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漪想著,方慢慢地抿著茶,腦中開始回想孫大壯口中所的楊氏大妞,也就是她的二嬸子。
想著想著她只得出一個評論,楊大妞并不比李丫好對付多少!
比起李丫憑著蠻勁和娘家人的幫襯才在江家家站穩(wěn)腳跟的不入流,這個楊大妞橫的錢便是能掰會,那嘴簡直就跟抹了蜜似的能把死的掰成活的。
但這不是江云漪高看她一眼的理由,她之所楊大妞不比李丫好對付完是因?yàn)檫@個女人太會吵了。
想著李丫的潑婦罵街,江云漪很難想象,一個比李丫還會罵街的女人是個什么模樣的人。
“哎喲,我的云漪侄女兒,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喝茶吶。”
江云漪正想著事兒,冷不防耳邊就傳來一個膩死人的聲音,那聲音的調(diào)兒高高地?fù)P起又低低地落下,回旋耳際,聽得人耳朵似有一只蚊子在嗡嗡地直響。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二嬸啊!”
江云漪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這個胸大屁股大,皮膚又白又凈,眉間卻處處透著刻薄相的楊大妞,微微一笑,不熱情也不冷漠。
對于一個準(zhǔn)備打他們家主意的人,她實(shí)在熱情不起來,但人家這不是還沒動手么?她要是太冷漠了,豈不是被抓住了道他們家不是的理由?
“云漪啊,二嬸知道你是個聰明的,昨兒個你們?nèi)愕茏隽耸裁春檬聝骸6䦆鹞揖筒涣耍F(xiàn)在二嬸呢給你個機(jī)會。二嬸我就坐在這等著,乖乖地把你們家的房契和地契拿出來吧!”
楊大妞挑著細(xì)眉,話聲音帶著膩味兒,聲線揚(yáng)起又極速地低下去,有一種極為刻意的味道。
她自顧自地拉了椅子坐在江家正屋,一雙透著精明勁的眼睛極速地掃視了一下屋里的擺設(shè),似在認(rèn)真地估算著什么。
不過看著空蕩蕩的正屋,臉兒微微一沉,暗想著怎么什么都沒有?該不會被這丫頭藏起來了吧。
正屋什么都沒有,楊大妞就想起身繞到睡房去瞅瞅,指不定好東西就藏在里頭呢?
“二嬸我聰明,我實(shí)在擔(dān)不起。要不二嬸給我指指,我為什么要把我家的房契和地契交給你?”
江云漪輕聲一笑,擋住了楊大妞想往睡房一探究竟的意圖,她實(shí)在搞不懂為什么有人跑來她家要房契、地契會要得如此辣氣壯。
來別人家做客,卻比在自個家還要不客氣,竟想也不想就要往別人家的睡房闖?那目的更是不言自明,連掩飾都省了。
她記得上一次李丫來他們家搶兔子,至少她是搶著了,才敢睜著眼兒瞎話,兔子是她家的。
可這個楊大妞憑什么會認(rèn)為她會乖乖把自家的房契和地契奉到她手上?
“云漪啊,你奶奶受重傷你知道吧?不單單你奶奶受了重傷,連你胖堂哥現(xiàn)在都還昏迷著呢。對了!還有李家的老五也躺床上呢。你要是不把房契和地契拿出來賠,難不成是想把弟妹賣給人牙子來賠?”
楊大妞被擋住了去路也不惱,她緩緩一笑,那雙細(xì)的眼睛就瞇了起來,她的話不緊不慢,不急不徐,好似一都不擔(dān)心拿不到江四家的房契和地契。
“我聽了,可這跟我們家有關(guān)么?我不明白他們傷了,或者死了,跟我們家有關(guān)么?我為什么要拿房契和地契,甚至賣了弟妹去賠?二嬸,是想讓我們賠什么?別他們的傷跟我們家沒半關(guān)系,便是有關(guān)系也輪不到二嬸來我家要東西賠吧?”
江云漪有些好笑地看著楊大妞,心中納悶至極。她真的不得不佩服造物者的神奇,它怎么就能造就出一個這樣的人呢!
“江云漪,你別不識好歹!乖乖地把房契和地契拿出來,我還可以在老爺子面前句好話,讓你們姐弟三人搬到老屋去住。否則,今兒這年啊,你們就準(zhǔn)備露宿街頭吧!”
楊大妞看江云漪居然一直不上道,不由有些生怒。
這死丫頭要換以前她這么嚇,老早就乖乖把房契和地契拿出來贖江和江高那倆兔崽子了,怎么今天她把話得這么白,她還是聽不懂?
果然是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賤種!就是笨得可以。
“二嬸何必生氣,我只是好奇納悶,奶奶、胖堂哥、包括李五叔的傷又不是我打的,我為什么要給予賠償?”
江云漪聳了聳肩,很是不明所以的問。她倒很想聽聽楊大妞是如何把這屎盆了硬扣在他們家頭上的。
不過住老屋?虧得她想得了來。誰不知道他們老江家的老屋是趙氏用來養(yǎng)畜生的地方。楊大妞這是要他們?nèi)愕苋ジ笊∧亍?br />
“如果不是你們?nèi)愕軟]事送什么雞湯去給你三嬸喝,他們?yōu)槭裁磿蚱饋恚咳绻汶u湯多送幾份,他們會去搶么?哼,如果你們沒去送什么勞子雞湯,他們會打得頭破血流么?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當(dāng)然得由你們來賠償!”
楊大妞插著腰枝,甜膩膩的聲音居然能聽出幾分火氣來,那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不由你家賠由誰家的意味兒。
一個人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也是一種奇跡啊!江云漪心中暗嘆,臉上露出微笑,
“這么一切都是雞湯的惹的禍?那二嬸您為什么不去找雞湯呢?即是雞湯的錯,您有事就找雞湯賠銀子去啊,找我們家干什么?”
江云漪被楊大妞的極品邏輯給逗笑了。雖然確實(shí)是那碗雞湯引發(fā)趙氏和李五打架,可有人居然能整出這樣離譜又搞笑的理由,她實(shí)在不得不贊一聲奇葩!
“雞湯?對啊!我為什么不去找雞湯?呃,不對!找什么雞湯啊,我找的就是你。”
楊大妞被江云漪一繞差給她繞暈了,反應(yīng)過來就有些惱羞成怒了。
她可不是王桂香那個笨蛋,她現(xiàn)在是有理有據(jù),又有婆婆撐腰,不把老四家的房子和田地弄到手,她是不會罷休的!
“二嬸啊,我也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可沒想到原來二嬸才是個笨的!你一個人笨也就算了,為什么一定也要把別人也當(dāng)成笨蛋么呢。嘖嘖,這個習(xí)慣可不好!”
江云漪嘖嘖出聲,暗暗搖頭,心里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她這個二嬸最讓人不省心的不是太會吵,而是太自以為是了。
她實(shí)在不懂二伯那老實(shí)性子怎么就娶了這么個媳婦?
“你、你、你居然敢罵我笨?誰不知道整個豐澤屯我楊大妞最聰明!你個死丫頭,你居然罵我笨!?”
楊大妞捏著嗓子,幾句話出口居然就喘了好幾口氣,可見真被江云漪給氣著了。
“院門就在那,二嬸請吧!”
江云漪冷笑一聲,伸手一指,極不耐煩地指著大門的方向讓楊大妞趕緊給她滾,這個女人沒有讓她有打人的沖動,卻讓她有想掐死她的沖動。
她怕再跟她糾纏下去,她也會變成笨蛋!
“你、你、你居然趕我走?我、我、我告訴你!你今兒不把房契和地契給我,我明兒就讓人牙子把和高子賣了,拿銀子給李五家送去。你們家惹出來的事兒,憑什么讓家替你們擔(dān)著啊!”
楊大妞氣得扯著細(xì)嗓直叫喚,一張白細(xì)的臉兒此刻滿臉通紅,雙手拍著那波濤洶涌的胸脯,叫出來的聲音咿咿呀呀的像在唱戲。
江云漪忍不住嘴角直抽,暗道,神啊,地啊,你造出楊大妞時是不是打了瞌睡,怎么這女人會是這模樣呢?
江云漪撫額,有些崩潰地看著楊大妞。
“我想二嬸腦袋不但笨,還很健忘,你該不會忘記王桂香為何到現(xiàn)在還不敢出來見人吧?我在這里,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要房子,要地,沒門!誰要敢再打和高子的主意,我就抹脖子上吊,然后變成厲鬼,天天纏著他,夜夜纏著他,變著法兒帶地獄里的鬼勾他的魂到十八層地獄耍著玩兒……”
江云漪深呼吸,仔細(xì)回想那天她嚇走江三時的情景,照著法兒嚇唬楊大妞。她就不信這死女人不怕鬼纏!
“啊!你、你、你、我、我、我不會罷休的!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地,我一定會拿到的!你、你要是不給,我、我明兒一定找人牙子,把和高子給賣了。”
楊大妞尖叫一聲,嚇得直往后退,可她就是不肯走,一副你不給我房子不給我地,我就是不走,嚇?biāo)酪膊蛔摺?br />
“趁姑奶奶沒發(fā)火之前,給姑奶奶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不然姑奶奶把你扔窯子里去,讓你償償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張紅唇萬人償?shù)淖涛叮L!”
江云漪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著楊大妞,怎么想也沒想通,這女人的膽子居然比江三還大,一時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
想著楊大妞是女人,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女人就怕的就是被人賣到窯子里當(dāng)雞。
“啊……救命啊……救命……”
沒想到這一招對楊大妞居然有用,她一聽到窯子竟然被嚇得臉都白了,尖叫聲就從嘴里發(fā)了出來,帶著異樣的驚恐,再也無需江云漪趕她,直接提著褲擺,撒開腿就跑了,邊跑邊叫著救命。
那刺耳的,尖利的,帶著害怕和恐懼的聲音大老遠(yuǎn)的還聽得極為清析。弄得江云漪莫名奇妙。
楊大妞一路跑一路尖叫,引得不少村民紛紛觀望,暗暗想著江家這一家子怎么回事,天天鬧騰個沒玩。
現(xiàn)在這個江老二的媳婦兒不會又要搞出什么事了吧?
任那刺耳的尖叫聲遠(yuǎn)去,江云漪微搖了搖頭轉(zhuǎn)進(jìn)偏房,把一直藏在偏房的筆墨紙硯取出,打算練練字,靜靜心,也可以寫些字貼出來讓和高子臨摹,這樣他們學(xué)得也快些。
至于楊大妞回去以后會怎么添油加醋他們家的不是她已沒心情理會了。這群人屬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客氣,他們當(dāng)福氣。
即如此,還不如即來之,則安之!
將筆墨紙硯,及上次在書畫街買的幾有關(guān)這個時代的書一齊從包袱里取出。
這幾日忙得別練字了,連這幾書都沒動過呢。
先取那幾書的其中一,細(xì)細(xì)地翻看起來,心想著還好這個時代的字與中國古代的繁體字很相近,不然她真怕看不懂。
江云漪一看便入了迷,連江和江高回來都沒有注意。
“姐!你在看書么?”
江云漪正看得認(rèn)真,冷不防被兩孩子從背后一拍,嚇了她好一大跳。
“你這孩子!”
江云漪拍了拍胸口,將書放到一邊,微微皺著眉頭。
“呵呵,對不起嘛,我們不是故意的。”
兩孩子看江云漪皺眉,知道有些玩過了,連忙道歉。
“以后不準(zhǔn)這樣了!”
江云漪嘆了口氣,被這么一嚇,讓她繼續(xù)看書是不可能的。
“姐,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們?nèi)ソo你做中飯,你繼續(xù)看書?”
兩孩子見江云漪居然將書一放就不打算看了,以為她生氣了,趕忙討好地道。
“去吧,姐寫些字貼出來,一會教你們認(rèn)字。”
江云漪搖了搖頭,有些無奈。著便開始鋪紙研墨。
“耶,姐姐要教我們認(rèn)字了,姐姐要教我們識字了……”
兩孩子一聽江云漪終于肯教他們讀書識字,頓時又是蹦又是跳,然后便手牽手一起到廚房忙和中飯了。
江云漪細(xì)細(xì)地研起磨,想著要寫些什么字來讓兩孩子練比較好。待下筆時,突然就想起,她在書畫街還特地買了幾啟蒙讀物回來。
便研起三字經(jīng)和千字文,她先試著寫了幾個字,剛開始有些不習(xí)慣,寫了好幾張紙才寫出幾副比較滿意的字,將那幾副字放在一邊,等著墨干后就收起來給兩孩子當(dāng)字貼。
待她將整篇千字文描好后,兩孩子的飯也做得差不多了。
“姐,我們是按照你的,用野山棗和枸杞一起熬粥,你嘗嘗看?”
