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三輪明月自空中橫亙而過,隱約可見其上樓閣人影。淡藍微紅淺紫的月光灑落海洋,水波瀲滟,波光萬萬里,神秘幽靜。
一艘足有百丈長短的華美樓船趁著月色乘風劃過天空,數(shù)百盞明燈掛在樓船各處,光芒散映四周,平復著高空氣流,只余微風自樓船中穿過。更多大量月華水靈之氣被燈光聚斂,散入樓船中。
樓船甲板上幾株如寶樹般的紅玉珊瑚在風中微微顫動,猶如管蕭的微聲縈繞在樓船內(nèi),其聲入神,乃是靜心凝氣驅(qū)除外魔的鳴音。還有幾株妙柳,柳枝隨風搖曳,沁人心脾安神醒腦的幽香彌漫。
在樓船上方,一只滿身光焰卻柔和璀璨的朱雀虛影漂浮跟隨,震懾著海中精怪。
已是深夜,甲板上卻還有著三三兩兩打扮不俗的修士觀賞著夜景或是聊天敘舊。
“玉珊、寶樹、靈燈,還有那朱雀血脈最少蘊神巔峰的大妖驅(qū)策,這天華聯(lián)盟好大的氣派。”
坐在甲板精妙園林石椅上,身著黑衣,面相略顯滄桑冷厲的中年人目光掃過各處,不知是褒是貶的道,艷羨嫉妒倒是顯而易見。
“相對我們這些派弟子和散修而言,天華聯(lián)盟確實豪奢。如此品相的玉珊和寧神柳流出去些許枝條就足夠讓不少修士打生打死了。但對天華聯(lián)盟而言,卻又不算什么了。我們這些搭船的派弟子和散修,天華聯(lián)盟不只是不收路費,招待的餐食都是上好的靈米靈藥,倒是頗有大宗氣度。”
黑衣人對面白發(fā)童顏著陰陽道衣的老者有些感嘆道。
“蔡道友道場不在珊瑚海,對天華聯(lián)盟可能有些陌生。天華聯(lián)盟別看出現(xiàn)不過短短數(shù)十年,但實力卻絕對不俗。據(jù)盟中南華派、廣寒宗等派祖師得了前輩高人的傳承,門中高手無數(shù),只是出現(xiàn)過的渡劫大宗師就有六名,是否有隱藏手段誰也不知。顯然這幾派頗有雄心,否則以他們的實力根沒有必須成立一個聯(lián)盟。
天華聯(lián)盟顯然想要壯大道統(tǒng),在九天界頂層搏得一席之地。紅玉島的龍鯨妖王可是覆海宮的執(zhí)事,天華聯(lián)盟卻絲毫沒有在意,強硬鎮(zhèn)壓,奪取了紅玉島作為道場。”
“那覆海宮就沒有什么反應嗎?覆海宮那位龍王兩百年前度過了三九天劫,想來已經(jīng)凝聚仙體。已經(jīng)成仙的真龍能夠容忍這樣冒犯?難道天華聯(lián)盟也有人仙不成?”聽到這里,那蔡姓道人不由驚疑道。
“具體情況如何,我倒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覆海宮那位龍王確實與天華聯(lián)盟做過一場,但那之后就沒有了下文,就仿佛事情已經(jīng)到此為止。想來不是天華聯(lián)盟同樣有著人仙,就是有著抵抗人仙的重寶!”
老者道。神色間滿是向往,不知是對那人仙境界的向往,還是對天華聯(lián)盟這等威勢的向往。
“這天華聯(lián)盟還真是不能視。”蔡道人吸了口涼氣,震驚道。
九天界歷史悠久,更是有過天帝治世,可謂修行盛世,無數(shù)年來不知多少宗派崛起沒落,不知多少天才人物出現(xiàn)消失。對于宗派而言,世人認可的評判標準之一,就是是否存在仙人或者是否擁有對抗仙人之力。
只有達到這套標準,才能成為浩瀚無垠的九天界中的一流宗派。盡管曾經(jīng)出過很多,甚至現(xiàn)今存世的數(shù)量也有不少,但相對九天界的浩瀚而言這個數(shù)目就不算什么了。
任何修士面對這樣的宗派時,總要保持敬畏和謹慎。
“天華聯(lián)盟的幾派祖師看樣子真的是氣運深厚。得到古代前輩高人遺澤的修士很多,但天華聯(lián)盟幾派得到的傳承顯然非同凡響,不管是成仙的神功還是對抗仙人的法寶陣法,尋常修士可傳承不下來。”
蔡道人繼續(xù)道,眼中的羨慕甚至嫉妒幾乎掩飾不住。
“古往今來修士猶如過江之鯽,但真正能夠成仙又有多少!”
“是啊。這就是氣運。修真艱難,天賦珍貴,但機緣氣運更為難得。面對那些大氣運者,別我們了,就是頂尖大派的核心弟子都要無奈嫉妒。”白發(fā)老者心有戚戚,活得久對冥冥中的氣運是敬畏。
“順為人,逆為仙。哪怕自身氣運不足,那就去爭去搶,總之貧道可不甘心再無進益,化為黃土一柸。”
蔡道人就冷厲的面孔道這里近乎猙獰。深呼吸幾口,調(diào)節(jié)氣息,才算是和緩下來。
“這次天帝獵場開放就是個機會。數(shù)百年不定開啟一次,我們適逢其時,也可以這就是我們的氣運。天帝獵場中奇珍異寶無數(shù),更有當年天帝留下的機緣,如果能夠得到,一飛沖天也未必不可。”
“確實。能夠趕上天帝獵場開啟,確實是我們這批修士的運氣。”老者同樣有些歡喜和向往的道。
“景老,天華聯(lián)盟出世不過數(shù)十載,這些年應該廣招弟子供奉,傳承道統(tǒng)以為爪牙。不知景老對此可了解?這天華聯(lián)盟實力強大傳承不凡,如果能夠加入其中,哪怕只是外門供奉執(zhí)事也是不錯的前途。”
蔡道人著,壓低聲音,“更何況,以天華聯(lián)盟的實力,想要天華聯(lián)盟的門人弟子進入天帝獵場可能不會被大派剝削,最少也能少出幾層吧?”
