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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鋒 藏鋒(他曾是少年) 第二百零三章 星空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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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出生的世界。

    這樣的話,若是有旁人在場,聽到此言,必會是滿臉驚駭。

    帝君是什么樣的存在,他的出生在世上大多數(shù)生靈的眼中都是一個謎,或者說,大多數(shù)生靈下意識的都不會去細(xì)想帝君曾經(jīng)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但在徐寒這話出口的瞬間,帝君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怒色顯然便很好的說明了徐寒所言并非胡謅而來,而是確有其事。

    而帝君似乎也沒有隱瞞此事的心思,他只是沉眸看著徐寒,在那時低聲問道:“你想要做什么?”

    徐寒微微一笑,一只手便赫然放在了帝君的肩膀上,對方的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徐寒的手掌,但強(qiáng)大如帝君,此刻在徐寒的手掌下卻如孩童一般竟是生不起半點的反抗之力,哪怕他使出渾身的解數(shù),徐寒的手卻依然死死的按在上面。

    “在這個世界,帝君可不是我的對手。”徐寒瞇著眼睛說道,然后一道晦暗的力量波動猛然自徐寒體內(nèi)的蕩開,二人懸浮于半空中的身子便在那時一閃而逝,消失在了原地。

    ……

    那是一處很神奇的所在,天上的艷陽高照,身邊的流水喘喘,但大地卻一片荒涼,莫說人跡,就是半棵草木也難以看到,你極目遠(yuǎn)眺所見之物與眼前的景象亦是如出一轍。

    “嘖嘖。”徐寒與帝君并肩立在這荒原之上,徐寒的目光一一掃過眼前的一切,然后嘴里發(fā)出一陣古怪的聲響,他轉(zhuǎn)頭看向面色陰沉的帝君言道:“多好的一個世界,可惜卻是寸草不生。”

    “帝君活了那么多年歲,也算是見多識廣,可知這是為何?”

    帝君的面色在聽聞此言之后愈發(fā)的難看,他沉眸看著徐寒,寒聲言道:“這與你何干?”

    徐寒的面色平靜,他松開了按在帝君肩膀上的手,然后開始在帝君的面前來回踱步。

    “世上的生靈都恐懼帝君的降臨,但對于帝君究竟從何而來,因何而生都無心探究。”

    “而鬼谷子卻是這些生靈中的異類,他們在很多年前便開始研究帝君,當(dāng)然他們可不關(guān)心帝君到底是如何修到如今的境界,他們只想覬覦帝君的力量罷了。”

    “雖然說動機(jī)不純,但做法終究還是有些用處。”

    “他們稱呼帝君為星空之鞭,認(rèn)為帝君的誕生是順應(yīng)了星空萬域的意志。”

    “說實話這些話我當(dāng)初第一次聽到,一直認(rèn)為是一群對力量狂熱崇拜從而失去了理智的瘋子才有的言論。”

    “但得謝謝帝君的是,帝君將我關(guān)在那方幻境中一年多的光景里,我很是無聊,于是乎便開始翻看前十八個我留給我的記憶。”

    說道這處的徐寒,有意頓了頓,目光落在了帝君的身上,他上下打量著對方,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帝君自然不想給徐寒這樣的機(jī)會,他始終板著臉,陰沉著自己的目光,試圖以此遮掩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但他越是如此,便越是正中徐寒的下懷。

    徐寒的聲音在數(shù)息的沉默之后再次響起。

    “那些記憶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至少大多數(shù)的記憶都是如此。”

    “不過是一遍又一遍記憶的重復(fù),從青州的上云城開始,到大淵山的血流成河中結(jié)束。”

    “但這千篇一律之中卻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吸引了我。就像帝君在昆侖仙宮中與我的坦誠相待,在這些故事發(fā)生的最開始,也就是第一次,鬼谷子口中的元,那一次,也曾有人如帝君一般與我坦誠相待的說過許多東西。”

    “他告訴我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意志,或謂之為神,謂之為天道,又或者其他。而當(dāng)這些意志組合在了一起,便成為星空萬域的意志。”

    “就像一個世界會選擇他的神祇,賦予他強(qiáng)大的力量,悠長的壽命以及管理驅(qū)動世界的職責(zé),星空萬域同樣存在著這樣的意志。只是由于星空萬域太過廣袤無垠,那意志也注定極為強(qiáng)大,很難有生靈能夠憑借著一己之力承受下那份意志的饋贈。”

