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鐘想容之事，蕓郡主最近很消沉。再加上身邊沒有能上體己話的姐妹，她整日里把自己悶在屋子里，精神萎靡得很。若不是得了六王爺?shù)姆愿溃鼇聿粫~出府門一步。今日她不想出席十三王府辦的詩會。因?yàn)槿チ耍烙?jì)連個(gè)話的人都沒有，形單影只的，只會讓人看了笑話。
可六王爺下了令，讓她必須出席，還要她陪著青舒。最近的六王爺變了個(gè)人似的，對世子、對她，管束的很厲害。世子那邊，六王爺已經(jīng)請來了西席在教授。六王爺誓要將世子頭上的草包之名砍掉。她這邊，六王妃正在物色教習(xí)嬤嬤。只要找到合適的教習(xí)嬤嬤，她就得從頭開始學(xué)習(xí)女子禮義。
這會兒，她坐在青舒的梳妝臺前，低著頭，任青舒擺弄她的頭發(fā)。她會答應(yīng)換發(fā)式，不是信得過青舒的手藝，而是不想失去青舒這個(gè)可以的上話的人。目前，她也只能來青舒這邊坐坐，而且打心底里，她也是喜歡來的。
因?yàn)榍嗍娌粫脜拹旱难凵窨此?dāng)面不會，背后也不會。她遇到過不少那樣的人。當(dāng)面對她百般討好，背過身去便她的是非，將她的非常不堪。當(dāng)面對她笑臉相迎，她一轉(zhuǎn)過身去，便將譏笑、厭惡的眼神投注在她的身上。
在青舒這里，即便她不話，即便她只是安靜地坐著，她也不覺得遭心。算上今天這次，她已經(jīng)來了青舒這邊四次。第二次和第三次來的時(shí)候，她總能看見青舒姐弟三人相處的其樂融融的場景。他們王府中從未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她看的有些羨慕。
青舒沒注意蕓郡主的走神，而是專注地為蕓郡主弄著頭發(fā)。
青舒把蕓郡主的頭發(fā)上下一分為二，然后把上邊的部分讓魚抓著，下邊的部分用發(fā)帶簡單系住。下邊的先放一邊不管。她從魚手中接過上邊部分的頭發(fā)，然后用梳子再左右一分為二。
她抓著分出來的右邊的頭發(fā)，讓魚把左邊的部分挽出包包頭式的蓬松發(fā)髻來。因這個(gè)時(shí)代的女子的頭發(fā)都特別長，而且蕓郡主的頭發(fā)很厚，蓬松的包包頭發(fā)髻的效果一出來，余下的一扎多長的發(fā)稍部分便留了出來，自然垂在蕓郡主的腦后。左邊的弄好，魚再對右邊分出來的頭發(fā)如法炮制。
青舒看了看先前蕓郡主頭上戴的首飾，覺得沒有適合的。她打開自己的首飾匣子翻看，最后選了一對蝴蝶造型的珠花，為蕓郡主別上。她打量一陣，覺得這樣太過樸素了些，于是吩咐娟去取另一個(gè)首飾匣子。
匣子拿來了，放到梳妝臺上打開，美麗而精致的兩排絹花映入眼簾。紅、粉紅兩色的康乃馨，藍(lán)、紫、深粉三色的紫羅蘭，個(gè)個(gè)像真花一樣。
青舒示意蕓郡主挑，“喜歡哪個(gè)？”
蕓郡主的眼一亮，卻是盯著它們不話。去年她也買過這樣栩栩如生的頭花，還高興地戴到頭上給鐘想容看。鐘想容打量她半天，不好看，她不適合戴頭花。于是，她失望地將頭花束之高閣，再?zèng)]去動(dòng)過。可是，哪個(gè)姑娘不愛美，她心底是十分想戴的。
青舒以為她沒看上，將三層匣子的最上面的這一層拿開，露出第二層來。“這些呢！有你喜歡的嗎？”
紅、粉兩色的月季，藍(lán)、紅、粉紅及黃色的玫瑰。蕓郡主指著月季，“這是什么花？”去年她買的頭花里好像沒有這個(gè)。
“月季。看來你比較喜歡月季，那好，就它了。”青舒罷，吩咐娟，“你去，兩樣顏色的都要，各拿三朵過來。”
很快的，娟捧來了六朵月季的頭花。魚接過，三兩下便為蕓郡主簪上頭花。左邊的發(fā)髻一朵紅、兩朵粉的搭配到一起，簪出簇?fù)硎㈤_的效果。右邊的發(fā)髻則是一朵粉、兩朵紅的搭配。
青舒左右看了又看，滿意地頭，“很漂亮，這才是姑娘該有的打扮。素凈又不失俏皮，有青春年少的味道。”