“道友慎言!”老者連忙道,看了看四周,見周圍修士不是修煉就是聊天,似乎沒注意到他們,這才舒了口氣,苦著臉道:“蔡道友,這剝削一實在不怎么合適。
雖然那幾家宗門確實要收取自天帝獵場返回的修士幾成收獲。但如果沒有這些大宗門測算以及固定住在虛空漂流的天帝獵場,并且打開入口,我等尋常修士又哪里能夠得到這個機緣那!
那些大宗門固定住虛空中的天帝獵場也需不的花費。甚至可以,憑借著大派的實力,完可以拒絕宗派和散修進入。他們愿意開放,只是收取幾成收獲作為費用已經(jīng)得上是恩德了。”
“哼,還不是想要利用更多的修士得到更多的收獲。就算在天帝獵場中,大宗門弟子對散修和宗派弟子進行搶奪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傳聞。”蔡道人依然有些憤憤不平,見著景老神情不渝,終是住嘴。
“哎,你這脾氣啊,都快兩百歲了,還一點變化都沒有。對我還沒關(guān)系,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注意一些。”景老苦口婆心的道,不過見蔡道人神情,他也不再多,多年交情,他知道多也無用。
“天華聯(lián)盟確實招攬門人弟子和供奉執(zhí)事,盡管要求很嚴格,但以你的實力還是沒問題。不過現(xiàn)在有些晚了。這臨門抱佛腳,哪怕有些好處,卻也壞了規(guī)矩,天華聯(lián)盟這樣的大派不可能接受的。”
“那就算了。反正這等大派眼高于頂,也未必看得上我這樣的散修。”蔡道人板著臉道。
“只要我一心上進,不畏艱難,總有我出頭之日。到時候一定要讓那些大派刮目相看。”
景老知道這位老友心高氣傲,不想他多想,轉(zhuǎn)移了話題,
“也不知道此次天帝獵場打開的入口會在哪個區(qū)域,可別是蛻凡境或者練氣境,那樣的話,我們這一腔心思可就白搭了。”
“你個烏鴉嘴別亂。”蔡道人聽到這話都顧不得禮貌了,氣急道。
“呵呵,應該沒那么倒霉。”景老拍拍嘴,別看他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卻也絕對不想遇到那樣的情況。
“真不知當年天庭如何雄偉,天帝如何偉岸。天帝為了提攜后輩,在獵場創(chuàng)出了大片的試煉演武區(qū),竟改易大道,使得各個區(qū)域只能容納相應境界的修士。就連仙人都無法違逆。這等手段實在驚人。”
“哎,天地多磨難。再恢弘的天庭,再強大的天帝,至今都已星流云散,我輩想得長生,劫難也會隨之而來。哪怕天帝都無法幸免。當然,也可能天帝飛升到仙界去了。”蔡道人感嘆的方向卻與景老不同。
“不談這些了。道友,你看看這些,這是我收來的關(guān)于天帝獵場的一些資料,看看這些也好有些提防。天帝獵場可不是善地。為了鍛煉后輩,內(nèi)中危險無數(shù)。當年有天帝和群臣看護,現(xiàn)在可沒有那些好事了。”
景老遞給蔡道人一份玉簡,嘴角抽搐幾下,
“為了弄來這些資料,足足花費了數(shù)百靈玉,這些靈玉要是自己凝練的話,就算金丹修士都要花費十年。那些奸商,靠這些資料不知道要賺多少錢。”
蔡道人沒有多感謝話,只是鄭重一禮,接過玉簡,同時神識查看起來。
不只是他們兩人,這艘飛舟上,不管是散修還是宗派弟子,只要還醒著,大多都在談及天帝獵場的事宜。
飛舟頂層籠罩在淡淡的星云中,讓外界無從窺視。張大帝此時就在露臺上,望著半空,雙眸中時光長河流淌,隱隱呈現(xiàn)出無數(shù)影像,卻是張大帝借助時光長河窺視著九天界的過去。
九天界的規(guī)則與魔獸世界存在著一定差異,起碼在九天界時光長河更加隱秘,就算是青銅龍王在這里,也別想如同在魔獸世界一樣進入時光長河遨游。但在九天界卻同樣可以通過時光長河窺探過往。
盡管涉及到強大存在,過往就會變得模糊不清,但張大帝并不需要窺探強者,只是通過一些弱者乃至景物,抽絲剝繭就能察覺過去的種種真相。
盡管天華聯(lián)盟搜集了很多資料,特別是宋缺等加入的都是頂尖大派,收集到的資料更多,但哪怕那些大派也不是諸事都明了。九天界的隱秘太多了。張大帝此時就在試著能否了解那些隱秘的真相。
雖然他來到九天界同樣是為了天帝獵場,但他顯然不需要像那些散修們一樣為此牽腸掛肚。(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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