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前益州境內最大一股黃巾賊從江陽郡侵入永寧,其首名叫徐習,為禍多年,是朝廷和劉璋懸賞黃金千兩、封關內侯的頭號要犯之一。
幾經交戰雖然獲勝但未能給予黃巾賊軍重創,反而使其隱匿于山中化整為零派股賊兵襲擾官軍糧道或劫掠地方,讓趙笮心驚的是一次進山圍剿不是撲空就是中埋伏,立即明白軍中有內奸作祟。
可惜雖然設局揪出了一個內奸,但那內奸卻有些骨氣,寧死不招,最后熬刑不過死了,再度出兵仍然中伏,而其余內奸也更加謹慎難以查出,趙笮無奈之下只好將大軍分為幾部分鎮守要沖郡縣,自己先回江州處理一些要事順便督辦糧草。
上要應對劉璋掣肘,下要心黃巾作亂,還要提防身邊人的別有用心,面對來復雜的境況趙笮十分苦惱。
劉啟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不僅出于和趙笮個人的師門之誼,義助之恩,還有他早已決定聽從李茂的勸告,讓趙笮留在永寧,為了自己的大后方的安穩也一定要把這股黃巾賊剿滅,最起碼也要打的他們不敢再犯永寧。
提到內奸,劉啟首先鎖定嚴氏,可趙笮卻并不相信劉洪的內部情報,雖然當初因軍權之爭嚴顏和趙笮鬧的不可開交,但嚴顏治軍嚴格軍紀嚴明對百姓倒是秋毫無犯,而且嚴顏人對黃巾賊也是極度痛恨,所以不止趙笮一人,他的心腹幕僚亦稱嚴顏的忠義之名在民間廣為流傳,不可能私通反賊。
趙笮等人與劉洪并不熟悉,劉啟卻知道以劉洪的持重,斷不會不經分析過濾就把情報上報的,嚴顏的為人好壞其實無關緊要,因為他家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是每一個族人都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的,尤其是固陵來的那些嚴氏族人,在他們的前家主指使之下完可以繞過嚴顏打探軍情給黃巾賊通風報信。
這樣一來整件事就很清晰了,有勾結夷人作亂的前科的固陵嚴湛故技重施,以遷入嚴顏族中的親信為內應暗中資賊,意圖把永寧攪個天翻地覆怨聲載道,使得劉璋可以借機再度插手,嚴湛好渾水摸魚從中得利。
劉啟能想象的出野心勃勃的嚴湛打的如意算盤,最好的結果自然是趁黃巾軍和趙笮所率的官軍兩敗俱傷之際,嚴氏趁機在劉璋的扶持下奪取嚴顏的兵權,大敗黃巾殘賊,一舉取代趙笮和其身后的李家,在永寧一枝獨秀,獨霸兩郡后嚴氏對劉璋的影響力將更加巨大,進而圖謀更大的利益。
即使不成也可以大大削弱依仗兵權的趙笮和李家的根基,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要證明是否真是嚴氏搗鬼也不難,在劉啟的堅持下,趙笮將信將疑的大張旗鼓召集兵卒裝卸軍械糧草,半夜時啟程從南門出城,很快,暗中密切監視守門兵卒的親衛就發現一個城門官借故離開城門,偷偷潛進了城墻腳下一戶極為尋常的人家的后門,呆了片刻之后即返回城門,整個過程也就一盞茶的時間。
而那戶不起眼的人家中卻有一人悄然翻墻而出消失在蛛般的巷之中,即使是早有準備的親衛們也完跟不上其行跡,眨眼之間就被獵物走脫,所幸上百個親衛的力量是一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企及的,嚴家大宅的每一段墻頭、每一個狗洞都有兩人輪流監視,那人翻墻而入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
清晨雞鳴之后,嚴家大宅的側門大開,像往常一樣下人們各自外出開始自己的工作,渾然不覺自己被數只眼睛死死盯著,連出城傾倒便溺之物的幾輛車也不例外。
親衛們的一絲不茍得到了最好的回報,果然,幾輛車出了城沒多久,其中一個趕車的漢子一改之前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摸樣,騎著混在拉車騾馬中的健馬向南飛奔而去。
十里之外,在趙笮親衛的圍追堵截之下,那名死士激烈反抗,無望逃走后刎頸自盡。
不出意料,沒人認得出此人是誰,身上只搜出一封極為簡短的告密信,從信中根無法獲得寫信和收信者的丁信息。
對于此次毫無收獲的行動趙笮等人無比懊惱,大罵這奸細奸詐狡猾,不過劉啟對此并不在意,這引蛇出洞的把戲能將他們的目標鎖定在嚴氏身上已屬不易,若非趙笮苦于沒有線索多日未做任何動作而使嚴氏放松了警惕,若非受限于通訊條件的落后嚴氏哪會這么快就暴露。