    徐寒?dāng)⑹龅恼Z調(diào)極為平靜,平靜得就像是一位長者再給自己的后輩講述一個遙遠(yuǎn)又古老的故事。

    但身為“后輩”的帝君顯然并無法心安理得的傾聽這個故事,他的身子莫名的開始顫抖,雖然這樣的顫抖極為輕微,若非有著徐寒這樣的目力,根本無法將這樣的顫抖看得真切。但這般異樣對于縱橫星空萬域,毀滅過無數(shù)世界的帝君來說已然算得上是亙古未有的事情了。

    “所以,帝君真的是星空萬域冥冥中那股意志的選擇。可是為什么那意志會選擇帝君呢?”徐寒瞇著眼睛繼續(xù)說道,他眸中閃爍的光芒似乎要將帝君從里至外的看個透徹一般。

    “難道說是因為萬域星空中的意志本身就是死亡與毀滅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何又會在這萬域星空中誕生出這么多的生靈呢?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沒有道理的事情不是嗎?”

    徐寒一連串的質(zhì)問最后卻石沉大海,很顯然此刻的帝君并不愿意與他多說上哪怕一句話。他的面色陰沉得可怕,身子的顫抖也愈發(fā)的明顯,似乎在這個了無人跡的天地間隱藏著什么令帝君懼怕的東西一般。

    “那位與帝君一起被封印在那方天地中的英靈并沒有給我答案,我不清楚是他不知道,還是他想要讓我自己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我都只能自己去尋找。可帝君是知道的,那時的我被困在了帝君給我的幻境中,我哪里也出不去,所以,我能做的便只有思考,去揣測萬域星空中那冥冥的意志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這樣的問題近乎于接近世界的本質(zhì),自然不是徐某人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揣測到的東西。但好在曾經(jīng)的鬼谷子告訴過我一個他們揣測來的答案,嗯,就是方才我與帝君說過那個徐某人嗤之以鼻的答案。”

    “我以為那是鬼谷子們那是長久以來執(zhí)著于帝君之力而生出的臆想,但若是我將他們的話帶入到曾經(jīng)那位英靈與我講過的故事中,似乎也勉強(qiáng)能將萬域星空中那意志的所作所為解釋得清楚。”說道這處的徐寒再次停頓,他的臉上浮出了笑意有些羞澀的笑意。

    就像是剛剛讀書學(xué)字的稚童,剖析開了一段生澀的古文,有些暗自得意,又有些不太確定。

    這樣的笑容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卻出自真心。

    “當(dāng)然這樣的揣測只是揣測,徐寒尚且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想要求證他的真假,徐寒以為要么只有去問那冥冥中意志,要么就能去去問帝君。畢竟帝君才是星空萬域中唯一接觸過那股意志之人,而很巧的是什么呢?在下恰好就在帝君張開的意識組成的幻境之中,只要我能抽絲剝繭的去到帝君意識的深處,去看到億萬年光陰以前,帝君是如何成為帝君的,那一切的答案便有了解釋,帝君覺得對嗎?”

    這個問題,自然得不到帝君的回應(yīng),徐寒注定得自說自話到最后。

    他對此早有預(yù)料,因此對于此刻面色陰沉又沉默不語的帝君他也并不在意,在問完這個問題后,沉默了一會,便再次說道。

    “那究竟是多遠(yuǎn)之前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帝君的意識中藏著太多太多記憶,毀滅了太多太多的世界,生靈的哭喊與絕望幾乎將徐某的心智淹沒,但也是這些記憶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一個無關(guān)于帝君起源的秘密。”

    “帝君似乎并非一開始便擁有這樣強(qiáng)大的力量,帝君喜歡在毀滅一個世界前便將這樣的訊息提早傳播到那個世界,雖然這個訊息只能被那個世界最為強(qiáng)大的一小撮人知曉,但這一小撮人往往便擁有改變他們所處世界的格局的能力。”

    “試想一下,一位統(tǒng)治著整個世界的強(qiáng)者,忽然聽聞這個世界要被一個更加強(qiáng)大的存在毀滅時他會怎么做?窮兵黷武奮力反抗?醉生夢死放浪形骸?更不乏選擇臣服帝君,獻(xiàn)上自己世界之人。”