蕓郡主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呆住。她的丫鬟見了主子的此番模樣，喜上眉梢地夸主子漂亮，夸古姐心靈手巧等等。
青舒笑笑，把先前系的發(fā)帶解開，然后下邊留的這部分頭發(fā)與上邊兩個(gè)發(fā)髻挽剩下的一扎多長的發(fā)稍放到一起，梳順。“魚，你覺得怎么樣？”
魚柔聲答，“奴婢覺得非常漂亮。”
青舒看了幾眼蕓郡主的劉海，覺得不需要修剪了，很好看。于是，她問蕓郡主，“喜歡嗎？若是喜歡，我們這就出發(fā)。”
蕓郡主看著鏡中人，抬手心翼翼地摸了摸臉，再往上，輕碰頭花的花瓣，一臉喜色地道，“喜歡。”
青舒和蕓郡主攜伴走出秋院時(shí)，正碰上等在夏院前頭的周伯彥。
周伯彥直勾勾地盯著青舒，視周圍其他人為無物。
青舒臉上一燒，把走在身邊的蕓郡主往前一推，“郡主這樣打扮是不是很漂亮？”
周伯彥看了蕓郡主一眼，了頭，道，“走吧，陽已經(jīng)等不及了。”
果然，當(dāng)他們從舒苑出來，坐進(jìn)等在府門外的馬車?yán)飼r(shí)，青陽他們太慢了。
一行人出發(fā)，先是繞到了洛府，把青陽和青灝放下。
洛榮正帶人在府門口等。見到青陽和青灝，他著急忙慌地向周伯彥見了禮，隨后扯了青陽和青灝進(jìn)府去了。
洛榮的大哥洛銘川，長的也是一表人才，且素有才子的美名。因此，他也在受邀之列，今日要攜同堂妹洛黛兒前往十三王府。他目送自家最的弟弟洛榮跑進(jìn)府去，便搖頭嘆息太猴急了些，而后同周伯彥他們一道出發(fā)。
進(jìn)了十三王府，男賓和女賓要在不同的地方聚會。周伯彥和洛銘川被請去了男子聚會的場所，而蕓郡主、青舒和洛黛兒則被請去了女子聚會的場所。她們?nèi)寺?lián)袂出現(xiàn)，引來不大不的騷動(dòng)。
洛黛兒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而且長的又漂亮，認(rèn)識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數(shù)，引來他人的注目實(shí)屬正常。
青舒對京中的大家姐而言是個(gè)生面孔，穿著打扮又是不俗，自然會引來各種猜測。
蕓郡主，她以從未有過的清新模樣現(xiàn)身，震呆了在場的眾多佳麗。她不僅形象上來了個(gè)改頭換面，而且走在她身邊的人也變了，不再是鐘想容，而是洛黛兒與生面孔的姐。
大家習(xí)慣了蕓郡主萬年不變的墜云髻，習(xí)慣了蕓郡主只和鐘想容一起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的事情，一時(shí)之間還無法適應(yīng)蕓郡主清新美麗的一面，無法適應(yīng)沒了鐘想容在身邊的蕓郡主。
不可否認(rèn)，蕓郡主是忐忑的。她自己明白，過去的自己有多驕縱囂張，過去的自己基將京中有名的姐都得罪了個(gè)遍。鐘想容總對她，何必管她人的目光，她貴為郡主，有驕縱囂張的錢，自該驕縱囂張地活著。那時(shí)的她對鐘想容的話深信不疑。可如今，她卻驕縱囂張不起來。因?yàn)樗阎犁娤肴葸@是在害她，害她一個(gè)好朋友都沒交到。
蕓郡主低頭，咬著唇，寬大的水袖下的手微抖。她往旁邊伸過去一些，心翼翼地去抓青舒的手。
青舒臉上有怔忡之色一閃而過，在蕓郡主的手碰上她手的那一刻，她差就甩開了。但是，她感覺到了蕓郡主的手指在抖，于是想也不想，回握住了蕓郡主的手，繼續(xù)目不斜視地跟著在前引路的丫鬟走。
蕓郡主差就哭了。理由自然不會是傷心，而是喜悅。她不知道，自己鼓足勇氣伸出去的手，若是被拒絕了，該如何收場。她心里明白，洛黛兒會與她同行，完是看在青舒的面子上。洛黛兒沒在背后用厭惡的眼神看她，也是看在青舒的面子上。
此刻的青舒還不知道，今日她一時(shí)心軟的舉動(dòng)，竟換來后日蕓郡主的舍命相助。
諾大的花園之中，游廊、假山流水、亭臺樓閣不少。蕓郡主、青舒和洛黛兒走過的地方，眾家姐紛紛走避，沒有一人上前與她們話。
