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了貨？還殺了人？”宋寧愣了愣，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他趕忙申辯道：“燕雀幫從不做殺人劫貨的勾當(dāng)，你們莫不是弄錯了？”
“弄錯了？”八大金剛老大盯著宋寧道：“揀回命那人看的真真切切，是你們的人干的，你還敢抵賴？”
“這不可能！”宋寧大吼道。
“不可能？”八大金剛老大冷笑道：“宋幫主，于飛是不是你燕雀幫的副幫主？楊斜眼是不是你燕雀幫的香主？逃回命那人親眼看見他們二人帶著十來個燕雀幫的人殺人劫貨，還能有錯？我們?nèi)チ擞陲w的家，他人雖然跑了，可劫來的貨卻有幾箱在家中，你怎么解釋？”
宋寧剛要話，一個人的影子卻倏地在他的腦海中閃出。
鐘無稽。
沒錯，這一定是鐘無稽的嫁禍的手筆。
鐘無稽當(dāng)初警告過宋寧，若他三日內(nèi)不回復(fù)就當(dāng)是拒絕了。
宋寧沒想到，鐘無稽行動這么快，借刀殺人的手段如此毒辣。
宋寧的面色變得鐵青，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鐘無稽的圈套當(dāng)中。
這個黑鍋他背定了，而且根無法解釋。
宋寧的臉上忽涌現(xiàn)出一股悲憤：既然燕雀幫的人參與在內(nèi)了，再什么也都是多余的，至少梁德是不會聽他的解釋。
今天，他燕雀幫居然跟長樂門干上了！
不用拼，他也知道會是個什么結(jié)局。
宋寧的肩忽然塌了下去，軟軟地塌了下去。
剎那間，顯出不出的無力。
八大金剛老大冷冷道：“你要是束手就擒，你這些手下我還可以給你個面子，不趕盡殺絕，只留下他們一條胳臂。”
八大金剛老大在笑宋寧這一瞬間的萎靡，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知道所有的勇氣都不過是拼死一搏而已。
宋寧雖是燕雀幫的幫主，但在長樂門的勢力與威名之下，也只能顯露出這樣一種無力了。
鐵錘已在旁邊怒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罵聲剛出，鐵錘身上便又挨了一刀。
鐵錘忽然逼尖了喉嚨地叫道：“啊，幫主出手啊！”
旁邊還活著拼命，僅剩的十來個燕雀幫的兄弟不由齊齊回首。
他們像是突發(fā)神勇，手下加勁，齊聲大叫道：“幫主！出手！”
鐵錘喉頭突然聳動了起來，只聽他似吟似嘆地道：“幫主！出手宰了他，咱們今天就是死也值了！”
一瞬間，宋寧的肩又挺了起來，一道刀光光已經(jīng)飛起。
那是一道刺眼的光，不為它的亮，而為它的窄。
尖窄尖窄的，像瞇著的眼里發(fā)出的仇恨之光。
像名優(yōu)高音一唱，拋向天際險險的一線鋼絲。
那光直飛襲向老大，刀光太兇，連長樂門八大金剛的老大也不得不暫避。
宋寧到了潞州后，很少顯露武功。
除了鐵錘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他會武功之外，再沒有人知道。
今天，宋寧終于出招了。
八大金剛老大退出了兩丈多，宋寧第二刀跟進(jìn)，八大金剛老大再退，但卻已退不及，左臂挨了一刀，不由悶哼一聲。
四周長樂門的那些手下，也趁勢而上籠在宋寧身旁，在宋寧的背后也添了一刀。
宋寧帶著血就向巷口外沖去，回身喝道：“是兄弟的，就跟我走！”
這一場廝殺極為慘烈。
長樂門動用了百十號人圍攻宋寧。
血，不停地流，流也流不盡的血。
五年了，潞州城里重新泛起當(dāng)年一樣兇狠的火并……
……
沒有人知道燕雀幫幫主宋寧藏身在哪里。
還是城南的那個宅子，宋寧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一次次來到這個陋屋？就算受了傷也不例外。
門內(nèi)的燭光暗得算有那么一點(diǎn)光亮。
女人正坐在燈前，她的心里也這么不停地責(zé)問著自己，為什么總盼著宋寧的到來。
女人知道，宋寧倒不光是在身體上需要自己，她能感覺得出來，宋寧是喜歡自己的。
女人不想多想了，放任臉上的神情一片空白。
跟宋寧在一起，她不用委屈自己，空白就空白，不愛就不愛，身體就身體，哪怕，床上的求索也可以任由她大膽著。
有的時候，宋寧來見她，會帶來一些花里胡哨女人裝飾用的東西。有時是釵，有時是手鐲子什么的，那品位真的俗艷，俗艷的讓她看了都覺得可惡，可惡中又像摻雜著些喜歡。
門輕輕地咯吱一響，一個黑色的人影就閃入了門里。
閃進(jìn)來的宋寧進(jìn)門就往床上一摔，四仰八叉地躺倒。
女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疼惜：“你受傷了？”
宋寧“嘿”了一聲：“他們下手夠狠，傷得我不輕，可我也殺了十六個長樂門手下的王八羔子。”
女人往他身邊一湊，手里拿著蠟燭，掀開他的上衣。
宋寧的眼睛猛地?zé)崃耍瑪r腰一抱，就把那女人的身子抱上了床。
女人悶聲道：“傷成這樣，還想作死？”
宋寧就嘿嘿地笑了：“我拼著力氣活著，不就是為這個？”
宋寧的聲音里有一種郁悶，那是無可發(fā)泄的力。
他忽然看向女人，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可以這么毫無避忌，帶著一點(diǎn)愛意、帶著一點(diǎn)惡意地看著她，直接面對，毫無回避。
女人由著宋寧的一只手掌探進(jìn)衣內(nèi)，手里卻利落地剝下了他的上衣。
一條刀傷，蛇一樣地從后背肩胛骨一直蜿蜒到那男人腰胯里，女人看著都打了一個哆嗦：“夠狠”。
著，她先不止血，反催亮了那燭焰，直向那傷口上燒去。
宋寧痛得一咬牙，眼睛里卻是烏鴉鴉的笑：“你他媽的更狠！”
女人伸手一攏額前的頭發(fā)，那燭焰貼著宋寧的尾閭一直燒上去，然后她轉(zhuǎn)身從柜中拿出個不知什么名堂的瓶子，倒出些白色藥粉，撒在那傷口上。
宋寧的臉上肌肉已抽搐到一起，口里低聲罵著：“你這個娘兒們，真他媽的！除了我，這世上怕也真沒誰能真正消受得了你。”
那藥粉的藥效果然很好，燭焰燒過，就在傷口上面結(jié)成了一個痂，生生把那宋寧背上的傷口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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