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在沙灘上走著,他打開手機,看了剛才打來的未接電話,那是冷倩打來的。他沒有給她回撥過去,只是把手機塞進口袋。
海浪沖刷著沙灘,泛起褐色的泡沫。天空灰蒙蒙的,和這灰蒙蒙的大海混為一體,讓人心里惆悵萬千。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幾個月前的他還在另外一個城市,而幾個月之后的他已經熟悉了這里的一切,就像這天空的候鳥,從一個地方遷徙到另一個地方,生活一段時間,再遷移至其他地方。人生就是這樣不斷旅行著,享受著旅行所帶來的一切情感:孤獨,寂寞,空虛,新鮮,刺激還有失落與毫無歸屬的感覺。
金玉已經忘記自己來到這座城市有幾個月了,大概有三四個月了吧,無所謂了,就當是有三個月吧。三個月了,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三個月了,每天能在這里吃,住,工作,看著日出,賞著夕陽。看似每天過的充實而愉快,但是他心里還是有一處敏感的地方,一想到就會略略傷感。
她過的怎么樣了?她還好嗎?
對了,她過的怎么樣了?她還好嗎?她一定過的很幸福吧,她遇到了那么好的男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金玉又想到了哥哥婚禮的那一天,他經常想到那天,那天,林靜穿著潔白的婚紗出現在他眼前,他一下子就呆住了,他認為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世界上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和她相比,她純得無法比喻,讓他這一生都忘不掉。
她拒絕了他,是因為他愛上了金浪,他看著自己的哥哥,他認為哥哥是天底下最幸運的男人了,他娶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他只希望他們可以永遠這樣相愛下去。
金玉打開手機,他想了想,又把它塞進口袋。過可一會,又把它拿出來,這回,他下定了決心,撥通了林靜的號碼。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她接通電話。他已經有好久都沒有和她打過電話了,每次打電話,她都是草草地上幾句,就掛掉了。她的語言總是那么簡單,她的態度總是那么冷淡,她整個人在傳遞著冷漠的情緒,讓他心里一次又一次地結冰。
“…嘟,喂。”
林靜的聲音很微弱,得似乎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靜,是我,金玉。”
“嗯…”
林靜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她似乎不想話。
“最近過的還好嗎?”金玉關心地問了一句。
“…挺好的。”林靜照舊回答了一句。
“身體還好嗎?”金玉又問。
“還行吧,就那個樣子。”林靜有氣無力地道。
金玉感到她精神狀態有些不對,于是關心地問道:“是剛睡醒嗎?你的聲音好微弱,仿佛有氣無力的。”
“我的聲音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林靜道。
金玉不知道該什么了,雖然他有好多話想,但是他現在卻不出來,林靜淡漠的態度讓他心里再次一涼,那股熱情逐漸減少,最終化為灰燼。
“平時多注意身體,靜,要照顧好自己。”
“嗯…好,我知道。”
“有心情出來走走么?”金玉照例隨便了一句,之前他都會在結束的時候上這么一句,不抱任何希望,結果也是和他猜測的一樣,林靜都不會出來和他走走。
林靜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嗯…也好,你現在在哪兒呢?”
金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靜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愿意一起和他散步。這讓他又驚又喜,他:“我在區后面的那片沙灘,我穿黑色襯衫,你呢?”
“我穿著白色裙子。”
掛了電話,金玉朝林靜住的區望了一眼,他心中期待已久的這一天終于到了,在旁人看來,這只是叔嫂之間普通的見面,但是對金玉來,這確是并不普通,因為從他認識林靜起,這還是她第一次答應和他一起出來散步。他心里很不可思議,同時也很激動。他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著。
過了很長時間,金玉朝右望去,他看見遠處黃色的沙灘上有一抹白色的痕跡,那便是林靜,在朝他緩緩走來。金玉邁開步子朝她走去,他已經有一個多月都沒有見到林靜了,心里不禁有些緊張。他走得很快,他想要盡快清楚地看到她。
在距離林靜十幾米遠處,金玉放慢了腳步。林靜的長發被吹向一側,身上的白裙子在風中搖擺著,腳下的白色高跟鞋埋入沙堆。金玉看在眼里,她還是那樣簡單,一身簡單的美麗,卻美麗得不簡單。林靜走近了些,他清楚地看到,她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凄楚和一絲淡淡的憂傷,看起來很美,同時又有些可憐。她在精神上似乎受到了些刺激,看起來很憔悴。
金玉關心地問道:“靜,你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定,最近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林靜望著他,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此時她所有的委屈和悲憤都化作這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眼淚,被風吹在這渾濁的海水中。
“靜,到底出了什么事?”金玉抓住她的胳膊問道。
林靜推開他的胳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沒事,我沒事,我過的很好,真的很好。”
“不,你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你不要騙我。”金玉道。
林靜沒有話,她抱著雙臂,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心里的那份痛苦累濃,但是她不想讓金玉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強忍著淚水,站在那里。
“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林靜道,她轉過身,走到海邊。
“什么?要我回去?為什么?你心里有什么不能和我的?你出來啊,我不想讓你這么難受,你出來啊,你這樣委屈著自己,把所有的話憋在心里不,自己痛苦得要死,你知道我看著有多么難受,多么痛苦嗎?你還讓我走,我不走!我絕不走!”金玉道。
林靜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嘩嘩的流著,像兩只泉眼,流著心酸的液體。她低下頭,在那里啜泣著,眼淚打濕了身上的裙子,滴在沙灘上,留下深色的水跡。顧楓走到林靜身邊,他雙腳踩進海水,面對著林靜,雙手扶著她的肩膀,道:“靜,你告訴我,告訴我好嗎?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林靜沉默著,不言不語,只是呆呆地看著海水,任憑眼淚沾濕了自己的裙子。
“你快告訴我,是我哥哥,對嗎?他和你吵架了?他出手打你了?他現在回家回得晚?還是他對你來冷漠?”金玉道。
林靜聽傷心,她咬著嘴唇,心里痛苦得不得了。
金玉他這樣做是有意刺激一下林靜,他要她把心里的痛苦部都倒出來,這樣她就會好受一點。他還在繼續著,他:“還是,我哥哥他出軌了?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林靜終于崩潰了,她撲進金玉的懷里,放聲大哭,哭聲和這咆哮的海浪聲混在一起,分不清楚。林靜邊哭邊道:“你得對!你的部都對!他的確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他早就對我冷漠了,他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他現在完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金浪!”
金玉撫摸著林靜的長發,她的長發柔順光滑,就像這海水一樣。他很高興的是,林靜終于哭出來了,這樣她就不會那么痛苦了。然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哥哥金浪,他要核實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深愛著林靜,他不想看著林靜這樣痛苦,如果林靜所的是真的,那么他要找哥哥聊一聊這件事情,他想要幫助林靜挽回哥哥的心。他緊緊摟著林靜,希望自己的肩膀可以給她帶來一絲安慰,撫慰她那顆脆弱的心。林靜將他推開,向后撤了一步,站在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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