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人低低地笑出聲，“你這丫頭，千萬別叫錯了爹，爹會很傷心的。”推開拉門的時候，又道：“這門不錯，有意思。”人走出去，還不忘把門給關(guān)了回去。
青舒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這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姐在這間，在這邊。”古元河急切的聲音在外邊響起，夾雜著許多的腳步聲。
拉門打開，青舒抬頭，首先入眼的是神色慌張的周伯彥。
周伯彥眼里只有青舒，沖進門，快速到了青舒跟前，一把將青舒拉起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青舒只是怔怔地盯著他的臉，半天回不過神來。像，真的很像，眼前這張臉與剛剛的黑衣男子的臉很像。只不過這張臉很年輕，而黑衣男子看上去三十好幾的樣子。還有一不同，眼前的人很少笑，經(jīng)常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給人很神秘、很沉悶、很老成、又有冰冷的感覺。而黑衣男子，很愛笑，從頭到尾一直在笑，給人感覺溫和無害，非常的親切。
見她只是盯著自己出神，眼里閃著不知名的光，也不回答問題，周伯彥抬手心翼翼地用指腹輕觸她的臉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而旁邊，護衛(wèi)長探過兩個丫鬟的鼻息后輕聲道：“無事，只是昏睡過去了。”
顧石頭將娟背起來往外走，跟在后頭進來的韋鐵錘抱了魚跟著出去。最后出去的護衛(wèi)長便關(guān)上了雅間的門，親自守在門外。
青舒回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周伯彥的懷里，還被周伯彥摟著腰，瞬間紅了臉，惱怒地推他，“放開我。”
周伯彥見她總算恢復(fù)如常，雖然可惜沒有了軟玉在懷，但也放心了，松開她，退后三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闖進來弄昏了你的丫鬟？”當(dāng)他聽青舒突然出門去了，便心生不安，立刻讓護衛(wèi)們集合，并問詢過所有人，最后自古強那邊得知青舒的目的地是風(fēng)味食鋪，他心下略安。不過，他坐了片刻，還是覺得不妥，于是帶著人追了過來。
巧的是，吳山給隔間的客人上菜出來后，想為雅間的青舒她們續(xù)茶水，于是端了茶壺過來，卻見一個黑影背對他站在姐所在的雅間門口，他剛想質(zhì)問是干什么的，那人動了，居然進了旁邊的雅間，并關(guān)上了門。他不記得今日這間雅間有客人，于是飛快地跑去柜臺，正跟古元河匯報這事，恰巧周伯彥帶著人急急地沖了進來，張口就問青舒的所在。
大家見青舒好好的，而兩個丫鬟也沒有危險，都松了一口氣。不過，護衛(wèi)們闖進旁邊的雅間一無所獲。里面是空的，根沒人。
青舒對黑衣人的出現(xiàn)，還有黑衣人的話，一都理解不了。思緒依然很混亂，這會兒也沒工夫追究周伯彥對她做的親密動作，只是皺緊了眉頭。
周伯彥見她又走神了，又問一遍，“剛剛是不是有什么人進來過？到底出了什么事？”
青舒回神，這才想起正事，急問，“你爹多大年紀(jì)了？”據(jù)她所知，兵部尚書周大人應(yīng)該是四十多歲差不多五十歲的樣子，可周伯彥長的實在太像剛才的黑衣人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伯彥：……
青舒急的不行，“你怎么不回答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爹大多年紀(jì)了。”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到底和周伯彥是什么關(guān)系？看年齡又和兵部尚書周大人對不上。簡直是一團亂麻，她都快被弄瘋了。
周伯彥看她很激動，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別急，別急，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問？”問完立刻又改口，“先別，這里不是話的地方，一切回去再。”
青舒倒是沒反對，這才想起兩個丫鬟來，知道她們倆個被送回了馬車上，倒是松了一口氣。
回去的半路上，娟醒了。青舒問她是怎么睡著的，她門開了，她以為是伙計來上第二個菜了，回頭看，只看到一個黑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快到府門前的時候魚才醒，青舒同樣問魚話，魚的回答和娟一模一樣。白了，兩個丫鬟根什么都不知道就讓人給弄暈了。