兩孩子做好飯,直接擺好碗筷,很諂媚地盛了粥到還在練字的江云漪面前,當(dāng)他們看到江云漪寫了滿滿幾十張大不一的字時,不由瞪大了眼睛。
心想著,原來大姐真識字啊!
“味道還不錯,先吃飯吧。”
江云漪放下筆,接過兩孩子特地遞過來的粥,吹涼后嘗了一口,感覺還不錯。
她近日所做的藥粥都是針對強(qiáng)身用的,這紅棗枸杞粥當(dāng)然也不例外。先跟兩孩子吃了飯,江云漪開始教兩孩子認(rèn)字。
“坐姿要正,握筆的姿勢也不能有偏,這樣寫出來的字才好看。”
江云漪先跟他們了習(xí)字的要,便在紙上分別寫上他們的名字,手把手教他們怎么寫,怎么念。
兩孩子學(xué)得很認(rèn)真,待練了會字后,江云漪就教他們背書,緊接著就讓他們自己先溫習(xí)。
她自己則繼續(xù)拿起書看了起來,邊看還會邊指一下他們哪里背錯了,練字時握筆不行或坐姿不正等等。
姐弟三人就這樣安生地過了一個下午,這個下午再也沒人來打擾他們。
江云漪暗暗有些奇怪,她今兒個可是專門等在家里讓人有機(jī)會來找茬的,難道就一個楊大妞,其它人就這么安分?
看了看天色,見還是沒人來,江云漪開始準(zhǔn)備今兒的晚飯,在廚房里忙和了半天才忙和好。
晚飯時江云漪把燉了一整天的雞湯拿出來,做了白米飯,還炒了個蘑菇,用孫大壯送來的牛奶做了牛奶蒸蛋。
看看滿滿的一桌菜,江云漪犯起了嘀咕,那些無恥的人不會專門挑在他們吃飯時來找茬吧?
“哇,好豐盛,比我們過年時吃得還要豐盛。”
江盯著眼前一桌色香味俱的飯菜,大眼睛放光的同時,還不住地舔著唇角。
單單手里一整碗又香又飽滿的白米飯她心里就已經(jīng)喜開了花,何況桌上還有嘴饞了一天一夜的雞湯,另兩個菜也又香又好吃的樣子。
“姐,牛奶和蘑菇也可以做菜么?”
江高盯著雞湯以外的另兩道菜眼底滿是驚奇。這幾日大姐熬的都是各種稀奇古怪又好喝的粥類,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姐炒菜呢。
那蘑菇聞起來就香,而另一道又有奶香又有雞肉香還有果仁香的菜更令他忍不住想先吃上一口。
“蘑菇,益神開胃,補(bǔ)脾益氣;牛奶蒸蛋,美容養(yǎng)顏,可調(diào)理長期營養(yǎng)不良,加上補(bǔ)身的雞湯,這些食物對我們?nèi)愕艿纳碜诱{(diào)理起著很關(guān)鍵的作用。今兒要謝謝大壯叔給我們送來了牛奶,明兒開始,姐姐會用各種食療的法子盡快把我們的身體養(yǎng)回來。現(xiàn)在吃飯吧!”
江云漪看兩孩子高興的那樣兒,也不好把心中的那份隱憂拿出來掃他們的興,笑著為他們介紹起來。
這是江云漪重生后第一次正式下廚,前段日子做的是粥類藥膳,不過是想給三人養(yǎng)養(yǎng)胃,待養(yǎng)好胃也差不多開始食補(bǔ)了。
今晚先試試,以后再適當(dāng)?shù)恼{(diào)整。
“呵呵,這么豐盛的晚飯不單單是給我們調(diào)理身子吧。應(yīng)該是慶祝我們今兒大獲勝!”
江撥了一大口的白米飯進(jìn)口中,覺得白米飯就是香。她從到大還沒真正吃過一次白米飯呢。
“姐,回來時,因?yàn)槟阋涛覀冏x書,我們一時高興,都忘了告訴你,我們出去后聽聞的一些事了。”
江高也狠狠地?fù)芰艘淮罂诘陌酌罪堖M(jìn)口中,筷子忍不住伸向那誘人十指大動的燒蘑菇。
他想先償償牛奶蒸蛋的,可筷子可弄不起來。但蘑菇入口,又香又滑又嫩,口齒余香,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把要的事兒忘到了九霄云外,盯著滿桌的美味兒奮戰(zhàn)起來。
“是啊,姐,哇,這蒸蛋好好吃,好嫩滑啊,又有蛋香還有牛奶香,咦?這不是姐讓我們剝的松子么?嗯,好香,好好吃啊!”
江拿著一直放在牛奶蒸蛋旁邊的勺子舀了一口來吃,一吃差咬到自己的舌頭。
“好好吃,沒人跟你們搶,這是公勺子,你這孩子!”
江云漪剛想問他們聽到了什么,可一見江拿著那公勺就不顧形象一口又一口地舀著那菜吃,不由搖頭訓(xùn)道。
“哇,真的好好吃。哎,二姐,你別跟我搶,這個我的,那個也好吃……”
江高看江一吃那牛奶蒸蛋就放不下口,也拿了勺子償了一口,感覺味道美極,不由跟江搶起了菜。
“菜要吃,飯也要吃,你們在這樣,姐以后不給你們做好吃的了。”
江云漪沒想到一桌菜竟然讓平時還算規(guī)矩的兩孩子形象無,輕嘆一聲,嘴上雖這么,心里倒沒有太過責(zé)怪他們。
畢竟她剛來這里時,對這農(nóng)家飯一直不敢恭維。如今這些飯菜絕對得上他們平時吃的每一餐。
“大姐,別!我們不搶就是了……”
這一招對兩孩子果然管用,雖然還是很眼饞未吃完的飯菜,但已經(jīng)規(guī)矩了不少。
尤其是看到江云漪慢條斯理,細(xì)嚼慢咽的模樣,兩孩子撓了撓頭,覺得他們方才的行為實(shí)在是太難看了。
而且大姐吃飯的樣子,好好看啊!
兩孩子看得有些呆,他們覺得江云漪靜靜用飯的樣子比春天里競放的花兒還要美上幾分。
“怎么不吃了?”
江云漪用飯時自有一股他人所不具備的優(yōu)雅與貞靜,這是前世時長期以來的習(xí)慣。
藥膳師的必備課程里必須兼修禮儀課,江云漪的這些習(xí)慣除了在學(xué)校里所學(xué)的禮儀外,最多的還是來自于她常陪同一些高官及貴婦出入高檔場所,且她身成為級藥膳師所接觸的人里,半數(shù)以上都是出身名門。
經(jīng)常跟這樣身份的人打交道,你身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
但江云漪一向把握得很好,跟什么樣的人用什么禮儀什么態(tài)度,她從來就沒給任何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只是一些習(xí)慣是變不了的,比如用餐!即使她很想融入農(nóng)家這種自然溫馨的氛圍,可是很多時侯一些幾乎融進(jìn)她骨子里的習(xí)慣還是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大姐,你吃飯的樣子好好看啊!”
江捧著手里吃了一半的白米飯,呆呆地道。其實(shí)大姐剛醒過來時,好多時侯都讓她覺得跟以前很不一樣。
以前的大姐,吃飯從沒讓她覺得好看,只覺平常。可為什么現(xiàn)在的大姐吃飯都能吃得這么好看呢?
“大姐,其實(shí)我一直想問,你怎么會突然懂得那么多藥材,還會識字,又這么會做菜……”
江高放下手里的碗筷靜靜地望向江云漪。這些疑問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他曾一遍又一遍的地告訴自己,她就是他的大姐。
可是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想問清楚!
大姐用飯時不自覺流露的那種氣質(zhì),總讓他覺得這個人不是他的大姐。他的大姐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那明明是大姐的臉,大姐的身子……
“……你們是不是覺得大姐變了?其實(shí)這事兒,大姐醒來時就想跟你們的,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竟然今兒你們問起來,大姐就把一些事兒告訴你們吧。”
江云漪嘴上這么,其實(shí)江高突然問起時,她的心還是嚇了一跳。她知道她的這些改變是以前的江云漪不可能具備的。
在重生的那會兒,她就想過,若有人懷疑她要怎么做?這幾日來她其實(shí)內(nèi)心總會隱隱不安。
畢竟她的這種情況很像借尸還魂,若讓人知道她不是身體的尊,而是從現(xiàn)代而來的一綏幽魂,她可不可能被人當(dāng)怪物給弄死還真不好。
“大姐,你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們么?”
江看江高放下碗,也乖乖地放下,聽江云漪有話要,心里一個咯噔,忍不住問。
其實(shí)大姐的改變她也看在眼里,只是她不出哪里不對。現(xiàn)在突然聽到大姐想坦白,她就有些緊張。
“近幾日來大姐是一直在病中么?其實(shí)大姐雖然病了,但在病中時,大姐的夢里來了一個仙人,他啊!看我可憐,常常被嬸娘他們欺負(fù),又沒有爹娘給我們撐腰,所以不但教大姐讀書識字,還教大姐醫(yī)理藥理及廚藝,也教了好些以前大姐不曾學(xué)過的東西給我……”
江云漪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么辦法圓這樣的謊,不由就想到了古代對怪力亂神的迷信,方用夢遇仙人來堵住兩孩子的嘴。
她想有了這個理由,在以后的日子里若有人對她還有懷疑,她也一樣可以順理成章地拿來當(dāng)借口。
不論真假,別人也查不到,不是么?
“姐姐,你別了!你一,我又想起爹爹和娘親了,嗚嗚!”
江著著,便抹起了眼淚。想著爹爹自秋收離家后,他們?nèi)愕芫鸵恢北蝗似圬?fù)著,大姐還為了救她和高子差失了性命,她心里就好難受。
“乖!沒事兒,姐姐有仙人教給我的技藝,以后姐姐會利用它們來幫我們家,再也不會有人來欺負(fù)我們了!”
江云漪伸手抱過江,眼眶也是微微一紅。與這兩孩子雖相處的時間尚短,可她早已把他們當(dāng)成她的親弟妹來看,哪舍得讓看她流淚。
“姐,對不起!我們不應(yīng)該問的。”
江高哽咽道。他真是太混蛋了,他怎么可以懷疑大姐呢,現(xiàn)在不但害大姐傷心,連二姐也那么難過。
“不過,這是大姐的秘密,你們對外千萬不可以亂。若真有人問起,也不可以得太明了……”
江云漪看兩孩子十分少也信了*分,心里微微松口氣,連忙囑咐道。這種事兒還真不能亂傳,否則很容易出事。
兩孩子重重地了頭,他們當(dāng)然不會亂傳。這是他們一家人的秘密!
“好啦,飯菜都涼了,快吃!吃完給姐講講今兒你們出門遇到的事兒。”
江云漪用帕子咔去眶中的眼淚,笑著給兩孩子盛了雞湯,有關(guān)她的事算暫時揭過去了。
兩孩子笑著接過雞湯,美美的喝起來,邊喝邊夸贊湯好喝,雞肉好嫩,可喝著喝著兩孩子又放下碗筷突然不喝了。
“怎么了?”
江云漪心又是一跳,心想這兩孩子不會又瞧出什么不對的地方吧。
心里微微著急,可很快又鎮(zhèn)定起來,不管他們懷疑什么,往仙人身上推就是。
“大姐,為什么我覺得這雞湯沒有你送給三嬸的那碗香呢?”
江著細(xì)細(xì)地聞了聞,就是覺得沒有大姐送給三嬸的那碗香。
那碗雞湯的味道她現(xiàn)在想起來都嘴饞,可明明是同一個鍋里燉出來的雞湯,怎么會差這么多?
“我也覺得沒那碗香!”
江高又細(xì)細(xì)地喝了一口,肯定道。
送到三伯家的那碗雞湯,食盒蓋子一掀,那味道能飄出好遠(yuǎn),看著那奶黃奶黃的湯汁,能讓人恨不能咬掉舌頭,跟現(xiàn)在喝的完沒法比。
“你們以為我那么大方?那雞湯來就是要讓他們搶的,來搶的雞湯當(dāng)然不能跟家里的相比。那里大姐加了一些料,不要你們看了流口水,連我看了都想喝呢。”
江云漪沒料到兩孩子會突然問到這個,但他們既然問了,她也沒理由瞞。那碗雞湯除了加了一些特殊的香精外,還加了一味帶致幻效果的藥材。
那些東西是她逛街時,臨時起意買的。
他們?nèi)愕茉诔鲩T前喝了松針茶,松針茶的安神效果可以免除那味藥材所帶的致幻效果,只針對香精而勾起食欲,不會如趙氏、李五、江胖和李丫那么瘋狂。
所以楊大妞來找茬時,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還是對了幾分,只不過她不信楊大妞懂藥理能看出雞湯真的有問題。
何況那雞湯早灑得不見影了,他們往哪查?
