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住久了山村，會有些接受不了城市的天空，天空上總是浮著一層薄塵，不太透亮。

    孟凡踱到窗前，溫潤如玉的臉龐沐浴在陽光里，望著豬蹄山的方向，苦笑了起來：“婆婆啊……騙人。”

    記得當初回家遇到了紅綠燈，跟張婆子求紙人的時候，她曾她有個師弟在市里面扎紙人，一個能賣上千塊，開豪車，住別墅……描繪出一幅紙醉金迷的奢靡畫面來。

    可沒想到，她的師弟居然是……章三。

    他對章三也算是頗有了解了，和女兒相依為命，過得很是……不好。

    甚至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對比之下，畫風差了太多。

    孟凡因為張婆子的話，還想能通過扎紙人這門傳統手藝，安身立命，攢些資，強大自己的手腕……好在這片風風雨雨的人世間，有一席之地，不管是救醒溪，還是做其他事情，都可以游刃有余。

    但現在看來，這條路不太好走，章三也混得太慘了一些，或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鳳儀殯葬公司從中作梗，但就算是沒這個原因，也不見的章三能混得多好。

    想起上次回家的情況，孟凡嘆了一口氣，張婆子給他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臨走時，張婆子曾特意讓他叫了一聲奶奶，里面的含義不言自明。

    更甚者，還讓他就算是再思念溪，在沒有找到救醒她的方法之前，是不能回家看她……

    這種要求有些近乎無情，因為他現在就很想她，哪怕是站在床邊看她一眼都行，他都有些嫉妒這些陽光了，可以照在任何地方，照在她的床前，照在她的身上……她現在一定正睡在陽光下，精致的嘴角含著笑……

    當然，這種要求的初衷也是好的，他知道張婆子也是為了激勵他，讓他闖出去，有一番作為，從而可以救醒溪……因為溪舍命相救，他和老神仙才得以殺死無面將軍，逆轉戰局，從死亡線上活了過來……

    “一條命啊！”

    孟凡想著，閉著眼睛，仰起臉，面對著窗外的太陽，仿佛是看到了眼簾里的血絲，通紅一片。

    “況且……還約好了……至死不渝的。”

    想到電影院里溪睡去的那一幕，他感覺鼻子酸楚了起來，呼吸開始變得起伏不定，總覺得眼淚會掉下來，使勁閉著眼，深呼吸，嗯，好一些了……

    這些事情，讓他無法停歇下來，迫切需要去做一些什么的，而不能一直當個人物，卑微到塵埃里，就像陽光里的一粒浮沉。

    上官凝躺在床上，不知道孟凡在想什么，就這么看著孟凡的側臉，瞇著美眸……她從未想過一個人會擁有如此完美的側臉，完美里還帶著一絲絲憂郁，在陽光下，面部的每一個動作，都明媚的有些魅惑了。

    過了好一會兒，孟凡才意識到上官凝剛才在看他，便偏過頭，想了想，輕聲道：“其實，我有個爐子……對于你的傷……”

    到這里的時候，他就驀然苦笑了起來，在他的視線里，上官凝已經睡著了，呼吸柔和，長長的睫毛密布在狹長的眼線上，看起來真的像是童話里的冰美人……

    陽光氤氳在房間里，光線正在她的臉上跳動著……或許，當一個人睡著的時候，才顯得更真實一些，沒有了那些刻意做出來的偽裝。

    而煉尸爐呢，是上次回去送溪的時候，悄悄帶來的，孟凡覺得對上官凝的傷應該也是有奇效的，可此時上官凝已經睡著了，便只好先作罷了，也正好讓她借此機會，多休養幾天……他這種故意，有些不懷好意了，但也算是善意的。

    孟凡笑了笑，幫她蓋住了露出的香肩，聞到了她身上的體香，馥郁芬芳……然后，他虛掩了門，走到了客廳里……雨正在客廳里逗那個孩子玩，見孟凡出來，便抱著孩子走了過來：“叫哥哥……快叫哥哥……他也是你的大恩人呢……”

    孩恢復了些許神智，聲音含糊不清：“鍋鍋……鍋鍋……”

    孟凡和雨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那孩突然又了一句話，這句話聽來就很清晰了：“媽媽……找媽媽……”

    兩個人聽見，突然就笑不起來了，視線不由的望向了孩子，孩子的手伸在半空，一開一合的抓著，像是在抓一個怎么也看不到的影子，喃喃著：“媽媽……媽媽……”

    雨觸景生情，轉過頭，看向別處，身體顫抖了起來，一吸一吸的，分明是哭了。

    孟凡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握住了孩子的手，就好像老舊的諾基亞開機動畫一樣，大手牽住了手，溫煦的了一句：“寶寶會找到媽媽的……雨也會找到媽媽的……大哥哥會出去幫你們找……”

    片刻之后，孟凡的腳步聲就遠去了，隨即響起輕微的關門聲。

    雨這才敢轉過頭來，淚眼迷蒙的望著那道門，又抱緊了孩子，將頭埋在孩的懷里，輕喃了一句：“雨也好想……媽媽啊……”

    孩子的手滑過她的發絲，吧咋了一下嘴，似乎是想和她什么話，卻沒能出來。

    上官凝租住的這個區，很是老舊，年頭已然不少了，卻有個聽起來很有活力的名字，叫富強區……這區是沒有電梯的，孟凡正走在樓道里，踩著臺階一步一步往下走著，臺階光溜溜發亮，色澤像是被溪水沖刷了很久的鵝卵石……

    “……事情總得一件一件來做，遇上了是逃不掉的，就像是老神仙等了幾十年，就想著去陰間，而我呢，就先在人間闖蕩一番……嗯……先定個目標……稱霸虎陽市怎么樣？”

    想了想，他又苦笑著搖頭：“這個目標太了啊……”

    “如果對別人，吾的理想，就是要成為虎陽市的扛把子……怕是會笑死人的。”

    一路胡思亂想著，已經走在區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了，陽光透過樹杈，像水一樣流瀉了下來，樹杈上還掛著不少枯葉，也有一些落到了地上，踩上去咔嚓作響……

    “不管怎樣，離去虎陽觀臥底還有一些日子，現在應該先找一下章三。”孟凡向區門口走去，“以章三眼下的境況，或許對我的目標會非常感興趣的……只是，這次得用真面目見他們了，章魚那妞……還真是有些頭痛了。”

    走到門口，他打了一輛車，獨自往章村行去。

    而虎陽觀和鳳儀殯葬公司，因為這次抓捕血尸的事情，記住了蒙牛霸這個名字。而最先對此做出反應的是鳳儀殯葬公司。

    此時，張正心恭敬的站在一座歐式裝潢的宅子里，正對一個躺在沙發上的人著話：“……蒙牛霸的確是幫了我們，我們欠他一個人情，此人頗有些手段，要不要對他招攬一二……”(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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