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下午5點,已是黃昏。rg
西斜的太陽灑落沙丘,印了滿滿的一片金黃。
康德站在沙丘頂端,身后沐浴著如潮水般涌來,直至將他淹沒的陽光。
前面不到千米的范圍,就是崗哨綠洲。
他能看到一片黃沙中,有幾分波光粼粼在閃爍著黃昏的光。
那是崗哨綠洲的水源,由泉眼噴薄而形成的湖泊,但若是單看面積,不過5乘6米的模樣,稱呼它為池塘,才更為準確。
“真美啊。”康德忍不住感慨。
就在這處池塘周圍,有不少的郁郁蔥蔥的沙漠灌木,以及6顆高大的胡楊樹。
這些綠色的植被在黃昏的陽光中,驕傲的伸展著自己的枝葉,就仿佛在訴黃沙如何侵襲,它們依舊頑強的抗爭。
騎兵隊長羅文站在他的身旁,臉色冷漠的點頭:“是啊,很美�!�
康德平靜道:“那就更不能讓這些豺狼人占據(jù)這里了。”
“當然�!绷_文繼續(xù)冷漠的點頭。
他的眸子掃過崗哨綠洲,他已經(jīng)看到了圍繞著池塘而搭建起來的一棟棟帳篷。
破破爛爛的什么材質(zhì)都有,亞麻布、樹皮,甚至是狩獵所得到的獸皮,看上去與他們之前所搭建起來的帳篷根就是兩碼事。
因為這是豺狼人的帳篷,它們的部落所在!
深深的吸了口氣,羅文沉聲問道:“男爵大人,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不要急�!�
康德扭頭,看著身后那還在釋放著最后偉力的太陽。
那是昏黃的太陽光線,過他們兩人的身影,一直將夕陽的昏黃印在底下的崗哨綠洲當中,也同樣印在下方那豺狼人的部落里面。
只要在底下抬起頭,似是與沙丘平行的陽光,就會照的睜不開眼。
康德點頭:“就是現(xiàn)在�!�
“好�!绷_文冷漠的點頭,緊握著手中的長槍快速退下沙丘。
就在沙丘底部,名副武裝的雄獅公國騎兵們,正牽著自己的戰(zhàn)馬立在那,已經(jīng)做好了完的戰(zhàn)斗準備,僅需要來自羅文的命令。
一場無法退縮的戰(zhàn)斗即將開始,他們的臉上同樣冷漠,眸子深處也帶著憤恨。
他們都明白,這是誰帶來的。
康德。
這位雄獅公國的男爵大人。
護送來這處那倫沙漠上任,已經(jīng)跋涉了6天,卻在中午得知沒有了供給返程的淡水。
然后他們要拼命。
所以他們會憤怒。
“偉大的戰(zhàn)神埃德蒙在審視著我們�!�
羅文來到他們身前,接過自己戰(zhàn)馬的韁繩,臉色很是凝重:“讓這些低劣的種族,只能在沙漠里吃沙子的豺狼人知道,什么是雄獅公國的英勇!”
“勝利!”騎兵們整齊的發(fā)出回應。
雄獅公國以武立國,信仰的神祇都是代表戰(zhàn)爭的戰(zhàn)神埃德蒙。
所以他們毫不畏懼,轉(zhuǎn)心中的憤怒為力量。
“開始了�!�
康德看著這名騎兵翻身上馬,過沙丘就朝著崗哨綠洲沖去。
堅硬的馬蹄鐵重重的敲打著沙層,揚起身后漫天的沙粒和灰塵,就如同一陣旋風,還沒等崗哨綠洲里面那些豺狼人反應過來,就狠狠的挺著長槍沖了進去!
槍尖貫穿了豺狼人那驚愕目光下的胸膛。
鮮血流出,但那名雄獅公國的騎兵卻沒有絲毫放棄長槍的意思。
咬著牙強撐著手臂,繼續(xù)頂著這些被串葫蘆一樣的豺狼人,繼續(xù)沖進更深的部落里面。
他們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引起更大的混亂!
“該我們了!”
康德沉聲高呼,端著自己手中的輕弩,大步朝著前面走去。
1名斯瓦迪亞新兵手持長槍跟在他的身后。
名斯瓦迪亞農(nóng)民則手持長柄鐮刀部署在兩側(cè)。
他們的速度同樣不慢,近乎跑,但是眼中的弒殺之情已經(jīng)流露無疑,因為對于自己的領(lǐng)地,今后生活的崗哨綠洲,他們勢在必得!
“為了雄獅公國!”
羅文和那名騎兵,還在咬牙朝著部落深處沖去。
手中的長槍已經(jīng)斷裂,但他們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狠狠地劈砍著那些倉促出現(xiàn)的豺狼人。
突襲的效果出奇的好。
這些豺狼人根不知道會遭受敵軍的襲擊,甚至當外圍亂起來的時候,大多數(shù)豺狼人還瞪著它們綠油油的眼睛,迷茫的站在原地。
就算是它們想要尋找敵軍,也很難辦到。
每當它們看向西側(cè)慘叫聲出現(xiàn)的那邊,來自頭頂?shù)幕椟S陽光直射,根就睜不開眼!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來近,這時候它們才能赫然發(fā)現(xiàn),是一個個人類的騎兵。
但這時候,也已經(jīng)晚了。
羅文帶領(lǐng)著他的騎兵們,揚起手中的長劍劈過這些豺狼人的身體。
只有鮮血飛濺。
這些長著尖長獠牙,有著灰色皮毛的豺狼人,終于開始崩潰,如狼一樣的頭顱上,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恐懼的神色。
“保持陣型,跟我來!”