她江云漪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竟然敢惹她,自然要承受惹到她的后果。
原,趙氏和李五不致于打到那種地步,因?yàn)槟请u湯一落地,致幻效果基消了,只是他們二人心太貪才會有那樣的下場。
這豈能怨得了她?
“原來如此!沒想到不過是加了些料而已,味道竟然完不同。”
兩孩子了悟地了頭,并沒有問江云漪到底在湯里加了什么,味道才會那么濃香誘人。
江云漪看他們不問,自也不會多加解釋,畢竟往雞湯里下藥還是屬于比較黑暗的一面,雖然那些藥不會致人死地,但讓人產(chǎn)生幻覺打起架來,也是挺危險(xiǎn)的。
這樣的事,現(xiàn)在還不是讓兩孩子接觸的時侯。
經(jīng)這么一打岔,倒把方才要的事兒又給揭過去了,待晚飯過后,三人洗漱一番,正想早些休息,外頭突然吵嚷了起來,緊接著院門就讓人給撞開了。
江云漪微微一笑,心想著終于來了么?就是不知道這次來的又是哪個不長眼的。
看來她真的得想個法子震震這群人,否則天天被這么煩著,還怎么過日子?
“姐……”
兩孩子現(xiàn)在一聽撞門聲總會條件反射地往江云漪的懷里鉆。
“沒事兒!”
伸手拍拍他們的背,一番安撫后,江云漪讓他們進(jìn)睡房歇著,她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兩孩子咬咬唇,聽話地進(jìn)了睡房。心想,今兒晚上不會還和那天晚上那么倒霉吧?想著想著,不由面露擔(dān)憂。
“江云漪,村長有命,讓我等請你到宗祠一趟,不得有誤!”
闖進(jìn)江家院的是專門協(xié)助村長處理一些村中事務(wù)的漢子。這些人平時不出動,除非村里發(fā)生大事他們才會來。
比如上次江云漪血染豐澤村頭,為王氏虐親侄所致,那一次他們便奉命去帶相關(guān)人等。
“村長,讓你們來請我,可有讓你們撞門?看到了沒,我家的門被你們撞壞了,記得明兒讓人來修,否則我也讓村長知道知道你們是如何執(zhí)法的。”
江云漪目光一掃這幾個人,心中微微冷笑。五個人,其中有兩個是李家人,撞門的領(lǐng)頭人正是李家大房的次子。
她沒想到來找她麻煩的人居然會是村長帶來的人,暗想著,誰這么大的事,居然請得動村長?
“哼,等你能從宗祠出來再吧。來人,帶走!”
李春冷哼一聲,手一揮就想命人將江云漪押走。心想這丫頭只要進(jìn)了宗祠不死也要脫層皮,還修門?我呸!
“等下!我跟我弟妹交待一聲,自己會走。”
江云漪暫時不知道村長會請她去宗祠有什么事,但進(jìn)宗祠畢竟不是好事,她得跟兩孩子下。
“廢什么話,有什么話回來再。”
李春根不想給江云漪機(jī)會,今兒他五叔被江家那老太婆弄得只剩下半條命,現(xiàn)在他就從江云漪身上先討回利息。
江云漪唇角一勾,很冷地盯了李春一眼,再看看其它四人,她目光鎮(zhèn)定,面上還帶著笑,可四人不知為何竟不敢與她對視,便連吆喝的李春也一時禁了聲。
見沒有再礙事的人,江云漪轉(zhuǎn)進(jìn)睡房,跟兩孩子作了一番交待。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交待兩孩子在她走后,去探聽一下情況,再想辦法找人幫她。
兩孩子都有些著急,但還是聽話地頭,看著江云漪跟著那五個人走出江家院,往那個極少開放的宗祠而去。
一路上江云漪都在想,她到底有什么事兒犯到了村長手里。要知道宗祠與家的祠堂是完不一樣的。
整個豐澤屯有三個家祠堂,分別是江家,李家和陳家,這三家在豐澤屯稱得上大姓,人口上也多,所有才有自己的祠堂,但它們卻不及豐澤宗祠。
犯到家,多罰罰跪,挨挨打,受受訓(xùn),但犯到宗祠若不出血,你根別想安然走出來。江云漪自認(rèn)她沒干什么壞事啊,怎么突然就有幸被請到宗祠了呢。
上一次她的尊為救弟妹血染豐澤屯算得上大事,家是處理不了的,只能移交豐澤宗祠處理。
而今兒江三偷人,不大不,但家人想出面,村長也無話可,所以才沒移交到宗祠。
江云漪仔細(xì)思慮,她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勞動宗祠,可想了半天貌似都別人先來惹她,她才懲大戒,該不會哪個不長眼告到村長那里,想利用宗祠來處置她吧?
然出乎江云漪意料的是,到達(dá)豐澤宗祠后,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而歡迎她的除了村長外,還有她的爺爺江傳一,包括兩位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陳公和李公。
江云漪看著村長那張笑得異常熱情的臉,忍不住心里發(fā)毛,心想這唱的哪出啊。村長沒事兒對她笑得這么賤干嘛?
發(fā)毛的不止江云漪一人,那五個去‘請’江云漪的人不僅心里發(fā)毛,還發(fā)虛,汗都流出來了。
“云漪見過村長、陳公、李公,還有爺爺!”
江云漪硬著頭皮見禮。她不是害怕,而是郁悶,因?yàn)榇彘L的笑容總讓她有一種不大好的預(yù)感。
尤其是從未給她過任何好臉色的江傳一居然也難得地對她笑了笑,這更令江云漪身發(fā)毛。
心想著這四人不會聯(lián)起手來打她什么主意吧?
“哎哎,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是這樣的,云漪,這有人想見你……”
村長趕忙將江云漪扶起來,原今兒個一直在處理趙氏和李氏打架一案,自然這事兒把江三跟鄰村張寡婦偷情一事一并合起來處理。
可就在方才,安云鎮(zhèn)來了人,是要找江四家的大丫頭,這把來吵得不可開交的江公和李公給鎮(zhèn)住了,連一旁和村長一起當(dāng)和事佬的陳公也一陣納悶,更別提村長聽得此事的驚詫了。
“有人、要見我?”
江云漪驚疑不定地看著村長及另外三人,心地問出口。有人要見她,何勞這四位一起迎接?
“是啊是啊,人就在里頭,你快進(jìn)去吧。”
村長讓開一步,讓江云漪先走,他同另三人則跟在了后面,臉上掛著異常諂媚的笑。
這陣勢,讓江云漪發(fā)覺得奇怪。但前世什么陣勢沒見過,難道她還會怕不成?當(dāng)下也不管村長等人在搞什么鬼,挺直了腰背往里走。
豐澤宗祠自修建至今已近百年,算得上是安云鎮(zhèn)附近村鎮(zhèn)最古老的一座宗祠。對于這樣的宗祠,江云漪還是第一次見,難免有些好奇。
這座宗祠修葺多次,是豐澤屯的象征,因而它的富麗遠(yuǎn)超村里所有的房子,包括村長家及其它家祠堂。
紅墻綠瓦,門口還有一對石獅子,紅漆大門一打開,可以看見極深的弄堂,黑幽幽的,像一個吞啜一切的大黑洞,一望而讓人生畏,腳踩在青石板上還能聽見一陣陣的回音。
江云漪微微駐足環(huán)視,宗祠寬敞而氣派,人立其中,微微閉眸,便能清析地感受到這座古老宗祠內(nèi)里透出的威嚴(yán)感,讓人由衷生出敬畏之心。
此刻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豐澤屯人即怕進(jìn)祠堂又很想祠堂的那種心情。
若得榮耀,立于此宗祠中你會有一種驕傲油然而生;若犯了大錯,你立于此處,只會覺得自己那般的渺,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辱沒了宗族。
江云漪看村長及另三人那種架勢,便知她興許做了什么光宗耀祖之事,令四人覺得她理應(yīng)有這樣的待遇吧。
可任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她貌似也沒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啊!難道她的尊在世時,做過什么大事讓得村長都這幫禮遇?
心想著,江云漪還是昂首挺胸地步入了弄堂后的正廳,過正廳便是歷代豐澤屯村長及一些對豐澤有功之人的牌位。
死后牌位入豐澤宗祠是每個豐澤人的夢想,因?yàn)橹挥腥肓素S澤宗祠,你便能得到豐澤屯所有人的敬仰,可延及后代。
這跟牌位入家祠堂是完不可同日而語的待遇!
“方掌柜!?”
江云漪有些意外地看著正廳之中昂首而立的中年男子,驚疑地問出口。她怎么也沒想到,站在宗祠正廳等著她的人,居然會是百草堂的方掌柜。
如此措不及防的再次見到方掌柜,江云漪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哎,江姑娘!總算看到你了。”
方掌柜一聽聲音就知道來人定是江云漪無疑,連忙轉(zhuǎn)過身跟她見禮。
上次與她一見,他沒有問她的住處,若是問了他也不用動用公子爺在安云的力量來尋她了。
這個疏忽讓他極是悔恨,生怕尋不著她。幸好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人還是讓他給找到了!
“我、我們不是約好七日之后見么?您這是?”
江云漪一時有些怔忡,又有些微惱。這個方掌柜怎么回事,竟然提前這么多天來找她也就算了,而且還驚動了村長及另外三人。
這下子她應(yīng)該如何解釋她為何能與百草堂在安云的大掌柜認(rèn)識呢?方掌柜這一來,可是打亂了她的盤計(jì)劃。
“方某也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來找江姑娘!”
方掌柜也知道貿(mào)然前來有失禮數(shù),可他哪里想得到這樣一位氣質(zhì)不俗的女子竟只是一名普通到不普通的農(nóng)家女呢。
難怪他們的人搜遍安云也沒打聽到有哪個大戶人家姓江,最后才盤撒搜遍安云鎮(zhèn),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方打聽到安云鎮(zhèn)的豐澤屯有江姓人家。
打聽到后,他還不怎么肯信,可如今已無他法,只好親自來一趟豐澤屯求見這里的村長,后才得知他們村中確實(shí)有一名女子姓江名云漪。
“村長、陳公、李公、還有爺爺,我有事想與方掌柜商量,想請四位先行回避!”
江云漪看了方掌柜一眼,示意他先別話,才對著跟進(jìn)來的四人道,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四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平時威風(fēng)八面的四人面對此刻的江云漪竟然不敢出一個不字,只好乖乖的退到外面去。
但那豎起耳朵繼續(xù)聽的模樣卻是絲毫沒有掩飾。
“江姑娘……”
方掌柜此刻滿腹疑問,他怎么也想不通如江云漪這樣的女子真的出自農(nóng)家。看她方才的樣子似乎有些著惱,該不會怪他冒失來見吧?
“不知方掌柜趁夜前來,有何要事?”
江云漪便是心中再惱也不能發(fā)作,畢竟她的紫芝還在百草堂,且她很多事以后也要仰仗百草堂,怎么也不能跟她未來的財(cái)神爺翻臉啊。
將所有不滿的情緒壓下,江云漪恢復(fù)一慣的從容鎮(zhèn)定,含笑請方掌柜上坐。不管他來干什么,來者總歸是客!
“徹夜驚擾江姑娘,實(shí)是情非得已,還請江姑娘海涵。”
方掌柜先就今日的貿(mào)然之舉道了歉,可一想到他來此的目的又有些猶豫不知要如何起。
“方掌柜人既然來了,有什么話但無妨。”
江云漪看方掌柜一副為難的模樣不由挑了挑眉。暗暗猜測到底何事讓方掌柜如此為難,該不會是紫芝出了什么問題吧?
除此外,江云漪想不出還有什么事能勞動這位百草堂在安云鎮(zhèn)的最大掌權(quán)人。
“此事方某實(shí)不知如何開口方算妥當(dāng),請容方某仔細(xì)思慮一番。”
方掌柜想了半天,竟只回了這句話給江云漪。他確實(shí)是不知道要怎么回這話吶。
“方掌柜應(yīng)該不會想告訴我,紫芝出事了吧?”
江云漪看方掌柜竟為難成這樣,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試探。心想,以百草堂的老字號,若真的是紫芝出了什么問題,也確實(shí)該讓方掌柜著急上火。
畢竟老字號,最重名譽(yù)!
“哎哎,姑娘怎么能這么呢?憑我百草堂的名號若讓紫芝出了事兒,那我們以后還怎么在安云混吶。”
方掌柜一聽江云漪竟會懷疑是紫芝出了問題頓時有些不快,他在百草堂幾十年了,豈能容別人這樣的話。
只是他要的這事兒確實(shí)有些難以啟齒。
“竟然不是紫芝的問題,我實(shí)在想不出方掌柜找我到底有何要事?”
江云漪這下搞不明白了,心想,跟紫芝無關(guān),你三更半夜大老遠(yuǎn)跑來豐澤屯找我,難不成閑得慌?
