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城外，高聳的煙沖晝夜不息地噴吐著濃郁的黑煙。
過往的行人紛紛避讓，除了那些剛剛來到巨石城的旅客對其投去好奇的視線，現(xiàn)在生活在這片荒原上的住民們，雖然依舊無法理解“工業(yè)”的概念，卻算是差不多習慣了這個“怪獸”的存在。
沒錯，就是怪獸。
無論在農(nóng)民還是商人的眼中，都是如此。
這座鋼鐵廠就像是一座饑渴巨獸，無休無止地吞噬著鐵礦石和煤炭。單是這座工廠一個月的礦石消耗量，便超過了整個巨石城所有鐵匠鋪去年鐵礦石消耗量的總和。行業(yè)聯(lián)盟的鐵匠無時無刻不在抱怨，生在盛產(chǎn)鐵礦石的荊棘荒原上，他們居然得為買不到打鐵的材料而發(fā)愁。
這座巨獸就像是永遠也喂不飽一樣，不只是如此，它還在以每星期兩座高爐的速度，擴張著自己的胃帶。
在杜維接管這里的生產(chǎn)任務之前，這座鋼鐵廠生產(chǎn)的只是燧發(fā)槍。現(xiàn)在新式民兵的武器已經(jīng)完成列裝，多余的燧發(fā)槍已經(jīng)囤了兩個庫房，為了消化過剩的產(chǎn)能，杜維在江楓的授意下新開辟了兩條生產(chǎn)線，用于生產(chǎn)傳統(tǒng)步兵使用的胸甲和長劍。
由煉鐵高爐生產(chǎn)的鋼材，要遠遠比這個世界的原始鍛造工藝生產(chǎn)的刀劍盔甲堅固的多。由鑄模工藝生產(chǎn)的刀劍，雖然比起鍛造來少了幾分匠氣，卻勝在質(zhì)量穩(wěn)定，成低廉，且產(chǎn)量驚人。
這些有“飛梭號商會”徽章的刀劍，在南方城邦非常受歡迎，尤其是受到那些雇傭兵的追捧。也正是拜此所賜，在經(jīng)過了將近兩個月的虧運作之后，這座鋼鐵廠終于實現(xiàn)了扭虧為盈。
倫伯特也因此松了口氣。
如果無封決資金源頭的問題，一直拿市政廳的財政去填補這個窟窿，就算從那些商人家族手中借到再多的銀幣也無濟于事。
翌日清晨，江楓乘坐馬車，在幾名騎士的隨行下前往了巨石城郊區(qū)的鋼鐵廠。
當馬車抵達鋼鐵廠的時候，杜維正在翻閱賬。
在聽聞江楓到來的消息后，他立刻起身，從辦公室里迎了出來。
沒有多余的寒暄，江楓開門見山地問道。
“菲爾囤這里嗎？”
杜維恭敬地道。
“是的，大人。”
從這個月月初開始，菲爾丁便幾乎是常駐在了這座鋼鐵廠。按照江楓的要求，杜維給他配置了一臺單獨的車間和兩座煉鋼用的高爐，以及幾名經(jīng)驗豐富的鐵匠，幫助他進行實驗。
“帶我去找他。”江楓道。
“是。”
微微施禮，杜維走在前面帶路，帶著江楓前往了鋼鐵廠側(cè)面一座單獨的車間。
早在江楓離開巫師塔前往東部沙漠之時，便將蒸汽機的圖紙交給了菲爾丁，讓他去研究。
以巨石城鋼鐵廠出品的鋼材，雖然弄出燒油的內(nèi)燃機也不是不行，但以這個世界的技術條件，想要打造一條從開采到冶煉的石油生產(chǎn)線，難度比制造內(nèi)燃機身還要大得多。
而相比之下，煤礦這種東西在荊棘荒原上卻多的是，甚至比鐵礦的儲量還要高。綜合這些因素考慮，江楓最終還是瘍了便于生產(chǎn)和推廣的蒸汽機。
至少就現(xiàn)階段而言，對于巨石城的發(fā)展，產(chǎn)量比質(zhì)量更重要。
位于鋼鐵廠側(cè)面的車間，只有一扇門可以出入，門口有六名手持火槍的衛(wèi)兵負責把守，任何無關人員都不得靠近這里，可謂是戒備森嚴。在這座車間空地的中央，坐落著一臺約莫一人高的“怪獸”。