青舒交待她們，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不是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多無益，少人知道好。再，兩個丫鬟來就什么都不知道。
回府后，周伯彥示意青舒去他的院子里話，青舒對單獨和他相處有抵觸，不過又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猶豫了一下，轉(zhuǎn)了方向去他居住的院子。
進了屋，青舒坐在了外間離門最近的椅子上。
周伯彥卻道：“到里邊話。”
青舒不動地方。
周伯彥，“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么？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青舒直接嗆他，然后起身進了里間，坐到了炕桌的一邊，這才回過味兒來，暗罵自己一句白癡，立刻臭了臉色，倒是坐著沒動地方。
周伯彥隨后進來，坐在炕桌的這邊，看了眼她的臉色，問道：“要不要喝茶水？”
青舒沒好氣地道：“不渴。廢話少，我問你，你和你家里人誰長的最像？爹娘還是兄長？”在古代，兄弟間相差十幾歲，二十幾歲的不在少數(shù)，二十歲的男人有個三十幾歲的哥哥一也不奇怪，不排除黑衣人和周伯彥是兄弟的可能。哎呀，反正已經(jīng)亂的不像話了，搞不懂。
周伯彥的回答有些淡漠，“有人我長的更像爹一些，也有人我長的更像娘一些，具體到底像誰更多一些，我不是很清楚。”
青舒的話里帶出了火氣，“照鏡子你還不知道自己像誰嗎？別敷衍我，快實話。”
周伯彥一臉認(rèn)真地道，“時間長了，不記得了。”
青舒恨不能沖上去掐死他，“是嘛！我今日倒是見到了一個男人，不氣質(zhì)，只看長相，你們倒有**分的相似度。”
周伯彥的身體一僵，眼眸中有什么情緒洶涌而來，“你什么？”
看到他有了明顯的情緒變化，青舒盯住他，“一個長得和你非常像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弄暈了我的丫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后什么下次見面記得叫爹這類古怪的話，走了。”
周伯彥霍地站起來，一臉煩躁地在地上踱來踱去，停下來的時候，眼中閃著火氣，質(zhì)問青舒，“你為什么突然去了鋪子里？”
青舒，“我的鋪子，我什么時候想去就去，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周伯彥并不接受她的敷衍，幾步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告訴我，為什么突然出去？”
“你再這樣動手動腳的，別怪我對你下狠手。松手。”青舒一邊皺眉，一邊狠瞪他。
對上她挑釁的視線，周伯彥心底凝聚起的煩燥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消散了。不過，他并沒有松開她，而是輕捏她的手背，還翻過她的手心，摩挲著她手心的繭子，聲音低沉而帶著那么一蠱惑的味道，“許多事，對別人而言是秘密，對你，可以不是秘密。”
青舒準(zhǔn)備揮出去的拳頭，因他的最后一句頓住。
周伯彥順勢將她纂緊的拳頭一并握住，不會握痛她，又不讓她抽走，聲音低低的，沒有情緒的起伏，就像在別人的事情一樣，“你見到的人，大概真的是我爹。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爹娘，離開我已經(jīng)六年了。我爹當(dāng)時渾身是血地倒在那里，他是為了我娘變成那樣的。當(dāng)時很亂，分不清敵我，喊殺聲一片，他被留在了那里。”
“我娘，她從來不是個能讓人看懂的人。我爹倒下前，她心里住著別人。我爹倒下的時候，她心里只有我爹。后來，我們回去找我爹，我卻認(rèn)不出來到底哪個是我爹。是我娘，她抱著一個面目非的尸體哭，喊著我爹的名字。葬了我爹，我娘消沉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突然要出去找回家的路，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舅舅告訴我不怕，因為娘的家在皇宮，無論走多遠(yuǎn)，她一定會回到皇宮來。我不信，我去追她，好不容易追上了她，卻發(fā)現(xiàn)她不是一個人，身邊站著另一個男人。我求她跟我回家。她搖頭，那個家里沒有我爹，她不能回去。那天，下著大雨，風(fēng)很大，她站在懸崖邊，她希望能夠回到真正的家，對著我笑，跳下了懸崖。”
正聽的專注的青舒感覺心臟一陣收縮，這個女人的心得有多狠，才能在兒子面前跳下懸崖，也不怕給兒子留下心理陰影。好可怕的女人。青舒突然害怕聽下去了。