“是這樣的,方某前日給我家公子爺回信,剛好我家公子爺正在浣州城巡視產(chǎn)業(yè),會在年前離開。公子爺收到信后,想請姑娘至浣州城一敘。這幾日方某幾乎找遍整個安云才打聽到姑娘的下落,方有今晚一見!”
方掌柜思慮半晌簡單地把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由給了下,又重了一下主要原因。
連他都沒想到公子爺竟然會在浣州城,而且還想當(dāng)面與江云漪一見。
“你們公子爺想見我?”
江云漪這下還真的有些驚奇了,能被方掌柜尊稱為公子爺?shù)娜四蔷褪前俨萏谜嬲闹魅耍?br />
“江姑娘應(yīng)該知道安云的百草堂不過隸屬云家藥堂的一家分店,而方某也不過是這家分店的掌事者而已。我家公子爺才是百草堂真正的掌事者!”
方掌柜看江云漪疑惑解釋道。初聽到他家公子爺有興趣見江云漪時也是一驚,可隨即就是一喜。
公子爺想見,那就明公子爺對他尋到紫芝一事很滿意,并且對于紫芝寄賣這事兒動了心。
之所以想見寄賣紫芝的人,估計(jì)也就是想了解一下更具體更詳細(xì)的事宜才對。
“因?yàn)檫@樣方掌柜就想讓我親往浣州城見你家公子爺?”
江云漪思緒急轉(zhuǎn),她沒想到百草堂的真正掌事竟會有興趣見她。這實(shí)在太讓她意外了!
“方某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我家公子爺確實(shí)比較繁忙,且紫芝一事若姑娘能與我家公子爺面談,豈不是更好!?”
方掌柜沒想江云漪會突然這么問,不由擦了一下額際的冷汗。他怎么就忘了,這江姑娘也不是你想讓她走,她就會乖乖跟你走的人啊。
“你家公子爺即是巡查產(chǎn)業(yè),難道不會來安云?并非我不給方掌柜面子,而是離開安云我也多有不便。何況安云往返浣州城少也要三天,怕是我去得,你家公子爺也等不得!”
江云漪微算了一下時間,從方掌柜給他們公子爺回信,到那位公子爺想見她,至少也過了兩天半。
若她此刻出發(fā)去浣州城,萬一他人走了,她不是白跑一趟?
“這、這個……”
方掌柜沒想到江云漪會拒絕得這么干脆,不由又開始犯難。他這好不容易把人找著了,難道要空手回去?
“如果你家公子真有誠意,你尋我的這幾日他都能趕回到安云了。您是吧,方掌柜?”
江云漪狡黠一笑,將皮球踢給了方掌柜。她就不信找不到她的人,方掌柜不會向他家公子稟報(bào)。
即如此,來與不來,見與不見,那位公子爺想必已有定數(shù),只是方掌柜沒有完領(lǐng)會罷了。
“那好吧,這事我會跟公子爺稟明,今日打擾姑娘了!”
方掌柜碰了一鼻子灰一時有些沮喪,又想他今日也確實(shí)莽撞了,哪有大半夜的把人找來的。
看江云漪初見他時的懊惱與不滿,便是她想答應(yīng)也會再掂量一二。都怪自己,怎么就沒想待次日再來呢。
“如果方掌柜下次想來,請別再麻煩村長,可直接到我家尋我便可。到時,我會備好茶水招待。至于去見你家公子一事,請恕我無法答應(yīng),不過七日之約仍然有效!”
江云漪起身相送,對于無法親往浣州城赴約一事表示了歉意。她雖然捉不準(zhǔn)那位公子爺會不會來,但她相信總有一日,他們必有一見!
“既然江姑娘無法前往,方某也不好勉強(qiáng),這事方某還得回去另行稟報(bào),告辭了!”
方掌柜聽江云漪這么講,已知請她去浣州城與公子爺一會多半不可能了。
心中不由有些感嘆,這大周朝想見他家公子爺?shù)牟恢矌祝@姑娘怎么不就珍惜機(jī)會呢。
“請方掌柜轉(zhuǎn)告你家公子爺,若有緣必會相見,而且我很篤定我與你們公子爺必有再見之機(jī)!”
江云漪執(zhí)禮相送,笑容篤定。見是必定要見的,只是時機(jī)不對,但她有預(yù)感他們見面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請姑娘放心,這話方某定會帶到!”
方掌柜回禮,同江云漪一齊走出了豐澤宗祠。
村長、陳公、李公、江公四人居然還在外頭等著,而且不止他們,江、江高、陳三妹、孫大壯及極少數(shù)的幾個村民也都在,他們一見江云漪和方掌柜都迎了上來。
“方掌柜真抱歉,還要勞煩您親自走一趟,不過那天我真的什么都沒看見。您還是再找找看吧。”
江云漪看到那么多人在,未免麻煩上身,對著方掌柜眨了一下眼睛,微帶歉疚地道。
聲音不是很大,但足夠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個清楚。
“哦,沒事沒事!那我再找找看,再找找看。”
方掌柜看江云漪的樣子似乎不想讓人知道她跟百草堂的瓜葛,自然也賣她一個人情,忙跟著打哈哈。
他一完謝過還侯在一旁的村長,又對著來看熱鬧的那些村民了頭才上了一輛早侯在一旁多時的馬車。
待那馬車沒入夜色,村長等人就圍上了江云漪,問出各種問題,無非就是她怎么會認(rèn)識方掌柜這樣的大人物等等。
“村長,各位,方掌柜是丟了一件物事,才大老遠(yuǎn)跑來豐澤屯尋我的。如果大家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我勸各位還是當(dāng)此事從來沒發(fā)生的好!否則出了什么事,誰都擔(dān)待不起。”
江云漪笑看著回了這幾句話,便不了。有些事,太多,反而不美。
此話一出,多數(shù)人都是一驚,趕緊閉了嘴,村長看什么也問不出來,訕訕一笑,讓大家趕緊散了。
兩孩子看到江云漪沒事趕忙跑到她身邊,抱著她的腿,半天不撒手,好似生怕她突然不見似的。
“姐姐這不是沒事么?很晚了,我們快回家吧。”
江云漪蹲下身,好生安撫了一番,又謝過陪同他們來的陳三妹,才牽著他們的手回家。
到家后,兩孩子跟她了她離開后的事。
因事出突然,兩孩子去找了熟悉的陳三妹和孫大壯,及平里經(jīng)常幫襯他們家的村民來求情,但她大半夜被請去宗祠還是驚動了不少人。
江云漪頭,笑沒事,讓兩孩子趕緊上炕睡覺。她自個又琢磨了一下方掌柜今晚來尋她的事兒。
方掌柜一來是打亂了一些她的計(jì)劃,但也不是完對她沒有好處,至少江傳一現(xiàn)在態(tài)度對她好了不少。
有江傳一的認(rèn)可,她想她那幫見鬼的親戚應(yīng)該會收斂一些。這樣他們家以后也會少些麻煩。
不過方掌柜今兒個白跑一趟,心里應(yīng)該挺不爽快的。她得想個法子把方掌柜心里的這個疙瘩給去了,畢竟以后她要仰仗方掌柜的地方還有很多。
想了想江云漪從籮筐里把整好的干松針取出來,又提燈到偏房將那塊一直沒動的布取了。
江做繡品的繡盒一直都放在睡房,她便又轉(zhuǎn)進(jìn)了睡房,取了針線。打算用松針做個松針枕送給方掌柜當(dāng)賠禮。
從她第一眼見到方掌柜就知道他一直有失眠之癥,今兒再見,他的癥狀有增無減,這對于一個長期與藥打交道的人是極大的諷刺。
江云漪要做的就是幫方掌柜把他的這個諷刺給撫平了,指不定賠了今兒的禮,還能讓方掌柜欠她一個人情呢。
而松針做成的松針枕馥郁清香,可鎮(zhèn)心安神,修復(fù)紊亂的睡眠神經(jīng),安眠之效極為明顯,正適合方掌柜用。
因?yàn)殚L期在田間及廚房勞作,江云漪雖為長姐,針線活卻不如她兩歲的江好,不過做個枕頭她還是能做到的。
畫好枕形,拿剪子剪好,江云漪就著微弱的燈光細(xì)細(xì)地縫制起來,縫了許久才將松針枕做好。
想到松針枕的妙用,江云漪一時興起,不由又剪了一個長枕形,想做一個松針長枕給自己和他們用。
待她將松針長枕的模型做出來時,抬頭一看外頭的天色竟是將近四更天了,趕忙收拾一下,回睡房熄燈睡了。
次日,江云漪睡得有些沉,待她醒來時,兩孩子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等著她。
她趕忙起身洗漱了一下,跟兩孩子用過飯后,教他們讀了會書,又考校了一下他們的學(xué)習(xí)情況。
發(fā)現(xiàn)這兩孩子極為聰明,學(xué)習(xí)能力也強(qiáng),不由一陣欣喜。
讓高子去問一下孫大壯的牛車還在不在,如果在就借回來,她今兒要去市集。高子應(yīng)聲去了,不稍一會就把孫大壯的牛車?yán)藖怼?br />
“你們在家好好讀書,姐去市集,日落前一定趕回來。”
江云漪將采回來的藥材裝了車,對兩孩子交待一番,便駕著牛車走了。
一路走一路行,趕了半天路才到市集,江云漪直接把車駕往百草堂。天色尚早,她等了半會才等到百草堂開門。
將藥材直接跟來開門的管事交易好,沒想到松脂和松果的價格竟比普通的藥材要貴些,和那些一起賣的嫩松針,竟然得了二兩銀子。
歡歡喜喜的接過銀子,江云漪把做好的松針枕交給那管事,還寫了幾個專治失眠的膳方讓那管事轉(zhuǎn)交給方掌柜才離開。
市集里有專門給人管車的車馬鋪,將車一寄,江云漪抬頭看了下時辰還早得很,不由想起上次因時間太緊,根沒有好好地逛過這個市集。
江云漪這一次逛街,目的性沒有上次那么強(qiáng),她帶著幾分輕松快意地一路閑逛,看到什么有趣的玩意兒也會停下來把玩一二。
直至路過一家茶樓,聽到有人一直叫著江姑娘江姑娘,心里微微疑惑,尋著聲音的方向抬頭一看,不想真的有人在叫她。
“段公子是在叫我么?”
江云漪微笑而立,看著樓茶窗口處露出的那張還有些熟悉的臉,心想著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她才第二次來市集,不想又遇見他了。
“呵呵,再遇姑娘生甚悅,甚悅。”
那位段姓公子匆匆忙忙從茶樓奔了下來,對著江云漪又是鞠躬又是行禮,禮數(shù)極為周到。
“段公子不必多禮,你這是在喝茶?”
江云漪笑看著眼前這個有趣的人,不想幾日不見,他竟有閑情喝茶了。看來成衣鋪的生意應(yīng)該好了不少。
“拖姑娘洪福,上次經(jīng)姑娘一撥,成衣鋪近日客滿盈門,日進(jìn)斗金。今日生在此閑坐,不想竟有幸再遇姑娘。”
段姓公子滿面笑容地著,又對著江云漪行了一個大禮。
“那就恭喜段公子了!”
江云漪也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個段公子好玩,尤其是看他行禮便忍不住想笑。
她想這古代的讀書人是不是都像他這樣,動不動就給人行禮,還喜歡咬文嚼字?
“生有幸再遇姑娘,不知可否有幸請姑娘進(jìn)茶館坐?”
段姓公子著,對著江云漪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面上極為誠肯,禮數(shù)一直未變。
“榮幸之至!”
江云漪笑著頭,隨同段姓公子進(jìn)了一間名為雅閣的包間。
“不知姑娘可有喝茶的習(xí)慣?”
段姓公子請江云漪入坐,含笑將茶單遞給江云漪。
“我是喝茶,但你這茶單上可沒有我想喝的茶。”
江云漪接過茶單隨意番了兩下,就知道這樓館里的茶多為一些人們所熟知的名茶。
“姑娘何出此言,這茶館雖不大,然各地名茶齊聚,又豈會沒有姑娘想喝的茶?”
段姓公子很是詫異,他做事一向力求完美,這家茶館子可費(fèi)了他不少心思。沒想這位姑娘一出言,竟會他的茶館里沒有她要的茶。
“那就請段公子替我叫一杯玉竹茶吧,養(yǎng)陰潤燥,除煩解渴!”
江云漪笑瞇瞇地看著段姓公子,她喝茶一般只喝藥茶,如鐵觀音,碧螺春這類的名茶她一向很少喝。
“啊?玉竹茶?”
段姓公子有些驚愣,他喜歡茶,對茶自認(rèn)很是了解,為何他沒聽過什么玉竹茶呢。
“這間茶館也是公子的產(chǎn)業(yè)么?”
江云漪掃視了一下這間雅閣,不禁暗嘆這間茶館果然清新雅致,確為喝茶的好地方。
“生家有薄產(chǎn),營生,讓姑娘見笑了。”
段姓公子趕緊回禮,然那緊皺的眉頭便可看出他還在為那玉竹茶驚疑。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玉竹應(yīng)該是味藥?用藥作茶這可真是稀奇!