    “每個人無論做什么選擇,在這樣的恐懼面前,大都會做出些反常的事情,而這些反常折射在那些被他們統(tǒng)治生靈中便會引起一些反彈,有道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更何況每個世界中數(shù)以百萬計生靈?他們中免不了會有一些人在其后也覺察到了一些古怪,于是乎戰(zhàn)亂便會開始,通常便是帝君未至內(nèi)亂先起,恐懼、死亡、災(zāi)難早早的便在那方世界開始傳播,當(dāng)?shù)劬蹬R時,世界在絕望中被毀滅,而帝君便可以吞噬那些力量,同化那些亡魂與憎恨,成就更強(qiáng)大的自己。”

    “當(dāng)然這些只是題外話,但多少與帝君的起源有著些許關(guān)系。我繼續(xù)順藤摸瓜,在帝君綿長的記憶中穿梭,也幸好在帝君給我的幻境中,時間也是一種可以被控制的東西,不然我不會有那么多的時間去到帝君記憶的深處。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抵達(dá)了帝君內(nèi)心最深處的地方,那里藏著一道被封印的記憶。那封印被施加了各色的力量,按理難說絕不是當(dāng)時只是一道意識的徐某人可以解開的,但出乎在下預(yù)料的是,我只是這樣輕輕的用手指一點,那道封印便極為輕易的破開,就像是那封印一直在等著我的到來一般。”徐寒說道這里,臉上露出了苦惱之色,“那種感覺似曾相似就好像嗯”

    徐寒又是一陣沉默,臉上的苦惱之色更甚,像是努力的思索著什么,忽的他眼前一亮,一拍腦門說道:“就像是我去到昆侖仙宮時一樣,那里有人在等著我的到來!”

    聽聞這話的帝君,本就陰翳的臉色在那時變得愈發(fā)的難看,他終于在這時說出了徐寒這番長篇大論以來的第一句話:“你不該去看的。”

    他的語調(diào)低沉,不像是在將話說給徐寒聽的,反倒是像極了自言自語。

    “可我還是看了。”徐寒微笑著言道,并不將帝君的異狀放在心上:“我在那個記憶里看到了一個世界,一個無比想和又富足的世界。那里的百姓修為不高,即使是最強(qiáng)者也沒有那通天徹地的本事,但哪怕如此,那里的生靈卻生活得格外幸福,沒有大能的斗法,自然也少了很多被殃及的池魚,哪怕有些爭端所能造成的災(zāi)難相比于其他世界也少之又少。”

    “這樣的情形持續(xù)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天外來了入侵者。當(dāng)然,他們可不是帝君,只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強(qiáng)者,他們的世界在無休止的戰(zhàn)亂與過度的使用之后,土地變得貧瘠,靈氣變得稀薄,為了延續(xù)自己的種群,入侵別的世界便成了他們的唯一選擇。而一個飽受戰(zhàn)亂,在刀劍與鮮血中走出的生靈比起那一派祥和的生靈來說,無論是心性還是修為都強(qiáng)出太多,那個世界的生靈幾乎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便被入侵者所統(tǒng)治。無數(shù)生靈被奴役,就連他們的王者也成為了階下囚,被關(guān)入了最骯臟的地牢。”

    “在那骯臟的地牢中,那位王者日復(fù)一日的思索著為什么他們會遭遇到這樣的命運(yùn),他開始收集各種的信息,在那些負(fù)責(zé)看守他的外來者的對話中,他漸漸明白,萬域星空之中存在無數(shù)各色各樣的世界,而每個世界都并非無窮大,他門所擁有的東西終有一天會被耗盡,那么獲取別的世界的力量便成了每一個世界延續(xù)自己種族而必定會走上的道路,他們之所以遭受這樣的命運(yùn),便是因為他們沒有這樣的警覺,他們以為他們可以安然的在這個世界永遠(yuǎn)的生活下去,卻不知道世界之外滿是虎視眈眈的豺狼,今日這些入侵者不來,明日便會有其他的入侵者到達(dá),區(qū)別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那位王者在那時豁然頓悟,他們的遭遇怪不得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

    “他悟出了這樣一個道理”

    “安逸是生靈的慢性毒藥,只有不斷奔跑的麋鹿才能逃過豺狼的追殺,也只有強(qiáng)壯的豺狼才能捕捉到果腹的獵物。”

    “他在那時發(fā)下了宏愿若是能夠逃出生天,他一定會讓這樣的悲劇不再萬域星空中上演,他要讓萬域星空中的所有生靈都知道危險始終潛伏在他們的四周,要么變強(qiáng),要么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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