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兒！”鐘無稽朝著燕谷招招手。 rg

    “無稽哥！”燕谷乖巧地坐在鐘無稽身旁。

    “學武功可是很苦的，你怕不怕？”鐘無稽撫著燕谷的頭問道。

    “不怕！”

    “那好！”鐘無稽叮嚀道：“從明天開始，江伯伯就是你的師父了，好好跟他學。學一身好武功，不僅可以為家人報仇，還可以成為人人尊敬的大俠客。別像無稽哥一樣，什么事都沒有，整天都在混日子！”

    燕谷卻搖頭道：“無稽哥的不對，你的事可大了，你是做大事的人，谷兒學了武功，將來幫你做大事！”

    鐘無稽苦笑道：“谷兒，你還，有些事情還不懂，誰告訴你我是做大事的人？”

    “桐姐姐、江伯伯，還有華叔，他們都無稽哥哥將來能做大事！”

    鐘無稽嘆了口氣，捫心自問：自己將來真能做大事嗎？

    ……

    宣陽坊，萬年縣衙外，鐘無稽正在一邊來回溜達著，一邊向里張望。

    “怎么還不出來？”鐘無稽輕聲嘀咕著。

    從江桐那里離開，鐘無稽就來找吉溫了。

    他心里煩的慌，可卻無人訴，只好來找吉溫了。

    帶話的人進去已經半個時辰了，卻還不見吉溫出來，這讓他心中更加焦躁。

    終于，吉溫匆匆從縣衙出來，一見鐘無稽便上氣不接下氣道：“無稽，這么急著找我，出什么事了嗎？”

    鐘無稽嘆了口氣道：“沒出什么事，只是心里煩，想讓吉大哥陪我出去走走！”

    “哦，沒事我就放心了！”吉溫松了口氣問道：“還在為錢莊的事上火？”

    鐘無稽點點頭。

    “出去走走也對，無稽，你想往哪里走？”

    “城外可有什么熱鬧的去處？”鐘無稽隨口問道。

    “城外嘛？”吉溫略一思忖道：“我們去新豐鎮！”

    長安近郊有新豐鎮，鎮中酒肆林立，多產好酒，世人名之曰“新豐酒”，也叫“長安新豐酒”。

    新豐之名，起于漢代，漢高祖劉邦生于豐里，后起兵，誅秦滅項，建立了漢朝。他尊其父為太上皇。太上皇在長安城中思念故鄉風景，劉邦便命巧匠胡寬依故鄉豐里的樣子建造此城，名曰新豐，意為新遷來的豐鄉。

    新豐建成后，太公還想喝家鄉的酒，劉邦就將家鄉的釀酒匠遷到此處，從此新豐美酒享譽天下，文人、墨客多有吟詠。

    早在南北朝時，梁元帝曾寫了“試酌新豐酒，遙勸陽臺人”的詩句，飲過新豐酒如臨陽臺仙境。

    新豐鎮果然熱鬧，從新豐一直到長安城的東城門，沿著官道兩旁都有賣酒的攤點，這些賣酒人都是沿途村莊的村民，那些趕路的人隨到隨喝，付錢多的多喝付錢少的少喝，這種飲酒方式叫做“歇馬杯”。

    既然來了，鐘無稽與吉溫免不了要入鄉隨俗，兩人隨便找了個地攤，要了壇散酒，幾樣吃，便坐在條凳上飲了起來。

    鐘無稽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心事，吉溫很是知趣，也不打攪他，只是無聊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鐘無稽喝著悶酒，想了好半天也沒有什么頭緒，索性不想了，他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對吉溫道：“吉大哥，你肚子里學問多，古往今來都有哪些能會道的人物，揀幾個講講來聽聽。”

    為鐘無稽講解自己所知道的學問，是吉溫很樂意做的一件事情，他將酒杯放下，抺了把嘴道：“要能會道，當數數戰國時期的蘇秦和張儀了……”

    吉溫聲情并茂、洋洋灑灑講了半個多時辰，鐘無稽聽的很是認真。

    吉溫講完之后，鐘無稽眉頭緊鎖，久久沒有話，就像入定的老僧一般。

    終于，鐘無稽臉上綻出了笑容：“吉大哥，這新豐酒真的很不錯，走！咱們回去吧！”

    ……

    永和樓靠里的一個雅間內，鐘無稽正在恭候著客人。

    一身青衫的魏閑云如約而至，二人稍作寒暄，便默契地對飲起來。

    曾幾何時，魏閑云在鐘無稽眼中，那可是可望不可及神一般的人物。

    如今，鐘無稽竟然與魏閑云同坐一桌，而且還是這么近的距離，這讓他有些激動。

    算起來，這已是鐘無稽今日喝的第三場酒了，按理多少應該有點醉意。可是，他的眼中卻清澈如許，他不能醉，也不愿醉。

    不經意間，兩人已經喝去了大半壇酒，話卻沒上幾句。

    “鐘公子，你知道我為何會應邀來會你嗎？”魏閑云隨意問道。

    “不知道！”鐘無稽老老實實承認。

    “因為我對你很好奇！”

    “對我很好奇？”魏閑云這話讓鐘無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反問道，“魏先生對我何來的好奇？”

    “從第一次見你到現在，大約也就兩年光景，你當初只是陳州一個默默無聞的叫花，來到長安城后成了賭坊廝，一轉眼又搖身一變成為了長安城頗有些名氣的人物，難道不值得好奇嗎？”魏閑云飲了杯中酒，又自斟上，緩緩道，“也不知是冥冥注定，每一次見你，都會讓我看到不一樣的一面。我很想知道，你能走到今天，是運氣太好，還是一步一步早已算計好的？”

    聽魏閑云完，鐘無稽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魏先生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盡瞎琢磨這些東西。

    魏閑云下面的話更讓鐘無稽吃驚：“我派人了解了你到長安之后的一舉一動，通過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你并非一個善于算計之人。”

    鐘無稽想不明白，自己這么個人物，怎值得魏閑云花那么多心思？

    魏閑云繼續道：“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你的運氣好的出奇，每每到了絕處總能重逢生機。譬如這次你與泰豐錢莊之爭，按我的估算，你應該撐不下去，可你卻偏偏押來了銀子，化解了危機……”

    鐘無稽接口道：“魏先生高估我了，我沒有化解危機，那些押運來的銀子是假的！”

    既然是來求人的，鐘無稽就打算開誠布公。他知道，以魏閑云的智謀，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住他，與其被揭穿，還不如痛痛快快道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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