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汐還未到辰安殿的宮門口,便見遠遠地看見兒子一臉焦慮地等在了宮門口,在看見了他之后,便急忙上前。
隨后便是一堆擔憂的詢問。
雪暖汐花了不少的口舌,方才安撫住了兒子。
“真的沒事?連鳳后也沒有為難你?”司以琝最后還是補充道。
雪暖汐無奈嘆息,“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
司以琝沒有再下去,不過雪暖汐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是真的會去問。
罷了。
只要他安心便成。
“進去吧,你還沒用早膳對不?”雪暖汐拉著兒子一邊走一邊道。
司以琝卻道:“父君也真是的,怎么不用了早膳再去?還有,你起來也不叫醒我!”
“昨夜你沒睡好,父君怎么忍心叫醒你?”雪暖汐無奈道,“至于早膳,父君在朝和殿和鳳后還有晏兒一同用了。”
“父君和鳳后用早膳?”司以琝瞪大了眼睛,像是生怕水墨笑會在飯菜里下毒一般。
雪暖汐更是無奈,“琝兒,父君不在的這些年,也多虧了鳳后照料你和述兒,你不該這般想他。”
“父君……”
“父君知道你關心父君,擔心父君受委屈受傷害,可卻不能因為這個而將一切都往壞處想。”雪暖汐緩緩道,“是,昨日鳳后的確是有意為難父君,可也是事出有因的,而今日,父君和他已經開了,昨日之事了了。”
司以琝垂下了眼簾,卻不語。
“其實,人這一輩便是這般,不可能事事順心,也不可能人人都一直對我們好,人和人之間便是如父君和你母皇這般親密之人,也是會有矛盾,父君和鳳后更不必了,可再大的矛盾,只要我們心里都有著你母皇,都一心向著她,那都是可以解決的。”
“父君……”
“琝兒,你長大了,不能如時候一般了。”雪暖汐凝注著兒子,他很慶幸兒子不必如尋常男子一般嫁入妻主家,而如今所嫁之人,又是孤身一人,無需應對那般多的人情世故。
司以琝抬起眼簾看著父親一眼,隨后又低下頭,許久之后方才抬頭,“琝兒知道了,往后,琝兒會盡量不要這般,不過父君你若是真的受了委屈也不能自己一個人藏著!”
雪暖汐笑道:“好,我們進去吧。”
“嗯。”司以琝也笑道。
父親兩人相攜去了膳廳,不過方才坐下沒多久,便有宮侍前來稟報,靖王攜靖王正君到了。
“他們來做什么!?”司以琝倏然起身,面帶怒色。
雪暖汐忙道:“琝兒。”
司以琝轉身看向父親,見他眉頭輕蹙,隨即便意識到自己過激了,咬了咬牙,穩(wěn)住了情緒,“去告訴他們,父君沒空……”
“琝兒。”雪暖汐打斷了兒子的話。
司以琝明白了父親的心思,焦慮不解,“父君!”
“將人請到暖閣。”雪暖汐徑自吩咐道。
那宮侍領命,“是。”
司以琝盯著父親,“父君,他們根便沒安好心,為何你……”
“總是要見的。”雪暖汐嘆息道,“再者,怎么便能執(zhí)兒沒安好心了?”
“當年若不是……”司以琝沒有下去,不是被人打斷,而是他自己不想下去,這些年的經歷,絕不是父君愿意再去想的,咬咬牙,然后一字一字地決絕道:“父君,你可以不追究他們姐弟的罪,可是絕對不能一時心軟放那官氏出來!便是不殺他,也不能放他出來!”
雪暖汐神色也轉為認真,“你放心,父君不會的。”
司以琝吸了口氣,“我陪父君去見……”
“不用了,你在這里用早膳,父君去去便回。”雪暖汐搖頭道。
“可是……”
“父君不是孩子,再者,又不是去龍?zhí)痘⒀ā!毖┡珗猿值溃昂昧耍闳羰遣辉儆迷缟牛@桌早膳便毀了,父君去去就回。”
司以琝自然是不愿,可卻也不愿這般時時刻刻違逆父親的意愿,因而,只得同意。
他也不信司予執(zhí)膽敢在這里做出傷害父君的事情來!
