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的事情是長孫無忌安排的,對于這個結果,李元吉其實也并不覺得奇怪。
那件事情從一開始就透漏著不一樣的感覺,幾個稍稍油滑一些的家伙,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周密的計劃?
只是,讓李元吉不敢相信的是,長孫無忌竟然會如此的瘋狂,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連好友的墓穴都不放過。
難道只是為了報復杜如晦投靠了自己嗎?
真的就是這么簡單嗎?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元吉,在等待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得到了答案。
從儁州逃離之后的長孫無忌,已經投敵了。
所投的敵人并非別人,正是被李元吉圈定為必滅的吐蕃。
將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那么之前的一些疑云就可以解開了,答案其實很簡單。
盜墓不是為了報復,長孫無忌還不至于去跟一個死人過不去,更何況其生前還是自己的好友,也曾數次救難于自己。
長孫無忌之所以這么做,無非就是為了擾亂朝廷的視線。
杜如晦只在李元吉手下做了兩年事,但兩年也是做,況且還做的挺不錯,深受李元吉的信任。
盜了他的墓,李元吉怎能不怒?
事實上長孫無忌的猜測是對的,李元吉的確是怒了,為此甚至還將大半個朝廷都給抽了出來,其動用的人力,物力,更是不計其數。
擾亂朝廷視線只是其一,朝廷亂了,進攻吐蕃的計劃自然就要停下來,而錯過了那個機會,就必須要等下一年。
一年的時間不久,但卻足夠松贊干布站穩腳跟,并且訓練自己的部隊。
說打敗唐軍或許有些異想天開,但一年之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興許又被他逮到了其他的機會,在拖個幾年呢?
吐蕃沒有能力進攻大唐,所以長孫無忌當下的目標,是幫助吐蕃進行自保。
可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委屈,背叛祖國,背叛了大唐,你就是大唐的敵人,永遠的敵人。
“如果你開口,朕會饒他一次!”雖然心中恨不能將長孫無忌車裂,但嘴上還是平淡的說著。
身為皇帝,如果連搞死一個人都要頭疼半天的話,那這皇帝當的還有什么意思?
長孫無忌是必死無疑的,這一點早在得到消息的時候,李元吉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之所以問觀音婢,只是不想在心中留下什么遺憾,不管怎么說,自己總歸是對不起她的。
雖然這些話說出來有些可笑,可皇帝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拋開皇帝這個身份,他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觀音婢雙目通紅的看向李元吉,微弱的燭光盡可能的掩飾著一切。
這一刻,觀音婢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去開口。
從自己的立場來考慮,她覺得自己應該跟以前一樣,讓李元吉自己去做這個決定,無論做出什么決定,自己都會毫無疑問的支持,除了支持,自己還能做什么?
可從另一個立場來考慮,長孫無忌畢竟是他的親哥哥,不論他犯了多大的錯,身為妹妹,哪怕再艱難,也要想辦法去幫他。
歷史上自己的同父異母兄長長孫安業造反一案,就是因為觀音婢的求情而免去一死,最終被流放儁州的。
而在此之前,觀音婢已經為他們求過一次情了,同父異母長兄長孫安業倒是在北邊老老實實的待著,已經確定了即無性命之憂的長孫安業,自然不會再跟以前那樣傻乎乎的去造反,之前的造反,只是覺得觀音婢和長孫無忌大權在握,而自己之前又對他們不好,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死在他們兄妹二人手上。
事實上,長孫安業的考慮只對了一半,長孫無忌的確希望他死,但觀音婢卻不希望他死。
但,這不是歷史,老老實實做人的長孫安業,李元吉沒心情去搭理,倒是不甘失敗的長孫無忌,卻是處處給李元吉惹麻煩。
“妾身……”觀音婢的聲音有些哽塞,她很想繼續求情,但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吞了回來。
她已經求過一次了,而盜墓一事李元吉是多么的憤怒,她也聽說了。
更何況自己的兄長如今還投靠了敵人,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打敗大唐,打敗自己的祖國,觀音婢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開這個口。
然而事實上,盜墓一案她也在暗中關注著,并且通過這些作案手法,隱隱的猜測到了這事可能與自己的兄長有關系,只是藏有私心的觀音婢,并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更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辦?