洛黛兒將惱意壓在心底，臉上卻不顯。她心中有怨，不明白青舒為何要帶了蕓郡主在身邊。
最后，王府丫鬟帶路，將她們帶進(jìn)了一處華貴的大廳之中。
蓉郡主，即十三王爺?shù)牡臻L女，今年十六歲。作為主人之一，今日她負(fù)責(zé)招待參加詩會的各家姐。此刻她正坐在主位上，與身邊的幾位姐話。
引領(lǐng)的丫鬟報(bào)過青舒三人的身份，退下。
蕓郡主第一個(gè)向蓉郡主行禮，“蕓兒見過蓉郡主。”
蓉郡主眼皮不抬，嗯了一聲。那樣子，看著很敷衍。
蕓郡主的臉上閃過怒色，但按捺住了。換作平常，她自是會發(fā)作一番的，可今日她與青舒同行，自然要考慮青舒。于是，她勉強(qiáng)一笑，“這位是圣上追封的忠武侯的長女，古青舒。”
青舒立刻見禮，“古青舒見過蓉郡主。”
這次，蓉郡主直接轉(zhuǎn)開了臉，竟與身邊的一位姐攀談起來。
蕓郡主立刻惱了，“蓉郡主，你什么意思？”
青舒嚇了一跳，忙去扯蕓郡主的袖子。
蓉郡主轉(zhuǎn)過臉，冷冷地盯著蕓郡主，“滾出去，這里沒你話的地方。”
蕓郡主氣的身子直抖，“你，你竟敢……”若不是青舒拽著她，她早沖上去了。大庭廣眾之下，竟敢讓她滾出去，這種羞辱，她怎能忍受？
蓉郡主目光一轉(zhuǎn)，一臉輕蔑地盯著青舒，“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地方都敢鉆？”
立在蓉郡主身后的一個(gè)瓜子臉的丫鬟接到，“見縫就鉆，當(dāng)自己是討人厭的老鼠不成！”
蕓郡主一指那丫鬟，“賤婢，找死。”
那丫鬟一臉惶恐之色地跪在了地上。
蓉郡主呵斥出聲，“放肆，蕓郡主，這里可不是你的六王府。郡主的丫鬟，容不得你來定她的生死。”
有不少姐看著熱鬧，在下頭竊竊私語起來。
蕓郡主突然收了張牙舞爪的模樣，繃著臉，“有什么事，沖著郡主來，不要牽連無辜。”這筆帳，她可以過后找蓉郡主算，但現(xiàn)在不行。
青舒心下暗嘆：真是個(gè)傻孩子，人家不是沖你來的，而是沖我來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洛黛兒上前一步，盈盈一拜，“女子洛黛兒見過郡主。還望郡主見諒，古姐姐是女子帶來的，一切都是女子的錯(cuò)，女子這就帶她離開。”然后她后退，側(cè)過臉看著青舒，“古姐姐，我們回吧！妹妹有負(fù)彥公子所托，過后妹妹自會向彥公子請罪。”她想過置身事外，但又明白她不能置身事外。古洛兩家的關(guān)系在那里，她不能得罪郡主，可也不能不表明態(tài)度。一句古姐姐，便是一種態(tài)度。
蓉郡主聽了，卻是臉色一沉。
場面頓時(shí)靜了下來。竟是彥公子帶來的女子，蓉郡主竟然給彥公子帶來的女子臉色看，這下有好戲看了。這是在場眾佳麗的一致心聲。
青舒不是不生氣的，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生氣。這個(gè)勞什子的斗詩會，當(dāng)她愿意來不成！若不是周伯彥想讓她來，求她，她也不會來。可身份地位在那里擺著，她生氣又能如何？她對洛黛兒道，“有勞妹妹了。”然后強(qiáng)拽著心有不甘的蕓郡主走。她要離開這里，然后找周伯彥算帳。這就是他所謂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就是他所謂的她只管玩兒的開心就好？
不得不，蕓郡主的確是個(gè)嬌蠻的。她人是被青舒拽著走的，但她可沒老實(shí)地只被拽著走。所經(jīng)之處的擺設(shè)，比如花瓶、比如盆栽，只要她顧得上，見一個(gè)打翻一個(gè)或踹倒一個(gè)。她的這番作派，嚇得各家姐尖叫連連，紛紛躲避。
蓉郡主鐵青了臉，“放肆，還不住手？”
蕓郡主回頭，“郡主今日就放肆了，你待如何？”
迎面走來一個(gè)一身寶藍(lán)色裝束的艷麗無雙的姐。這位姐的身后跟著四名大丫鬟。這位艷麗無雙姐似是不懼這樣的蕓郡主，竟是一臉譴責(zé)之色地迎上來，“郡主，還不住手。這要鬧到什么時(shí)候？”