……
暖閣內
司予執(zhí)沒有入座,而是一直站著。
薛氏仍是一臉惶恐地站在了她的身邊,連打量辰安殿的心思都沒有。
不久之后,雪暖汐便來了。
司予執(zhí)轉身,對著進門的人下跪行禮,“兒臣見過雪父君!”
“見……見過雪父君……”薛氏也跟著行禮。
雪暖汐微笑上前,親自將司予執(zhí)扶起,“起身吧。”
司予執(zhí)卻不愿起,“兒臣今日前來是特意來想雪父君請罪!”
雪暖汐一愣。
“昨日兒臣的正君冒犯了雪父君,還請雪父君降罪!”司予執(zhí)低頭繼續(xù)道。
薛氏聞言,臉色頓時發(fā)白,頭猛然抬起,看向雪暖汐。
冒犯?
他怎么冒犯了?
難道昨日那般便算是冒犯?
殿下一直不理他,一直不跟他話便是因為他冒犯了皇貴君?
可是他沒有啊……
宸皇貴君不是很仁厚嗎?
雪暖汐看了看眼前跪著的兩人,沉吟會兒,隨后再一次伸手去扶司予執(zhí),“起來吧,哪里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對!皇貴君……兒臣沒有冒犯您……兒臣昨日真的只是去給你請安的,兒臣沒有……”
“住嘴!”司予執(zhí)抬頭喝止了他。
薛氏眼睛發(fā)紅,自從奶爹死了之后,她便沒有再對他喝過了,如今……
“執(zhí)兒。”雪暖汐嘆息道,“你正君沒有冒犯宮。”
司予執(zhí)看向雪暖汐。
“起來吧。”雪暖汐緩緩道,“宮以為你是來看望宮的。”
司予執(zhí)面色顫抖了一下。
雪暖汐走到了一旁的暖塌坐著,“你若是這般,便是認為宮心胸狹隘了。”
“兒臣并無……”
“若無,便起身吧。”雪暖汐繼續(xù)道。
司予執(zhí)掙扎了會兒,然后低頭,“謝雪父君不罪之恩。”隨即起身。
薛氏仍是愣住,他被嚇壞了,也是傷心了。
“將你的正君也扶起來吧。”雪暖汐豈會見不到薛氏的驚慌。
他對薛氏并不了解,但他是薛家人。
和安皇貴君和文德貴君母族之人。
司予執(zhí)低頭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薛氏,眼底閃過了一絲愧疚,隨即,彎腰動手將人扶起。
薛氏是真的嚇壞了,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與其司予執(zhí)將他扶起,不如是拉起來,而方才拉起,他便又跌坐下去了。
雪暖汐一見,頓時有些錯愕,當年文德貴君雖然怯弱,但也不至于到這個程度,“來人。”
外面候著的宮侍進來。
“薛正君不適,領靖王和薛正君到偏殿休息一下。”雪暖汐下令道,隨后看向司予執(zhí),“若是有需要,便宣御醫(yī)。”
司予執(zhí)看了看雪暖汐,又看了看地上仿若是失了魂魄的薛氏,只好頭,“兒臣先下去,待會再來給雪父君請罪。”罷,便抱起薛氏,往外走。
雪暖汐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一笑,他便這般可怕嗎?
……
司予執(zhí)抱著薛氏離開大約一刻鐘,她便只身一人回來了。
雪暖汐看著她,“薛正君呢?”
“他很好。”司予執(zhí)回道。
雪暖汐嘆息道,“執(zhí)兒,男子是需要疼惜的,方才薛正君的臉色不太好,你該陪著他。”
“薛氏一向如此,待他休息半刻,便可恢復如常。”司予執(zhí)卻道。
雪暖汐這話怎么聽怎么不舒服,可眼前之人畢竟是自己的晚輩,而他也不是她的父親,即便他有心,但是過多的干涉也不是好事,“不管如何,你身為妻主,總該多用用心。”
司予執(zhí)低頭,“兒臣謹遵雪父君教導。”
雪暖汐又看了她半晌,“執(zhí)兒,昨日之事,是琝兒過激了,你無須放在心上。”
“不。”司予執(zhí)抬頭,“兒臣不該讓薛氏和……徽兒前來打擾雪父君的。”
雪暖汐嘆息一聲,“宮知道你如今想著什么,便是你不信,宮還是要,宮回來,并沒有打算追究當年的事情。”
“兒臣相信。”司予執(zhí)當即道,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你……”
“可雪父君不怪,并不能抹殺兒臣當年之罪!”司予執(zhí)繼續(xù)道,神色堅定。
雪暖汐沉吟會兒,“當年你還,而且,你也并沒有犯下什么罪。”罷,起身,平視著她,“還疼嗎?”
