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多涼啊，你真要下水呀？”慕容沛有點緊張地問道。
“當然要游一游的，要不大老遠我跑這兒來干嘛？哎，你抓我衣服干嘛，快放開，你不放開，我咋脫衣服下水呀？”霍山嚷嚷道。
“人家看水有點暈�！蹦饺菖婺樣悬c紅了，不過手卻松開了。
“丫丫姐，暈水就別站著了，你蹲在船梆里頭手把著呀。”細妹子在一旁軟聲軟語地道。
“山子哥，你真要下水呀？這天這水可太冷了，人會凍壞的，水涼會讓腿抽筋的�！边@丫頭又轉頭開始勸霍山。
“沒事細妹，你別管他，他沒事的，讓他自己折騰去吧�！蹦饺菖嬉呀浂椎搅舜鹄镱^，一邊用手把著船沿一邊道，這時慕容沛反而幫霍山話了，因為她知道霍山沒事，那就是沒事。
這自然又是一個星期天了，不過，這回只是霍山和慕容沛來找細妹子，因為他要游長江。
霍山不再話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片刻功夫便已脫去了外衣，除了一個褲頭外渾身上下已是赤精條條了。
慕容沛用一種少女的復雜的神色看著霍山。
那里面有羞澀，那是她雖然和霍山很熟了，卻也只是在東北落水的那回看過霍山穿著大褲衩。
那里面有羨慕，在她眼里霍山那近乎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充滿陽剛之氣的體態。
那里有親切，因為霍山總是給她一種踏實感。
別看細妹子平時和人句話臉都會紅，但見霍山這要下水的樣子卻并不掩飾地看著，因為她是漁家女哦，這樣下水的場面見得多了，
她由衷地贊嘆出聲來：“山子哥好壯啊，就象，就象頭豹子�！�
沒錯！霍山就象頭豹子，豹子論肌肉塊頭比不上獅子也比不上老虎，但它一動起來那種敏捷又是前者所不具備的。
漁家女兒自幼生長在水邊自然見慣了男人們穿得很少的樣子，只是象霍山這樣身材如此勻稱的那是極其少見的。
此時的霍山扭頭對兩個少女一笑而過，然后在船頭跳起，船頭向水面一沉之際，霍山雙臂高舉，人如同跳龍門的鯉魚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啵兒一聲就鉆進了那滾滾的江水之中。
實話實，霍山這一跳相當漂亮，漂亮得讓慕容沛與細妹同時打了一個冷戰！
這個季節的長江水是真涼啊。
游長江可是霍山早就有了的打算呢，雖然在軍校里練打鬼子的事很過癮，但他畢竟出身于山野之中，對山對水乃至對一切山野中的一切物事都有天生的親近感，于時竟然要在氣溫極低的十二月份里暢游長江霍山便拉著慕容沛來找細妹和她的爺爺。
天氣如此之冷，在大家共同計議下，同意了霍山游長江，卻同時讓細妹的漁船跟隨著，防止出現意外，另外要先游到江心的八卦洲，再決定是否接著游。
就在這時，前方六七米遠的地方水波一動，卻是霍山已經將頭鉆出了水面，他一面劃著水，一面扭頭沖船上的慕容沛和細妹扮了個鬼臉，然后便向前方劃去。
江水雖然浪卻依然涌動著，霍山在水中穿行著。
他雙臂交替向前伸張著，盡量達到最遠點，然后劃水拉回，而下肢拍水的動作卻更象魚尾一般，腰腹傳動著力量直到最后的腳尖，制造出一種如同鞭擊的效果。
幅度雖大，擊起的水花卻很，將身體產生的部動能盡最大可能作用在水中，于是他制造出了一個最完美的效果，身如游魚減少江水對他所產生的阻力，發出的力量又幾乎大部作用在向前的方向上，在水中的速度果然比一般水中的高手要快了許多。
在別人感覺冰寒刺骨的江水，在霍山感覺里卻象在炎炎夏日里吃了塊西瓜，不出的清爽舒服。
這自然是他在東北冷水浴乃至雪打的好底子，加身心不間斷地鍛煉，體質已是異于常人。
他在水中那自由自在的動作就連船上搖櫓的細妹的爺爺也不斷點頭首肯，這老頭可是在長江水里浸淫了一輩子的，他從來就沒有看過有人在長江里能游得這么快。
八卦洲就在不遠的前方，按霍山的速度只怕是再有十多分鐘就能游到對岸了。
就在這時，船上的人突然聽到霍山叫了一聲！
“怎么了？”船上的人一驚，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這可是長江啊，慕容沛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是江豚！沒事！”細妹的爺爺大聲道。
“江豚是啥？”慕容沛問著的同時就已經看見了，在霍山的身邊突然多出了一條灰黑的脊背，正與霍山并行向前游著，是魚嗎，那脊背上卻沒有魚鰭。
