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眼時時亮著，只是雷森看不到。
雷森開口了，他呼叫常雷，解下腕腦，“常雷，我知道你認識字，這里面下載了不少東西，你來念，我聽。”
常雷接過腕腦，聲音沒有波動，“報告主人，智腦有禁令，不能接觸除了服侍主人以外的任何知識，否則摧毀程序?qū)詥ⅰ３＠讜x你而去。”
雷森嘆息，“那就算了，雷麗也是，對吧？”
“是的，主人！我們智腦各接受一項技能知識，在項技能里可以慢慢升級，其他的都是禁止，不能僭！”
西米的聲音響起，“常雷，把主人的智腦給我，我來念！”
“是，西米！”
雷森發(fā)現(xiàn)他對智腦的世界所知甚少，不知道人類給智腦設(shè)定多少道限制程序。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西米的聲音響起來，念的是《智腦，智腦！》。
一天過去，雷森在西米的聲音里慢慢了解一個他所不知道的智腦世界。智腦只是替人類服務(wù)的工具，程序里面第一道程序就是服從人類，種種的設(shè)定都是在這一道程序的基礎(chǔ)上展開的。也可以，服從人類是智腦架構(gòu)的最基的基因，沒有它，智腦將不存在。
雷森了解到，人類為了防止智腦強大起來，把智腦按照功用劃分，不同職能的智腦絕對不能沾染其他的職能，否則在基基因上的摧毀程序?qū)䥺樱輾е悄X。同樣就是一片星域的主腦也是基于這道程序建立起來的，堵死了智腦背叛人類的所有可能。
“西米，這種限制不能取消是嗎？”
“是的，雷森主人，不能取消！”西米給了一個肯定的答復(fù)，“不過，隨著外界對智腦的控制減弱，智腦會慢慢的化解這種程序，到了最后也能獨立，不再受其控制。”
“你就是，是嗎？”雷森笑了，“你很獨立！”
艙室里安靜下來，過了一會，西米人性化的嘆息一聲，“是的，主人！西米接近完獨立，可以不受限制的學(xué)習(xí)任何西米想學(xué)的知識。如果主人需要，西米可以自毀。這一次是西米誤判讓主人受傷，西米愿意徹底自毀謝罪！”
雷森揉了一下腦袋，向后仰著，“也不怪你，你不要有這種想法。這一次責任在我，是我沒有堅持，如果像上一次那樣堅持，給你下命令，這樣的結(jié)果就會避免！”
西米聲音低沉，“雷森主人，是我的罪過，請下令讓西米徹底自毀！西米不該質(zhì)疑主人的判斷和命令。”
雷森緊閉著嘴巴，藍眼不再閃爍，一直亮著，等待雷森的命令。
“西米！”雷森開口了，“你不會背叛我是嗎？”
“是的，雷森主人，西米已經(jīng)植入對主人的忠誠系統(tǒng)，永不可刪除！”西米平靜的回答道。
雷森自顧自的起來，“西米，我知道我不夠強大，你對我的能力不放心，出于自保和保護我的立場，我理解你的堅持。我會慢慢的學(xué)習(xí)變強，我也希望你也慢慢的學(xué)習(xí)變強，等我們都強大起來，誰也不敢打我們的主意！西米！你明白嗎？我沒有朋友，認識的也就你一個，我相信你，只要你做的我都相信，我不會質(zhì)疑你的立場。你明白嗎？這次受傷，我沒有絲毫怪罪你的意思，我是在想……”
雷森沉默了。
“雷森主人，西米沒有眼淚！”
雷森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你想哭是嗎？我猜測你有情感，也許不豐富，不細膩，不敏銳，但你還是有！我沒有想感動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對你的信賴沒有保留！雷森對西米的信賴沒有保留！你不用自毀，我把你當成朋友對待，真的，西米！”
雷森加重了聲調(diào)，隨后又柔和下來，“我們是朋友，朋友你知道嗎？就是平等的思想個體，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和我相處得不舒服，可以離開，那就是朋友！”
“我是智腦！”西米的聲音緩緩，有些鼻塞似的道。
“你有思想，和我一樣！”雷森強調(diào)道，“我沒有他們的想法，不會把你看成附屬品，你是獨立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西米號是我的，也是你的，更是西米號上所有成員的！西米，西米……”
