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指對西餐了解不多,也沒多少興趣去了解,因為他覺得單憑天朝八大菜系隨便挑出一個都足夠吊打全世界了。
這種想法雖然有些偏頗,卻也不無道理,尤其是安一指吃慣了自家老婆的家常菜,再去吃西餐總覺得很不咋樣,頗有種這尼瑪是人吃的東西?此類感覺。
故而安一指對西餐的印象就只剩下帶血的牛排,82年的拉菲以及紅酒燴蝸牛。
尤其是擺在眼前的這種奶制品,更令他深惡痛絕,每次喝完牛奶必然跑肚拉稀,半天離不開廁所。
這其實并不是安一指的特例,大多數(shù)亞洲人都無法消化牛奶中的乳糖,它們在肚子里會被分解成氣體和水,結(jié)果就是跑肚拉稀。
同樣的,能夠消化乳糖的歐美人種中也有很多人無法消化海苔或海帶,他們的腸道中缺少一種特殊的酶。
所以說,每天一斤奶到底對身體有沒有好處無法評論,反正奶商的錢包是被強壯了……
扯遠(yuǎn)了,回到正題。
奶油燉菜是一種用蔬菜丁和肉丁加牛奶和小麥粉制成的濃湯,安一指用木制勺子撥弄了一下,突然有種這玩意其實是嘔吐物的感覺……
不過人家主人在對面看著,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倒掉,只好硬著頭皮塞嘴里一勺試試口感。
結(jié)果……
味道倒是還不錯?
主要是接近一個小時的雨中行走讓安一指感覺手腳都被凍僵了,熱乎乎的飯菜加上壁爐散發(fā)的溫暖讓手腳重新恢復(fù)的感覺確實不錯。
按理說,以安一指的性格他不會隨隨便便就吃陌生人給的東西,萬一里面被下了藥,安一指的結(jié)局八成就會成為人家盤子里的肉丁……
現(xiàn)實當(dāng)然如此,不過游戲中嘛,該有的警戒要有,卻也不需要太過,畢竟這只是個普通難度的副本,又沒有克蘇魯元素存在,系統(tǒng)一般不會弄出這種中招率極高同時又毫無征兆的陷阱出來。
老人看安一指吃的很香,也露出相當(dāng)和藹的笑容:
“在這種糟糕天氣里相遇也算一種緣分,我是葛德文,這件小屋的主人。”
葛德文繼續(xù)道:
“你可以在這住下,估計等明天天氣就會好很多,我可以開車送你下山。”
聽上去是個相當(dāng)熱情的老人,安一指也干脆借坡下驢謝過對方。
“我能冒昧詢問一下嗎?您為什么在山里居住?”
葛德文笑了笑:
“少年時的夢想罷了。”
他指了指周圍掛在墻上的各類獵物標(biāo)本說:
“小時候我特別憧憬獵人,也羨慕獵人家的孩子可以跟著父親進(jìn)山打獵,不過你也明白,人很多時候不能總想著自己。”
老人眼里閃爍著回憶的神色說:
“等我真正的自由下來,我便開始著手兒時的夢想。”
“于是您造了這間小屋?”
“是的,時間過的真快,一晃都快十年了,我也快到了追不動兔子的年齡,再說山里的空氣好,我就干脆在這里繼續(xù)住下去。”
聽上去只是個退休老人追逐兒時獵人夢想的故事,這種人在現(xiàn)實還真不少。
不過安一指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倒不是他覺得葛德文說了謊,而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哪里有些微妙的異常,那種淡淡的違和感讓安一指不敢全盤相信老人的話。
雖然就當(dāng)前而言,葛德文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敵意,也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他看上去就是個熱情好客的遲暮老人,與安一指扮演的避難者相談甚歡。
但千萬不要忘了,系統(tǒng)用近乎于逼迫的方式讓安一指來到這間小屋,就代表這里一定就是劇情發(fā)生地,只是到底會發(fā)生什么劇情……
反正安一指覺得死人是肯定的。
按照此類小說或游戲等作品中的套路,小屋里只有兩個人的劇情顯然演不下去,演員太少,估計還會有更多的訪客到來。
“那是你的寫生集嗎?可否讓我看看?”
交談中,老人注意到安一指馬甲口袋里的筆記本。
“當(dāng)然可以。”
反正那里面除了一堆動植物的素描寫生之外就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東西,安一指也認(rèn)真的檢查過,故而答應(yīng)的很痛快。
“哦!這是絹毛猴,你也去過南美嗎?”
老人隨手翻看了一下寫生,驚訝道。
安一指那知道絹毛猴到底長啥樣,那本寫生可沒有任何文字標(biāo)注,聽到老人這么說,他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心里估計已經(jīng)把絹毛猴想象成跟金絲猴差不多的東西了。
“年輕就是好啊,可以到世界各地去探險,可惜,我已經(jīng)老到只能坐在沙發(fā)上的程度了。”
老人雖然這么說,但眼睛里閃爍著誰都能看得出的憧憬。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老人年紀(jì)不小,但身材魁梧結(jié)實,體格極為健壯,安一指覺得他不用任何武器,單憑雙手撕了自己都毫無壓力。
隨即老人每翻幾頁就找安一指確認(rèn),那本筆記里很多寫生的動植物安一指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了不露餡,他只能含糊其辭而沒有張嘴亂說,畢竟葛德文看上去對這些都很熟悉。
“瞧我。”
葛德文放下筆記本拍了拍額頭說:
“鍋里還有很多湯,需要再來點嗎?”
