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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鋒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風(fēng)起云涌

作者/他曾是少年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十月至末。陳國的都城金陵也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長樂宮中。

    白衣白發(fā)的陳玄機(jī)站在宮門處望著天上那飄然而下的細(xì)雪,神情恍惚。

    玲瓏閣中種種還宛如尚在昨日。

    “雪落青衫白,時催少年老。”

    他莫名長嘆一聲,卻覺得腦仁有些發(fā)疼。

    新帝登基瑣事不斷,心念故人,卻不得相見,便覺愈發(fā)煩悶。

    這時,身后傳來一陣瑣碎的腳步聲。

    “陛下,奉興王求見。”內(nèi)官尖細(xì)的聲音響起。

    陳玄機(jī)聞言微微一愣,天色已晚,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亥時,這個時候,奉興王忽的到來,顯然是想要避人耳目,那么所行之事就定然極不尋常。

    他在遲疑了數(shù)息之后,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進(jìn)來吧。”

    身后的內(nèi)官言了一聲“是”后,便盈盈退下。

    陳玄機(jī)在那時仰頭再次看向屋外的細(xì)雪。不知是否是錯覺,他隱隱覺得此刻的雪,比之方才,似乎又大了幾分。

    他微微苦笑,之后臉上神色便化作了那帝王應(yīng)有的肅然與沉穩(wěn)。

    ......

    待到陳玄機(jī)坐回了長樂宮的龍椅之上,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便在那內(nèi)官的接應(yīng)下,邁著細(xì)步走入了大殿之中。

    他低著腦袋,佝著身子,自始至終未有仰頭去看陳玄機(jī)一眼,直到走到了殿前,他方才猛地伏首跪下,口中高呼道:“臣陳平拜見陛下。”

    “叔叔與我乃是宗親,不必拘禮,起來吧。”陳玄機(jī)輕聲言道。

    但那跪拜的男人卻未有起身,依然俯首帖耳的跪在地上。

    “臣有一請,若陛下不允,臣便長跪不起。”男人高聲言道,語調(diào)悲切。

    陳玄機(jī)的臉色在那時一變,他倒是隱隱猜到了男人口中所言之事,卻并不點(diǎn)明。

    “叔叔有何事但說無妨。”他沉聲言道,眸中光芒閃爍。

    男人聞言抬起了頭,那是一張雖有風(fēng)霜,但依稀可見當(dāng)年俊美的臉,只是這張臉上自眉心處卻有一道一直蔓延到右側(cè)嘴唇上方的猙獰疤痕。。

    奉興王陳平是先帝陳庭柱同父異母的兄弟,亦是當(dāng)年金陵城中出了名的美少年,卻在邊關(guān)之上,被大周的趙王趙褚一刀將這張足以羨煞無數(shù)女子的臉砍得皮開肉綻,落到如今模樣。

    當(dāng)然這些事情雖然說來令人扼腕,但陳平卻也在與大周的交戰(zhàn)中立下赫赫戰(zhàn)功。加之陳周修好,邊境少有戰(zhàn)事,陳平休養(yǎng)生息,手中十余萬鐵騎可謂兵強(qiáng)馬壯。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少有未有參與奪嫡之爭的邊關(guān)大將,如今手握重兵,是除蒙克之外,陳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請陛下救救我大陳江山!”陳平高聲喝道,說罷抬起的腦袋再次貼在了地上。

    “叔叔這是何意?”陳玄機(jī)不動聲色的問道。

    “蒙克這幾日來,連換數(shù)位重臣,將朝堂命脈盡數(shù)換作自己的親信,又以謀逆之罪罷黜了陳銘的太尉之職,軍部更是人員調(diào)配頻繁,這分明就是在排除異己。蒙克雖有擁立新君之功,但這天下畢竟是陳國的天下,他姓蒙,陛下姓陳啊!”陳平悲慟言道,神情誠懇,一派忠君為國之相。

    陳玄機(jī)眉頭一挑,神情依然淡漠。

    見陳玄機(jī)不予回應(yīng),那陳平臉色一變,再次言道:“陛下可曾見過先帝?”

    陳玄機(jī)聞言,終是色變,當(dāng)日他入宮之后,陳庭柱卻還有一息尚存,可此事極為辛密,他從未與任何人言說,陳平此問顯然是得了某些密函。想到這里,陳玄機(jī)看向周遭那些親衛(wèi)的臉色頓時陰寒了下去。

    “我知陛下耿耿于懷當(dāng)年蒙羽太后之事,只是當(dāng)時陛下年幼,很多事不曾知曉,蒙克不臣之心由來已久,先帝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陳玄機(jī)再次沉默良久,終于是張嘴言道。

    “當(dāng)年之事,我早已忘懷。”

    “但秦王蒙克于西境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于民間聲望頗高...”

