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樓牌前息了一會,撫摸著牌樓前面盤踞的一對格外引人注目的石獅,石獅按皇家園林規(guī)格雕鐫,造型雄健,正頭,蹲身,直腰,前爪平伏,傲視遠方。rg
“甄郎,據此不遠有一處泉眼,泉水清澈甘甜,不妨取些來解渴?”
甄乾從善如流,雖然自己不喜歡飲用生水,但不妨礙時不時品嘗一下天下的名泉,這可是被后世譽為“天下第五泉!”
大明寺依山勢而建,層層向上,廟宇極大,可供一兩千僧人在此修行,當一行人抬頭望向前殿上方匾額上三個大字“大明寺”時,古樸滄桑之感迎面撲來。
抬腳邁入殿宇,殿內供有彌勒像,背面為護法韋馱,兩旁分立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四大天王。過了天王殿,但見庭院開闊,古木參天,香煙繚繞。
穿過庭院便是大雄寶殿,面闊三間,前后回廊,檐高三重,漏空花脊。屋脊高處嵌有寶鏡,陽有“國泰民安”四字,陰有“風調雨順”四字。大雄寶殿內法相莊嚴,經幢肅穆,法器俱。正中坐于蓮花高臺之上的釋迦牟尼大佛,被尊稱為“大雄”。大佛兩側是他的十大弟子中的迦葉和阿難,東首坐著藥師佛,西首坐著阿彌陀佛。佛壇背后是“海島觀音”泥塑群像。兩邊是十八羅漢像。殿堂佛像部重新裝修,金光煥彩,法相莊嚴。
這時有沙彌見一行人四處張望,談吐間顯露不俗,像極了富家郎君攜妻進山燒香拜佛,便上前笑瞇瞇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是燒香還愿,還是請人做法事,又或者求子?”
甄乾差一點笑出聲來,自己像求子的人嗎?
不過再一回頭望向身邊的月容,那乖巧的樣子像極了成婚的婦人,緊緊依靠在自己的身邊,隔著幕籬很難看見對方現在是什么表情。
甄乾呵呵一笑,朝著身后王天行遞了一個眼神,立即奉上一筆香油錢道:“正是!我家娘子今日特意來大明寺求佛許愿,能否帶我娘子去求子觀音殿宇中?”
“那請這位娘子隨僧這邊走!”
沙彌在前面引路,一名護衛(wèi)跟在身后,月容張了張嘴,想自己和甄乾是來大明寺游玩的,可既然甄乾已經出了口,再去辯解就讓人生疑了,只能隨著沙彌往旁邊寺廟方向走去。
支開了月容,王天行靠近甄乾,若無其事的聲道:“剛才到山下時,有人跟著我們上山了,會不會是那伙一直跟蹤我們的人?”
真不知道是誰一直陰魂不散跟著自己,甄乾有些猜不透想不明白,自己離開鹿泉縣,如果安祿山和粟特人要想偷取燒酒工藝秘方,應該不會跟蹤自己到揚州,直接會在鹿泉縣動手。而且這伙人一直跟蹤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圖財害命這么簡單,否則早就動手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外公暗中派人盯梢,可在揚州看見王博后,這樣的想法就打消了,不然不會露面,給自己塞一個青樓女子在身邊。
“還會有誰呢?”甄乾實在有些猜不透:“難道是甄家對自己起了疑心?”
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自己已經非常低調了,因為擔心出名招搖,自己平時連人都很少見了,就差躲在深山里當隱士了,難道這樣還能被人惦記上,太郁悶了。
穿過大雄寶殿來到后殿,往后走僻靜,繞過幾顆參天大樹,眼前出現了一排禪房,正想找一個僧人詢問,就被一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胖和尚攔住了去路,“這位施主,這里是僧尼靜修打坐參禪之處,還請兩位施主留步!”
