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崔勝問到自己兒子的學業(yè),崔麻子顯得非常的興奮,以前在家鄉(xiāng)的時候,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兒子還有上學的一天,感覺自己家祖墳已經(jīng)冒煙了。rg
“我這個兒子的學業(yè)在學堂里算是普通的,算學一道還算是勉強,經(jīng)文一道實在是毫無建樹,崔兄這次來,有時間一定幫他好好補一下!”
崔勝盤腿坐在桌幾前,點了點頭,看著面前幾樣菜,面露笑意調(diào)笑道:“還以為你會在外面受苦,沒想到你的日子過的不錯啊!”
“都是尋常菜,等你在谷中過一段時間就清楚了”,崔麻子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嘴里的輕巧,但心里卻非常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條件放在外面可以和一些大戶相提并論了,只是和谷中其他人一比便高興不起來了。
“嘗嘗這酒如何?”
崔勝看著面前不大的酒盞,里面盛著透明的酒漿,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直沖頭頂,強忍著喝了一口,眼睛猛地一亮,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道:“好酒!”
崔麻子笑瞇瞇的幫崔勝又斟滿一杯道:“別的地方可喝不到這樣的好酒,在這里這種酒可多的是,這可是一年窖藏的醉三秋,拿到外面一壺值二三千錢,再來一杯?”
崔勝雖然不是好酒之人,可這樣的酒的確難得一見,連喝了三杯后,臉上已經(jīng)泛起了紅暈。
“這種酒真的在谷中隨處可見?”
“那是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崔麻子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道:“這種酒在谷中根就算不上什么好酒,你剛來不知道,要是早點趕上谷中元日慶典,就算是千金難求的猴兒酒也能品嘗到一杯,那才是真正的好酒!”
崔勝不是不相信崔麻子的話,而是不敢相信這里奢侈到這種程度,自己以前能喝到百文一斗的酒已經(jīng)算是難得了,崔麻子竟然喝二三千錢一壺的好酒,這讓崔勝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一想到自己看見的那些士兵,三百貫的鎖子甲都能給普通士兵穿戴,蜿蜒鋪設在大山中的御道,還有那裝飾奢華的高樓,二三貫一壺酒好像就顯得不出彩了。
“看樣子,崔七郎在這里多的不錯啊!”
“屁的不錯!”崔麻子在家排行老七,家里兄弟姐妹多的養(yǎng)不活,只好出來在外面闖蕩。崔麻子往嘴里塞了一塊炸魚塊,吐出幾根魚刺道:“你不知道,這山谷里最不值錢的就是工匠,十戶里有八家工匠,我這手藝在這里算個屁,不然也不會報名去北地了?”
“去北地?”崔勝楞了一下,有些不確定道:“是去北方,還是去邊疆?”
“都不是!”崔麻子灌了一口酒道:“是去漠北之地?”
“漠北之地?”
“就是漠北之地”,崔麻子嘆了一口氣道:“你才來不知道,不過知道也沒有用,想報名去漠北之地也不容易,必須在谷中有家事,還要在谷中至少住三個月以上,想去漠北之地的人都打破頭了,我這次也是好不容易爭取了這個機會?”
“漠北之地不是苦寒之地嗎?為什么還有人爭著想去?”
崔麻子得意洋洋道:“誰漠北之地是苦寒之地了,書上的,還是你親眼看見的?道聽途的話你這樣的讀書人也相信?”
“北方蠻族自己的,這點還懷疑嗎?”崔勝不假思索道:“自古以來北方都是蠻族聚集之地,氣候異常,千里無人煙,到了冬天更是滴水成冰,不然蠻族也不會時常侵略中原了!”
“蠻族!”
崔麻子笑的眼淚快要留下來了,發(fā)現(xiàn)崔勝臉色不善,這才忍住道:“一群無知野人的話你也相信,就算把廣袤富饒的大唐給了蠻族,你認為他們會把中原治理好嗎?谷主了,這世上沒有什么土地是貧瘠的,關鍵是看誰在這片土地上生活……”。
崔勝張口想反駁崔麻子,感覺崔麻子的話糙理不糙,北方蠻族除了燒殺搶掠外,也就會飼養(yǎng)牛馬,根就談不上什么治理國家。
“北方天氣嚴寒總是真的吧!”
這次崔麻子沒有反駁,而是指了指兩人盤坐的土炕道:“這東西見過嗎?”
“這不就是土炕嗎?”崔勝話了一半,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會錯了崔麻子的意思道:“這加熱的土炕還真是少見,也是山谷里特有的東西?”
崔麻子更加的得意了,繼續(xù)斟酒道:“我這段時間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總?cè)f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書里的道理還真是不少,就是工匠也要讀書認字才行,不然只是一個沒腦子的手藝人,現(xiàn)在一樣一樣和你,就是上三天三夜也不完,這樣和你吧,就我們倆坐的土炕已經(jīng)更新了三代,現(xiàn)在只要一晚上用四五斤石炭就能讓一棟屋子暖和起來,你神奇不神奇?”
崔勝走進屋子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過并沒有多想,還以為是屋子里燒了火盆的原因,現(xiàn)在看來完不是自己想的一回事。
“聽我家那個傻子,土炕看起來簡單,加熱后的空氣順著管道在房間里轉(zhuǎn)上一圈,起來沒什么,可里面的學問大了。石炭加熱之后會產(chǎn)生產(chǎn)生毒氣,人呼吸之后會死人的,還有什么熱效率和空氣流動等問題,反正多了去了。這些學問我都不懂,所以只能讓傻兒子去學了,你是不是這個道理?”
崔勝張著嘴已經(jīng)不出話來,崔麻子是什么樣的人,除了皮革制作鞋子還算不錯外,整個人就是一個棒槌,一棍子打不出三個悶屁,如今能當著自己的面夸夸其談,還一個道理接一個道理,就連自己都不懂,如何不讓崔勝驚訝,實在想不明白這些日子崔麻子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崔麻子得意的一笑道:“瞧我東拉西扯都了些什么,還是繼續(xù)我去北地的事情吧!大郎的沒錯,北地氣候的確天寒地凍,一年有大半年都在下雪,可事情不能這樣看,你看家里如果有了這樣的暖炕,還用擔心北地的嚴寒嗎?我們不能因為嚴寒就不敢去北地,北地可沒有我們想想的荒涼,不遍地飼養(yǎng)的牛羊,就是土地富饒和廣袤的程度也不是我們能夠想想的……”。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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