    “陛下,自古人臣之道,九錫為極,蒙克如今手握軍政大權(quán),他進(jìn)無可進(jìn),又正值壯年,豈會甘心如此,此人虎狼之相,陛下不可不防。”陳平聽陳玄機(jī)此言,頓時臉色一變再次高聲言道。

    “叔叔之言朕記下了。”陳玄機(jī)如此言道,他走下了高高的龍臺,來到了陳平跟前,伸出手,將陳平跪拜的身子扶起。

    陳平正要言謝,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陳玄機(jī)牢牢握住。

    他心頭一驚,抬眸望去,卻對上了陳玄機(jī)那灼灼的目光,不由得身子一震。

    “陳家江山,永遠(yuǎn)是陳家的江山。”

    “叔叔放心,朕永遠(yuǎn)記得,你與我才是一家人。”

    ......

    雪越下越大,似乎永遠(yuǎn)都停不下來的模樣。

    “此招講究一個刀出如龍,氣為先,力為次。你得記著。”

    “記得了師傅,我老爹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也說過,形是次,力是主...”

    寧竹芒聽著遠(yuǎn)處一老一少的對話,有些無聊的撥弄著雪地中的篝火。

    他們又在這牙奇山的山腳下待了整整半個月的光景。

    刀客每日都教著那位姓蘇的少年刀法,孜孜不倦。

    那少年倒也是頗有悟性,任何深奧的刀法,只要幾日光景便可爛熟于心。

    但刀客畢竟是仙人,他一身所學(xué)想要全部交給少年不知要幾多時日,想到這里,寧竹芒有些發(fā)愁。

    這等死的日子終究不好過。

    他閑得有些發(fā)慌,終是忍不住邁著步子走到了那二人練刀的雪地旁,看著那一老一少。

    少年很是勤懇,刀客的要求雖然嚴(yán)苛,但少年卻沒有半分抱怨,小小的臉蛋在雪地里凍得通紅,卻沒有半分的抱怨。

    “這都什么時辰了?還練著呢?”

    寧竹芒看了好一會光景,終是忍不住出言問道。

    那一老一少這才抬頭看了看天色,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駭時。

    “寧大叔餓了吧,慕安這就去給你捉只雪兔來。”少年收了刀,笑著言道。

    那是很漂亮的笑容。

    當(dāng)然這樣的辭藻用在一個少年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夠恰當(dāng),可那笑容確實(shí)很漂亮。

    如三月的春風(fēng)吹皺池水,猶如綠波蕩開芙蕖。

    寧竹芒喜歡得緊,連連擺手:“不急不急。”

    但少年卻還是蹦蹦跳跳的跑向雪地的深處,去捉他口中的雪兔。

    刀客也在那時收刀歸鞘,坐到了寧竹芒的身旁。

    “好徒兒啊。”寧竹芒看著離去的少年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無艷羨的感嘆道。

    刀客瞟了他一眼,問道:“羨慕?”

    寧竹芒微微一愣,他想到了那位紫袍少年,笑著搖了搖頭,“不羨慕。”

    他說得很是坦率,倒是讓刀客有些意外。

    而二人在這之后,又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蘇慕安帶著兩只野兔回到此處,他們便開始撿拾起周圍的干柴,而蘇慕安則忙活著將手中的兩只雪兔開膛破肚。

    他的手法極為熟練,顯然是經(jīng)常干這樣的事情。

    寧竹芒看著那背負(fù)刀劍忙碌的少年,忍不住問道:“小慕安吶,你不是說你家是世代的刀客嗎?怎么背上還背著一把劍呢?”

    “祖上留下的,我也不太清楚。”蘇慕安低頭忙碌著,嘴里如此回應(yīng)道。“雖然家中無人用劍,但祖訓(xùn)卻叫我們將此劍好生保管,有朝一日祖先會來取劍...”

    “祖先?”寧竹芒眨了眨眼睛。“哪個祖先?”

    “當(dāng)然是我老爹的老爹的老爹...”

    見蘇慕安又開始了他細(xì)數(shù)十七輩老爹的過場,寧竹芒頓時腦仁發(fā)疼。

    他趕忙搶過了話茬,“那得多少年前呢?豈不是比無上真人活得還久?你家那位祖先難不成還是仙人?”

    “當(dāng)然。我的先祖可是世上最厲害最厲害的刀客。”蘇慕安揚(yáng)起了腦袋很是驕傲的說道。

    寧竹芒倒也習(xí)慣了蘇慕安這樣的性子,他也不去與他爭辯,反倒是問道:“你那劍可能借我一觀?”

