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穿過‘未央城’外,由西直門越出,直達‘北古口’后,再折返向南,天馬奔跑的速度極快,一頓飯的功夫,兩人便進入了一望無際的沙灘。
這片沙灘似乎遭遇了洪水的侵襲,沼澤遍地,天空是霧沉沉的黃沙,地上是腐爛的苦茅,亂蓬蓬的在夜風(fēng)中顫抖著。
孫宏業(yè)緊緊握住馬韁,環(huán)抱住瑟瑟發(fā)抖的范妍洋,在黢黑中艱難前行。偶爾回首望去,未央城的影子在薄霧中影影倬倬,十分朦朧。
破曉十分,兩人途徑一座荒廟,現(xiàn)如今人困馬乏,孫宏業(yè)心疼愛人,只好動了休憩的念頭。
來到寺院的山門前,青光閃電中,寺院檐角的獸頭十分的猙獰恐怖。
下了馬,在一間破爛的僧房里換去濕漉漉的衣服后,范妍洋虔誠的跪在大雄寶殿里祈禱。
孫宏業(yè)不信佛,心想佛主連自己的香火都保不住,還有空管我們。他倚在門檻旁打了個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身處珈藍殿中,坐在一群肅穆誦經(jīng)的小沙彌中間,守青燈,閱黃卷,晨鐘暮鼓,竟然悠然自得。
醒來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在清涼的晨風(fēng)推動中,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一片湖泊前。
彎月如鉤,滿天星斗,一陣微風(fēng)襲來,吹得岸邊的水草和蘆葦婆娑起舞。孫宏業(yè)站在玉石橋上,看著水波不興的湖面,暗自沉思。
范妍洋不知何時輕輕的站到了他的身后,閃了一眼他緊鎖的眉梢,問,“你在想什么?”
孫宏業(yè)說,“我們這次算是徹底得罪了林秋離,得罪了妖宗閣,恐怕將來我們又要過顛沛流離、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范妍洋確認為他沒有說出真心話,但卻不拆穿,反而安慰說,“林秋離都被你打敗了,妖宗閣還有什么人會是你的對手!”
“非也,我并沒有打敗她,是她自己打敗了自己,”孫宏業(yè)坦言道,“一個人再厲害,但最終還是要輸給自己的丹劫,我只不過借——大日如來真經(jīng),引來丹劫,切中她的要害,僥幸得勝而已!”
范妍洋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說,“我看你是擔(dān)心林秋離的傷勢吧,也難怪,你們師徒一場,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說放就放,”她見孫宏業(yè)一臉的驚愕,反而笑道,“你不必否認,你若是想回去看看她就回去吧,不過你一定得帶上我,因為我們說好的同生共死的!”
孫宏業(yè)想不到范妍洋竟然一眼洞悉了自己的心思,而且還如此的寬宏大量,要知道林秋離囚禁了她三年,羞辱了她三年,昨日還差點殺她滅口,怎么現(xiàn)在她一點都不恨她。
想到這里,孫宏業(yè)有些自慚形愧,說,“我們速去速回,只要確定林秋離沒事,就離開!”
兩人又騎上天馬,踏過石玉橋,繞過一一片蘆葦,直奔未央城。
太陽已經(jīng)東升,廣袤無垠的天穹上,一層層粉紅色鳥羽般的朝霞在奔走中亮了起來。
大地上沙丘連天,直追天際,驟風(fēng)在沙灘上卷起黃漫漫的霧瘴。荒漠中,枯枝和斷垣殘壁被隨處丟棄在沙窩里。
和繁華的未央城比,這里連個村莊都沒有,廖無人煙,越走越是荒涼。
兩人在馬背上極目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昨夜走過的路是何等的悲涼。
回到未央城已經(jīng)是巳時,孫宏業(yè)打聽得知,妖宗閣確實上下驚動了,林宗主急的頭暈?zāi)垦#鄹呤值停蛉前l(fā)布緊急通告,只要能把林秋離救醒者,無論是誰,都是妖宗閣的大恩人,此后妖宗閣一定以重金相報。
說來也奇怪,城墻上到處是妖宗閣的通告,而且賞金不菲,還有名貴丹藥相贈,但揭榜者卻寥寥無幾。
原來妖宗閣號稱半仙界丹藥圣地,他們的丹藥救死扶傷,延年益壽,修道成仙,都頗為神奇,如果連妖宗閣的丹藥都救不了林秋離,誰還能有這個能力。
那讓所有修道者談虎色變的丹劫,就連三十三重天上的玉帝都頗為頭痛,除非向西方的佛界求助。
佛界幫人渡劫卻不是無償?shù)模绕涫堑そ伲加泻芸量痰囊螅紫仁谴巳艘蟹鹁墸黄涠巳吮仨殢拇艘院蠖萑肟諢o,守青燈,閱黃卷,參浮屠,皈依佛門,成為佛家弟子才可。
