些,知道我現(xiàn)在什么待遇嗎?”陳志繼續(xù)吊著眾人的胃口,第一次感覺到炫耀是一件這么爽的感覺,簡直牛掰的不要不要的。
“職田一百五十畝,每月軍餉一百五十錢,孩子可以免費讀書,打仗傷了齊王養(yǎng)著,死了孩子雙親齊王養(yǎng)著,待遇好著呢,而且在北邊,風調(diào)雨順,根不會出現(xiàn)大旱,也不缺水。”陳志繼續(xù)問道:“知道你們?yōu)樯稊×瞬??br />
“這個俺知道,你們的手雷很厲害,當時俺被嚇的已經(jīng)不敢往前了!庇腥肆⒓慈氯轮,也不怕出丑。
“錯了,ǔ qì那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訓練,你們一年到頭才訓練個幾天?在我們齊國,當兵是不用種田的,每年有一個月的假期,其余的十一個月部待在軍中訓練,句不好聽的,就是現(xiàn)在,你們隨意出來兩個,我能同時撂翻你們信不?……”
吹牛掰,這一幕不僅僅只發(fā)生在陳志這邊。
整個降兵安置區(qū)都在發(fā)生著同樣的一幕,由投降過來的豐州軍充當客,將他們在齊國所享受到的一切待遇告訴這些降兵。
其中不乏一些身懷理想,心有大義的府兵,但更多的人都很現(xiàn)實。
在聽到在齊國當兵的待遇之后,已經(jīng)有不少人都表示了深深的羨慕,當兵不花錢買裝備,還能得到那么多的好處,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們誰能不羨慕?孩子還能讀書?
齊國的每一件事都在深深的吸引著他們,隨著時間的推移,來多的府兵已經(jīng)被感化,甚至有些隱隱的期待,希望自己也能享受到齊國府兵的待遇。
……
幾目相對,剩下的僅有尷尬。
杜如晦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這些老友,李靖則是滿臉的尷尬,沒能救下杜如晦,卻又一次以降將的身份見到了李元吉。
長孫無忌的躲閃,似是在擔心李元吉會不會直接砍了自己。
尉遲敬德那雙鏗鏘有力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李元吉,似要將他看出個洞來。
“哈哈,敬德,孤又和你相見了!”見到尉遲敬德,李元吉興奮的跳下戰(zhàn)馬,想要上前深深的擁抱他。
“大王……”馬五連忙伸手拉住了李元吉,向他搖了搖頭。
“放心吧,孤了解敬德,他不是那種人!”李元吉哈哈一笑,渾然不在意。
尉遲敬德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尷尬,馬五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他的確有那個想法,但被李元吉這么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緊緊的相擁過后,兩人不慌不忙的分開。
尉遲敬德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李元吉:“殿下這一年來的變化還真大,臣險些認不出來了都!
“這變化呀,都是被逼的,孤是個懶人,若是沒人逼著孤,孤才懶的去變化,舒舒坦坦的日子過著多好,傻子才沒事總?cè)フ垓v呢!”李元吉若無其事的著,但者無意聽者有心,在場的也都聽出了李元吉話音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尷尬。
重重的拍了拍尉遲敬德的肩膀,似是鼓勵,似是嘲笑,似是調(diào)侃。
“既然來了,那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看著孤是怎么拿下長安城的吧,你們的那點心思還是不要想了,孤費了這么大勁兒的勸降你們,就是不想死人!
長孫無忌嘴角猛的一陣抽搐,李元吉這話的,簡直比打臉還要打臉啊。
“大王若是不想,大可守著齊國便是,既然南下,何為不想死人?”什么叫不想死人?立即反駁道。
“你還好意思提這事?孤且問你,是哪個王八蛋出的這餿主意,讓你們勾結(jié)頡利南北夾擊齊國的?”面對著長孫無忌的質(zhì)疑,李元吉倒也不在意,臉上依舊帶著微微的笑意,語氣不慌不忙的著。
尷尬的臉色似是長在了長孫無忌的臉上,始終也退不下去。
這個事是杜如晦一手促成的,但自己也是知情的,并沒有制止,結(jié)果打臉不成反被打,丟了夫人還折兵。
誰特喵知道你齊王那么能折騰?不僅收了頡利,還順帶著打的李靖軍覆沒,現(xiàn)在……
長孫無忌也意識到,自己的計策好像不行了,就這么白白的把六萬大軍送給了李元吉,這一次怎么總感覺像是羊入虎群呢?
“虧你還自稱高智商人士,通讀圣賢書呢!崩钤獫M臉的鄙視道:“沒聽孔圣人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長孫無忌氣的肺都快要炸了,我又沒跟孔圣人活在一個年代,上哪聽他過?
腦中仔細的回想著這段話,似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道:“孔圣人過這段話嗎?”
“沒過嗎?”李元吉愣了下,這話到底是誰的?老子怎么知道……
“沒過!”長孫無忌肯定的點點頭,他一定沒過。
“那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聽過了!”李元吉肯定的將這句名言安排到了孔圣人身上,暫且不是不是他的,如果他活過來的話,一定會為自己這一英明的決定而鼓掌歡慶的。
“我……”長孫無忌欲哭無淚,但心存幻想,忍了。
大軍繼續(xù)南下,尉遲敬德投降了,夏州便沒有了防御,夏州城自然而然的也就只能舉手投降。
只留下了兩隊兵士監(jiān)督傳遞消息,李元吉則率領(lǐng)著大軍,身后跟著六萬降兵不慌不忙的向南推進。
天色將黑,李元吉下令大軍扎營,與此同時,也等來了蘇定方的消息。
李元吉瞅著滿臉苦澀的幾人,炫耀道:“程知節(jié)也投降了,你們很快就能回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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