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一愣,猛然想起當時的事情,難怪那個眼神那么奇怪,剛苦笑一下,又聽得李儒道:“殺人就殺了!沒什么大事兒!至于那些圍觀的,死就死了吧,誰叫他們一擁而上……貪婪,也是一種罪!”劉啟感到無話可,從古至今,那個人不貪些便宜,那是人類的性,不要什么偉人之類的,在他們還未偉大的時候,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合著在李儒眼里,每個人都有取死之道,雖然這個解釋劉啟很不能接受,至少得知了內(nèi)情的他心中舒服了不少!只是劉啟卻沒想想,是個莊稼人,到了長安失去了土地,就算再老實,在生存的渴望下,也可能會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不得不,苛政猛于虎也!
李儒揚了揚手,道:“你啊!太嫩了!心太軟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對敵人,哪怕是潛藏的敵人,一定要狠!”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劉啟真正要做起來,那可就難了,畢竟人都是肉長的,想要變的冷血,沒有一定的變故是冷不起來的……
劉啟出了李儒的院子,毒士果然是毒士,對敵人毒,對自己也毒,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但這條道路,真的適合自己么?月亮露出面容,微微的星光一眨一眨,微涼的夜風吹得人有些精神,只是劉啟一抬頭的時候,就愣住了……
白芒劃過河洛,恐怕又有什么事兒要發(fā)生了!劉啟的天文盡管是隨著道術(shù)的突破又精深了一些,但還沒到“一覽星空曉天下”的境界,他還差得遠!
劉啟隨后搖了搖頭,有事兒估計也是沖著聯(lián)軍,畢竟玉璽的事兒導致孫袁反目,不過具體時間他可是記不清了,更不用,此時的洛陽還在董手里。
劉啟并不曉得,就在今天,董派了朱儁去雒陽,引起了關(guān)中將門的恐慌,因為兩月前守長安不力,免掉了皇甫嵩的官職,如今的朱儁未免不是昨日的皇甫嵩……
這個夜晚劉啟睡得有些不舒服,他始終做不到李儒和賈詡那般冷血,或許以后可以,但如今的他還差得遠……劉啟卻沒想到,漢末這兩大毒士≯←≯←≯←≯←,☆↘身都在西涼,在那個無情的環(huán)境中,若不對自己狠,恐怕也熬不出頭……
劉啟是著黑眼圈起了床的,今日起的有些晚,甚至連陽光都能從窗縫透進來。劉啟一推木制的窗戶,隨后傻傻的笑著,因為蘿莉站在窗外的不遠處,眼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蘿莉做了鬼臉,道:“大懶蟲啟,賴炕炕哦!”丫頭提著曲裾,馬上就逃跑了,留下劉啟欲哭無淚,才嚇了那丫頭一次,沒想到緊接著自己賴床卻被抓了正行……
不得不,蘿莉有著天生的“治愈性”,經(jīng)這一打岔,劉啟原有些抑郁的心好多了,到底是溫室中長大的,殺死敵人還能接受,但傷了無辜的人,對他來還是過了分……
僅僅是三天,甚至比原計劃還要提前一天,劉啟就要“進宮”了,好在不用去掉身上某個部位,不用提心吊膽的!劉啟背著個包裹,告別了家,大概在這個家里,僅有白和絕影才是最歡樂的,因為它們根沒意識到什么。什么,你還有徐晃的那一匹馬?好吧,徐晃早已經(jīng)算計好了,等到馬駒一長成,這匹馬就會干驢子的活,或是拉貨,或是拉磨,反正磨石的屋就在后院。賈詡是很喜歡吃豆腐的,自然恨不能那匹馬兒天天拉……
夜如何其?夜未央。這是《詩經(jīng)》中的句子,也是未央宮的名字的來由。未央宮又稱西宮,落于長安的西南角,偏好的是,未央宮恰恰占了長安城中最高的地方,真是“一覽眾山”啊!
未央宮很大,有四個劉門(皇宮外門),劉啟進未央宮走的是北闕,這其實是士民上書時走的闕,另外還有一闕在東面,不過那是諸侯進宮時的道路。在這個年代,走任何道路是有條條框框的,一旦違反,逾,可是大罪!
