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名天狩境大能的襲殺,讓大黃城上的諸人心底都陰沉了下來。
那是何其可怖的一股力量。
若是白日再這么被他們騷擾下去,大黃城中士卒且不身體能否熬過去,這士氣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跌落谷底
得想些辦法應(yīng)付此事。
徐寒想得到這一點,林守與鹿先生自然也想得到,他們安排著人將受傷的士卒帶去醫(yī)治,而諸多將領(lǐng)則紛紛被他們召入城墻上的閣樓之中,商議應(yīng)對之策。
這樣的事情,徐寒是不想?yún)⑴c,畢竟他不通此道,若是出了餿主意,反倒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但這一次,徐寒卻是在微微思索之后隨著眾人入了那閣樓。
閣樓中是一張寬大的木桌,上面擺放著大黃城關(guān)內(nèi)外形勢的沙盤,除此之外,便無其他任何多余的陳設(shè)。
入門之后,林守坐于首座,其余諸人依次排開。而最后入門的徐寒,只余下一個末尾的位置。
坐下之后正要發(fā)話的林守,忽的瞥見了徐寒,微微一愣,有些遲疑。
以徐寒的身份,哪怕之前天策府已經(jīng)擺出了以林守為首的態(tài)度,但徐寒依然應(yīng)該坐在諸人之首的位置。可因為之前的幾次會議徐寒都未有參加,諸人也就忽略了此事,見徐寒到來,林守便意識到了此事不妥。
他這正要起身,徐寒卻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不避。
二人的這番交流做得極為隱蔽,并未引起諸人的注意,林守一愣,也就收起了這樣的心思,隨即沉眸言道:“牧家軍的底蘊,著實了得”
開場的第一句話,便將諸人的心打入了谷底。
一千名天狩境以上的強者,是一個很了不得的數(shù)字,恐怕放眼大周也只有長夜司能拿出這樣豪華的陣容了。
若是牧極舍得魚死破,傾巢而動的話,靠著這一千名天狩境強者,加之手上三十萬大軍,想要拿下大黃城并不太難。
但很明顯,他想要保存實力。
他的目標(biāo)是祝賢,是高坐溥天宮中的那位皇帝。
在場諸人沒有人喜歡祝賢,但很無奈,他們現(xiàn)在卻不得不用命去保護那位首座大人。
“但牧極想要的不僅僅是大黃城,這是他的算計,當(dāng)然,也是他的弱點。”老將軍的話鋒一轉(zhuǎn),如是言道。
諸人的眼前一亮,尤其是熟知林守性子的林御國更是在那時轉(zhuǎn)眸直直的看向自己的爺爺。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林守在的日子,似乎只要他活著,這世上便沒有能難倒這位老人的事情,而他只需要按照林守意愿去做便可以了。
“御國,你,若是你此事當(dāng)如何做?”林守也感受到了林御國的目光,他眸子中閃過一道神光,來到了嘴邊的話忽的咽下,轉(zhuǎn)而如此道。
林御國卻是未有想過輪得到他來話,微微一愣,倒是有心在眾目睽睽之下出個一二三四,但卻又覺得不妥,思索半天著實是找不到一個萬之策,故而只能是羞愧的搖了搖腦袋:“末將不知”
林守的眉頭皺了皺,林御國已經(jīng)三十四歲了 這年紀(jì)著實算不得,而他又著實太老了一些
他暗暗嘆了口氣,終是收起了當(dāng)眾呵斥自己孫兒的心思,“牧極如此行事,想的無非是以最的損失拿下大黃城,算盤固然打得好,但也注定了他在短時間內(nèi)必然不敢與我們硬碰硬,而想要改變?nèi)缃裎覀儽凰麪恐叩男蝿荩詈玫霓k法便是主動出擊!”
林守這話一落,房中頓時一片喧嘩。
主動出擊?依仗著大黃城的城深墻高他們或還可抵達一陣,若是主動出擊,稍有閃失,便是軍覆滅。
“林老將軍此計恐怕不妥!以牧極那謹慎的性子,定然有所防備,奇襲之事,且不能不能取到戰(zhàn)果,就是有,想來也不會太多,難以傷其筋骨,反倒是我們?nèi)绱耍杂胁簧鳎闶侨f劫不復(fù)。”侯嶺很快便出言反駁道,他身為如今天策府府軍的統(tǒng)領(lǐng),修為大衍,自然是頗有威信,加之此言有理有據(jù),端是讓在場諸人紛紛點頭應(yīng)和,顯然也有與他同樣的擔(dān)憂。
“我想諸位是理解錯了林將軍的意思。”就在諸人議論紛紛之時,一道溫和的聲線忽的響起,“若是在下沒有猜錯,林老將軍的意思,與其是主動出擊,倒不如是一場伏擊!”
“牧極想要靠著這樣不間斷的佯攻拖垮大黃城,那么今日他必然還會用手下的一千余天狩境的大能發(fā)起進攻,騷擾我們。屆時我們便將計就計,挑出城中好手配合大軍,以箭雨壓制,執(zhí)行斬首行動!”那人如此言道,臉上帶著絲絲笑意,似乎對于自己的判斷很是自信。
諸人聞言一陣恍然,紛紛轉(zhuǎn)頭看向林守,似乎是在詢問他這忽然發(fā)言之人所言究竟是否如此。
只見老將軍笑著點了點頭,“不錯,老夫卻是此意,這一若是指揮得到,計劃再周詳一些,或可拿下戰(zhàn)果,斷掉牧極一臂,這二亦可搓搓牧極的銳氣,這三嘛,自然亦可讓我方士氣有所提升,化被動為主動。”
完這話,林守便將目光落在了那發(fā)言之人的身上問道:“不知這位將軍當(dāng)如何稱呼?”