司予執(zhí)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雪父君……”聲音有著顫抖的哽咽。
“莫怪你母皇,當年她也是氣瘋了。”雪暖汐繼續(xù)道,“你是她的女兒,傷了你,她也會心痛的。”
司予執(zhí)看著眼前的男子,“兒臣從來沒有恨過母皇,從來沒有!”
“雪父君知道。”雪暖汐笑道。
“雪父君……”
“執(zhí)兒。”雪暖汐打斷了她的話,“雪父君如今不想別的,便想著好好過日子,雪父君也希望你也如此,便是你有錯,當年你母皇的那一劍,什么罪都恕了。”
司予執(zhí)抿著唇,眼眶中泛著微紅。
“這些年雪父君不在,不知道你母皇對你如何,可不管如何,雪父君還是相信,你母皇心里還是有你的,否則,便不會將薛氏嫁給你。”雪暖汐微笑道,“薛氏或許不怎么端莊穩(wěn)重,可卻是和安皇貴君以及文德貴君母族之人,在你母皇心中,薛家便是她的父族。”
司予執(zhí)嘴邊泛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兒臣明白。”
雪傾跟雪暖汐了當年司慕涵劍傷司予執(zhí)一事,但卻并未提及與薛氏婚事的緣由。
自然,他也不會想到這些話對司予執(zhí)來,是另一重傷害。
雪暖汐沉吟會兒,終究還是道:“執(zhí)兒,你父君……”
司予執(zhí)面色一僵。
雪暖汐正色道:“若是他想害的人是我一人,我可以考慮寬恕,可是,他不是,他想害的人是你母皇,還有整個大周……我不能……”
“兒臣明白,兒臣也從未想過求雪父君寬恕兒臣的生父,兒臣知道,當年母皇沒有殺他已經是極大的恩典了!”司予執(zhí)不等雪暖汐完便道。
雪暖汐看著她半晌,“雪父君唯一能夠保證的便是他性命無憂。”
司予執(zhí)眼眸一睜。
“雪父君不是不恨你父君,只是,你和徽兒,始終是你母皇的孩子。”雪暖汐繼續(xù)道,“而且,大周皇家歷來也有規(guī)矩,凡事為皇家誕育后嗣的,可恕其罪,雪父君不能放他出冷宮,但是,也不會取了大周皇女生父的性命。”
恨官氏嗎?
自然恨,一想到他差一便害死了涵涵,他便恨不得抽了他的筋骨,可到底,讓他和家人分別十三年的人并非他。
當年若不是貴王出現,他們可以平安度過那場災難的。
司予執(zhí)攥緊了拳頭,眼底閃爍著晶瑩,“兒臣謝雪父君!”
雪暖汐笑了笑,“好了,去看看薛氏吧,薛家的男子柔弱,往后莫要對他冷臉的,昨日他進宮大約也是為了你。”
“是。”司予執(zhí)低頭道。
“好好待薛氏,盡快要個孩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總歸是圓滿了。”雪暖汐繼續(xù)道:“雪父君老了,最愛看的便是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的兒孫滿堂,可你們似乎都不怎么努力,當年你母皇后嗣艱難,怎么如今你們一個個的都學個足了?赫兒婚后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倒也得過去,你和述兒……述兒已經答應了盡快讓我抱上孫女,你也和薛氏好好努力!”