劉啟跟著領(lǐng)路的侍衛(wèi)默默的前行著,他們所去的地方,是未央宮前殿的西北角,那里有兩排大房子,遠的是工坊,近的是鑄錢坊。不過劉啟要干的是私活,所以李儒卻安排在武庫之南,只是方位上卻是未央偏東北……
不得不的是,工匠沒人權(quán),即使他的位子是排在商人之前。但劉啟一進冶煉的屋子,猛然一股熱浪襲來,以他的體質(zhì),還是皺了皺眉頭。
前任鐘官令剛剛罷免,不過這并不耽誤鑄錢,因為管這行的,除了鐘官令,還有太尉的輔官——金曹!是太尉的輔官,其實也不受到太尉節(jié)制,他們是聽從尚書臺的。劉啟剛要什么,一位大漢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皺著眉毛,道:“如此重地,閑雜人士怎能輕易進來!”
侍衛(wèi)高呼一聲,道:“大膽!這是新上任的鐘官令!”漢子皺了皺眉毛,盡管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但身子不免的抖了抖……
劉啟心中嘆了一聲,是個老實人啊,隨后從衣囊中拿出了一方銅印,蘸著紅泥,找了一張黃紙,輕輕地印了下去……
一群漢子,除了走不開的,都丟下手中的活兒,面向劉啟跪了下去,最初的那名漢子聲音有些抖,道:“不知……是您……我……罪……”劉啟擺了擺手,道:“無知者無罪!我叫劉啟,是新上任的鐘官令!罷了,就你了!”劉啟指了指那抖得發(fā)慌的那名漢子,然后道:“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你!給我,咱們這個司是干什么的!”
那群漢子猛然散了,至于剩下的那名漢子有些慌張,跟著劉啟來到了外屋,道:“我,我叫黃……黃奉!”黃奉話一,心中的壓力猛然放了出去,隨后道:“鐘官令,我實在不知道是您啊!前幾任連來都沒來過,就是金曹也是如此,喚個人使喚就是,哪里想得到……”
劉啟一擺手,道:“好啦!這些就不用了!”黃奉舌頭一頓,咽了口唾液,心地看著劉啟一眼,方才道:“這鑄錢司的活松也松,緊也緊,畢竟,要鑄錢的銅得從辯銅司那兒運來!”劉啟道:“辯銅司?”黃奉道:“就是辯銅令啦!”
劉啟道:“你們這些活有啥講究沒,不用緊張,就是聊聊天!”黃奉道:“還算行吧,這一套工序下來,一般沒問題,受傷的多是學徒,像我們這些老人一般沒啥事兒!”
劉啟看向黃奉的目光有些怪異,黃奉隨后臉一紅,道:“像我們這些人,從六七歲就開始學,那個年紀多是辨認。等到十三歲左右,有了力氣,就得上手,您算算,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不是這個行業(yè)的老人,又是什么!”劉啟隨后一笑,確實,看黃奉估計也得三十多,這么一算,入行至少二十年,這話也沒虛……
黃奉領(lǐng)著路,來到一個大匠身旁,對劉啟道:“這是咱司里技藝最高深的工匠,姓錢,我們都是他領(lǐng)出來的!”錢工匠頭發(fā)白了,甚至臉上的肉也沒多少,十分瘦弱,扯著嗓子道:“鐘官令您好!”劉啟指了指他,苦笑一聲道:“他這么大的年紀,還是不要再干了吧!”
這話一,錢大匠再也沒了風度,竟然慌忙的跪了下去,嗚嗚的哭泣聲使得劉啟著手無措!劉啟拉著錢大匠,道:“我錯什么了么?”黃奉大著膽子,道:“您要是不讓他干了,沒了這份俸祿,日子可就更難過了!再,現(xiàn)在錢師傅也不干活,只是一旦出了意外,他就是我們的主心骨,畢竟這么多年,什么事沒經(jīng)歷過!經(jīng)驗就是最大的財富!”
劉啟了頭,望向錢師傅的目光帶了一絲愧疚,話鋒一轉(zhuǎn),道:“這話不錯!對了,這些東西又是什么?”
在不遠處的案幾上放著一些陶器,劉啟好奇的拿起,發(fā)現(xiàn)這個竟然是一對,他手中這個和在案幾上的另一半恰好能形成一個整體。
土色的陶器在外觀上似乎沒什么特別的,甚至就連外表也有一絲毛糙,甚至有些地方在邊緣處凹了進去,和那一半一對,恰好就形成了一個開口。不過令劉啟感到有些振奮的是,這個陶器,在里面的那一層是很光滑的,兩個字有些別扭,和鏡子中左右倒映一般,“五銖”兩個字有些扎眼。
這果然是一個錢模,劉啟有些興奮,他沒想到在漢朝就已經(jīng)如此先進了!黃奉看了看劉啟那欣喜的表情,道:“鐘官令!您拿的是制錢的磨具,它叫‘范’!”