    蘇慕安愣了愣,搖了搖頭說道:“不行。”

    “你這小家伙,問你借刀看,你說你的刀是殺人之器,不可輕示余人,這就罷了。怎么這劍也不愿意給我看看,你還怕我搶了不成?”寧竹芒故作生氣的言道。

    “不是不是。”蘇慕安見狀趕忙擺手。“這把劍...”

    他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這才說道:“這把劍從傳下來那一天,便沒人拔得出來,而且除了蘇家的人,任何碰這把劍都會被劍中磅礴的劍意所噬。”

    小家伙說得煞有介事,可他越是如此,寧竹芒的好奇心便越重幾分。

    他盯著蘇慕安背后的那把看上去極為尋常長劍,再次言道:“這么神奇?那就更應(yīng)該給我看看了。”

    “真的不行,會傷到寧大叔的。”蘇慕安一本正經(jīng)的再次回絕道。

    一旁那位刀客也睜開了雙眸,他也是從未聽說過這樣事情,在那時輕聲言到:“慕安,你就給寧兄看一看吧,他好歹也是玲瓏閣的掌教,想來沒有大礙。”

    蘇慕安素來敬重他這位師傅,微微遲疑之后,這才解下背上的長劍遞了過去。嘴里卻依然不忘囑咐道:“寧大叔可得小心,這劍...”

    “知道了,知道了。”寧竹芒卻是不以為意。

    但待到他接過那長劍,卻不由得心頭一震。那看似古樸的劍鞘之上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劍意,隱隱印證了蘇慕安的話。

    他的臉上的神情瞬息肅穆了起來,一旁的刀客似乎也從寧竹芒的神情中意識到了什么,他將目光落在寧竹芒身上,注視著他接下的舉動。

    寧竹芒屏氣凝神的將手按在了那劍柄上,深吸一口氣,便要拔劍。

    而手上這才微微用力。

    錚!

    只聽一聲高亢的劍鳴響起,劍鞘之中便有一股浩然的劍意呼嘯而來。

    那劍意之純粹、之浩瀚,寧竹芒那大衍境巔峰的修為與之比起不過滄海一粟般渺小卑微。

    他就好好似一只螻蟻遇見了壓頂泰山。

    瞬息心神震蕩,臉色煞白。

    他不敢托大,趕忙將手中的劍扔出,可饒是如此,身子也不由得飛出數(shù)丈外,狠狠的摔入雪中。

    “寧大叔?”蘇慕安見狀,頓時驚呼道,他趕忙跑了過去,在雪地中將狼狽的寧竹芒扶起。

    這位白眉黑發(fā)的掌教大人臉色不郁,倒不是因?yàn)槭芰巳绾沃氐膫麆荩窍胫约褐暗拇笱圆粦M,有些面子上掛不住。

    “寧大叔你沒事吧?”他這般模樣落在蘇慕安的眼中,那少年忍不住關(guān)切的問道。

    “無事...無事...”寧竹芒訕訕笑道,試圖揭過此事。

    但忽的他像是記起了什么,身子忽的一陣,目光便直直的看著身旁的蘇慕安。

    “寧大叔?”蘇慕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家伙,你想要學(xué)劍嗎?”寧竹芒卻不覺有他,在那時極為突兀的輕聲問道。

    “啊?”蘇慕安一愣,顯然未有想到寧竹芒會突然如此發(fā)問。

    “你想學(xué)劍嗎?”寧竹芒卻再次問道,某種卻是閃著極為熱切的光芒。

    “我蘇家歷代都是刀客...”蘇慕安試圖委婉的拒絕寧竹芒這份火熱熱情。

    “胡說,你先祖有此神劍,肯定既是刀客也是絕頂?shù)膭汀!睂幹衩②s忙循循善誘道。

    他倒是抓住了蘇慕安的痛點(diǎn),知道這小家伙無比崇拜他那位先祖。

    “這...”蘇慕安聞言果然露出了遲疑之色。

    “小家伙,我給你說,我玲瓏閣的《千字劍典》可是當(dāng)世數(shù)一數(shù)二的劍訣...”寧竹芒見蘇慕安有了松動的意思,寧竹芒趕忙趁熱打鐵。

    “可是我聽說...”蘇慕安看了看一旁的刀客,“司空白連師父一刀都接不住...”

    “這...”寧竹芒頓時啞然。

    “慕安。”可就在他有些不知當(dāng)如何繼續(xù)接話的時候,一旁一直靜默不語的刀客卻忽的出言說道。

    “嗯?”蘇慕安一愣。

    “亂世之中多得一技傍身終歸是好的。”刀客如此言道。

    寧竹芒與蘇慕安聞言都是一怔,那刀客卻在那時轉(zhuǎn)頭看向?qū)幹衩ⅲ僖姷暮龅囊恍Γ安皇遣涣w慕嗎?”