司予執(zhí)抬頭,微笑:“兒臣會努力的。”
笑容之下,是無盡的虛無。
雪暖汐沒有發(fā)現,即便是發(fā)現了,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便是想破了頭他也想不到司慕涵會這般對待司予執(zhí)。
司予執(zhí)沒有留多久,她進宮,目的便是昨日薛氏和司以徽見到了雪暖汐一事,雖然她知道雪暖汐不會怪罪,卻無法當做無事發(fā)生。
她未曾想過雪暖汐會主動提及官氏,更沒想到他居然會保官氏性命。
這對司予執(zhí)來是一大好消息,同時也讓她更加覺得自己卑劣無比。
……
司予執(zhí)走了之后沒多久,白氏便進宮來了,也打斷了司以琝絮絮叨叨的問司予執(zhí)究竟了什么做了什么。
白氏原是一大早便欲進宮的,雖然昨夜司予述回府之后對他離宮一事沒有什么,但是白氏還是感覺到了她不高興,所以今日他伺候了妻主去上朝之后,便整裝出門,可方才出門,便被三皇子府的人請了過去。
白氏沒有當著雪暖汐的面提及這事,只是府中有事耽擱,雪暖汐也沒計較,和他了幾句之后便欲讓他回府。
白氏這次卻不同意離開,“父君,昨夜殿下回府已經過兒臣了,兒臣若是這般回去了,殿下定然會生氣的。”
這話語氣三分認真七分閑適,倒少了之前的生分。
雪暖汐也沒有為難,“也罷,這一來一回,也到正午了,不若用了午膳再回去,宮讓人去看看述兒有沒有閑來,我們一同用午膳。”
“多謝父君。”白氏微笑道。
雪暖汐隨即便讓人去問。
而白氏和雪暖汐聊了幾句之后,便去廚房看看有什么食材,隨帶將司以琝也帶去了。
兩人出了暖閣之后,白氏便將司以琝請到了一旁,“三皇弟,今早李大人讓人請了我過府。”
“過府?”司以琝一愣。
白氏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這是樂兒讓我?guī)Ыo你的。”
司以琝愣怔地接過了信,卻沒有立即打開。
“我先去廚房看看。”白氏隨即道,然后沒有問其他便起步離開。
昨夜殿下交代過,若是三皇弟不愿意,便不要逼他。
司以琝沒有回應白氏,而是愣愣地站著看著手中的信,信封上面寫著,父親親啟。
字跡幼嫩,顯然是出自孩童之手。
司以琝盯著信封看了許久,然后方才緩緩打開,取出了里面的信,細細地看了起來。
信的內容不多。
李樂只是問了父親安,外祖父安,隨后便是自己很好,讓父親不必擔心。
看著簡短的幾句話,司以琝心中酸澀不已。
他承認,自從父君回來之后,他便害怕面對女兒。
不是后悔,只是……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他雙手將信抱入了懷中,低頭呢喃:“對不起……樂兒……你再給父君一些時間……再給兩日……”
他能夠緩過來的!
一定能夠的!
……內務府接到了永熙帝的旨意之后便開始籌辦明日的宮宴。
國宴規(guī)格,便是不僅僅是蒙、司徒兩家人出席,除后宮君侍意外,朝中四品以上的大臣都得出席,也便是,籌備的時間很緊迫。
章善領到了旨意之后,便去了朝和殿,將此事稟明。
水墨笑聞后微微吃驚,但略微沉思之后,便明白了永熙帝的用意,以家宴名義設宴,那是因為不管是蒙家還是司徒家,都是外戚,不已過于抬舉,而用國宴規(guī)格,便是永熙帝的態(tài)度。
蒙家對宸皇貴君有大恩,而司徒家,則是功臣家眷,且被晾在了京城多時,若不厚待,難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測,從而影響東域穩(wěn)定。
再者,這是永熙帝病愈之后的第一次大型宮宴,意義也絕對不止是宮宴這般簡單,它宣示著,病了將近兩年的永熙帝已然徹底病愈!
“既然陛下下旨,那內務府便力去辦吧,雖然時間緊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能。”水墨笑道,“章總管可以權處理此事。”
“臣領命。”章善領了旨意,便可以放手去辦了。
很快,明日宮宴之事便傳遍了后宮以及朝堂。
……
“你什么?!”承月殿內,蜀羽之聽完了內務府派來通知他永熙帝欽讓司以徽除夕明日宮宴的消息,頓時起身,面色震驚。
“陛下親自交代讓四皇子也出席明日的宮宴。”那宮侍重復了這個問題,對于蜀羽之的驚訝,倒也是不吃驚。
四皇子司以徽在宮中從來不出席任何宮宴的,便是陛下的壽辰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厭棄四皇子,如今卻親自下旨讓四皇子出席,翊君震驚,理所應當。
蜀羽之深吸了口氣,緩緩坐下,“宮知道了。”
“奴侍告退。”那宮侍任務完成,便行禮退下。
蜀羽之心緒久久不能平復,明日的宮宴和徽兒并無關系,為何她要徽兒前去?是要處置官氏?不,若是如此,根便不會讓徽兒前去。
為何?
