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青阿爺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很遠的路程,估計得一個時左右才能到。下過雨的天藍的通透,就像被清洗了一般。泥濘的路,坑坑洼洼,顛簸不平,有好幾次,我險些被這好幾沖慣性彈出車外,葉在一邊看著我,不時發出“嗤嗤”的笑聲,仁青阿爺笑道;“這么大的人了,一點體力都沒有啊,這面的風要是大一些,還不得把你吹走了。”“哈哈哈……”葉笑的更歡了,而我卻不得不承認,我已然心不在焉了。
“我不是紙片人啊,沒那么輕的,阿爺。”這一回的功夫被這倆人的滿臉臊紅,葉捂著嘴一直樂個不停。
日頭初上,天慢慢的熱了起來,仁青阿爺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樣子,“強強,你座位后面的那個鐵箱子里面有礦泉水。”剛一打開箱子,“唰——”一只巨大的老鼠竟然橫在箱子的角落,“阿爺啊,你把我哈死了(嚇死了),這個箱子里面怎么有個老鼠啊。”仁青阿爺愣了一下,“哦,那個啊,上次不心跑進去的,不要打擾它,它在休息,還沒到醒來的時候。”
完這話的時候,仁青阿爺故意頓了頓接著,“水沒事的,瓶子里面裝的,沒啥,你放心喝吧。”我回頭看著這個鐵箱,不知道這只老鼠關了多久,肚皮一鼓一鼓的,竟然還沒死?葉直溜溜的盯著這只老鼠,“老大,這個老鼠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啊。”是啊,這么大的一只,誰又見過呢?我心里暗想著,不想往這方面想,就發的恐懼。
葉從兜里掏出一包濕巾,取出一張,“擦擦吧,太臟了。”“噓——”我示意葉聲一些,生怕讓仁青阿爺聽到之后,就不高興了,不知為什么,總感覺和仁青阿爺之間有了一道不過的鴻溝,他好像不是我十年前認識的那個仁青阿爺了。
“到啦!”仁青阿爺猛然捏住剎車,停在一片原始森林的路口,這里竟然沒有泥濘,腳下是青石板鋪成的路,鬼知道這青石板經過了幾千年的風雨。這是高原少有的熱帶植物,抗寒抗風沙。我出生的地方,也種滿了這種樹,只是沒有長得這么大的,粗大的主干,是從未見過的沙柳。“這里營養這么豐富啊,這沙柳長得這么高?”葉抬頭看著樹道,仁青阿爺看了一眼葉,“地下的養料多啊,不長這么大才怪呢。走吧,里面還有更好的東西呢。“
仁青阿爺完再前面帶路,青石板和這濃密的大樹之陰下,比剛才來的路上涼快多了,叢林很深,慢慢的前面的沙柳樹來多,雜亂無章,錯綜復雜的長著,而青石板的草叢上,是青海獨有的“狗尿苔(一種生長在藏地,陰暗角落有毒的蘑菇)”褐色的菌蓋上是白色的霉點,這種白色的霉點,只要被粘在皮膚上,七日不治,便毒發身亡,當地人稱之為“狗尿苔”,是因為狗受到神的旨意,在便之后,便自然生長出的一種毒物。一陣更為涼爽的風吹來,而眼前,卻是令人驚呆的另一幅天地!
一根朽木,那個昨晚出現在我夢中或者是現實中的朽木,被數不清的藤蔓纏繞著,毅然立在兩根石墩之中,石墩的下端已然有明顯的裂紋,應該是常年的重力和潮濕造成的,而這朽木,望不到頭,只能看著遠遠的地方,是一座陰暗的石山。朽木似乎被賦予了靈氣,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著水滴,經常滴水的幾個地方,早已被水滴砸出了一個個水坑,想必水滴石穿的緣故就是這么來的。
”這是昆侖神木!“仁青阿爺完沖著這般朽木作揖,我跟葉也跟著作揖,頓然間,竟然有這么神圣。早在《山海經》中有記載,在西域之國,有一神木名曰”昆侖若木。“的就是昆侖神木,神木象征著西域之地最崇高的神器,更是藏文化中最為值得尊崇的,”這根神木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我們這些守山人,都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保護這里,保護這個地方的每一寸土地,保護這古文化。“
”那會不會有尸香魔芋呢?“葉好奇的問,”應該還有一個女王吧。“顯然,葉并不相信仁青阿爺的話,我急忙接過葉的話茬,”你是不是《鬼吹燈》看多了,這種東西怎么會存在呢。“仁青阿爺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就是沒有,沒有就是有。這根神木千年立于此,而這周圍的生靈都受到神的恩賜,這未嘗不是一件善事啊,神木它造福人們,做了很多善事的,你們看到的這些高大的沙柳,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抬頭仔細的看著這根僅在傳中聽聞的昆侖神木,想不到在今天見到了,滴滴水落下,那神木下端腐朽的綠苔,卻能滲出如此清而透明的水珠,“南海之,黑水青水之間,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這句源于《海內經》的詩文,或許就是講的這個道理。我之前倒是看過不少關于昆侖神木的讀物,里面所記載:所有來源于神木之外的出水,均來源于神木之內,神木之內貴在神木之基。而這神木的根基,我如夢中猜想,它的另一端便是另一種文化。
“呼呼……”這個熟悉的呼嚕聲,竟然成真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問葉,“葉,你聽到了嗎?”葉張著嘴,一副焦急的樣子,而我卻聽不清楚她在什么,仁青阿爺跪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我沖過去,要扶起仁青阿爺,卻怎么也拉不動仁青阿爺,仁青阿爺慢慢的轉過臉,我嚇得蹲坐在地上,那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是一張陌生的臉,一張布滿著深黑血絲的臉!他緩緩回過頭,繼續若無其事的磕著頭。
“阿爺,阿爺!”我沖著仁青阿爺喊著,仁青阿爺卻沒有任何反映。
“呼呼……呼呼……”這般喘息聲來大,而神木之上卻一無所有,諾大而茂密的樹林吹來陣陣涼風,枝葉晃動著,我眼前一片漆黑,我看到蒼穹之下這般神木,慢慢的向我而來。
沒錯,我暈了過去,我記不起來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呼呼”的聲音震耳欲聾。耳膜一陣刺痛,渾身奇癢,那種感覺現在回憶起來,便冷汗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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