“女子有個提議想給公子,比如我不單單知道這玉竹茶,我還知道五味茶,珍珠茶,駐顏殘茶……”
江云漪笑看著聽眼瞪得大,隨即目光開始發(fā)亮的段姓公子,不由輕搖了搖頭。
看來真讓她給猜對了,這位在做生意方面極為頭腦,而且很會抓時機(jī)的段姓公子應(yīng)該是動心了。
“姑娘,姑娘可知這些茶的配方?”
段姓公子驚喜地看著江云漪,他覺得這位姑娘就是他的貴人。他這茶館開業(yè)不久,但生意和那成衣鋪一樣很是冷清,他實(shí)在很搞不懂是何原故。
“我即得出,又豈會沒有配方。不過,公子想知道配方,得拿出誠意!”
江云漪不緊不慢地接過備上來的待客茶,微微挑了挑眉。她是真沒想打這位公子的主意,但生意上門,她可不會如上次那樣白送人家生意經(jīng)。
“姑娘有話不妨直言!”
段姓公子也不是真傻,相反他極為聰明,一聽江云漪這么即刻便知道她必有所求。
“在之前,我想知道段公子是地人還是外地人,或者段公子可以先做一下自我介紹。”
江云漪看這段姓公子不在裝傻充愣,自也認(rèn)真起來。這個人就是一個雙面的家伙,明明不似一些讀書人那般傻,偏偏在外人面前裝得比誰都像!
“安云段家,姑娘沒聽過?”
段姓公子學(xué)著江云漪挑了挑眉,少了一些傻氣多了一精明,當(dāng)然詫異還是有的。
不過他的成衣鋪和茶樓確實(shí)是剛剛開業(yè),他初次介入家族生意不拿出事又有誰會信他有那個能力可以接手家業(yè)?
“沒想到是安云段家的公子,女子失禮!”
江云漪輕嘆一聲,她還真一時沒想起段家是安云鎮(zhèn)的大戶。只是那日看這位公子極為有趣起了結(jié)交之意而已。
“生,安云,段景之!”
段景之笑著作了一個揖。這個女子替他解決了成衣鋪無客源的危機(jī),當(dāng)?shù)盟欢Y!
“女子,安云,江云漪!”
江云漪回了一個禮,暗想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費(fèi)功夫。這安云段家不正是她要結(jié)交的人脈么?
“即如此,生與姑娘也算不打不相識。生想知道如何才算夠誠意?”
段景之拱手一禮,莫名覺得這個姑娘就是能給他帶來無窮的好運(yùn)。
“段公子出錢出力,我出配方,出主意,盈利五五分。我可以保證讓此茶樓名震安云!”
江云漪一言即出,滿滿的自信,耀人眼眸。她信得過段景之的為人,相信他只要答應(yīng),必不會食言!
“姑娘有此氣魄,令景之汗顏。”
段景之眸光灼亮地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女子,當(dāng)她出‘名震安云’四字時,他心中頓生豪情。
“那公子的意思?”
江云漪眸子晶亮,看人時異常認(rèn)真,她眉目帶笑,面上那對深深的酒窩讓她不甚出色的容顏一時明艷了幾分。
“景之想聽聽姑娘如何讓它名震安云!”
段景之很欣賞江云漪的自信,但出錢出力的畢竟是他,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會犯糊涂的。
而且他現(xiàn)在屬于家族考察階段,做任何事都要慎之又慎!
“我即得出,那便做得到!段公子的成衣鋪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江云漪輕抿了口茶,笑看段景之。
她的自信一向不是無的放矢,一直以來她缺的只是錢財(cái)和人脈,若段景之肯跟她合作,那所有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那我們就談?wù)勎覀儾铇俏磥淼乃{(lán)圖?”
段景之看著眼前少女明艷的笑顏,心中微微一動,言語間頓時柔了幾分。她一個女子都能有此自信與豪情,他身為堂堂男兒豈可退卻?
“好啊!”
江云漪見段景之應(yīng)聲,面上笑容發(fā)多了起來,開始跟段景之描繪未來茶樓的發(fā)展計(jì)劃。
段景之以為成衣鋪的那個宣傳子已是妙極,但聽了現(xiàn)在江云漪為茶樓未來所擬定的方案,心中震驚的同時,不由面露驚喜。
“江姑娘,大才!景之萬分欽佩!”
段景之難掩心中激動,起身對著江云漪行了一個大禮,這一次是真正感佩江云漪的才華。
“段公子以后萬不可再對我行此大禮,我怕消受不起啊!”
江云漪笑著回了一個禮,覺得有段景之這樣的合作伙伴,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會無聊。
“那我立即照姑娘所的去辦!”
段景之急不可耐地想實(shí)施江云漪所的計(jì)劃。
“等等!你我雖一見如故,但為免日后紛爭,我們還是寫一份協(xié)議為好。另外,我的這個計(jì)劃聽著是不錯,但有些地方還要細(xì)改,你容我思慮一番,再實(shí)施不遲!”
江云漪笑著攔住段景之,她是相信段景之的為人,但除他之外的段家人她可一個不識,這茶樓萬一搞起來了,段家人不認(rèn)帳,她找誰哭去?
“江姑娘得是,倒是景之心急了。來人,備筆墨!”
段景之聽此止住步伐,命人備來筆墨,二人就協(xié)議內(nèi)容又討論一番,待寫好協(xié)議互按手印后,他們間的合作算正式達(dá)成。
“這樣吧,策劃的事我回去好好寫一下,明日一早我會帶著策劃書和茶配方一起過來。”
江云漪收了協(xié)議,想了想,剛才的策劃其實(shí)還是有些漏洞,她得回去好好思量一下,明日再作商談。
“那景之必在此靜侯,江姑娘,請!”
段景之知道二人這一談便忘了時辰,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他自不便再留江云漪。
江云漪頷首告辭,離開茶館后便往寄車馬的鋪?zhàn)尤×伺\嚕{著車回了豐澤屯。
今日同段景之達(dá)成協(xié)議,可比上一次跟方掌柜談寄賣紫芝的事兒還要讓她高興。
她有信心讓這個茶樓名滿安云,到時她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便有了跟百草堂談話的籌碼。
她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茶樓的名氣打出去,讓它成為安云人盡皆知的去處!
回到家后,江云漪便鋪紙研墨,將今天跟段景之所講的策劃一一列出,刪改數(shù)次之后,方完成了她在古代的第一個策劃案。
寫策劃她其實(shí)并不擅長,但再怎么她也來自現(xiàn)代,一些經(jīng)營理念也比古人先前得多。
何況她做藥膳師所接觸的人不乏事業(yè)有成的成功商人,跟他們談藥膳的同時,自然也會聽他們談起一些生意方面的事兒。
久而久之,她這個藥膳師,也多少學(xué)到了人家一些門道。
前世有藥膳師這個職業(yè)在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立門戶,如今萬不得已,她也不得不成為一名滿身銅臭的商人!
因?yàn)檫@個時代沒有藥膳,她想靠這個生存,無疑是癡人夢。
可是她相信她會有這個機(jī)會的,只要她有錢有人脈,有名望有地位,那她就有辦法讓藥膳滲透進(jìn)每個大周朝人的心里!
江云漪眸中露出自信的光芒,的土坯房中似有光華閃耀。
“姐,先吃飯吧,你都忙半天了。”
江端了一碗粥進(jìn)來,還幫忙把江云漪寫的那些廢紙給收了,看著江云漪忙得連飯都不吃,就有些生氣。
江云漪看著江臭臭的臉,也不敢再繼續(xù)忙和,趕緊接過粥慢慢喝起來。然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想各種茶配方。
所以經(jīng)常喝一口,停一口,再喝一口,再停一口。
“姐,你能不能認(rèn)真啊!”
江微微嘟起嘴,搞不懂江云漪回來后就有些著魔一般地一直寫一直寫,寫了還扔,扔了再寫。
現(xiàn)在吃個飯還在想著事兒。
“姐姐沒事兒,不必?fù)?dān)心!對了,高子呢?”
江云漪趕緊將腦中的事兒放一邊,認(rèn)真喝粥,看高子不在隨口問起來,開始轉(zhuǎn)移江的視線。
“奶奶傷重臥床,需要人照顧。爹爹不在,你也不在,來是我要去伺侯的,可高子奶奶一直看我不順眼,怕我去了吃虧,便由他去了!”
江邊邊把地上的紙一一撿起。
“這是奶奶的意思?”
江云漪跟段景之達(dá)成協(xié)議,一時高興,回來后便沒問家里的事,沒想到趙氏竟然要求兒孫侍疾。
“不止我們家,其它幾房除三房不能脫身,都有人去的。”
江一看江云漪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了一下,還特地是爺爺傳的話,一家只去一個就好,去了也只是遞遞水,陪著老人話,解解悶,不會很辛苦的。
雖然她私心里也覺得去家沒好事兒,可這種事又不得不去,沒得敗壞了自家的名聲。
“姐,我回來了!”
正著,江高已經(jīng)從外頭推開院門,高叫了一聲,聽聲音應(yīng)該是轉(zhuǎn)到廚房打水洗漱去了。
“即如此,你也去洗漱吧,姐還有事要忙。”
江云漪將碗遞給江,又提筆繼續(xù)忙和,除了策劃書外,她還得寫一些藥茶配方讓段景之在近期內(nèi)推銷出去。
其中最簡單的莫過于她重生后常喝的紅棗茶、山楂茶、還有近日在喝的松針茶。
寫了半時辰,因?yàn)檫@是她所熟悉的藥膳類,所以寫起來得心應(yīng)手很多。
寫完后,她還作了分類,當(dāng)然藥茶效果也一一作了注明,為了更好的宣傳,她還特地?cái)M了宣傳詞。
這可是她在古代的第一份事業(yè),她自然要用心!
兩孩子洗漱完,看見江云漪還在一直寫一直寫,不由都纏了過來,讓她趕緊去洗漱,待洗漱完了,想寫再寫。
江云漪無法,只好先放下筆,洗漱去了。
兩孩子好奇地拿起江云漪寫的東西,奈何才讀了幾天書,字認(rèn)識他們,他們卻不認(rèn)識字。
“你大姐她沒事寫這么多東西干嘛?”
江拿著手里江云漪寫的東西大眼瞪眼,很是不滿地嘟喃著,都怪這些字,讓大姐連飯都不吃了。
“別亂動,心大姐洗漱完看見抽你。”
江高看江居然敢動那些江云漪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字,輕斥了一聲。大姐這么寶貝的東西,必然很重要,他們幫不了忙就算了,可不能搗亂。
江趕忙望了望屋門,把手里弄亂的紙張收拾好。她還真怕大姐生的氣。
“怎么了這是?”
江云漪換好衣裳,進(jìn)來見江慌里慌張的樣子,微微詫異。
“沒、沒事!對了,姐,我早上看到你做了個長枕,是給我們做的么?好香啊!”
江嚇了跳,眼光一轉(zhuǎn),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個味道很好聞的方形長枕。
“那是松針枕,養(yǎng)神安眠用的。晚上我們就枕著睡!”
江云漪不疑有它,完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策劃書和藥茶配方,將一直藏于袖中的協(xié)議書取出,放置到上次放紫芝寄放協(xié)議的木盒里。
那木盒里除了這兩張很重要的協(xié)議外,還有江家的房契和地契。
兩孩子對于江云漪居然把兩張紙同房契、地契這么重要的東西放一起,很是驚奇。
江云漪卻沒多做解釋,只這東西比房契、地契還要重要。兩孩子似懂非懂,又問起松針也能做枕頭的奇事。
江云漪便跟他們,除了松針外,還有一些藥材也是可以做枕頭的,只是用途不一樣,聽得兩孩子嘖嘖稱奇。
“好了,很晚了,早睡。明兒姐還要去市集。你們倆個上山采松針吧!”
江云漪重新查檢了一下手里的策劃,發(fā)現(xiàn)沒問題后便打發(fā)兩孩子趕緊睡覺,她自己又忙了一會,實(shí)在是困極,只好上炕休息。
第二日江云漪例行教兩孩子讀書,自也不忘抽查一番,還給兩人布置了作業(yè)。
隨即便搭乘孫大壯的牛車去了安云集,兩人約定匯合的時間后,江云漪帶著手里的策劃書和茶配方去了跟段景之約定的茶樓。
段景之早在茶樓恭侯多時,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陪同他來的除了那天在成衣鋪見到的那個伙記,還有一名中年文士。
那伙記一見是江云漪,很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偏巧被段景之瞧見了,段景之自是不客氣地罵了他一通,告訴他江云漪以后是茶樓的半個東家,讓他以后見到定要以禮相待,否則就不客氣云云。
“沒錯,乞丐以后就是你的半個東家了,你啊,要客氣!而且我可不像景之這么護(hù)著你,一會我會制訂有關(guān)茶館的管理?xiàng)l例,誰敢不遵,我可是要直接請他走人的!”
