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無稽吃了一驚，穆乾韌竟然是大唐的廢太子。uukla難怪自己提出要去長安發展，穆乾韌反應會那么強烈，長安是穆乾韌的傷心之地，他怎么可能再回到長安呢？

    “重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武延秀迫不及待問道。

    “這是早計劃好的！”李重俊臉上露出了一絲得色：“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一個世外奇人，他叫天機老人，能為人整容換臉。于是，我想到這么個金蟬脫殼的主意，改頭換面來到陳州。”

    難怪武延秀認不出穆乾韌，原來他竟然換了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穆乾韌苦笑：“想就這么隱姓埋名過一輩子，誰知這個冒牌的李重俊也到了陳州，還把秋風堂和刑部的人，還有你都引到這兒來了，恐怕這是老天爺的安排！”

    “重俊，好端端的你為何要造反？”武延秀十分不解道。

    “秀才，所有人都我造反了，你信嗎？”穆乾韌笑著問道。

    “不信！”武延秀毫不猶豫搖頭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真的造反了！”穆乾韌頓了頓道：“不過，我造反不是為了做皇帝，也不是為了保住太子的位置！秀才，你是知道我的，打便受不了絆羈，可父皇偏偏讓我做太子，苦煞我也。剛開始我想著法子做各種出格的事，只想讓父皇廢了我這太子。可無論我如何胡鬧，父皇只是訓斥我，卻從不提罷黜太子之事，這讓我郁悶不已。后來，遇到了天機老人，我打算改頭換面偷偷離開長安。這個時候，太平姑姑突然找到我，苦口婆心勸我造反。于是，我改變了想法，同意了她的勸！”

    “是太平公主勸你造反的？”武延秀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他忍不住埋怨道，“重俊，你糊涂呀，這是太平公主的詭計，她想讓你與韋皇后鷸蚌相爭，她好漁翁得利！”

    鐘無稽在一旁插言道：“如果我沒猜錯，太平公主派人來陳州，恐怕是為了殺人滅口！”

    穆乾韌長長出了口氣，牽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他強忍著疼痛道：“我怎會不知她的心思，當初之所以同意她的勸，主要是為了秀才你！”

    “為了我？”武延秀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李重俊造反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雖然你從未向我提起過，但我看的出來，你喜歡裹兒，而且非常喜歡！而且我還知道，裹兒雖然不敢違拗則天皇帝，最終嫁給武崇訓廝，但她心里喜歡的是你！”

    被穆乾韌中了心思，武延秀低頭不語，算是默認了！

    “當初，則天皇帝來要把裹兒許配給你，就是因為武三思從中作梗，所以最后裹兒才嫁給了他兒子武崇訓。此事對你打擊很大，所以你才會請纓前往突厥。我知道，以你的身手要想厥回來易如反掌，突厥人怎么能擋得住你呢？可你偏偏滯留在苦寒之地那么多年。別人不知道，我心里像明鏡一樣，你是怕回來無法面對裹兒！我沒錯吧？”

    鐘無稽瞅了一眼武延秀，他沒想到武延秀還有這么段情史。

    “裹兒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子，雖然我頂瞧不上她的作派，可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你們二人兩情相悅。所以，我借著造反的名義，毫不猶豫沖進武三思的府上，將他們父子二人干掉了。這下，裹兒成了寡婦，秀才你有機會了！”

    聽了穆乾韌這一番話，武延秀既覺得有些不妥，又被他的情誼感動，哭笑不得道：“重俊，你這事做的太荒唐了！”

    “不領情那是你的事，反正我是為了兄弟好，做了就不會后悔！”穆乾韌臉色白的像張紙，額頭上不斷滲出泠汗來。

    武延秀知道，穆乾韌撐不了多久，他眼眶一紅趕忙道：“好了，重俊，別了，先養養精神吧！”

    穆乾韌搖搖頭，把目光又看向鐘無稽：“無稽，你知道嗎？這輩子我最引以為傲的不是做過太子，也不是造過反，而是有秀才和你這樣的好兄弟，我們相處的時間雖短，可這段日子卻是最讓我最開心的！”

    鐘無稽鼻子一酸，正要話，卻被武延秀搖頭止住了。

    穆乾韌的聲音來，像是自言自語：“要……對不起的……只有父皇了……他待我那么好……可是我卻造了他的反……我有什么辦法呢……誰讓我生在帝王家……時候……有一次……父皇問我們兄妹幾人……都喜歡什么花……有玫瑰的……有牡丹的……我卻喜歡狗尾巴花……父皇很奇怪……問我為什么……我……狗尾巴花比百花低賤……但它不張揚……不矯飾……不做作……我喜歡它的坦蕩蕩和隨遇而安……以為父皇懂了我的心思……誰知還是讓我做了太子……真是造化弄……”

    終于，穆乾韌沒有了聲音，頭一歪，氣絕身亡。

    這一次，鐘無稽沒有哭，也沒有喊，只是低頭靜靜地坐在穆乾韌跟前，思緒萬千。

    回想著穿來的一幕幕，鐘無稽感慨萬分。

    他原是鐘家庶子，可現在鐘家已經灰飛煙滅了。

    許氏，他的阿娘，懸梁自盡了。

    常把頭，天天纏著自己講故事，曾經讓他不勝其煩，死了。

    林老爺，曾經自己的仇人，與死了。

    老叫花對自己親如父子，可他離去了。

    穆乾韌對自己情真意切，也離去了。

    自己又何去何從呢？

    見鐘無稽癡癡的模樣，鐘宇霄不由有些擔心，心翼翼地喊道：“無稽！無稽！”

    “怎么了？”鐘無稽茫然地抬起頭來。

    鐘宇霄勸道：“無稽，你可一定要振作呀，你師父和穆兄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不希望看到我這個樣子？”鐘無稽喃喃自語。

    過了好一會，鐘無稽深吸一口氣，沖著鐘宇霄點點頭，：“三叔，你的沒錯，我不能讓師父和穆兄失望。不管再難，也要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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