甄乾上下打量著眼前眉毛胡須皆白的胖和尚,胖和尚也算是稀有品種了,難道是喝涼水也長肉,臉上立即掛滿笑容道:“這位大師,在下恒州鹿泉縣甄乾,聽傳燈**師在此,特意前來向**師求解心魔,這里有飛錢一百貫,為修繕廟宇敬一些綿薄之力,還請大師代為通傳?”
胖和尚看著甄乾遞過來的一百貫飛錢,臉色有些動容,普通香客能施舍幾貫也就不錯了,能愿意一下子拿出百貫的都不能等閑視之,急忙不動聲色的將飛錢揣進了袖籠里,讓了一步伸手道:“既然施主要見主持,請跟我來!”
甄乾被帶走一間禪房門口,胖和尚挑簾走了進去,不多時又走出來,臉帶難色道:“主持正在里面清修參禪佛法,今日不想會客,如果施主想解除心魔不妨跟我去方丈大師那里如何?”
甄乾那里是這樣好打發(fā)的,不自己破費了一百貫就是想見到準備東渡的鑒真,帶自己去見阿貓阿狗有什么用,臉色微微一沉道:“還請這位大師再去通傳一聲,就我已經知道**師準備東渡倭國的事情,還望**師今日見我一面?”
甄乾的話剛一出口,面前的胖和尚臉色大變,唐人想離開大唐需要官方的許可,尤其是和尚,更是禁止離開大唐,鑒真前五次東渡倭國可沒有得到官方許可,這次又準備隨同遣唐使一起回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打上門了,萬一傳揚出去此次行程就要流產了。
“請施主稍等,我再去通傳一聲?”
胖和尚的目光在甄乾身上打量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看一旁的王天行,見兩人并非官府中人,這才不清不愿的走進了禪房。
這次胖和尚進去的時間比第一次長了一倍,大約過了足足兩盞茶的時間,胖和尚才挑簾走了出來道:“主持在里面,請施主不要耽擱太長的時間?”
甄乾凝住心神,跨門挑簾而入,只見房間里光線昏黑,顯得異常寂靜,整個房間除了地上三四個蒲團外,再無他物,靠最里面的一個蒲團上坐有一老僧,甄乾剛剛進入黑屋,一時沒有適應光線竟然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黑暗中兩只眸子閃著淡淡的智者之光,蘊涵著人生的智慧,很難看出這就是已經為了東渡瞎眼的鑒真,甄乾上前合掌施禮道:“在下恒州鹿泉縣甄乾見過傳燈**師?”
“甄施主請坐,不知欲見貧僧,不知是為何事?”對方聲音輕柔而平淡,如春風化雨,讓人內心平和、寧靜。
甄乾拿過一個蒲團盤腿坐下,漸漸地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看清對面的和尚相貌,只見對方鼻子高挺、顴骨前張、身子瘦,或許是長期坐蒲團的緣故,腿有些畸形、細若麻桿,同樣好像在打量著自己。
甄乾盤腿坐在蒲團上,雙手扶著膝蓋,身子微微前傾向鑒真肅然道:“**師意志堅韌,一心東渡倭國傳教、普渡眾生,讓人心生敬佩……”。
客套話完,甄乾立即言歸正傳,自己今日的時間同樣不多,不想讓月容發(fā)現自己找過鑒真,立即看門見山繼續(xù)道:“倭國地域狹,四周皆茫茫大海,生存不易,從白江口一戰(zhàn)便可看出倭國的勃勃野心,這是天然的地理制約,其島國心態(tài)也注定日后國策必然是向外擴張,從隋起至今,大唐國勢強盛,倭國才屢屢遣使前來,名為學習,實為竊取大唐中原的文化、制度和各種技藝,久而久之,必然是養(yǎng)虎為患,假以時日,倭國漸漸強大,若中原動蕩之時,以它的狼子野心,豈能不趁虛而入?”
這次甄乾前來勸鑒真,宣揚佛法是好,可教化民眾向善,但也須防止大唐的先進文化為其所用,漸漸追趕上大唐,將來涂炭中華后代子孫。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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