江云漪原只是逗逗楊子,可著著,便嚴(yán)肅了起來。若用人不善,很容易讓客源流失掉,這一定要萬分注意!
“楊子雖然勢利些,但人還是很機(jī)靈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還不快跟江姑娘道歉!”
段景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qū)钭訕O為寬容,看江云漪表情嚴(yán)肅,還真有些怕她不喜歡楊子,要把他趕走。
“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不過我丑話先在前頭。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要想把生意做好,規(guī)矩必須先立!這是我昨晚忙了一夜的策劃書,里面有一些是關(guān)于管理方面的。你可以先看看!”
江云漪著,將手里的策劃書先遞給段景之,便跟著他,連同那位中年文士和楊子進(jìn)了昨天的那間包間。
“對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孫先生,是我的老師,也是我們段家的帳房管事,昨兒他聽了你跟我的方案,今兒便想來見見你人。”
幾人坐下后,楊子便退下去命人奉茶,段景之才為江云漪做了介紹。
“孫先生,有禮!”
江云漪笑著了個頭。對于段景之稱這位孫先生有為老師的同時,竟還兼任段家的帳房管事倒有幾分詫異。
“江姑娘,久仰!”
孫先生微撫了下胡須,笑著回了個禮。看他眉眼間的笑,似乎對江云漪很是滿意的樣子。
“那你們先過過目吧,策劃只有一份,你們只能一起看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江云漪接過楊子遞過來的茶,慢慢抿著,提出要參觀一下茶館的布置,可能會在原有的基礎(chǔ)做出一些改動。
“江姑娘是對茶館的布置不滿意?”
剛陪同段景之翻了一頁策劃的孫先生突然問。要知道這間茶館雖然經(jīng)營不善,但布置方面卻絕不輸于安云的其它茶樓。
“孫先生先別急,我只是可能,但也不一定會改。我得先去其它茶樓走走再做決定。”
江云漪雖嘴上這么,但其實(shí)早在跟段景這達(dá)成協(xié)議的那一刻就有改動茶館布局的意思。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為什么人家開茶館客似云來,段景之卻不行?她必須找找根源。
其根源之一必是其它茶樓有值得他們借鑒的地方,另一個根源很可能出在段景之身上。
因?yàn)槌跻姇r,他的那家成衣鋪明明生意不會太差才對,可偏偏差得讓人汗顏。也許改改這布局會財(cái)源廣進(jìn)也不定呢。
孫先生不再話,認(rèn)真看策劃,但看,他的心驚,待抬起頭來,已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江云漪了。
昨兒他聽段景之起江云漪,早被她的才思所折服,但今兒一見這策劃,他不得不服。
心想著,這個姑娘如果有錢做生意,絕對是每一個生意人的克星!
“段公子,孫先生應(yīng)該信得過吧?我希望這份策劃只有我們?nèi)齻人知道,而且不希望你用在你們段家其它生意上。”
江云漪看孫先生的眼神便知他在想什么,這份策劃起來絕對是大周朝獨(dú)份。
她可不想有人來盜用!因?yàn)樗想利用這份策劃在將來給自己開一間屬于自己的藥膳館呢。
“江姑娘放心,孫先生信得過!”
段景之昨兒就被江云漪所的策劃折服,今兒再見這份詳細(xì)的策劃雖沒有昨兒那么震撼,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思慎密。
當(dāng)然對于后面最后一頁里關(guān)于管理的條例,他有幾分不解。
孫先生也當(dāng)即做了保證,與段景之一樣,對于那用人條例提出了疑問。
“我看你們還是先帶我逛逛茶館,我們邊逛邊聊。”
江云漪笑著做了個請字,開始逛起了茶樓,邊逛邊跟他們解釋那些條例的作用,也邊問起茶樓里的一些布置,并提出了自己的觀。
她的那些觀極為新奇,前所未聞,聽得兩人暗暗頭。其實(shí)江云漪講的不過是古代與現(xiàn)代設(shè)計(jì)上的融合。
而她懂這些,完拜清清這個園林設(shè)計(jì)師所賜,雖然她這一指完摸不到清清這個園林大師的皮毛,但至少比古代人厲害一吧?
至于人員管理方面,她也是加入了現(xiàn)代的管理理念,她相信若用她的這份理念來管理這間茶樓,定然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待三人逛完了整個茶樓,江云漪將她的茶樓設(shè)計(jì)方案也羅列了一下,還專門提出供應(yīng)茶的主意,且茶是要錢的。
“茶?”
段景之和孫先生早被江云漪逛一遍樓茶就提出一堆新奇的創(chuàng)意而感到異常吃驚,現(xiàn)在又聽她提起茶,不由又想這丫頭是不是又有什么新主意了。
“茶由我親自來配,可以和這些茶配方一起,做成套餐。客人來吃茶時,難免會餓,這些茶便可解客人之急,我們可以先行推出一段時間看看,如果效果好,它將為我們茶樓帶來巨大的盈利!”
江云漪著,將昨晚連夜寫的茶配方交給他們二人過目,并跟他們講起什么茶可以配什么茶,有什么好處,也跟他們提起要在這幾天內(nèi)開始做宣傳,并擬定開業(yè)時所請之人的名單。
段景之和孫先生并不懂藥,聽得有些迷糊,但心想著不管這茶這心有沒有江云漪得那么神奇,這個如此新奇的宣傳手法一出必定能引起安云的震動!
“看來這一切你早已成足在胸!那一會我陪你逛一逛安云比較有名的茶樓,你把設(shè)計(jì)稿再作一下整理。
下午我就讓人去請封資修師傅,這兩天先不營業(yè),把茶樓按你的意思裝修好后再。
至于名單,等我擬好后給你過過目后再做請貼!當(dāng)然,你的這個茶方案也權(quán)由你決定!”
段景之當(dāng)即表態(tài),對于江云漪勾畫出的茶樓未來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少爺,名單我來幫你吧。不過聽江姑娘話里話的意思似乎不僅懂茶,還知道怎么做心?”
孫先生其實(shí)想,他們即是要專營茶樓,居然還要賣心,是不是有末倒置。
雖然他覺得江云漪的子確實(shí)又新奇又大膽!他相信若真能兩者結(jié)合,初始階段必會客滿盈門。
但這樣的子很容易讓人學(xué)了去,新鮮勁兒一過,怕是會虧得很慘!
“孫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我想把茶樓更名雅齋,我們做的是茶,卻也不是茶。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做出的茶絕對是安云獨(dú)份,甚至整個大周朝獨(dú)份,你完不必?fù)?dān)心有人抄襲我們!
名為雅齋,主要是要突出一個雅字!別忘了,我們的茶樓靠近書畫街,書畫街來往的都是安云的一些文人雅士,富家千金,這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得天獨(dú)厚的客源條件。
還有雅齋的茶不但要對男人開放,也要對女人開放。所以名單里,要宴請一部分安云的貴婦,為此我想在二樓劃出一個區(qū)域?qū)iT接待女客!”
聽江云漪侃侃而談,自信滿滿的模樣是一種難言的享受,可當(dāng)她提出接待女客時,讓段景之和孫先生又是一驚。
大周朝雖然民風(fēng)頗為開放,可讓女子上茶館喝茶的倒真沒有。
“是人都有好奇心,我相信你們只要按我的宣傳方式做好一切有利于我們的宣傳,我敢保證只要你請了,不管是誰都會想來一探究竟。”
江云漪的宣傳方式和上次給段景之宣傳成衣鋪的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這一次她讓段景之直接利用手中人脈將宣傳貼發(fā)到安云各大富戶家中,外面的宣傳則以書畫街為主。
三人做了一番商議后,由段景之陪同江云漪逛安云各處有名的茶樓,孫先生開始擬名單,楊子被派去請裝修師傅。
他們都希望在這一天內(nèi)敲定茶樓的一切,最好明天就開始動工,預(yù)備年前開業(yè),迎來他們的第一桶金。
待江云漪和段景之逛完了安云的樓茶后,孫先生的名單已經(jīng)備好,楊子也把裝修師傅請來了。
江云漪便帶著他們,跟他們講起哪些地方需要改動,要如何改動后,這一方面她雖不專業(yè),但重在她描述清析,甚至連一些細(xì)節(jié)都得有板有眼,即使有些地方得不是很專業(yè),但裝修師傅們還是聽明白了。
如此倒省了江云漪不少麻煩,裝修的事搞定后。江云漪又接過孫先生遞過來的名單并對這些人的身份作了一番了解。
“我聽百草堂真正的掌事者就在浣州城,你們看看有沒有辦法查到他現(xiàn)在人在何處。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把他請來,要知道他一人可是得上這幾十人呢。”
江云漪看完名單后,笑著打起了那位公子爺?shù)闹饕狻K皇窍胍娝矗咳绻芗s他在雅齋見面給他們做做宣傳多好啊!
“江姑娘也知道云家大少爺來了浣州城?”
段景之又一次驚奇了,云家大少爺?shù)戒街莩茄膊楫a(chǎn)業(yè)之事他也是從秘密渠道得知的,江云漪是如何知道的?
“云家大少爺?”
江云漪初聽這個名號不由微微驚訝,連段景之這位少爺都稱之為一聲云大少,那這位云家大少爺必定不是簡單人物吧。
也是,畢竟云家藥堂在大周朝可是數(shù)得上號的!又豈是一個的安云段家可比。
“是啊!生意人誰不知道云家大少爺?shù)拿枺俨萏每墒莾?nèi)延指定的藥材供應(yīng)商。若我們真能請到他,風(fēng)聲一放,別安云的富戶會來我們雅齋,怕是整個浣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呢!”
段景之到云家大少爺這個商界的傳奇人物,眸中不由露出艷羨之情。他棄文從商就是想走一條云家大少爺這樣的路。
“那個云大少這么厲害?”
江云漪看段景之一到云家大少爺時眸光里的那份敬仰不由有些好奇。
心想著,這位大少爺這么厲害,那她還拒絕與他相見,若讓人知道了,一定會她不識好歹吧?
“當(dāng)然!做藥材做生意的,誰人沒聽過云家大少爺?shù)拿枺磕晟僬萍遥瑪?shù)年內(nèi)就將生意做進(jìn)內(nèi)廷,一夜間成為京都人人爭先巴結(jié)的新貴,同齡人中能與他比肩的寥寥可數(shù)啊!”
段景之一到云家大在少爺,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他的發(fā)家史。
雖不是白手起家,但能在短時間內(nèi)一擠身京都新貴,這樣的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江云漪聽此,眼微微一瞇,一個人能夠在自己所熟悉的領(lǐng)域做到這一步確實(shí)值得人欽佩。
既然都有人做到了這一步,那她也一定能做到!而雅齋將是她成功的第一步。也許她真的應(yīng)該考慮去見見這位云家大少爺,畢竟人家是真的很忙!
江云漪心里雖這么想,卻沒后悔拒絕方掌柜的請求,因?yàn)槟俏辉拼笊贍斚氡貨]料到她會拒絕,所以心里必定更想見見她這個敢拒絕他的女子!
“好了,景之!他能做到,我相信我們一樣能做到。到時你就不必羨慕人家了。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江云漪看段景之還是沒回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跟他道別后,便直接去找孫大壯匯合。
段景之目送她離開,拿著她親手寫的茶配方招手讓楊子即刻去準(zhǔn)備一些過來,他想嘗嘗她所的這些茶到底是個什么味道。
孫先生手里拿的是江云漪的那份策劃,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字體,孫先生心生感慨。
這個女子果真不簡單啊!
坐在孫大壯的牛車上,江云漪一直在想她要如何才能打開藥膳這一行。怎么也要讓人知道藥膳是什么吧。
待回到家后,江云漪和昨兒一樣伏案急書,準(zhǔn)備完善宣傳方案,想在雅齋開業(yè)前后做足宣傳,務(wù)必要讓她的第一桶金賺個盆滿缽滿,那樣她才有錢開屬于自己的藥膳館。
“姐,你能不能一忙就連飯都不吃啊?”
江對江云漪這兩天的行為很不滿,端著粥過來放桌上后,一張臉臭臭的。
“乖孩子,姐姐錯了,姐乖乖吃飯還不成么!”
江云漪趕緊放下筆,取過桌上的粥吃了起來。以前她做藥膳師都沒這么廢寢忘食過,看來真的是事業(yè)能改變?nèi)税 ?br />
“姐,你今兒什么東西都沒帶,一上市集就是一整天,回來后就一直寫一直寫,你到底在忙什么?”