“天策府,周章。”那人聞言,站起了身子,恭敬的拱手言道,眉宇間神色平靜,倒是沒有絲毫的傲氣。
“天策府人才輩出,著實令人羨慕啊。”林守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卻不經(jīng)意間落在了末尾的徐寒身上,心頭暗暗想道,相比于這周章,這位天策府的少府主表現(xiàn)著實太過平庸了一些,也不知夫子究竟是如何想,竟將這府主之位傳到了徐寒手中。
當(dāng)然這些畢竟是天策府的家事,無論心底是如何欣賞周章,表面上林守卻是不動聲色,他臉色一正,目光掃視場,“如此,此計便定下來了,諸位好生準(zhǔn)備,我們得讓牧極好好嘗一嘗我大周男兒的厲害!”
聽他此言,在場諸人便站起身子,紛紛應(yīng)是。
從昨夜到現(xiàn)在,他們著實感覺有些窩囊,就好似渾身有的是氣力,卻偏偏無處釋放,此刻聽了這計劃,自然是干勁十足。
“此計恐怕有些不妥。”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諸人一愣,紛紛側(cè)頭看去,卻見長桌的末尾處,一位身著麻衣,右臂綁著白布的少年在那時直直的看著林守,嘴里如是言道。
這少年赫然便是那位天策府的府主,徐寒。/p> 這幾日的戰(zhàn)事繁忙,牧極又使出這等陰險的辦法,諸人疲于應(yīng)付,加之徐寒幾乎從不參與戰(zhàn)事討論,他們幾乎都已經(jīng)忘了這位少府主的存在。
此刻見徐寒忽然發(fā)聲,免不了一陣詫異。
坐在首座上的林守也在那時眸子一瞇。
徐寒雖然在他眼里沒有什么事,但卻不乏容人之心,這對于一位掌權(quán)者來是尤為重要的一點,若是徐寒能夠長此如此,憑著天策府的名聲,召集天下有識之士,想要重現(xiàn)天策府當(dāng)年的輝煌未嘗沒有可能。
可徐寒現(xiàn)在的忽然發(fā)話,卻讓林守暗暗在心里將徐寒這樣唯一一個優(yōu)點,也悄悄劃去。
在他看來徐寒這時發(fā)生,無非便是看見周章出了風(fēng)頭,心頭不甘被自己的下屬比下去而已。
年輕人有這樣較勁的心思,其實并無大錯,可偏偏在這樣的大事上面出言阻撓,林守就不免覺得這位少府主有些不知輕重。
但表面上卻還是耐著性子,看著徐寒,問道:“那府主大人的意思是?”
徐寒聞言,也站起了身子,他看了看諸人,低頭沉吟了半晌。
這般作態(tài)落在林守的眼中讓他愈發(fā)的相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心底對于這位少府主的評價不免又降低了幾分。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旁的鹿先生,但鹿先生卻是朝著他遞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林守不得不沉下性子,等待著徐寒發(fā)言,他倒是要看一看這少府主能夠出個什么東西來。
“其實,在下對于林老將軍的計劃很是贊同。”約莫數(shù)十息的沉默之后,徐寒終是出言道。
“嗯?”林守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
“但我觀將軍的意思,似乎是準(zhǔn)備從現(xiàn)在起便安排諸位將軍嚴(yán)防死守靜待牧極手上的天狩境強者奇襲。”
“府主以為有何不妥嗎?”這一次林守還未發(fā)話,一旁一位守將便出言問道,語氣中的不滿溢于言表。
牧極三番五次的佯攻早已讓大黃城上的將士疲憊不堪,若是再不尋到機會發(fā)起反擊,再拖下去,大黃城的形勢只會愈發(fā)的被動,因此諸人幾乎都認為這反擊之事刻不容緩。
只是徐寒似乎完沒有聽出那位將領(lǐng)口中的不滿,更沒有注意到諸人投來的目光中所包裹的不信任。
他沉了沉眸子,繼續(xù)言道:“在下當(dāng)然知道如今大黃城的局勢并不樂觀,但是如此,我們便得謹慎行事,否則”
“府主究竟有何妙策還是快些道來吧,這些大道理我們這些莽漢都懂,就無需府主大人如此辛苦的于我們背書了。”哪知徐寒這話還未完,便被一道粗獷的聲音打斷,那話之人是大黃城中另一位守將,喚作孟銅,似乎輩分極高,是跟隨了林守多年的老將。
而這話也顯然戳中了諸人的心思,一時間,大殿之中竟響起了陣陣笑聲。
徐寒皺了皺眉頭,微微一笑,倒也并不惱怒,他的話鋒一轉(zhuǎn),極為自信的言道:“將軍所言極是,那在下便直了。”
“在下以為,今日白日我軍應(yīng)安排士卒們好生修養(yǎng),不用部署任何城防”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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