“我爹曾對舅舅，我娘是這世上最冷血、最狠心的女人。我偷聽到這話，和爹生氣，幾天沒同爹話。不過，當(dāng)她笑著拋下我的時候，我相信了。”周伯彥著這話，把青舒的雙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看到你為了青陽跟人拼命，我才知道，世上的女子不是冷血無情的。”
青舒一臉的呆滯。
“我爹還活著，我猜到了，卻不知他身在何處。他，即便活著，也回不來了。”他頓了頓，“回不來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只要知道他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青舒張了張嘴，卻不出一個字來。
“他，還好嗎？”雖然一直在強裝鎮(zhèn)定，可到頭來還是泄露了情緒，語氣有些不穩(wěn)。
青舒老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同時也明白了，周伯彥這是承認(rèn)了黑衣人就是他爹。“他，看著很和藹，很愛笑。信，那封信，應(yīng)該是寫給你的。抱歉，我，我把它給燒了……不能拿給你了。”
周伯彥剛開始沒聽懂，當(dāng)想到某種可能，胸腔內(nèi)升騰起一股火，“你什么？”
燒了他爹的信，青舒覺得理虧，可想到這封信差要了府人的命，不能拿他爹如何，可他在眼前，于是抽回被他按在心口位置的手，握成拳捶他，“都是你，果然就是因你而起的禍?zhǔn)隆！币娝樕懿缓每矗p眼冒火地盯著她，她以為他是怨她燒了他爹的信，使勁推了他一把，“走開，別離我這么近。”然后側(cè)過身去，胡亂從桌角扯來一張寫書信的紙，伸胳膊拿了毛筆，卻發(fā)現(xiàn)沒有可沾毛筆的墨，一臉懊惱地瞪他，“磨墨。”
周伯彥的臉色很不好，卻也拿過硯臺，往里放了水，細(xì)細(xì)地磨。
青舒也等不了他弄太好，有意思了便沾了毛筆寫字：吾兒，聞得吾兒心有所屬，爹甚慰。明日午時三刻，望吾兒攜他立于風(fēng)味食鋪前片刻。爹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一眼，便足矣。
周伯彥盯著紙上的字半天沒話。
青舒見他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便悄悄往旁邊挪，一一的挪，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走人。但遺憾的是，在她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手腕一下被他抓住。
周伯彥的視線還在紙上，“想去哪里？”
青舒惱，“我又不知道這是給你的，燒了也不怨我。”
周伯彥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不松手，“只有這些？”
那個印，還真的是個禍端，不能亂的。可事到如今，他有權(quán)知道。青舒一臉別扭地道：“你，你往下一。”她還不想死，可不想被人聽了去。
周伯彥不明白她的用意，就那么站著不動。
青舒覺得跟他話太費勁，于是自由的一只手直接抓了他的衣襟往下扯，兇巴巴地道，“過來一兒，往下一兒。”
周伯彥順勢俯身向她靠近，松開抓著她的手腕，雙手自她的兩側(cè)按在了炕沿上，有將她圈在懷里的感覺。
青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辦了一件蠢事，他的臉和她的很近很近，近的都能數(shù)清楚他有多少根眼睫毛。她郁悶，坐在炕上的上身不自覺地向后微仰，與他勉強拉開那么一距離，“你側(cè)過臉去。”
他這次倒是很合作。
青舒揪著他的衣襟，有些不自在地在他耳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音量話，“上邊蓋著西昌國皇族之印。”
周伯彥聽罷，身體一僵。
青舒推了推他，“就這些，你可以讓開了，我餓了，我要去吃飯。”
他深吸一口氣，“沒了？”
青舒頭，“沒了。我當(dāng)時想不通，如果是陷害，信的內(nèi)容太奇怪了些，便猜是不是送錯了地方。我便想著，去鋪子里吃飯，會不會發(fā)現(xiàn)些什么。沒想到，就那樣了。”
“去鋪子里吃飯做什么，你應(yīng)該直接站在鋪子前。”他的有些咬牙切齒。
“我又不是他兒子的心上人，我干嘛要站到那里讓他看？趕緊讓開，我要去吃飯。”她又推了他一把，沒推開。
“誰不是的，你站在那里正好成了他。”
青舒的眼睛瞪老大，“你……你胡什么？”
他卻站直了身體，從懷里拿出寶藍(lán)色的錦帕，打開，露出一對盈白的玉鐲。
青舒低了頭，“快讓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抓住她的右手腕，不給她退縮或逃跑的機會，給她戴上，然后拿了另一只鐲子，抓了她的左手又給戴上去，并在呆住的她耳邊低吟，“爹也見過了，信物也收下了，等到明年，我們就成親。”
成親兩字將青舒被震飛的神志收回，只見她大喊出聲，“姑娘瘋了才會嫁給你。”喊罷火大地摘下手腕上的一只鐲子，抬手要丟出去。