江極為納悶,可那些字她又認(rèn)不,根不明白江云漪寫的是什么。
今兒高子一早就被叫去伺侯奶奶,她又找不著人好好商量,如果再不問清楚她一定會憋死的。
“高子還沒回來么?等他回來我一起跟你們吧。”
江云漪看了下天色,想著或許應(yīng)該把事兒跟這兩孩子了,省得他們?yōu)樗龘?dān)心。
等了半會,江高終于從外頭回來了,不過臉色不怎么好。
“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江云漪看江高那張臉比方才江責(zé)怪她不按時吃飯時還要臭,不由有些擔(dān)心地問。
“姐,你老實(shí)告訴我,你這兩天上市集是不是去見那個方掌柜了?”
江高憤憤地盯著江云漪,眸里滿滿的委屈和憤怒。想著大姐這兩天回來總是帶著平時沒有的笑容,那笑容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刺眼極了!
“高子,姐姐正想跟我們這事兒呢。”
江看了江云漪一眼,見江高生氣的模樣連忙。暗暗想著這家那邊到底對高子做了些什么,他為何會氣成這樣?
“是不是有人給你臉色看了?”
江云漪微微皺了皺眉,不明白江高為何會這么想,但可以想得出他必是在外頭受了天大的委屈。
想至此,江云漪的臉色不由黑了幾分。她才兩天不在,那群人就忍不住了?
“他們都大姐是想給方掌柜做妾,所以才丟下我和二姐整天往外跑,你不要我和二姐了!你,你,我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江高的情緒很激動,他只要一想到他們大姐想給人做妾,想要丟下他和二姐,心就鉆心的痛。
“什么?你什么?”
江云漪睜大眼睛,她怎么也沒想到高子竟然會這么想。她想給方掌柜做妾?開什么玩笑!
她堂堂一個現(xiàn)代人,便是給人做正妻,那個男人要敢給她納妾,她都會折了他的腿,甚至廢了他。
心里都這么想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傻里吧唧跑去給人當(dāng)?shù)谌撸扛咦舆@么分明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高子,你什么呢,大姐怎么會想去給那方掌柜做妾呢!”
江一聽也急了。這高子怎么回事兒,他怎么可以這么大姐呢。況且大姐怎么可能去給人做妾,高子這腦子是不是糊涂了啊!
“我沒胡,他們都這么的!”
江高大聲吼,他受夠了,他受夠了!他們?yōu)槭裁匆@么大姐,他們都是壞人。
大姐是他的,他不要把大姐嫁給別人!
啪!江云漪狠狠地給了江高一個耳光,把江高和江都打愣了。
“他們,你就信!?你還是不是我江云漪的弟弟?姐姐當(dāng)初怎么跟的,現(xiàn)在就怎么告訴你!我們?nèi)愕苤挥斜舜耍还軇e人怎么怎么想,我們只有彼此。我只要你們相信我就夠了,其它的大姐不在乎!”
江云漪非常惱火,她這兩天這么辛苦這么拼命是干什么,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們以后能過得好么。
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這個臭子是怎么回報(bào)她的!?竟然她要倒貼給人當(dāng)妾!?真真是氣死她了。
“姐……”
江嚇壞了,大姐最疼他們了,從來都不舍得打不舍得罵,她還從未見過大姐這樣發(fā)過火。
“,你去問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記住,別學(xué)這臭子,一回來就對我吼!”
江云漪將碗往桌上一扔,也不管里面的粥將她好不容易寫好的宣傳方案給弄臟弄濕。
她的心里有一股邪火在往外冒,話都帶著火氣,語氣不容反駁,她緊緊地握著拳頭,眼睛危險(xiǎn)地瞇了起來。
若讓她知道哪個王八蛋敢給她亂造謠,讓他們姐弟鬧不和,她一定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撕了他的嘴,看他以后還敢不敢亂話!
敗壞她名聲者,害她家中不寧者,她絕不會輕易饒恕!
江看江云漪正在氣頭上,怒火還有往上彪的趨勢,她定然是勸不住的。
而高子又被大姐給打了一個耳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問他,他肯定也不,只好匆匆忙忙跑出去打聽。
至少知道因由也比較好勸啊!
“姐……”
江高捂著被打腫的臉,淚就落了下來。姐姐從來沒有打過他,從來沒有,可是這一次她打他!
“不要叫我姐,我受不起。”
江云漪也不知為什么就是這么生氣,一聽江高叫她姐就反射性地想炸毛。可看著他的淚又心軟,干脆直接轉(zhuǎn)過頭去不理他。
這個臭子,臭子,該死的臭子!真想劈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姐!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高子,嗚嗚!姐!我知道錯了……”
江高見江云漪氣得都不認(rèn)他,哭得更兇了。他就是怕大姐不要他,才會對大姐兇的,現(xiàn)在大姐真的不要他了,他要怎么辦!
江云漪眼眶微紅,就是不看他。她一直以為高子比懂事,比要了解她的苦心,可沒想到他竟會聽信別人的話,來指責(zé)她,這讓她如何不氣?
若不讓這個臭子吃吃苦頭,以后要是有什么阿貓阿狗也來破壞他們姐弟的感情,那她不得真被氣死啊!
“姐,嗚嗚……你真的不要我了……”
江高邊擦眼淚邊哭,哭得極為傷心。
他今兒在家那里,聽到二嬸一直對他大姐不要他了,而且爺爺一直暗示方掌柜看上了大姐,想納大姐做妾,他才會那么生氣的。
如果大姐真沒這想法,那這兩天上市集為什么不帶上他?大姐一定也想攀上方掌柜這樣的大樹,那她以后就可以衣食無憂了!
大姐真的不要他了,怎么辦!?
江云漪被他哭得心煩,干脆自己一個人跑到院子里,仰望著天空,不言不語。任江高在屋里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她的心一陣一陣地抽著疼。
她是孤兒,自就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馨,可自從來到這里后,她感受到兩個孩子對她獨(dú)特的愛和關(guān)懷。
所以她特別的珍惜他們,想要保護(hù)他們,想讓他們過得好。可是他們這么多天他們都經(jīng)歷那么多了,高子為何還會受人挑撥,為何還會不信她?
難道她的付出這孩子都看不見么?她的信任就這么不值錢?
江云漪一想到這里,心中就異常難過。
“高子,高子,你別哭了!大姐不會不要你的。大姐,你快,你不會不要高子的!”
江去了半天才趕回來,一看江高一個人在屋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急得要命,看大姐的樣子似乎還是在氣頭上啊。
這下可怎么辦,他們?nèi)愕芤恢币詠矶际歉5溑c共,相互扶持,從來就沒鬧過一次,沒想到第一次鬧就鬧得這么僵!
“,到底怎么回事?”
江云漪心火難平,臉色也極難看。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這么招惹她!
“是、是二嬸,她到處跟人、姐姐不檢!還有爺爺,爺爺一直以為是方掌柜看上了你,這兩天才會聯(lián)合二嬸把高子騙過去問清楚,今兒爺爺暗示高子姐姐會嫁給方掌柜做妾,二嬸趁爺爺不在,拉著高子姐姐只要嫁了人,就會不要我們了……”
江打聽了許久才從鄰里口中打聽到了真相。她初聽到這個消息,心里沒比高子好受多少。
“你相信他們的,卻不相信大姐?”
江云漪看著還在哭泣的江高有些心痛的問。這幾天她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親弟弟來疼,如果他寧愿相信一個外人,那她情何以堪。
江高卻只是哭著不話。
“姐,要不你就把你這兩天到市集做什么告訴我們吧。我想高子是太害怕失去你,才會聽信別人的謠言。”
江眸光灼灼地看著江云漪。他們早把大姐當(dāng)成了唯一的親人,所以只要有一的風(fēng)吹草動就會格外上心。
“連你也不相信姐姐么?”
江云漪看向江,眸光哀痛。她不知道為什么要跟兩孩子這么計(jì)較信任問題,可她就是想要這份信任。
“姐……”
江有些心驚膽顫地看著江云漪眸里那一閃而過的傷痛,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感受到大姐真的不要他們了。
因?yàn)槟琼锏膫磳憹M了失望!
想到她和高子真的會因此失去江云漪,江的淚便涌了出來。她不要失去大姐,不要!
“別了!我明白!”
江云漪死勁地擦著眸中流出的淚,可是擦它流得多。她心中痛極,突然覺得她這幾天所做的一切是那般可笑!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哭!不要哭,我們知道錯了!”
兩孩子一看江云漪的淚,砰地一聲通通跪在她面前,一人抓著江云漪的一個褲角生怕她真的一氣之下丟下他們走了。
江云漪昂著頭,想讓眼里的淚流回去。是誰的,只要把頭昂起來,淚就流不出來?可它明明還在不停地流著。
“姐姐,我們錯了,你不要生我們的氣,你打我們吧,你打我們,不要生我們的氣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們好不好?我們已經(jīng)沒有娘了,爹爹又不知道在哪里,如果連姐姐都不要我們了,那我們就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了……嗚嗚……”
兩孩子看江云漪一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不由哭得發(fā)地兇了。
他們悔極了,便是姐姐真的嫁了人,那也是他們的姐姐,他們?yōu)槭裁匆爠e人胡八道。
“那好,姐姐問你們,以后若還有人胡,你們信是不信?還會不會這樣來質(zhì)疑姐姐?”
江云漪看著兩孩子哭成這樣,哪里還顧得上生氣。她這是跟孩子置什么氣啊!
明明知道他們是孩子,明明知道他們心思敏感,聽到這些言語當(dāng)然會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被她拋棄。
可若這么輕易地原諒了他們,他們以后必還會受人挑撥。反正哭也哭了,氣也氣了,倒不如徹底做一次壞姐姐,讓他們長長記性!
“不會!不會!我們再也不會了!”
兩孩子哭著死勁地?fù)u頭,聲音沙啞。
“若是再犯呢?”
江云漪深吸了口氣,故作嚴(yán)厲地問。
“如果、如果我們再犯,那就、那就讓姐姐永遠(yuǎn)不要我們!哇!嗚嗚!”
兩孩子完最后一句,仿似感受被拋棄的那種痛,頓時啞著聲音哭得發(fā)大聲。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沒有給你們足夠的安感,姐姐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不哭了,不哭了,哭得姐姐心都碎了……乖……”
江云漪沒想到這兩孩子竟會起這樣的誓,心里懊悔極了,一把抱住他們,心疼地安撫著。
想著,她是不是欠虐啊,干嘛這么折磨孩子,也折磨自己!
“姐姐……”
兩孩子看江云漪終于原諒他們了,臉上綻出笑容,喜極而泣。
三姐弟一時半哭半笑,但一場家庭風(fēng)波總算過去了。
江云漪等他們都緩過勁了,才慢慢地跟他們講起了這兩天她的所作所為,兩孩子一聽心里發(fā)愧疚,不由又哭了起來,抱著江云漪直對不起。
“好啦,姐姐也有錯,姐姐保證,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事先告訴你們。好了,不哭了,趕快去洗漱休息,至于那些敢造謠敗壞姐姐名聲的人,姐姐是不是會放過他們的!”
江云漪解開了兩孩子的心結(jié),心中一定,然一想到那造謠之人的險(xiǎn)惡用心,她就恨得牙癢癢。
楊大妞!趙氏!江傳一!你們不仁,那便休怪我江云漪不義!
兩孩子聽話地去洗漱,江云漪看著滿桌被米粥弄臟弄濕的稿紙,心里堅(jiān)定的一個念頭。
她要讓這些人看看她江云漪如何發(fā)家致富,帶著弟弟妹妹吃香的喝辣的,饞死他們!
有些人,讓他們看得見,卻摸不著,才是最大的折磨!
明天她就跟段景之商量,讓她幫忙打聽一些藥材的藥苗,她要在村里種藥田,她要讓她的這些親人看著她,種藥賣錢,蓋新房,穿新衣,可他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的嘴臉。
那表情一定很好玩!
江云漪將桌上的東西作了一番收拾,拿松針泡了茶,今兒她的情緒起伏太大,只能喝松針茶給自己安安神。
兩孩子洗漱好,江云漪給高子敷了被她打腫的臉,隨后讓他們喝了茶就休息,明兒帶他們上市集跟段景之碰個臉熟,順便去請方掌柜幫個忙。
給她帶來這么大麻煩,不讓方掌柜好好賠賠罪怎么行?
兩孩子洗好后,乖乖上炕睡了,興許是哭累的原故,待江云漪熄燈進(jìn)來后,都能聽到兩孩子睡覺的呼嚕聲。
走到他們身邊,細(xì)心地為他們掖了掖被子,江云漪才爬上炕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孫大壯便給他們送來了剛擠的牛奶,又一次再三謝過江云漪給的方子,桂花嬸這兩日臉色好了不少,胃口更是一天比一天好,必定能在明年給他生個大胖兒子。
孫大壯這話時,滿滿都是即將為人父的滿足與喜悅!
