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這是何意？”司馬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 rg
不過張平卻不以為意，施施然的拿起身旁的茶碗抿了一口，有些老神在在的看著司馬防。司馬防被他盯著一陣的不自在，過了良久，司馬防才如泄了氣一般，嘆了口氣，幽幽的道：“國師何以教我？”
張平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建公可想要爭回來？”
司馬防看了張平一眼，然后垂下頭去，又深深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國師，不瞞你，自從當(dāng)上了這雒陽令，我每日里心驚膽戰(zhàn)，如履薄冰，心提防，生怕有哪一點做的不好，得罪了京中權(quán)貴。如今能卸下這副擔(dān)子，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防實在不想再過那般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哦？”張平不以為司馬防有心爭回這雒陽令，可卻沒想到卻得到了這么一個答案，這讓他原準(zhǔn)備好的腹稿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去了。
反倒是司馬防這邊，像是被張平戳破了的氣球，倒是如倒苦水一般向張平傾訴了起來。原來這一整件事都是大將軍何進(jìn)一手操辦，其目的便是為了讓董旻坐上雒陽令的位置。至于為何要讓董旻坐上這雒陽令的位置，那還得一一細(xì)細(xì)來。
這董旻乃是現(xiàn)任涼州刺史董的親弟弟，董在原只是軍中校之時便投了何進(jìn)，之后在何進(jìn)的幫助下，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K于從一個將達(dá)到了如今執(zhí)掌一方的涼州刺史，具有了讓人不能忽視的實力。作為何進(jìn)的外援，何進(jìn)自是希望董實力強好，當(dāng)然若是太強卻也不好掌控，所以他為了繼續(xù)籠絡(luò)董，便將其弟董旻招入京師雒陽，并許以高官厚祿，讓得好聽的是為董氏一門光耀門楣，實質(zhì)卻是讓董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便他以董旻為要挾控制董。而司馬防顯然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雒陽城剛鬧宵之時，司馬防還四處派人調(diào)查巡訪以求將宵一打盡。然而隨著他調(diào)查的深入，卻發(fā)現(xiàn)這宵之事并非他所能解決的。他這才想起那日大將軍何進(jìn)召他到府上之事。他當(dāng)時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到這時才恍然大悟，何進(jìn)找他的用意，他當(dāng)時虛與委蛇，以為自己逢迎的很好，卻不想反而惡了何進(jìn)，讓何進(jìn)將自己拿下并將雒陽令的職位拿來做人情。這讓司馬防一時間有些老淚縱橫。自己辛辛苦苦，刻意逢迎，在雒陽城一眾達(dá)官貴人中鉆營，讓自己能夠穩(wěn)坐洛陽令的位置，卻不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便毀于一旦。到不上他對這個位置有多眷戀，而是于他來逼近能夠成為在這個位置上穩(wěn)穩(wěn)做了五年之人，顯然是他的驕傲，他一直以此為自己生平得意之事，讓他對自己自信滿滿。可是他的驕傲在別人眼中不過一言可決，這讓他瞬間喪失了自己驕傲的基礎(chǔ)，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這幾日他雖然嘴上著無事一身輕，終于掙脫了桎梏，可是心里的不痛快和失落卻是無處訴，也就能與一二好友推杯換盞之事隱約透露一二。這才有了蔡邕將他推薦給張平之事。
對于去給張平當(dāng)幕僚司馬防從心中是一萬個不肯的，先不他好歹也曾是堂堂的雒陽令，讓他去給別人當(dāng)幕僚，除非這人是儲君，否則他是想都不想便要回絕；再加上張平不過是一個反賊出身，雖然現(xiàn)在得了漢帝的承認(rèn)，但來也不過是一個靠著幾顆丹藥幸進(jìn)的寵臣，與十常侍又有何異？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司馬防都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讓司馬家蒙羞。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張平居然找上門來了，以司馬防的想法是萬萬不想和張平扯上關(guān)系的，然而事與愿違。
張平拍了拍司馬防的肩膀，“建公，我知你心中自有溝壑，又豈會在意一個區(qū)區(qū)雒陽令，建公你不妨與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張平的這句話突然將司馬防問住了，眼中不由的一陣迷茫。這些年來他一直在雒陽令的位置上兢兢業(yè)業(yè)，副的心思都撲在了上面，如今不在其位了，卻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張平看著愣住的司馬防笑了笑，也不催他，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司馬防不住的低聲呢喃著，“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過了良久，才好似無意識的開口著：“我想要我想要光耀我司馬家的門楣，讓我司馬家成為像袁家、楊家一樣的公卿世家。”
張平心中嘆了口氣，想到看來這些人都是一樣，不管是楊賜，還是司馬防，所為的都是家族，可是國家國家，沒有國哪有家，這一個個都鉆營著想要把自己家族發(fā)揚光大，讓世人矚目，卻不過天下百姓的死活，不過國家社稷的安危。這一刻張平忽然對這些世家感到了一陣陣的失望。當(dāng)然這天下還由不到他來做主，別人怎么想，想要做什么都是別人的自由，由不得他來指手畫腳。
“那建公以為當(dāng)雒陽令就能光耀你司馬家嗎？”
司馬防一愣，然后搖了搖頭。
“那既如此，建公還在意那雒陽令干什么。”
司馬防聞言灑然失笑，突然有些明白過來，“那依國師來看，如何才能光大我司馬家呢？”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張平正好想起司馬防生了好幾個兒子，不由的突然順口的將后世的口號了出來。
“什么？”司馬防感覺自己是不是耳朵壞了，一時間沒有理解張平的意思。
張平知道自己一時口誤，咳嗽一聲道：“建公，我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建公想要將司馬家發(fā)揚光大，光生孩子是不夠，的還要好生教育培養(yǎng)才是，只要司馬家后繼人才濟濟，建公你又何愁司馬家不發(fā)揚光大呢？”
司馬防卻是被張平這句的老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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