聽得這聲音，正在發(fā)作中的蕓郡主整個(gè)人僵住。
青舒不名所以。
卻見繃著臉的洛黛兒緩了臉色，與來人話，“原來是鐘姐。”
艷麗無雙的鐘姐一頷首，“原來是洛姐。”而后皺眉看著呆住的蕓郡主，“想容一刻不盯著郡主，郡主便一刻不消停。這又是怎么了？誰惹郡主生氣了？”那語氣，竟像長輩在責(zé)備晚輩一樣。
姓鐘，名字是想容，很好。青舒笑彎了眉眼，要蕓郡主回神，而后問道，“郡主，這位姐是誰？難道她還能大過郡主，能為郡主做主不成？”
這問題可是問好了。
鐘想容一臉不解模樣地看向青舒，“這位姐何出此言？若不是你我并不相識，我定會懷疑你要害我。”
青舒一臉驚訝狀在回視她，“你這人話，真的好有趣。我娘曾告訴我，也只有那心術(shù)不正的，才會見個(gè)人就懷疑人家要害自己。你是嗎？”裝無辜，誰不會！
鐘想容眼中閃過惱色，但臉上卻在笑，“這位姐真會開玩笑。”
青舒笑的比她更友好，“我喜歡開玩笑。”
這會兒，蕓郡主已經(jīng)武裝好自己。只見她哼了一聲，下巴一抬，反過來拽著青舒走。“人而已，何必理她。”
青舒煞有其事地好，然后略提了聲音道，“郡主，哪個(gè)敢欺負(fù)你，你便去向彥公子告狀。彥公子很厲害的，定能幫你。”
“彥公子”三個(gè)字從青舒口中吐出，鐘想容暗咬牙根。
蕓郡主卻是眼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立時(shí)拉著青舒停下。她回頭，迎上鐘想容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大聲道，“鐘想容，這么多年，你不時(shí)告誡郡主，不要和誰誰家的姐走的太近，因?yàn)檎l誰家的姐不安好心，骨子里很壞。你還，誰誰家的姐給你吃了暗虧，讓郡主替你報(bào)仇。”
鐘想容立刻變臉，“郡主，您，您冤枉我！您再生氣，也不能這樣的氣話。”她心下不安，事情不太對。按理，她冷落了蕓郡主這么多天，蕓郡主早該貼過去向她求饒了。可蕓郡主沒有。今日，她已經(jīng)給了蕓郡主臺階，可蕓郡主還是沒貼過來。似乎哪里出了問題。
蕓郡主嗤笑一聲，“還什么，誰誰家的姐背地里郡主的壞話，要郡主以后千萬不要給好臉色。你利用郡主得了好名聲，卻害得郡主得了驕縱跋扈之名。你多年來一直喜歡彥公子，只要哪家姐多看彥公子幾眼，你便攛掇郡主去為難哪家姐。以前郡主傻，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如今郡主已醒悟，再不上你的當(dāng)，再不要被你利用了。”
鐘想容氣的恨不能上前甩這草包郡主兩巴掌，但她怎會在人前犯這種低級錯(cuò)誤。于是，她裝柔弱，一臉楚楚可憐地?fù)u頭，眼泛水霧，“郡主，想容忍受你的驕縱，一心與你做了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怎能，怎能如此，如此……”她一副不下去的模樣。
蕓郡主決絕地大聲宣布，“自今日起，郡主與你不再是姐妹，而是死敵。”這還不夠，“彥公子只喜歡古姐姐，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下輩子也不會喜歡，別再……”她一下卡殼兒了。
蕓郡主的大丫鬟忙低聲提醒，“妄想。”
青舒挑眉，原來如此。竟是有人授意的，似乎是提前有所準(zhǔn)備。
被丫鬟提醒，蕓郡主一都不臉紅，只是憤怒地道，“別再妄想郡主會替你打探彥公子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行。”
那大丫鬟又道，“茶杯。”
蕓郡主繼續(xù)，“對了，還有茶杯。上個(gè)月王大人府上宴客，你悄悄讓人把彥公子用過的茶杯藏起來，帶走了。那是王大人心愛的茶具之一，王大人一直念念不忘，你快些還回去。”