蜀羽之想了半晌,面色倏然一變。
他想起了之前司慕涵詢問司以徽年紀的事情。
這宮宴分明是為了蒙家設的,司徒家大約也只是陪襯,而宮宴的目的,便是要恩賞蒙家。
豫賢貴君位份已經到了,不可能再升,那若是要恩賞蒙家,便只能從蒙家或者禮王身上著手。
若是恩賞禮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朝堂恐又會出事。
而恩賞蒙家……
能用什么恩賞蒙家呢?
蒙君怡已經是手握重兵的大將了,蒙家也已經夠尊榮了!
陛下不可能再讓他們的實力擴張。
權力不能賦予,尊榮不能再給,那便只能用最古老的辦法。
聯(lián)姻,賜婚!
蒙君怡至今沒有娶繼室!
陛下,你真當不認這個兒子了嗎?!
……
“國宴規(guī)格?”
對于明日的宮宴,德貴君最關注的便是這個。
也好。
這般司徒家被晾在了京城多時而引發(fā)的那些揣測謠言也便能消了,姨母在軍中也能安穩(wěn)。
至于其他,也只能見一步走一步。
……
流云殿內,蒙斯醉得知了消息之后,神色仍是淡淡,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永熙帝會這般做。
至于睦君以及孫侍君,他們此時關注的焦不是在明日的宮宴上。
甚至可以明日的宮宴與他們并無關系。
睦君擔心什么?
自然是女兒的事情。
回宮之后,左思右想,最終還是不得不狠下心來。
待午膳上書房休息之時,他便讓人將女兒叫了回來。
司予哲聽完了父親的話之后,卻是笑了,“父君,這是好事啊?兒臣早就想隨母皇一同去圍場了!”
“可是你才九歲!”
“當年幾個皇姐不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便隨著母皇前去?”司予哲不以為意,“父君你放心,兒臣不會有事的!”
睦君看著神采飛揚的女兒,“父君聽鳳后的意思,最好是你親自去向你母皇請旨。”
“好!”司予哲笑道,“兒臣待會兒便去請旨!”
……
孫侍君沒有睦君的憂慮,可以,在朝和殿得知自己將會被進位之后,他茫然不安了一陣子,便剩下了興奮以及期待了。
“韶兒,鳳后了,待你母皇壽辰當日,你母皇便要進父君的位份了,如今父君是侍君,即便只是進一位,那也是君位了,如今宮里面有兩個豫賢貴君、德貴君,兩個貴君,睦君再進一位便也是貴君,那還有一個貴君之位,這些年你母皇也沒有再納新人進宮,如今皇貴君回宮,你母皇更不會納新人了,便是納了,也不可呢過過父君去的,剩下那個貴君之位便是父君的,往后,父君會好好努力討好鳳后,討好皇貴君,在你成婚之前成為貴君,給你找一個好人家。”
司以韶卻不怎么高興,“父君,兒臣不像你這般辛苦。”
孫侍君一愣,隨后便是滿心的感動,拉過兒子抱在懷中,“傻孩子,父君哪里是辛苦,比起其他人,父君已經夠幸運的,你母皇雖然對父君不怎么樣,但是也沒苛待,鳳后也沒有為難父君。”
“兒臣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父君的!”司以韶抬起頭看著父親堅定道。
孫侍君笑的更加的燦爛,“好孩子!”
沒有女兒又如何?他這般多年在后宮過的如此順利,大約也是因為他沒有女兒,不會被別人注意吧?
反正如今皇子成婚都能開府了,想見隨時都能見著,和皇女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而且還更加的安,背后也沒有人謀算。
……
蜀羽之沒有將出席宮宴的事情隱瞞多久,明日便是宮宴了,他不可能隱瞞很久,在冷靜了情緒之后,他便叫來了司以徽,將事情都告訴了他。
自然,不包括自己的猜測。
不管如何,他還是要試試。
他絕對不能讓徽兒重蹈先帝大皇子的悲劇!
司以徽聽了之后,先是驚愕,隨后便是高興,然后是黯然,最后歸于坦然。
若是母皇要他的性命來平復心中的怨恨的話,那他無怨無悔,因為他的性命是母皇給的,他的一切,都是母皇給的。
他并沒有將這個想法告訴蜀羽之。
可是父子多年,蜀羽之如何不明白?
傻孩子。
真是個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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