劉啟道:“范么!”黃奉道:“陶制成的范,有個好處,就是不怕高溫,像銅都化成了水,但范連形都沒改變!”黃奉道:“這范一面是面范,就是您手上的這一塊,另一面是背范,就是案幾上這一塊!您看看,背范是沒有‘五銖’字樣的!”
劉啟一瞅,果然如此!黃奉道:“像這一種制錢法最大的難題,就是范的準確性,名字也很好記,‘合范鑄錢法’!”劉啟著頭,來了興趣,道:“你不用管我,繼續(xù)就是!”
一起專業(yè),黃奉就如搔了癢一般,不吐不快,道:“您看看這陶范,是長方形的,和城磚一樣!這口是在這個短邊上,這幾個圓印就是將來錢成型的地方!這一排就是五六個,總共有三四排,一澆銅水,出來的就是至少二十枚大錢!甚至有些大的范,一次就是五十枚五銖錢!”
黃奉又指了指范頭范尾處的,是一個類三角形,不過另一半范卻是壞了。黃奉道:“這是用來定位的,用鐵絲等等插住再用大鉗子夾住范,這個范已經(jīng)壞了,不能用了,定位孔已壞,綁得不牢,錢幣就很容易出現(xiàn)變形……”
劉啟感到大開眼界,想到此行果然不是白來,可惜了,盡管隔著一道墻,可里面的大屋透出的熱氣還是讓他很不舒服。黃奉嘿嘿一笑,道:“實在的,我很佩服您!畢竟像您這種高官能來這里的沒幾個(汗一個,四百石的官在黃奉眼里就是大官)……”劉啟道:“既然做就要做好!”
黃奉有些肅靜的看著他,道:“您的真好!”劉啟問道:“這司里有幾個人?”黃奉道:“工匠并不多,實際上干活的僅有六十個人,還是隔日當值,畢竟是給……”黃奉趕緊住了嘴,見到劉啟還是先前那般表情,不由得放下了心。劉啟道:“這六十個人中,能干活的有幾個!不要虛話!”
黃奉道:“您……”劉啟又道:“有學徒,有老師傅,想必也有些充數(shù)的,這六十個人是明面上的吧!我要問的是,真正能完成鑄錢這一套工序的的有幾個人?”
黃奉抬頭看了看劉啟,隨后右手伸出三個指頭,左手握成一個拳頭,若是現(xiàn)代人看了定是一頭霧水,不過古人恰好是從右向左。劉啟沉吟道:“三十?嗯?”黃奉咽了口唾液,看著那銳利的眼神,隨后艱難的把一個指頭縮了回去。黃奉又聽得那位笑瞇瞇的上官道:“二十?嗯?”
黃奉幾乎臉上的肉都擠成了一起,右手變成了一個指頭,左手變成一個八字!十八個人,不多也不少,想想看從洛陽到長安必然有逃亡的人數(shù),心中又隨然了……
劉啟想著李儒安排的任務(wù)有些頭疼,畢竟人數(shù)太少了,恐怕這效率也很低。劉啟道:“你們一直就這么人么?”黃奉道:“前些年多的時候有二百人,不過人再多又有什么用!每一朝都是同樣的五銖錢,真正在市面上流通的還是少,鑄得再多,只會被那些富戶囤積起來,就算是缺錢,也可用東西換啊!”
劉啟一拍額頭,猛然想起了這是個農(nóng)社會,自給自足才是社會的主調(diào),能自己解決的絕對不花錢去買的時代!看似錢荒,只不過那些錢部都被那些大族收走了……
“嘎吱”一聲,有人推開了門,大大咧咧的李丙朝著劉啟抱了一下拳,隨后走到劉啟的耳旁道:“那邊收拾好了,就等少主一聲令下……”好吧,李丙這廝無禮慣了,放在隋唐時,就是一個程咬金,看似天真浪漫,實則花花腸子極多,不過和這廝交往倒也挺有趣……
劉啟不可能是獨身上任的,李丙就是李儒派給他的“狗腿子”,只不過他這幾天一直在忙房屋改造及搬運器械……(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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