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哪知道，這么會工夫鐘無稽便想了那么多，此刻他的心思部在斗雞上，便向徐老爹問道：“徐老爹，依您看，常把頭與王把頭斗雞，誰的贏面大些？”

    “當(dāng)然是常把頭了！”徐老爹脫口而出。uukla

    “您老這么肯定？”

    “當(dāng)然了，有穆爺在，常把頭一定能贏！”這話的時候，徐老爹笑呵呵看著穆乾韌。

    三老爺莫名其妙，瞅了一眼穆乾韌，又問道：“這和穆兄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徐老爹一臉贊賞道：“穆爺雖然給常把頭**倌僅僅兩個多月，但那些斗雞個個都與以往大不同了，我敢保證，穆爺是陳州城內(nèi)最好的雞倌。所以，常把頭必勝無疑。”

    聽了徐老爹這話，鐘無稽和三老爺這才知道穆乾韌的身份。

    難怪穆乾韌會許諾免了他們觀看斗雞的三百文錢，難怪徐老爹和珍姑娘對他那么客氣，原來穆乾韌是常把頭的手下，而且是專門為常把頭馴斗雞的雞倌。

    三老爺一臉羨慕地望著穆乾韌：“穆兄是從哪里學(xué)得馴雞的事的？”

    穆乾韌淡淡道：“以前我家里養(yǎng)了不少斗雞，我是跟那些雞倌學(xué)的！”

    家里養(yǎng)了許多斗雞？鐘無稽詫異地看了一眼穆乾韌，普通百姓人家怎么可能養(yǎng)斗雞呢？還有雞倌？

    看來，穆乾韌應(yīng)該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可他為何會來到陳州城？富貴人家的公子，怎么會屈尊做起雞倌來呢。

    鐘無稽試探著問道：“不知穆兄的家在……“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穆乾韌搖搖頭，喝了口酒不再話。

    見穆乾韌不愿，鐘無稽發(fā)肯定他有難言之隱。

    既然穆乾韌不愿，鐘無稽便不再問，他岔開話題道：“穆兄，您是內(nèi)行，能否為我講解一下，這斗雞大會是什么過程，最終如何定輸贏？”

    鐘無稽問的，三老爺同樣想知道，也把目光投到了穆乾韌的身上。

    這回穆乾韌沒有拒絕，笑著解釋道：“很簡單，按斗雞規(guī)矩，雙方先互相觀察對方的斗雞，謂之“對雞”；然后抱雞上臺撒手，謂之“放雞”。放雞后點起一炷朝天香，每斗一炷香算作一“盤”，雙方共斗三盤，即頭盤、中盤和殘盤。每盤之間，略作休整，雞倌將斗雞抱起，用嘴噙水往雞身上噴灑，給斗雞降溫，使之恢復(fù)體力，謂之“使水”。三盤戰(zhàn)罷，一般便會定出勝負，看誰的斗雞落荒而逃便算輸了！”

    常王二人的斗雞大會，已成為陳州城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誰勝誰負的懸念更是扣人心弦。毫無疑問，鐘無稽和三老爺內(nèi)心也在期盼著這場決斗。

    徐老爹的燒酒是自家釀的，徐老爹與穆乾韌都喝上頭了。

    三老爺飲的不多，但也面紅耳赤。

    鐘無稽卻喝的最多，這些日子他過得很郁悶，想借酒發(fā)泄一下，所以頻頻舉杯。

    可誰知，他喝清醒，三兩斤酒下肚，跟沒事人一樣。

    記憶中，以前四公子從不飲酒。穿前，鐘無稽雖然也喝酒，但灑量并不大。

    為何今日如此能喝，這讓鐘無稽心里直犯嘀咕：是因為穿的緣故，還是唐朝的酒不夠烈？

    他奇怪地向徐老爹問道：“我是頭次飲酒，市面上的酒也都與您釀的一樣烈嗎？”

    徐老爹尷尬地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穆乾韌借著酒勁道，“市面上最有名的酒有郢州富水、烏程若下、河中桑落、袁州宜春、滎陽土窟春、富平石凍春、劍南燒春、宜城九醞、潯陽湓水、齊地魯酒。若要喝長安佳釀，有西市腔、新豐酒、阿婆清，這些酒都不如徐老爹釀的酒烈！”

    三人愣愣地看著穆乾韌，他對酒竟然了如指掌。

    見三人的模樣，穆乾韌搖頭晃腦繼續(xù)道：“起喝酒來，皇宮內(nèi)還有更奇特的法子呢！遇有大的宴請時，會建起一個高坫臺，臺上放著大銀瓶，自左埋有地下管道，美酒通過管道直通臺下，往上涌入高坫的銀瓶中。銀瓶下有管道引出，將美酒轉(zhuǎn)注飲者杯中。多的時候有數(shù)千人之眾，敞開痛飲，還剩下一半的酒沒飲完。”

    三人聽傻了，這種喝酒的法子聞所未聞。

    鐘無稽心中暗想，這若放在后世，豈不就是“自來酒”了？

    他忍不住問道：“穆兄，你怎么對皇宮內(nèi)的事情這么清楚？”

    聽了鐘無稽的問話，穆乾韌似乎突然清醒了，訕訕笑道：“以前在長安時，我認得一個宮里的太監(jiān)，是他告訴我的！”

    穆乾韌竟然來自長安，還認識宮里的公公，鐘無稽微微點頭，看來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

    從徐老爹家中出來，已是下午時分，二人急忙往回走。必須要在下學(xué)的時間趕回鐘府，否則，逃學(xué)的事情就會被發(fā)現(xiàn)了。

    鐘無稽一邊走一邊回味，他沒想到狗肉竟如此有味道。

    與穿之前的逃學(xué)比起來，這一次感覺很不一樣，尤其是逃學(xué)吃狗肉的風(fēng)味更佳！

    二人快到鐘家大院時，遠遠看見李管家站在大門口。

    鐘無稽心中頓時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二人剛到門口，李管家便面無表情道：“老爺派我在這里候著，讓你們二人一回來便去他的書房！”

    三老爺不由打了個哆嗦，心翼翼地問道：“李管家，您可知道大哥叫我們?nèi)プ鍪裁矗俊?br />
    “做什么？”李管家打量著三老爺，“你們二人不好好在私塾里讀書，上哪去了？”

    到這里，李管家湊近二人嗅了嗅，忍不住搖搖頭：“逃學(xué)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私自飲酒，想不挨家法都難。我給你們透個底，老爺最近心情不好，你們自求老天保佑吧！”

    二人聽罷，心頓時沉到了谷底，惶恐不安地跟在李管家身后，朝著三進院走去。

    到了鐘老爺書的房門前，李管家敲了敲門：“老爺，他們來了！”

    “進來！”鐘老爺威嚴的聲音傳來，讓二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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