    ......

    “師傅,不是說那圣僧去西方問道有師徒五人嗎?為什么回來的只有一人?”小和尚坐在那圣僧的佛像前一臉懵懂的問道。

    “五個人?”老和尚沉沉欲睡,聞言半晌才抬頭看向小和尚。

    “對啊五個人,他的徒兒呢?都死了嗎?”

    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從來就只有一個人。”

    “不對?明明五個。”小和尚很是篤定的說道,他不知道他的篤定究竟從何處來,但他就是篤定了這件事情。

    “定住心猿即悟空,栓住意馬化白龍。”

    “八關(guān)齋戒共八戒,身心清靜是悟凈。”

    “西行,從來就只是一個人的事。”

    老和尚笑著說罷,便有瞇著眼睛,沉沉欲睡。

    小和尚聽得雨里霧里,忍不住又問道:“那他去西方,遇見了那么多難關(guān),你說哪一關(guān)最難過?”

    老和尚轉(zhuǎn)眸看向了小和尚,目光深邃,半晌之后方才喃喃言道:“情關(guān)。”

    小和尚曾經(jīng)不懂為什么情關(guān)難過。

    佛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相者,紅粉骷髏,白骨皮肉。

    既然注定一賠黃土,情關(guān)怎會難過。

    這廣林鬼曾經(jīng)不懂的問題,這時他卻忽的懂了那么些許。

    他看著不遠(yuǎn)處的劉叮當(dāng),心里猶如一團(tuán)亂麻。

    或許是因?yàn)樵夥甏箅y的緣故,劉叮當(dāng)生了很重的病。

    廣林鬼幾番嘗試都無法醫(yī)治,青州大小醫(yī)師也被他擄來試了試,但也都沒有開出任何良藥。

    看著病榻上臉色一日蒼白過一日的劉叮當(dāng),廣林鬼的眉間煞氣涌動。

    他看了看房間中身子顫抖著翻看醫(yī)術(shù)的眾多郎中,一拍身前木桌,大喝道。

    “三天!若是三天之內(nèi),她還不見好轉(zhuǎn),你們就都得死!”

    黑色的氣息隨著他的話,涌出了他的身體,瞬息籠罩了整個房門。

    那諾大的房間中溫度陡然變得冰冷幾分,那些郎中更是一個個臉色煞白。

    鐺!

    鐺!

    可就在這時,屋外忽的傳來了一陣輕響。

    廣林鬼眉頭一皺,抬眸望向房門的方向。

    吱呀。

    房門便在那時被人從外推開,一位渾身裹著黑袍的身影緩緩走入了房門中。

    屋內(nèi)那洶涌的黑氣,遇見那黑袍人,就如鬼魅見了艷陽一般,紛紛褪去。

    那黑袍人就這樣目無旁人的走入了房門之中,來到了廣林鬼的跟前。

    廣林鬼沉眸看著那人,眉宇深皺。

    “你是誰?”他沉聲問道,周身那詭異的黑色氣息翻涌。

    “我可以救她。”那黑袍人卻并未回答廣林鬼問題,而是伸手指了指躺在病榻上的劉叮當(dāng)。

    “怎么救?”廣林鬼再次問道,眉宇間的警惕之色并未有因此而消減半分。

    那黑袍人自然感受到了這一點(diǎn),他伸出雙手,將自己頭上黑色的帽兜摘了下來,露出了其下那張俊美的臉。

    那確實(shí)是一張俊美的臉。

    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但臉色卻蒼白無比,都上不著一縷發(fā)絲,還整整齊齊的燙著九個戒疤,分明是個和尚。

    他脖子上掛著的佛珠也很是確切的證明了這一點(diǎn),唯獨(dú)就是,那佛祖并非由什么上好的香木制成,而是一顆顆慘白的事物鑄就。

    只是一眼,廣林鬼便看了出來,那是從死去不就的人頭骨上取下的材質(zhì)。

    生得俊美無比的男人在那時淡淡一笑:“我乃森羅殿,十殿閻羅共主,地藏王!”

    “那又如何?”廣林鬼卻并不買賬,眉頭依然緊皺。

    “她的病乃是先天之疾,藥石不可醫(yī),你就是將大周所有的郎中請來,也都束手無策。想救他她,只有我森羅殿有這本事。”

    “你要我如何?”廣林鬼的眉頭依然緊皺,但語氣卻有了松動,男人所言他何嘗不知,只是不愿接受這事實(shí)罷了。

    “簡單。”男人聞言,又是一笑。“入我森羅殿即可。”

    廣林鬼在那一刻沉默良久,他看了看那昏迷的少女,終是面色一沉。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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