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趙朗真忽然笑了，他把喝空的酒壺扔到一邊，將鐘無稽帶來的酒壇打開，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砸著舌頭，意猶未盡道：“我已經不是捕頭了，現在只是一名的獄卒。”
“這不過是你的理由罷了。”鐘無稽目光銳利：“一身皮而已，你想要，再讓你做捕頭便是了！。”
羅林側臉，詫異地看著鐘無稽：他竟然敢許諾，讓趙朗真重新再做捕頭，這豈是那么容易的？
“我雖然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能做到，只是……”趙朗真頓了頓，盯著鐘無稽道，“我若不做你會如何？你知道我有理由拒絕的。”
“我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會做！”鐘無稽用同樣的目光盯著趙朗真：“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無時無刻不在盤算，怎么把那些土匪給滅了！”
趙朗真不話了。
羅林看得出來，鐘無稽的話，到趙朗真的心坎里了。
鐘無稽繼續道：“趙捕頭，你以前的法子不對，要想徹底剿滅匪患，得另想法子！”
聽了鐘無稽這話，趙朗真不禁動容，他朝著鐘無稽一抱拳道：“請鐘公子賜教！”
“其一，土匪與縣城的人有勾結，縣衙內肯定有他們的眼線。你想想，不論我們這邊有什么舉動，土匪都會提前得到消息，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剿滅他們？也正是這個原因，趙捕頭您上次才會裁在他們手里。”
趙朗真點點頭：“沒錯！”
“所以，要想剿滅土匪，只有掐斷他們與縣城的聯系，讓他們變成瞎子，這樣才能一擊而中！”
“這談何容易？”趙朗真長嘆一聲。
“容易也容易，這事我正在做！”鐘無稽接著道，“其二，不能隨時掌握土匪的動向，這讓剿匪變得異常困難。所以，必須要在土匪內部有內應，隨時掌握土匪的情況，關鍵時刻還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這個我也想過！”趙朗真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曾經收買過一名土匪做內應，可惜他只是個嘍啰，傳不出多少有價值的消息，后來被土匪發現給處死了，打這以后，土匪對內奸防范很嚴，我也就再沒有機會了！”
鐘無稽笑了笑：“我已經在青云寨安置了眼線，今后我還會在其他土匪窩里安排人手，知己知彼，他們必敗！”
趙朗真詫異地看著鐘無稽，心中暗自嘀咕：他真的是剛來曲城嗎？這件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其三，土匪盤踞之地，大多人煙稀少，易守難攻，只能智取，而不能強攻。趙捕頭之前的做法，便大大不可取！”
“鐘公子的沒錯！”趙朗真心悅誠服道，“這一年來，我也在反思這個問題！”
“其四，曲城周邊雖然土匪眾多，但最大也就是青云寨、老爺嶺和石人山三股，只要能滅了這三股土匪，其余的在震懾之下必然會投降。擒賊擒王，所以我們要把精力放在剿滅這三股土匪上。”
鐘無稽站起身來，對趙朗真道：“我的話完了，何去何從趙捕頭自己掂量吧，想好了可以來找我！”
“告辭!”鐘無稽朝趙朗真一拱手，便轉身出了獄廳。
“我也走了！趙捕頭！”羅林打了個招呼，也急急離去了。
獄廳一下變得靜悄悄的，只有桌上的燈火忽閃忽閃來回跳躍，趙朗真臉上神色不定，像一座雕塑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良久，趙朗真嘆了口氣，端起酒杯將酒狠狠灌進了肚里。
回去的路上，羅林猶如在夢中一般。
剛才鐘無稽對趙朗真的一番話，他雖然不能部聽得懂，但大部份還是能聽明白的。
羅林知道，鐘無稽的確是滅匪良策。可他想不明白，鐘無稽能力如此出眾，為何甘愿做自己的副役。
眼看快到了鐘無稽的住處，羅林忍不住問道：“鐘公子，你去大牢不是為了證實陳正業是否為無影大盜嗎？為何只與趙捕頭談滅匪一事，卻對不陳正業一事只字不提？”
鐘無稽停了下來，看著羅林道：“有趙捕頭在，還需要我去查證嗎？”
“可是……”
鐘無稽接著又向前走去，給身后的羅林丟下了一句自信滿滿的話：“你放心，趙捕頭肯定會答應的！”
……
曲城縣南關一個不起眼的院落內，馬老太正坐在馬扎上曬太陽。
院門開了，幾個人進了院子。
馬老太側耳聽到有人進來，開口來問道：“誰呀？”
馬老太詢問的時候，并沒有扭過頭來，她的眼睛向來不好。
為首的一人道：“阿婆，我叫鐘無稽，是縣衙的捕快，也是趙捕頭的朋友！”
“哦，是真兒的同僚呀，快請屋里坐！”馬老太起身道。
“不用了！”鐘無稽趕忙道，“阿婆，趙捕快托我給您找了一個好郎中，人我帶來了，讓郎中給您瞧瞧眼疾！”
罷，鐘無稽對身旁的一人道：“華郎中，看你的了！”
華郎中點點頭，就往馬老太跟前去。
聽了鐘無稽的話，馬老太趕忙擺手道：“我這眼疾已經好多年了，真兒花了許多銀子也沒瞧好，就不用麻煩了，免得白白花錢！”
鐘無稽笑著道：“不用花錢，阿婆，郎中已經來了，就讓他給瞧瞧吧！”
“那就謝謝了！”馬老太嘆了口氣。
華郎中看了看馬老太的眼睛，又為她號了號脈，對她的眼疾心里有了數。
“阿婆，以前您吃過藥嗎？”華郎中詢問道。
馬老太點道：“吃過很多付藥了，就是不見好，是縣里吳郎中給開的！”
馬老太口中的吳郎中便是吳德，曲城縣除了他再沒有別人敢開藥了。
“阿婆，您能把吳郎中的藥方拿來，讓我瞧瞧嗎？”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罷，馬老太便進屋去了。
鐘無稽問道：“怎么樣，有把握嗎？”
華郎中點點頭：“差不多吧！”
馬老太將藥方拿來給了華郎中，華郎中接過略略掃視了幾眼，便搖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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