“最后一次!”聽出了觀音婢話音中的哽塞,感覺到了觀音婢身體微微的顫抖,甚至隱隱的聽到哭泣的聲音,雖然沒有開口,但李元吉還是知道了觀音婢心中的想法,雖然仁慈的君主未必會有什么好下場,自己當初召回暗衛沒有殺掉長孫無忌就是最好的例子,但他還是不想違背自己的初心,不是不想殺,只是不想讓自己留有遺憾。
“明日你寫一封書信,朕會將它交給李靖,若是見到長孫無忌,自會將信交給他,若他將來安心做個普通人,朕也不會去找他麻煩,可他若是再敢如此,朕不會再來問你!”
李元吉的話音很明白,聰明的觀音婢自然也是聽的很清楚,她還能奢求什么?
“今日過后,妾身與他再無任何干系……”觀音婢重重的點著頭,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下來。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自己無力再去奢求其他的,只能如此表態,救了兄長一命,也能讓李元吉安下心來。
或許是擔心李元吉會反悔,或許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之前才完事的兩人,觀音婢竟然第一次主動的爬了上來。
然后,此畫面不可描述,請發揮你們的想象力……
李元吉的戰斗力是不用懷疑的,練武出身,體格又是那么的強壯,即便這幾年當了皇帝,武藝什么的也丟掉了一些,但對于戰斗力而言,下降的也不過只是那么一丟丟而已。
先前已經繳械投降數次的觀音婢,這次更是緊咬牙關的堅持著。
然后……
翌日清晨,李元吉悄悄的離開了這里,動作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觀音婢依舊躺在那里靜靜的熟睡著,對于她來說,昨晚實在是太累了。
李元吉心里知道一項不主動,只會采取被動防守的觀音婢,為什么會突然轉變了策略。
但他卻沒有點透,或許,那只是作為感謝的一部分?
管她呢,不管怎么樣,至少自己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有什么遺憾。
至于長孫無忌,若能活著見到李靖,自會放他一馬,若是運氣不好,直接嗝屁的話,自己也不算食言。
待李元吉離開以后,觀音婢迅速的睜開了雙眼,臉上依舊有那么一絲緋紅尚未褪去。
但她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連忙給自己胡亂的套上衣裳,坐在案臺之前奮筆疾書。
寫寫畫畫,看看撕撕,一連用了兩個時辰,觀音婢才寫好了這封信。
信中并沒有什么敏感的內容,因為她必須要做好李元吉會看這封信的準備,所以這封信必須要規規矩矩,而且還要讓長孫無忌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
“陛下,長孫夫人讓人給您送了封信……”宋忠心中好奇的說著,陛下剛才從那邊回來,有啥話還不好說的?竟然還玩這一套?難道現在流行這么玩了嗎?
李元吉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這些奏折并不需要他批復,或者說現在還不是他批復的時候。
好不容易心血來潮了一回,想要當個好皇帝,結果奏折才剛看了幾道,觀音婢后腳就讓人將信給送了過來。
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收下吧,等李靖那邊信使來了便將這封信交給他,另外告訴他,這封信交給長孫無忌,沒有下一次了!
是的,沒有下一次了。
李元吉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安排人直接殺掉他,然后假裝在戰陣之中陣亡的?
但想了想,自己這個皇帝好像還沒那么不堪,根本不用去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陛下,長孫無忌可沒干什么好事,而且之前還屢次與陛下作對……”宋忠有些不甘的勸說著。
雖然身為太監,但有些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畢竟是皇帝的身邊人,皇帝知道的,他差不多都知道,對于長孫無忌,他自然也是恨的不能行,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然而,這貨忠心是有,只是膽子還太小了一些。
李元吉只是抬頭瞪了眼,宋忠便連忙回復會一字不動的傳達到位,與先前的強硬態度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對于這種欺軟怕硬的家伙,李元吉也是很無奈。
因為宋忠這種態度,只在自己身邊才會出現,到了外面,他依舊是那個強勢的家伙,依舊是那個為了保證自己利益,可以跟任何人翻臉的家伙。
對于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李元吉也不想去干預,除非宋忠自己作死,至于想瞞著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連身邊人的一舉一動都監視不了,這個皇帝坐著還有什么意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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