霍山此時也一邊向前游著，一邊好奇地觀察著身邊多出來的這個陌生的伙伴。
光滑的大腦門前突象一個圓頭的木頭，微翹的嘴巴就象沒了牙癟嘴的老太太的嘴，在嘴角兩旁往上沿伸不遠的地方各長著個眼睛，渾身上下光滑無比，圓滾滾的，樣子顯得極是滑稽好玩，還有點憨厚的感覺，看樣子體重咋也得有近百斤的樣子。
這個伙伴似乎對霍山并無惡意，腹下兩個鰭輕松地滑著水，后面扁平的尾巴靈活地拍打著水面，躍起時就能看到他灰黑色的脊背，然后又一頭扎入水里，每隔著四五米便會將那古怪的腦袋露出一下水面。
“爺爺，這是啥魚呀？”霍山回頭沖細妹妹的爺爺喊道。
“是江豚哩，這可是河神哩，能知道天氣的哩！”細妹的爺爺喊著回答道。
那江豚似乎也發現了霍山對它沒有惡意，好奇地往霍山身邊游了過來，江豚腦袋還在霍山的身上蹭了一下，霍山伸手一摸，這江豚一驚，扭頭甩尾就跑。
霍山雖然在人類里是游泳高手，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這水中的江豚的。
他正遺憾之際，卻見江豚在前方又掉頭向他游了過來。
霍山正詫異間，那江豚卻在他身前半米的地方一轉身，轉身之際就見那江豚嘴巴一張，一股水流從它嘴巴里噴了出來，霍山在水中一歪頭，那水噴到了水里。
霍山待要追時，那江豚卻已經游遠了。
船上的人也看到了這江豚對霍山搞笑的一幕，都笑了起來，霍山也笑了
……
霍山和慕容沛這個星期天下午玩得很開心，游了長江，還在八卦洲上吃了正宗的蘆蒿等野菜，等他們返回市里的時候，夜幕早已拉下。
兩個人在街上走著，這是霍山送慕容沛回學校。
夜色來涼了，慕容沛感到有些冷了，看著也不話只是平靜地走著路的霍山，慕容沛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將自己的手遞到了霍山的大手中。
霍山很自然地輕輕地攥了下慕容沛的手，涼涼的感覺，用自己的一個手指在慕容沛手指的某個地方輕輕敲了幾下，慕容沛心里生出淡淡的暖意，也用自己的手指在霍山的手上輕輕回敲了幾下。
這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也只有他們兩個才懂的交流，是袖里乾坤的拓展版。
霍山手語問她的意思是你冷？慕容沛的意思是大，，不，其實連一起的意思就是大手握手不冷。
他們這種問答的方式其實不光是手語，因為畢竟那些字眼不能完反應出彼此的意思，于是就要猜，好在兩個人經常心意相通，所以在手語的基礎上對彼此的意思總是能了解的**不離十。
霍山又將手指在慕容沛的手上輕輕地做了幾個微的動作，慕容沛同樣回了幾個手指的動作。
霍山的意思是在慕容沛練習打槍練得咋樣了，慕容沛的回答是差不多了。
因為在到了南京之后，霍山就把自己用的十響快慢機給了慕容沛，因為慕容沛在來南京途中的經歷讓她深深體會到自己也要練出點事，比如槍也要打好。
兩個人邊走連用手語心語交流著，都不去看對方的眼神，就象一直在閉著眼睛聊天一樣。
過了一會兒，霍山扭過頭看慕容沛時，發現慕容沛竟然閉上了眼睛，只是任由兩個人的手輕輕地敲擊著對方，又象是讓霍山領著，仿佛把她整個人的一切都交給了自己，霍山不由得心里熱了起來。
路燈下，夜風從街道的一端吹過，那清冷的風吹過慕容沛嬌嫩的臉龐，凍得那未施粉黛的臉龐愈發顯得透亮白晰，而紅唇愈發地鮮紅欲滴�；羯降男念^愈發地熱了起來。
慕容沛忽然感覺霍山不走了，用手指敲了幾下，問他在做什么，
霍山卻沒有反應，她下意識地剛要睜開眼睛，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個渾厚溫暖火熱的年輕男人的唇印在了自己涼涼薄薄的嘴唇上！
于是兩個人在一個不應當產生閃電的季節里被電同時擊中了，最初的不適應過后，慕容沛忽然松開了霍山的手，將自己的雙臂緊緊繞在他的脖子上，把自己整個身體投入到了這個年輕男人的懷抱之中。
慕容沛感覺到這時頭腦中一片空白，而腦海中卻又不知為何出現了自己在老師那里看到的一篇蘇俄文章里的情景：在無限遙遠無限遙遠的海邊，烏云翻滾著，一只叫海燕的鳥在海面上如箭般疾馳，一個聲音大聲叫喊著：“讓雷電來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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