就算鐘想容再有心計(jì)，也絕對絕對沒想過，她眼中的草包有一天會與她反目，還會給她致命的一擊。腦子里轟的一下，腳下一軟，若不是她的丫鬟扶的及時(shí)，她便坐地上了。
主子是有心計(jì)的，奴才也不差。只見鐘想容的一名貼身丫鬟道，“郡主，姐可是一心一意地與郡主交好，郡主怎能這樣冤枉姐？”
蕓郡主的丫鬟冷笑一聲，“一心一意地交好？只要有腦子的，仔細(xì)想想郡主的壞名聲都是怎么來的，便會知道你家姐是如何一心一意地利用郡主捧高自己的。”
“放肆，何人在此喧鬧？”蓉郡主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走了過來。
蕓郡主可不懼她，“熱鬧看夠了才放肆，虛偽。”她驕傲的像個(gè)孔雀一樣，竟是挽了青舒的胳膊，“舒姐姐，我們走，找大表哥去。”雖然心里難受，可她又為自己驕傲。她以為，有些話不出口。可出口了，難受之余，又覺得心里暢快了許多。
蓉郡主是如何善后的，鐘想容是如何絞盡腦汁地為自己辯白的，她們并不關(guān)心。她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十三王府的府門口。
正在她們要登上各自的馬車之時(shí)，十三王妃跟前的嬤嬤跑的滿頭大汗地過來攔人。“哎呦！郡主，祖宗，您可不能這樣回去！王妃遣了奴婢來請郡主。王妃有言，今日哪個(gè)讓郡主受了氣，哪個(gè)得給郡主道歉，直到郡主原諒為止。”
蕓郡主可不吃這一套，“不要假惺惺的，你們郡主可威風(fēng)著呢，竟敢對郡主滾出去！郡主把話放在這里：自今日起，此生此世再不會踏入你們十三王府半步。”然后要人攔著嬤嬤，對自己人下令，“走。”
那老嬤嬤被人架著，著急卻又不能叫人硬攔郡主的駕。等馬車走出一段距離了，架住老嬤嬤的六王府的兩個(gè)家丁這才松開人，并跑去追前邊的馬車。
這時(shí)候，周伯彥神色木然地自十三王府匆匆走出，后頭跟著顧石頭等人。
“彥兒，彥兒，回來……”文弱的十三王爺追的辛苦。
周伯彥不理，護(hù)衛(wèi)將馬牽到，他便翻身上馬，去追青舒一行人了。
緊接著，洛銘川帶著廝離開了十三王府。
這個(gè)斗詩會，果然夠斗的。郡主姐妹相斗是個(gè)勁爆的話題，蕓郡主與鐘想容反目是又一個(gè)話題，鐘想容肖想彥公子、為彥公子偷茶杯更是勁爆得不能再勁爆的話題。
不過一刻鐘左右，因著為京城人新添的三個(gè)話題，詩還沒斗上，十三王府的斗詩會便散了。
蓉郡主的閨房之中。十三王妃眉頭緊皺，蓉郡主低頭坐在床上。
碰的一聲，蓉郡主閨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帶著幾分儒雅之氣的十三王爺面色鐵青地入內(nèi)，并大力甩上門。他大步走來，看著蓉郡主沒有一絲主動(dòng)認(rèn)錯(cuò)的意思，終是忍不住，抬手便甩了蓉郡主一巴掌。
蓉郡主疼的眼泛水光，捂著半邊臉，“父王。”在她的印象里，父王一直是個(gè)好脾氣的。她的父王很少發(fā)脾氣，也從不動(dòng)手打人，尤其是對兒女。她覺得害怕。
十三王妃搶上前來，擠進(jìn)父女之間，“王爺，您這是做什么？”
十三王爺踉蹌兩步，退后，然后扯開嗓子大喊，“瘋了嗎？都瘋了嗎？啊？”“竟敢對蕓兒‘滾出去’，你好樣的，好樣的。”
十三王妃嘆了口氣，“蓉兒，你這是為什么？”
十三王爺一臉頹色地坐進(jìn)椅子里，“你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蠢，愚蠢。今日這個(gè)詩會，你們、王，還有前來的公子、姐，都是綠葉，都是綠葉，懂嗎？”綠葉是陪襯紅花的，沒了紅花的詩會，光留綠葉有什么用。
－－－－－－題外話－－－－－－
補(bǔ)償前頭過錯(cuò)的一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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