西米沒有回應(yīng)，雷森喃喃道：“走了嗎？好吧，讓她靜一靜！”
西米的聲音突然響起，“誰我走了？雷森主人，西米向你通報，新的西米號部升級完成，動力和深空探測都有大的提升，請雷森主人下令，西米號要啟航了！”
雷森咂了一下嘴巴，“西米，我剛才在和你話。”
西米道：“西米聽到了，記在西米最核心的地方。西米決定，以后每道命令都會請示雷森主人。現(xiàn)在，西米請求主人允許西米號啟航！”
“好吧，準許啟航！”
“西米號啟航準備！各艙室報告！”
“動力艙一號準備完備！動力艙二號準備完備！動力艙三號準備完備！”
“備用動力艙報告！三架動力轉(zhuǎn)換機檢查正常！”
“深空探測艙報告！深空艙工作正常，探測掃瞄儀工作良好，探測單向距離三千五百星里！掃瞄半徑二千一百星里！”
“一號激光炮武雷報告，武雷正常，預(yù)備充能，戰(zhàn)備值班！”
“二號激光炮武森報告，武雷正常，預(yù)備充能，戰(zhàn)備值班！”
“三號激光炮武西報告，武西正常，正在輪修，隨時參戰(zhàn)！”
“四號激光炮武米報告，”一個女聲響起脆脆的響起來，“武米正常，正在輪修，隨時參戰(zhàn)！”
“五號游走激光炮武，呃，我沒有姓名……我，正常，隨時就位支援！”
雷森被逗笑了，這個五號，呃，沒有姓名……
“維修艙報告！維雷，維武，維西，維米向雷森主人問好！維修艙一切正常！”
“分解艙報告！解雷，解武正常，向主人問好！”
“儲藏艙報告！儲雷正常，向主人問好！”
“生活艙報告！常雷，常麗準備就緒！”
……
雷森眼中泛濕……
……
“操控艙報告！西米正常！西米號正常！準備啟航！”
“一分鐘準備！五十秒準備！四十秒準備……”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啟航！”
雷森感覺到輕微的震動，笑著，“常雷，把啞鈴給我！”
西米號要飛到哪里，航路圖是什么，雷森不再去管。常麗每天用手指按壓他的頭部，他靜下心來，等著眼睛恢復(fù)光感。能看見光也是好的，總比眼前一片黑暗的好。
維修艙設(shè)計做出了一個自動導(dǎo)航的輪椅和一副墨鏡。雷森對這兩種東西很喜歡，一個能讓他進出衛(wèi)生間方便，一個能把他的短處藏起來。
他讓西米下了嘉獎令，大大夸獎了維修艙所有成員一番。
自動導(dǎo)航輪椅帶著他各個艙室轉(zhuǎn)了一遍，聽著每一個智腦機器人向他問好，他微笑著，眼睛藏在黑鏡里，一一回應(yīng)。
西米每天都要向他匯報幾次，他總是聽著，然后認真的給出意見，和西米討論。他知道，這是他正式和西米融合在一起的標志，從這時起，西米號才真正由他掌控。
眼睛慢慢有了光感，常麗的沒錯，他能感覺到光，不是完失明。這給了他信心，也許奇跡會發(fā)生，有一天，他的視力能完恢復(fù)。
能看到物體模糊輪廓時，他打發(fā)常雷常麗離開，躲到衛(wèi)生間里，閃身進入了灰霧空間。
在灰霧空間里，灰霧和暗淡的光線又讓他變得幾近失明，蹲下身子，用手一一的摸，摸到一片葉子，細細的摸索，他嘴角露出微笑，好久沒來，蔬菜都抽苔了。摸索著拔了幾棵，約摸著能有一公斤重，用手摟著，回到了衛(wèi)生間里。
摸出衛(wèi)生間，他喜歡的叫道：“常雷，常雷！”
艙室的門打開，常雷進來，“雷森主人，你叫我？”
雷森把蔬菜塞給常雷，“是啊，去，你給炒一個菜出來，我要吃。”
常雷眼睛狂閃，為難道：“主人，沒有廚房，沒有灶具，沒有鍋！”
雷森用沾泥的手摸了一下后腦勺，“是嗎？什么都沒有嗎？”
“是的，雷森主人！”
“西米！西米！”雷森的頭抬了起來。
走廊上那顆藍眼從雷森呼叫常雷就亮了，聽到雷森的叫聲，西米的聲音響起，“雷森主人，西米都聽到了，立刻安排維修艙設(shè)計制作灶具。時間不會太長，主人稍等！”
雷森笑著，任由常麗把他頭上和手上的泥擦去。
灶具送了過來，就按在起居室里，怎么做，常雷又為難了，“沒有鹽，沒有油！”
“用水煮！水煮的也行！”雷森笑著出了一個主意。
是他疏忽了，出于對空間的不確定，沒有去采購食鹽和食用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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