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蹊蹺了，就算是乾坤賭坊真的想挖墻角，也不應該用如此拙劣的方式，這么做根就瞞不住天通賭坊。rg
回想那華服漢子剛才的表現，分明就是一種試探。
誰會試探自己？
除了天通賭坊的那邊的人，還會有誰？
鐘無稽想起剛才陳松告誡自己的那一番話，心中不由一緊：看來自己今后還真得心一些了。
……
第二日一大早，鐘無稽來到岑氏鋪子，岑少白眼睛紅紅的，遞過一摞紙：“無稽，這是我連夜臨摹的畫像，總共十一幅，你先拿著，有空了我會再畫的！”
沒想到岑少白對此事如此上心，鐘無稽接過畫像，一張一張翻看道：“太好了，岑大哥，有這些畫像就好辦了，我這就去找人分發！”
楊珂在一旁看著二人，心中感激卻沒有話，他知道再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只是朝著二人投來感激的一瞥。
鐘無稽對楊珂道：“楊大哥，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珂趕忙道：“鐘公子，有話您直管講，楊珂洗耳恭聽！”
鐘無稽鄭重其事道：“找胭脂姑娘這件事情，也許三五天就找到了，也許要找個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楊大哥你可得有思想準備，能等的了嗎？”
楊珂堅定地點點頭：“我能等，就算一輩子找不到胭脂，我也會一直等下去！”
“楊大哥，我相信你！”鐘無稽話音一轉，“等待是一件很熬人的事情，沒有好身體是不行的。像你現在這樣，日日精神恍惚，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要不了多久身體就垮了。楊大哥你想想，假如你身體熬不住，當有一天我們找到胭脂姑娘的時候，你卻沒機會再見到她，豈不是要留下終身遺憾了？”
聽了鐘無稽的話，楊珂心頭一震，訥訥半晌不出話來。
鐘無稽趁熱打鐵道：“楊大哥，恕我直言，你若不盡快改變現狀，還不如放棄去找胭脂姑娘！”
岑少白插言道：“無稽，你這是什么意思？”
“假若我們找到了胭脂姑娘，楊大哥卻撒手而去，他解脫了，可你們想過沒有，胭脂姑娘怎么辦？讓她如何面對這種結局。與其那樣，還如不找的好，這樣對胭脂姑娘太不公平了！”
“不！絕不能這樣！”楊珂渾身顫抖，他緊緊抓住鐘無稽的胳膊，顫聲問道：“鐘公子，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不知楊珂哪里來那么大的勁，鐘無稽的胳膊都快被楊珂拽脫臼了，他強忍著痛道：“楊大哥，我問你，胭脂姑娘的名字因何而來？”
“因為我家是做胭脂的！”
鐘無稽又問道：“楊大哥，你想過沒有，假若將來找到了胭脂姑娘，你們怎么生活下去？”
“我們還做胭脂！”
鐘無稽微微一笑道：“那為什么要等到將來呢？”
楊珂愕然地看著鐘無稽。
“你的行就是做胭脂，若把心思放在做胭脂上，精神有了寄托，身體自然就會慢慢好起來，這樣你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找到胭脂姑娘的那一天了！”
楊珂低頭沉思。
“岑大哥就打算要開一家胭脂鋪子，想交給你來經營的，假若將來有一天，胭脂姑娘回來，這里不就是你們的家了嗎！”
楊珂抬起頭來，瞅著鐘無稽與岑少白，欲言又止。
“找胭脂姑娘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要花不少銀子，你經營好胭脂鋪子，賺了銀子，既幫了岑大哥的忙，也算為找胭脂姑娘盡了自己一份力，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鐘公子，你不必了，這事我做了！”楊珂深深吐了口氣道，“以前是我鉆牛角尖了，多謝鐘公子提醒，我會經營好我和胭脂的家，等著她回來！”
岑少白意味深長的看了鐘無稽一眼，自己一直無法通楊珂，誰知鐘無稽三言兩語就搞定了。
“楊大哥，我相信你！”鐘無稽拍拍楊珂的肩頭，“不僅是胭脂鋪子，將來你還要去開水粉鋪、香粉鋪，到了那時……”
鐘無稽覺得自己這張餅畫的有點太大了，不知該如何往下了。
楊珂輕聲道：“不瞞鐘公子，我對香粉的制作也很在行！”
“啊？”這回輪到鐘無稽發愣了，楊珂還會制作香粉。
“楊珂解釋道：“我離開家鄉出去闖蕩的那四年，沒有做胭脂，而是跟人學做香粉。在這方面，連做了幾十年的香粉匠都夸我有天賦呢！”
到這里，楊珂神色一黯：“若不是我癡迷于香粉制作，早些回到家鄉，也就不會有今日了！”
聽了楊珂的話，岑少白眼睛放出光來，楊珂不僅是寶，還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鐘無稽心中一動，從懷中摸出個香囊。
這香囊是老叫花的遺物，老叫花在世的時候，片刻都不離身，如今鐘無稽也日日帶在身上，算是對老叫花的念想。
鐘無稽將香囊遞于楊珂：“楊大哥，你幫我看看，這香囊里都是什么香料？”
楊珂接過香囊并不打開，而是湊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對鐘無稽道：“鐘公子，香囊中配的香料年代已久，至少也有二十年了，幾乎沒有香味了！應該有沉香、白檀香、丁香、麝香、蘇合香、甲香、熏陸香、甘松香，共計八種。”
鐘無稽瞪大了眼睛，愣愣看著楊珂。
香囊是老叫花的師妹送給他的定情之物，二十多年了哪還有什么香味，沒想到楊珂竟然能一一聞出來。
鐘無稽結結巴巴道：“楊大哥，你真能聞出來？“
楊珂將香囊打開，將里面的香料一一取出，放在桌上：“這是蘇合香，這是甘松香，這是……，沒錯，剛好八種！”
楊珂果然是個奇才，鐘無稽徹底無語了。
岑少白激動的滿面通紅，語無倫次地問道：“楊珂，你是如何練就這等技藝的？”
“制香不算難，但要制出好香就不易了，關鍵要有好香匠。能不能成好香匠，靈敏的嗅覺是決定因素。為什么有些香匠做這行幾十年，也制不出上好的香來，原因就在這里！”
到這里，楊珂靦腆的笑了：“那些香匠師傅們都夸我的嗅覺靈，是百年難得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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