這兩個條件讓很多人都望而卻步,尤其是那些位高權(quán)重,享受慣了榮華富貴、驕奢淫逸生活的權(quán)貴和上仙,更是寧死不從。
看來這個長生和極樂一直都是矛盾的,連天庭都沒有解決,何況半仙界。
孫宏業(yè)揭榜而入,很快由妖宗閣的長隨帶入林秋離休憩的水云齋。
水云齋在未央城北郊,天鼎城以西。外環(huán)長溪,內(nèi)羅碧波,其中石山徑幽,亭榭錯落。
未央城現(xiàn)在雖然是夏日炎炎,流火爍金,孫宏業(yè)一進入其中,便覺得水氣清涼,苔滑石寒,身上的暑氣全無,心情格外舒暢。
水云齋外院,妖宗閣的林宗主親自接見了孫宏業(yè)。一見面,便有人認出了孫宏業(yè)是打傷林秋離的歹徒。
這個方臉,濃眉大眼,長著一雙招風(fēng)耳,尖下巴的中年男人立刻火冒三丈的要捉拿孫宏業(yè)。
孫宏業(yè)只好耐心的解釋,說,“林宗主,想必你也知道,以我的實力根本無法戰(zhàn)勝少宗主,我只不過利用——大日如來真經(jīng),引來了丹劫,以丹劫之力,誤傷了少宗主。這都是誤會,我這是來負荊請罪的!”
黑瞳閃爍著青光的林宗主豈會如此輕信他,反問道,“既是你傷了我的女兒,如何讓我相信你這次來是救她的,而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孫宏業(yè)早就想好了如何對答,從容的說,“因為少宗主幾次救過我的命,并且還是少宗主指引和幫助,我才有幸學(xué)到了大日如來真經(jīng),我來妖宗閣,本來就是為了報答她的恩典的!”
林宗主接著問,“那你為何又傷她,是不是因為你開出了一個天價,讓我們無法接受!”
孫宏業(yè)立刻否認道,“并非如此,少宗主關(guān)押了我的妻子,我為了救人,無奈出此下策,現(xiàn)在我的夫人安全了,我也可以放心救人了。這些事情您的族人都可以作證!”
林宗主鐵青著臉,用陰沉沉的目光掃視著眼前的守衛(wèi),包括林秋離的貼身護衛(wèi)玲兒,她們一個個的膽怯的低下頭,林宗主心里有數(shù),她們這算是默認了。
事情的經(jīng)過如今已經(jīng)弄清楚,林宗主心里雖然有氣,但現(xiàn)在救人要緊,既然孫宏業(yè)諳熟‘大日如來真經(jīng),’不妨讓孫宏業(yè)幫助林秋離渡劫、療傷。
孫宏業(yè)在玲兒的帶領(lǐng)下,穿過垂花門,跨過一座玉石橋,繞過一座假山,來到了林秋離的房間前。
玲兒進房稟報,孫宏業(yè)則在門前的花樹下等待。
一刻鐘后,一個小丫鬟神色興奮的從垂花門跑了出來,向林宗主稟報道,“宗主,少宗主她醒了!”
林宗主重重的緩了口氣,原本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隨后向里面的侍衛(wèi)擺手說,“都退下吧,看來這個小子的確是來救人的!”
說罷,他帶著些長隨去內(nèi)院看望情況。
此時孫宏業(yè)正坐在林秋離的床邊,看見一把白玉如意暗自發(fā)著影影倬倬的綠色光暈,籠罩著林秋離的全身。
不得不說,這個白玉如意是個寶貝,名為鬼如意,乃是鬼宗閣絕不外傳之寶物,所謂,魔陣、妖丹、鬼器、血獸、仙術(shù)、神戰(zhàn),佛渡劫。
要說神器,當(dāng)然屬鬼宗閣首屈一指了,至于這寶物為何到了這里,原因就不得而知。
孫宏業(yè)并不十分關(guān)心鬼如意,他只關(guān)心林秋離。
林秋離見把自己救醒了的人竟然是孫宏業(yè),臉頰上是一陣青一陣白,等下人都出去了,她才狠狠的說,“你救我,我也不會謝你,并且,等我恢復(fù)了,我還會殺了你!”
孫宏業(y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那我只好再引來丹劫把你擊暈過去,然后再來救你!”
聽他這么說,林秋離好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她現(xiàn)在剛剛恢復(fù),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只好用滿眼的兇光表示自己的不滿,最后氣的把臉轉(zhuǎn)了過去,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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