這是工人們給它取得名字。
相比起被稱作“怪獸”的鋼鐵廠來，這只怪獸頭頂?shù)臒焽柚挥幸幻讈砀叩臉幼樱鲁龅臒熿F也不是那充滿不祥的黑色，而是一種黑與白交織的灰色，還伴隨著一股子潮濕的味道。
當江楓走進這座車間的時候，幾名煉金學徒和工廠的工人，正在菲爾丁的指揮下，圍繞著這臺古銅色的機器擺弄著。注意到了走進車間的江楓，菲爾東手中的圖紙丟給了旁邊的學徒，滿臉笑容地向江楓這邊迎了上來。
從他臉上的表情江楓便能看出，他的研究應該是取得了不錯的進展。
“大人，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菲爾丁恭敬地道。
“來自前線的急報，不久之后我要去一趟前線，臨走之前來這里看看。”江楓看向了車間中央的那臺機器，用智腦簡單地掃描了下，隨即眼中流露出一抹贊許，“看來你已經(jīng)順利完成了我交代給你的課題。”
“還差一點點』過除了冷凝管冷卻回流上還存在一點問題之外，基上已經(jīng)成功了，”到自己的實驗成果，菲爾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需要我為您演示一遍嗎？”
江楓點頭示意，菲爾丁立刻回到了蒸汽機的旁邊，指揮著學徒向燃料室中塞入煤炭，并將其點燃。
很快，熊熊火焰在燃燒室內(nèi)升起。
沒過多久，水箱中的液體開始沸騰，隨著一名煉金學徒將閘門弄，機器上方的排氣口噴出白霧，并且發(fā)出了嗚嗚的長鳴。一部分蒸汽被放出，卸去多余的壓力，大部分蒸汽則被導入氣缸之中。隨著氣缸中的氣壓逐漸升高，噴涌的蒸汽開始沖擊活塞，帶動連桿進行往復運動，并通過曲軸轉(zhuǎn)化成飛輪的旋轉(zhuǎn)運動。
看著那高速旋轉(zhuǎn)的飛輪，機器旁邊的學徒們發(fā)出了激動的歡呼，菲爾丁的臉上也不禁葛了一抹喜色。
唯獨站在江楓身后的杜維是一頭霧水，眼中帶著明顯的困惑。
這份困惑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
自從這座車間建立開始，他便搞不懂這些煉金術師們在搗鼓些什么玩意兒。如果那個轉(zhuǎn)動的輪子能夠安在馬車上，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當然，前提是忽略掉那高昂的成，還有那令人心情煩悶的噪音。
注意到了杜維眼中的困惑，江楓看著那高速轉(zhuǎn)動的飛輪，隨口解道。
“這玩意兒和凱魯特船上的那個家伙是同一類東西，只不過它的作用遠遠不止是讓船動起來那么簡單。只要運用的方法得當，無論是水里游的，還是陸地上跑，都能通過這臺機器進行驅(qū)動。”
“可是大人，恕我直言，這有什么用？”杜維遲疑道，“我們打造這東西，已經(jīng)耗費了至少五萬瑞銀的材料，而且它的胃口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我們必須不停地喂它煤炭……一匹馬可值不了這么多錢。”
“一匹馬可無法讓十幾噸重的鋼鐵動起來，但它卻可以。”
讓十幾噸重的鋼鐵動起來？！
杜維的眼中寫滿了震驚。
雖然依舊想不明白這有什么用……
但總覺得……
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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