康德手中的輕弩發(fā)出“嗡”的輕響,不遠處的一只豺狼人撲倒在地。
背部的弩箭已經(jīng)貫穿它的脊梁,刺入心臟。
但康德毫不在乎,臉色冷峻,眸子掃視豺狼人部落的深處,羅文和那19名雄獅公國的騎兵,還在舉著長劍肆虐,繼續(xù)造成這些豺狼人的恐慌,播撒著血腥和死亡。
“繼續(xù)突進!”
康德拔出自己的短劍,帶著身后的3名戰(zhàn)力向前。
已經(jīng)陷入混亂的豺狼人部落,根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他們的推進速度很快。
無數(shù)凄厲的慘嚎在耳邊浮現(xiàn)。
豺狼人在四散潰逃。
老的,少的,身處壯年的,都在恐懼的爭相逃走。
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騎兵。
以及手持長槍的斯瓦迪亞新兵們。
曾經(jīng)在十年前的回憶,又重新出現(xiàn)在這些豺狼人的腦海中。
那是雄獅公國的屠殺。
但卻是這些豺狼人最深的夢魘!
就算到了如今,也依舊讓這些曾經(jīng)歷過屠殺的豺狼人根不敢繼續(xù)抵抗。
“不留活口,我們不需要俘虜�!�
康德的聲音在崗哨綠洲中響起,同時宣告了這些豺狼人的凄慘下場。
騎兵們依舊在追殺著那些潰逃的豺狼人。
斯瓦迪亞的農(nóng)民和新兵們,則是圍繞著崗哨綠洲的湖泊,開始清理豺狼人部落里的帳篷,這時候已經(jīng)可以打掃戰(zhàn)場,因為他們贏了!
失去了抵抗意志的豺狼人,成了被輕松屠戮的羔羊。
何況這些兇殘的原始種族,在戰(zhàn)爭這方面,無論戰(zhàn)術(shù)還是武器裝備,還無法與人類相比。
沙丘上的夕陽落下。
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結(jié)束。
昏暗的天空中,太陽的余暉依舊在掙扎,釋放著沉落時的最后一點光芒。
但就在天上,一輪明月這時候已經(jīng)隱約可見。
滿是星辰的夜空出現(xiàn)了,白天的高溫也仿佛迅速褪去,連沙漠深處吹來的風,都帶著一股冰涼的寒意,下去幾個時后,那倫沙漠將步入零下℃的寒冷。
當然,現(xiàn)在還沒那么冷。
剛剛搏殺過后的騎兵們策馬回來,吹來的涼風讓他們感覺很舒適。
“男爵大人,您的領(lǐng)地已經(jīng)到手了。”
騎兵隊長羅文跳下戰(zhàn)馬,臉色依舊冷漠。
包括他,以及身后的騎兵們身上,鎖子甲的外面套著的亞麻長袍上,沾染著的都是大片的鮮血,仿佛有染料潑灑在了他們身上,看上去相當?shù)墓之悺?br />
還有四五個倒霉的家伙掛了彩,耷拉著胳膊,或是一瘸一拐。
顯然這場戰(zhàn)斗并不是那么輕松。
某些豺狼人在死亡的威脅下爆發(fā),依舊給這些沖在最前面的騎兵造成了輕傷。
“或許可以先清洗傷口。”
康德看著那幾個傷員,對羅文點頭道:“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親自給你們包扎,畢竟我曾經(jīng)跟隨老兵們學習過戰(zhàn)場上的急救知識。”
“不需要�!绷_文直接否決。
他們身就是軍營里出來的老兵,清洗和包扎傷口,自己人就能輕松完成。
騎兵隊長羅文則是冷冷的對康德道:“我們現(xiàn)在就會立即離開�!�
他身后的騎兵們,人人都是冷漠的看著康德,就算是他這么降低自己的身份,也依舊沒有讓這些騎兵們有半點臉色上的好感。
誰都明白,這場戰(zhàn)斗因何而起。
“現(xiàn)在離開?”
康德微微皺眉,有些無奈的道:“這的確出乎意料,你們應該在這休息幾天。”
而且那倫沙漠的夜間可不是什么好時間-
℃的低溫,如果沒有充足的保暖,一樣能威脅他們的生命。
“我們不需要休息,補充完淡水就會立刻離開�!�
抹了一把臉上沾染的鮮血,羅文的話音根就不是商討,而是肯定。
他扭頭對身后的那些騎兵們呵斥道:“都還愣著發(fā)呆?快去馬車上拿些水囊和衣服,灌滿水之后我們就準備返程了,利索點!”
“明白!”這些騎兵們應聲,同時走就走。
分工明確,他們也快速的在馬車上拿來了自己的帳篷和保暖的羊毛衫,同時還有每人5個額外的水囊,都在池塘里灌滿了水。
“好吧,祝你們早點回去,享受酒館里的淡啤酒�!�
康德無奈的聳肩:“到時候你們估計還能炫耀般的談起我,起今天的戰(zhàn)斗。”
羅文瞇起眼,他身后的騎兵們臉色冷漠。
對于康德的這個冷笑話,他們沒人在乎,該忙自己的還是忙自己的,等一切都準備就緒后,他們則立刻就策馬離開,根沒有想和康德對話道別的意思。
在他們眼中,康德已經(jīng)和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再見�!�
但康德還是揮手道別,臉色平靜。
身為貴族,一個尊敬的男爵大人,他已經(jīng)學會了該如何在關(guān)鍵的時候不要臉。
這是貴族們的生存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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