“不了,謝謝。”
反正系統(tǒng)沒有開啟飲食功能,只有睡眠要求,身體暖和起來也就不需要在吃了。
葛德文端起空了的盤子說:
“等下我?guī)湍闶帐耙粋房間出來,你需要好好睡一覺。”
正說著,玄關(guān)那邊傳來不重不輕的敲門聲。
老人一愣,順著窗戶朝外面看去,那里只有從天而降的暴雨和被雨水沖刷的泥濘。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從客廳窗戶的位置根本看不到玄關(guān)才對。
“今天的訪客真多……”
他嘀咕著朝大門的位置走去。
沒多久安一指便聽到一陣細(xì)微的交談聲,以及明顯屬于兩個人的腳步聲正在靠近。
他老老實實的最在沙發(fā)上,直到腳步聲臨近才轉(zhuǎn)過頭。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人站在葛德文身邊,他看上去是那種特別正派的家伙,雖說但看面相就覺得這人是不是好人有點偏頗,但那個中年人給安一指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把外套交給我,你看上去也需要點熱湯。”
“謝謝,葛德文。”
他們之間像是認(rèn)識,中年男子脫下大衣,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安一指。
“這位是?”
“哦,他是進(jìn)山寫生的學(xué)者,因為碰上大雨無法下山,只能到我這避避。”
安一指趕緊站起來,有些拘謹(jǐn)?shù)恼f:
“您好,我叫安斯洛浦。”
看上去就像一個少與人交流的拘謹(jǐn)學(xué)者,不得不說安一指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
但中年人不為所動,他的雙眼很不禮貌的上下掃視著安一指,尤其在他的手指處停留的很久。
這家伙該不會是警察吧?
也難怪安一指會這樣想,不同工作的人身上也帶有不同的特點,其中從手上的一些小細(xì)節(jié)能更加清晰的分辨對方有沒有在職業(yè)上說謊。
這就是屬于演繹法的范疇了。
足足看了好幾秒,那個中年人才說:
“你好安斯洛浦,我是溫胡姆,當(dāng)?shù)鼐值木健!?br />
他主動伸手和安一指握了握,又道:
“原諒我的不禮貌,我在追蹤幾個偷獵者,這幫家伙很狡猾,不得不多加小心。”
偷獵者?這不是護(hù)林員該干的事嗎?
葛德文放下大衣也說:
“住在山上的護(hù)林員怎么不出動?居然找鎮(zhèn)上的警察追偷獵者?”
“沒辦法啊”
溫胡姆聳聳肩,無奈的說:
“護(hù)林員得了疾病被送去了醫(yī)院,您知道,鎮(zhèn)上人手不足,所以就讓我們這些警察幫忙,沒想到搜索途中突然下起大雨。”
安一指很想問問所謂偷獵者的事,要知道剛剛葛德文還跟安一指說自己向往獵人生活,該不會偷獵者就是他吧?
不過貿(mào)然這么說肯定不怎么禮貌,而且看上去葛德文和溫胡姆兩人還很熟悉的樣子。
“偷獵者的目標(biāo)……果然還是狼人嗎?”
“狼人?”
這下安一指不淡定了,明明是個近現(xiàn)代背景的臨時副本突然跑出來個狼人算怎么回事?
溫胡姆結(jié)果葛德文遞過來的濃湯,道了聲謝后解釋道:
“這一代在獵人之間流傳的傳說,說山里住著狼人,傳說倒是有模有樣,可從來沒聽說有人抓住過,上面倒不是擔(dān)心狼人的問題,更加擔(dān)心那些偷獵者會在鎮(zhèn)上鬧事。”
安一指點點頭,畢竟偷獵者都帶著槍。
“那可不僅僅只是個傳說。”
葛德文坐下說道:
“我曾經(jīng)見過狼人一次,它對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我認(rèn)為他只是個生活在山里的未確定物種。”
溫胡姆擺了個投降的手勢,顯然并不相信葛德文的話。
因為這件事之所以會流傳的很廣,就是因為葛德文見人就說曾經(jīng)見過狼人。
而安一指則在考慮……
難道自己來之前聽到的狼嚎不是野狼,而是狼人?
“狼人是不是就是神話中那種?”
見安一指感興趣,葛德文似乎也很愿意跟人談?wù)撨@些:
“外表看上去差不多,不過我看到的狼人可沒有神話中那么多的超自然要素,他也和許多動物一樣需要吃飯,受傷依舊會流血,像月圓之夜會從人變成狼人的傳說根本不可信,我認(rèn)為他們只是一種從未被記錄在案的物種而已。”
即使沒有神話方面的要素,狼人的出現(xiàn)也足夠臥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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