嚴氏暴露出來,他們就可以避免內部意見不統一而分散就不多的人力和物力。
沒有確鑿的證據冒然動武難保不會激起嚴顏的反抗,善后可是個大麻煩,嚴顏畢竟是劉璋親自任命的官員,誰也不敢確保一向軟弱的劉璋沒有發脾氣的時候,趙笮和李族再強,以一郡之力也無法和整個益州對抗,現在還未到和劉璋翻臉的時候。
而且隨趙笮返回江州的只有一曲親衛,二百人馬,江州剩余駐軍僅僅五百左右,且皆為老弱或新卒,相比于嚴家軍近在咫尺的兩千余精壯實在是拿不出手,嚴顏練出的兵可不含糊,來硬的無疑是下下之策。
強攻不成就只有智取了,劉啟提議立即收集所有嚴氏中人的詳細信息,固陵嚴家中人和嚴顏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讓劉啟肯定嚴家內部絕對不是鐵板一塊。
果不其然,劉啟在初步旁敲側擊中收集到的情報中發現了些端倪,嚴家遷入江州后在劉璋的刻意扶植下族中多人出仕,擔任各級重要官吏,初時多為嚴顏一脈中人,但近幾年有多人被固陵一脈的同族替代,被替代者無疑是劉啟的重目標了。
嚴家遷入江州時日尚短,他們的迅速崛起就遭到江州地上層階級的嫉恨,加上族中有些人得意忘形不知進退,和江州地人沖突就在所難免了,嚴顏也能的有些排斥當地士人,遇事自然維護族以建立威信,如此一來自然難以得到江州士人的認同,尤其是其族人的住所都集中在江州城西北一隅,宛如城中之城,當地人對他們家中的事也就更是知之甚少。
不過在劉啟的指之下,甚至沒有直接和重目標接觸,僅僅從他們經常來往的官吏、歌伎、酒樓伙計等人口中,有價值的情報就輕松到手了。
不出劉啟所料,嚴顏族中固陵遷入的一脈繼承了前家主的強勢和野心,不僅和外人爭權奪利,對嚴顏這一脈的“自己人”也是平等對待,能爭的絕不放過,不能爭的也要插一手換取好處,所以在外人面前親密無間的一門兩脈,私下里卻幾乎是勢如水火,嚴顏為顧顏面不得不一讓再讓,勉力維持。
嚴顏身患腿疾,今年發嚴重,固陵一脈的人更加囂張,還曾公然出言叫嚴顏讓出家主之位,雙方因此還曾大打出手。
嘿嘿,突破口有了,如何下手嘛,三國演義里群英會周瑜賺蔣干的故事給了劉啟靈感,趙笮和手下很快將計劃完善,分頭行事。
于是很快太守府就傳出趙太守突患腿疾,臥床不起,醫曹掾史付昊請來一年輕神醫,這神醫醫術高明,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將趙太守完治愈。
嚴顏的妻弟鄧傅平日就在付昊所開設的醫館中為嚴顏抓藥,很快得知此事,嚴顏的病癥和趙太守一樣,甚至更嚴重一些,從付昊口中確認之后鄧傅欣喜若狂,急忙回家告之嚴顏。
所謂的神醫就是劉啟,就算拋開歷史上留下的美名不談,嚴顏并未參與通敵,平日的口碑也比固陵的那位家主強的太多,所以劉啟很想幫幫他,更主要的是作為計劃的關鍵人物,嚴顏總是臥床不起可不行。
遠近名醫嚴顏都看過了,并沒多大效果,江州左近醫術最高的是趙笮,不過趙笮貴為太守,治病自然不是主業,若關系密切的親朋好友還可以享受趙笮親自診治,旁人就難得這樣的機會了,更不要提關系一直緊張的嚴顏了。
江州城內醫術僅次于趙笮的是醫曹掾史付昊,付昊為嚴顏親自診治過好幾次,劉啟可以詳盡的了解嚴顏的病情,嚴顏的主要癥狀是腰部酸痛無法直立,行走時大腿后部劇烈痙攣,按后世的現代醫學的法就是腰椎間盤突出癥。
劉啟也犯了愁,即使在二十一世紀,腰椎間盤突出也是極難治療的,西醫認為腰椎間盤突出發病的根源在于患者腰部長時間用力不勻,導致脊椎骨變形,椎間盤的髓環破裂致使髓核脫出壓迫到神經所致,對此病除了手術取出脫出的髓核外毫無辦法,但手術有不的幾率會失敗致殘,尤其是九成以上的復發率讓人們對此病聞之色變。
而中醫則認為此病源于腎氣不足,導致筋骨肌肉無力,患者長時間進行重體力勞動或不端正的坐姿等因素又加大了腰部肌肉的負擔,肌肉勞損漸漸形成炎癥,最后腫脹而壓迫經絡所致,治療以補腎活血,通絡化瘀為主。
對于此病的病理論證,劉啟覺得明顯是中醫準確,患者行動時才感到疼痛,靜臥時卻無痛感,足以證明病因在于肌肉,所以無論是用牽引按摩治療病情較輕的患者還是用針灸治療重癥患者,療效都遠遠強于西醫用外科手術治療。
雖然劉啟以前見過爺爺治療過患有此病的病人,稍一回憶就清晰的記起部對此病的論證和治療過程,但一想到要自己親自主持治療,劉啟的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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