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日軍的炮長舉在空中的旗子落了下來,沉悶的炮聲響起。
在炮彈出膛的一剎那,巨大的后座力讓那大炮顫抖了一下,然后整個炮位就被巨大的煙塵包圍了起來。
當那煙塵剛剛落下,下一發(fā)炮彈便已入膛了,于是又是一聲令下一拉繩子一記炮響。
這片樹林里四門日軍的山炮,他們根據(jù)命令進行了四輪齊射。
當這四輪齊射完畢后,日軍的炮兵們才在那煙塵中略微輕松了下來。
周圍依舊有持續(xù)不斷的炮聲,為了打下洞口鎮(zhèn),日軍真是下了大力氣了。
大大小小的火炮就調(diào)來了近百門,而所有炮擊的目標就是一個,洞口鎮(zhèn)中**隊的第三道城墻。
“不知道支那的那道墻到底是什么做的,為什么就炸不倒?”有一名日軍炮兵感嘆道。
“就是鋼筋混凝土也該炸倒了。 钡诙哲娕诒瑯痈袊@。
“不是說是用糯米和什么三合土筑起來的嗎?”第三名炮兵摻言。
“我是不信,不是支那的這座城也有什么神靈護體吧?”第一名日軍炮兵說道。
只是他說這話可是有傷士氣的,他偷瞥了一眼身后,見炮長已經(jīng)走了過來于是趕緊閉上了嘴吧。
日本人也是迷信的。
那個關(guān)于日軍迫擊炮彈在中國某地老君堂打了十三發(fā)迫擊炮彈一發(fā)未爆的小道消息都已經(jīng)傳到他們這里來了。
據(jù)說那還是前些年戰(zhàn)爭剛開始的時候,日軍的迫擊炮向著一個傳說中的中國神仙的住處打了十三發(fā)迫擊炮彈,竟然一發(fā)沒炸,甚至當時的參戰(zhàn)人員在望遠鏡里還遠遠的看到有一顆迫擊炮彈就夾在了那住處的一棵樹的樹杈上!
由于中國的面積太大了,戰(zhàn)爭的時間和空間都變得久遠,有些事情已經(jīng)很難還原其本來面目了。
但是本身就富有傳奇色彩的事件經(jīng)過悠悠眾人之口就變得越發(fā)離奇。
“接著搬炮彈去!”日軍炮長看了一眼自己這幾名部下說道。
于是那幾句士兵趕緊走開了。
日軍的炮長自然是聽到了手下的感嘆的,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對這場戰(zhàn)役能否取勝產(chǎn)生懷疑了。
炮兵一百余門炮卻沒有轟塌一堵墻,而前方卻是近一個個旅團五六千人的兵力在攻擊著洞口鎮(zhèn)啊,可是截止目前也只是過了兩道墻,第三道墻始終屹立不倒,而據(jù)說在那里防守的中**隊只有半個團。
日軍炮長也只能無聲的嘆了口氣,這時他看到一隊三四十人的步兵經(jīng)過自己炮位不遠的地方又在向自己炮擊的方向前進。
那些步兵扛著步槍還有挑著擔子的,上面蓋著布也不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什么樣的武器。
怎么,又增兵了嗎?
日軍炮長在內(nèi)心給自己玩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幽默,前方五六千人都不管用,還差幾你們這三四十人幾擔挑子?
他并不知道,此時這隊人中有人正在小聲叨咕著:“又是兩門炮啊,可惜了——”
他說的是漢語而不是日語,那么這句可惜的內(nèi)涵就變得不言而喻了,可惜現(xiàn)在不能炸啊!
為什么說可惜,不僅僅因為這三四十人是直屬團人假扮的日軍,更因為說話的人是沈沖。
“這一路上炮是多,可就算真咱們動手頂多也就能搗毀一處炮兵陣地,還是快走吧!”特別理解沈沖還能說沈沖的那是李向白。
李向白所說自然是有道理的,這一路上沈沖他們已經(jīng)看至少不下十處的日軍炮兵陣地了。
可是那又能如何,你頂天也就能摧毀一處。
因為只要襲擊炮兵陣地的戰(zhàn)斗一打響,日軍就圍上來了,就別說你還能不能打第二處炮兵陣地,到時候你能不能跑出去都已經(jīng)成為大問題了。
沈沖已經(jīng)不再說話了,接著向前走,只是依舊想著那些不能炸毀的炮。
本來,每當直屬團在敵營中執(zhí)行任務時一般頭兵那都是沈沖的事,誰叫他有日本血統(tǒng)誰叫他日語說得最好誰叫他看起來就是日本人?
可是這回卻是不用了,這回沈沖前面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川口寬一,一個是齋藤信。
那個齋藤信也是日軍的一個老兵了。
他從最開始的一名并不狂熱的軍國分子到慢慢厭戰(zhàn),中間又受了某種刺激,到最后徹底對日軍失去了信心成為了直屬團的俘虜。
在川口寬一的現(xiàn)身說法后,他終于反正了。
說他受了某種刺激,那是他在前幾年接到家里的一封信后徹底的對大日本皇軍憤怒了起來。
那封信是她母親寫來的,他最喜愛的妹妹被征召成了隨軍藝伎!
什么是隨軍藝伎,齋藤信又怎能不明白?
幾十名上百名的大日本帝國的士兵在慰安所外提著褲子排著長隊,而那慰安所里慰安的除了中國女人朝鮮女人菲律賓女人外,還有日本藝伎!
當齋藤信得知自己的妹妹竟然被征召成了藝伎之后徹底被刺激了。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藝伎最終會成為什么樣子,沒有例外。
于是,長期量變最終發(fā)生質(zhì)變了的他在被沈沖用槍指向他而他又看到了曾經(jīng)同為大日本皇軍的川口寬一時,他便徹徹底底的反水了。
在用那個簡易喇叭沖著永里大隊曾經(jīng)的同伴們喊話時報出自己的名字那是他自愿的,他用這種方式向中**人遞了一份投名狀,以示自己與日本軍國主義的切割。
此時,李向白他們自然是奔洞口鎮(zhèn)去的。
李向派自己那兩個連包括黎亮細伢子他們對日軍的狙擊,那只是一個牽制行動。
他們需要讓日軍認為支那魔鬼部隊已經(jīng)被攆得遠遠的了,而他們這支小隊卻是再次扮成了日軍從后方向洞口鎮(zhèn)行來。
李向白還是秉持初衷的,必須給團長霍小山揚名,怎么可以總在敵后轉(zhuǎn)呢?
在敵后你就是殺了再多的日軍立了再大的功勞洞口鎮(zhèn)里的**主力也未必能知道。
雖然說還有高峰那十二個人與他們在一起作戰(zhàn),但是這子彈是無眼的,萬一高峰他們那啥了呢,是吧?戰(zhàn)爭發(fā)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打助拳必須做在明處,于是他干脆也和沈沖他們一起奔這洞口鎮(zhèn)來了,而高峰他們則正好可以給他們打證言。
這回他們可不是奔破壞日軍后方來的,這回他們要找個機會沖進洞口鎮(zhèn)內(nèi),他要借高峰之口向**主力們陳述霍小山直屬團的驍勇善戰(zhàn)!
戰(zhàn)爭就象讀一本書,只是深入其中那也只能是一名讀者或者奮勇殺敵的戰(zhàn)士,只有還能超脫其中做更深層次的思考,才能成為將軍或者作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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