周伯彥已經(jīng)退后，背著手道：“兩千兩一只。”
青舒丟出去的動作硬生生地頓住，“多，多少？”
“一只兩千兩銀子，一對兒便是四千兩。”
青舒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周伯彥，“你花四千兩銀子就買這破玩意兒？既不能當(dāng)吃，又不能當(dāng)喝，保不齊哪天不心碰到哪里就碎了，四千兩就沒了。”
周伯彥被她的反應(yīng)弄的一脾氣都沒有了，咳嗽一聲，“那你喜歡什么？改天再給你買。鐲子，先將就著戴。”
青舒低著頭，將另一只手腕上的也摘下來，心翼翼地將一對玉鐲放到炕桌上，站起來，“我不喜歡這個，等我想到喜歡什么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著，強作鎮(zhèn)定地往外走。
周伯彥眼一瞇。
青舒這時候又話了，“我喜歡的東西，肯定是世上非常珍貴的東西，你確定能給我買？”
“嗯。”
“成，先記著，等我想好了，一定找你要。”
“不是敷衍？”
“不是敷衍。到時候，只怕你給不起。”青舒的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邁步出了門檻兒。
“等一下。”
青舒腳上的動作一僵。
周伯彥將她扯回門里，“要我相信你，可以。為了證明你的誠意，”然后一指左臉，“像對青陽那樣。”
青舒的回答是，惱羞成怒地將他的胳膊擰到青，然后揚長而去。
雖然被擰的很疼，可周伯彥的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意。他這會兒也覺得古瑞星的話一都沒錯，果然，他的眼光很特別。
午夜夢回，看著自窗外射進的黯淡的月色，青舒回憶著玉鐲套到手腕時的觸感，還有他明明被擰的很痛，卻微笑以對的模樣，有茫然，還有一不清、道不明的很微妙的感覺。夢里，有個影子來淡，已經(jīng)淡的模糊不清，可是，強行往她手腕上套鐲子的他的面目是那樣的清晰。她翻過身，閉上眼睛靜靜地躺著。
第二天天氣晴好，是青陽沐休的日子。青陽跑去求青舒，想帶陳喬江和洛榮到莊子上玩兒。青舒答應(yīng)了，讓古強安排車馬及隨行人員。
陳喬江是陳知府的寶貝孫子，洛榮是洛尚書的寶貝孫子，青舒自然不敢怠慢，自己也跟去了。周伯彥帶了六個人也去了。
到了莊子上，青陽帶著陳喬江和洛榮去參觀后頭的牲口棚，然后看大豬豬，看雞鴨鵝。他們也不嫌臟，跑進了白日里圈雞鴨鵝的柵欄，撒歡了跑，追的雞滿柵欄的飛、鴨鵝亂叫著四處跑。陳府跟來的婆子和洛府跟來的丫鬟那個急，求著各自的主子趕緊出來。
陳喬江和洛榮跑的正歡實，根不聽，扯著準(zhǔn)備出去的青陽不讓走，這個好玩兒。最后是莊子里每日負(fù)責(zé)喂養(yǎng)雞鴨鵝的婦人發(fā)現(xiàn)，以驚了它們沒蛋吃為由強給他們?nèi)齻�勸出了柵欄。
這邊沒得玩兒，他們?nèi)齻�便跑出了莊子，一會兒在地頭兒瘋跑，一會兒跑去放牛的張大那邊，沒一刻安生的時候。有書童和護衛(wèi)跟著，青舒也放心，任他們跑。
青舒帶著娟在地頭兒走，邊走邊看莊稼地。今春雨水充足，地里的各種作物長勢良好，雜草也多，因此大家都在忙活除草的事。
娟一指路邊，“姐，那邊有很多野菜，奴婢想挖兒回去吃。”
野菜？青舒眼一亮，“好啊，你教我辨認(rèn)，我也挖，沾醬吃最好吃了。”
“姐，沾醬吃是指沾醬油嗎？醬油很金貴的，做菜都舍不得多放，沾野菜吃多浪費。”
青舒一愣，然后笑道，“天呀，開春的時候，我怎么沒想到試做大醬！不管了，你趕緊去取籃子和挖野菜的用具過來，咱們先挖野菜，至于大醬，回去我再慢慢琢磨。若是能做出來，那就太好了。”
娟一向是青舒什么就是什么，即便不理解，她也不太深究，只管完成青舒交待的任務(wù)。不過，她也不是粗枝大葉的什么也不管不顧的，離開的時候，居然跑到了站在另一邊的周伯彥跟前，指著青舒的方向了幾句什么。
青舒搖頭，向娟指的野菜多的地方走了過去。青舒邊走邊看，可食用的野菜確實不少，大概是附近的農(nóng)婦不敢到莊子附近挖野菜的關(guān)系，居然沒有挖過的痕跡。青舒看的高興，只管低頭看著野菜走，倒是沒注意自己走的有些遠(yuǎn)了。
等她看到時候常挖的一種植物時，高興地蹲了下來。其實她不知道它叫什么，時候，村里的孩子都叫它甜草，原因無它，因為它的根莖咬起來是甜的，當(dāng)時聽大人可以入藥，至于治什么病的，她可就不清楚了。她很想挖它出來，即便它的根莖還沒有長好。不過遺憾的是，她沒有工具。
她抬頭，想看看附近還有沒有甜草，卻看到五六十米開外的一顆大樹下坐著一個農(nóng)夫打扮的男人，正在對她笑。
她吃驚之余霍地站起來，提了裙擺轉(zhuǎn)身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周伯彥，周伯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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