江云漪也跟著笑了幾句,心中突然一個咯噔,想著桂花嬸這種突然胃口大開,孫家人必定會開始給她進(jìn)補(bǔ)。
以桂花嬸的情況定會虛不受補(bǔ),心中暗暗著急,忙跟孫大壯明了原由,又開了姜汁米湯和砂仁藕粉兩款專治胃虛的孕吐膳方。
孫大壯聽過后嚇了一跳,拿了方子自是一番千恩萬謝,竟沒再問江云漪這方子從何而來。
目送孫大壯離開,江云漪看著手里的鮮牛奶,想了想,讓和高子用花生和黃豆一起磨一些漿給她。
待磨好漿過濾后,江云漪便用漿和牛奶一起煮了潤膚補(bǔ)虛盒肺氣的花生豆奶,加上做好的茯苓餅,姐弟三人的早飯當(dāng)即就搞定了。
照例教他們讀了書,認(rèn)了新字,又檢查了一下給他們的作業(yè),今兒江云漪給他們加了課程。
任他們在屋中讀書寫字,江云漪又跑廚房嘗試做各類的藥餅,這些都是雅齋未來當(dāng)茶用的,她自當(dāng)要用心。
等中飯一過,江云漪跟孫大壯借了牛車帶著兩孩子和做好的藥餅趕午集去了。
好在近日桂花嬸有了食欲,孫大壯心疼媳婦天天陪著她,這牛車才空了下來,否則他們就得走路去了。
來到茶樓后,段景之已經(jīng)讓人連夜趕工按江云漪所在給茶樓重新裝修,江云漪帶著兩孩子轉(zhuǎn)了進(jìn)去,看他們正在忙,便走過去看了看。
段景之見江云漪居然帶了兩個孩過來一時驚奇,江云漪便給他們做了介紹,段景之聽是江云漪的親生弟妹自是很熱情地招呼著他們,還讓楊子立馬去買些東西是要給他們當(dāng)見面禮。
“這是段景之段公子,快叫叔叔!”
江云漪也由著段景之給兩孩子買禮物去,反正段景之也不差給兩孩子的禮物錢。
兩孩子很禮貌地叫了聲段叔叔,兩雙眼睛卻一直在段景之和江云漪之間打飄。
“云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看起來很老么?憑什么你的弟弟妹妹叫你姐姐,卻要叫我叔叔。他們要叫我一聲叔,那是不是要叫孫先生一聲爺爺?”
段景之不樂意了,雖然以這兩孩子的年紀(jì)叫他一聲段叔叔其實(shí)不過分。可他心里就是不想他們這么叫他。
“呵呵,那我們叫你景之哥哥好不好?”
江聽段景之這么撲噗一聲就笑了,因?yàn)樗蠼銊偨o他們介紹了段景之旁邊的孫先生。
那孫先生的年紀(jì)與他們的爹爹相仿,就是人看起來比爹爹有身份太多。
“還是這丫頭嘴甜,就應(yīng)該叫聲景之哥哥!噥,這是我常戴在身邊的玉佩,就送你當(dāng)見面禮。”
段景之一聽江這么上道,一時高興直接取了腰間的玉佩就給了江。這聲哥哥叫得他身舒坦呢。
“景之哥哥也太偏心了,當(dāng)記著二姐的好,怎么就把我給忘了呢。”
江高看見江云漪眸光帶笑,極為柔和地望著二姐,知道她高興,便跟著打趣。
經(jīng)過昨晚的事,他也想通了,只要能留在大姐身邊,看她微笑,看她開心,比什么都重要。
“好好好,是景之哥哥疏忽了,這個玉觀音也是我從戴到大的,不偏心。噥,戴著!”
段景之一時為難,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直接將脖頸間的玉觀音取下,戴在江高的脖子上。
然江云漪卻在這時將那玉佩和玉觀音一起給他們?nèi)∠聛恚給了段景之。
“這都是你的貼僧物,怎么可以給兩個孩子呢。還是收起來吧,若是想送,一會你帶他們?nèi)ス涔浣郑麄兛瓷鲜裁矗憬o他們買什么便是!”
江云漪笑著將玉佩給段景之重新戴在腰間,玉觀音則放到了段景之的掌心。多一個人心疼她的弟弟妹妹她當(dāng)然高興,但也要適可而止。
段景之沒想到江云漪會親自給她系玉佩一時愣住了,可當(dāng)她的手把玉觀音放到他掌心時,他差被燙到了手。
那雙手并不似閨閣姐的柔滑細(xì)膩,反而長滿了厚厚的繭子,一碰便知那是一雙長期勞作的手,連他的手都沒有她的厚。
不過兩日相處,段景之早被江云漪的滿腹才華所折服,但他從未想過她竟會有這樣一雙手,甚至他無法想象她以前過著什么生活,或者現(xiàn)在她過著什么生活。
“景之,你失禮了!”
江云漪收回手,回以一笑。
“……不過是兩物件,我即送了,又豈會再收回。”段景之回過神,將玉佩和玉觀音又給兩孩子戴好,
“這只是我對他們的一片心意!”
段景之看著眼前的女子,眸光異常堅(jiān)持。
“還不快謝過景之哥哥!”
江云漪聽段景之這么講,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
兩孩子笑著謝過,權(quán)當(dāng)方才的插曲沒發(fā)生。他們看得出,段景之是心疼姐姐,才會失神。
有人幫他們心疼姐姐,難道不好么?
“好啦,我和你們的景之哥哥有要事要談,你們自己到處玩玩,玩夠就來這尋我。若我不在,必是去了百草堂,你們就在這里等我就好。”
江云漪憐愛地摸了摸兩孩子的頭,讓他們各自去玩耍。
兩孩子相視一眼,將段景之給的禮物貼身藏好。他們雖然不怎么識貨,但也知道這東西一定很貴重。
孫先生在江云漪來時,特地過來打了聲招呼,又跟她的弟妹認(rèn)識了一番,便到一旁忙和了。
若他此刻在場,必定不會同意段景之將那玉觀音隨意贈人。
“謝謝你!”
待兩孩子走遠(yuǎn)了,江云漪對著段景之行了一個禮。她沒想到段景之竟會如此待初見的兩個孩子。
“我們是朋友,不是么?”
段景之微笑,眸光掃過江云漪的那雙手,心微微一痛。這個女子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如此聰慧,如此有才華,為什么會有那樣的一雙手!?
“我一定還沒告訴你,我的身份!”
江云漪一看段景之的反應(yīng)就知道他誤會了,可她要怎么解釋一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農(nóng)家女竟懂得這么多的東西?
“重要么?你昨天問我身份,是因?yàn)槟阈挠兴鶓]。今日我確實(shí)失禮了,但我不想問。還是順其自然吧!”
段景之笑著止住了江云漪想的話。他真心把她當(dāng)成摯友,即使他們相識不過幾日。
“那好吧,為了答謝你把我當(dāng)成朋友,我今兒給你帶了好東西過來。孫先生,你也一起進(jìn)來吧。”
江云漪明了一笑,將帶過來的包袱取下,高聲對著還在外頭監(jiān)工的孫先生喊。
孫先生是個很知情識趣的人,一見方才他們寒顫的一幕便退下去看裝修師傅們做工,此時聽江云漪喊便應(yīng)聲進(jìn)來了。
江云漪見人到齊了,便把用粗紙包的藥餅拆開,讓他們品嘗一二。
“這種是茯苓餅,健脾益胃,補(bǔ)虛安神;這是益脾餅,健胃益氣,消食開胃;這是姜乳蒸餅,美容駐顏,還有這個……”
為節(jié)省時間,江云漪每種藥餅除茯苓餅外,其它的只做了五六個而已。當(dāng)然,家中的食材太少,她只選了幾樣較簡單的做了。
“……”
段景之和孫先生對視一眼,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沒想到不過一夜時間,江云漪倒真的做出了其它糕鋪出都沒出過的餅子。
看這些餅子的賣相倒不比那些糕差多少!
“你們可以先嘗嘗!”
江云漪看他們這樣就知道他們對這些藥餅的功效抱懷疑態(tài)度,不過對這餅的賣相還是挺滿意的。
二人聽后,便一人取了一塊餅子嘗了嘗,嘗過之后,覺得每個不同賣相的餅子味道都不同,不禁每樣都嘗了一遍。
“怎么樣?”
江云漪有些緊張,畢竟這兩人跟高子他們沒法比,這兩人吃過的珍饈定比那兩孩子多得多,興許吃過比她做的餅子還好吃的糕也難。
她還沒自大到,自認(rèn)廚藝天下第一的地步!
“我不敢你這茶大周無人能及,但我敢至少安云沒有一個糕師傅能有你這手藝!”
段景之不吝稱贊,贊完又不客氣地取了兩塊繼續(xù)吃。若不是因?yàn)閯偛懦赃^中飯,他還真想多吃幾個呢。
孫先生也了頭,昨兒江云漪回去后,他們按照她給的茶配方自己做了茶樣起來喝,確實(shí)與其它茶完不同。
今兒吃了這藥餅,他已明白江云漪所的套餐一出,那必定能轟動整個安云鎮(zhèn)。
即便江云漪不開茶樓,單開心鋪?zhàn)庸烙?jì)也能名震安云,何況是兩者同時推出?
“這是藥餅的配方,和茶配方一起,我希望你們能交給信得過的人來做。否則這配方一旦流傳出去,對我們還是會有影響的。”
江云漪得到他們的認(rèn)可后,把這幾樣藥餅的配方一齊交給段景之,并做了交待。
雖然她可以寫出很多這樣的配方,但這個世上物以稀為貴,一旦別人知道做法,對他們?nèi)蘸蟮纳鉀_擊一定會很大。
“你放心,在雅齋未正式開業(yè)前,我會開始物色信任的人專門學(xué)做藥餅和藥茶飲。必不會讓秘方流傳!”
段景之二人自明白秘方對于雅齋的重要性,當(dāng)即做出了保證。
“那這幾天就辛苦你們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一會高子和回來,請幫我多照顧一二。”
江云漪聽此,便起身告辭,三人互相告別。
段景之目送她離去,眸光微微一暗。那雙不屬于閨閣的手,在吃了方才那樣美味的藥餅后,令他震動更大。
這女子滿腹才華,當(dāng)真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可是那雙手……
“景之,我查過了,江云漪,安云豐澤屯人,自幼喪母,父親常常離家,她少時就擔(dān)起了養(yǎng)育并照顧弟妹的重任,親戚極多卻時常遭人欺凌……”
孫先生待江云漪走遠(yuǎn)后,于雅閣內(nèi)靜靜表述著有關(guān)江云漪的一切。
可有一他不甚明白,就是他所查的一切信息里,并沒有記錄江云漪懂藥理,也沒有明她讀過書。
然兩日相處,孫先生明白江云漪那一身風(fēng)姿,便是一般大家姐也是無法企及的。
那并不屬于一個農(nóng)家女該有的氣韻!
“孫叔,我與云漪是知心相交,你查她的事這一次我就不計(jì)較。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段景之聽完有關(guān)江云漪的身世,心中異常震動,但他并不喜歡孫先生沒經(jīng)他同意就徹查江云漪的一切。
以江云漪的性子必定不喜歡人家私底下調(diào)查于她,即如此,他怎忍心惹她不快?
“是!”
孫先生當(dāng)即應(yīng)聲,然后便退了下去,任段景之獨(dú)自消化得來的消息。他想他的少爺知道這些后,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那江云漪的秘密由少爺親自去揭,可比他費(fèi)盡心思去查要快得多!
江云漪離開茶樓后,便沿街去了百草堂,她直接言明要見方掌柜。
“哎呀,真是江姑娘啊!方某這幾日正想著要不要去拜訪你呢,沒想到你倒先來了。快請!快請!”
方掌柜得知是江云漪人來了,親自出迎,笑容滿面。
“方掌柜這么熱情,倒更顯出上次您到豐澤屯時,我招待不周啊!”
江云漪唇角微勾,向上揚(yáng)起一個弧度,任方掌柜迎她進(jìn)了百草堂的客室。
“江姑娘笑了,上次方某貿(mào)然造訪實(shí)屬不該。想必這兩日還給江姑娘帶來不少麻煩吧?”
方掌柜請江云漪上座。那次他回來后,便讓人徹查了有關(guān)江云漪的一切,不查不知道,一查他才知這個女子是一個難解的謎。
她出身農(nóng)家,卻極曉藥理,從未讀書,卻滿腹詩書,不曾出過安云鎮(zhèn),卻見識不凡,未曾學(xué)過禮儀,卻教養(yǎng)極佳,氣質(zhì)非凡。
尤其是前兩日她命人給他送的藥枕和膳方更令他心中詫異。這個女子他真真看了她啊!
兩日來,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女子的一切上報(bào)。可思索了兩日,他還是決定再查清楚再。
“看來方掌柜這兩日睡得不錯,否則怎么有閑情查別人的私事呢?”
江云漪笑容不變,對于方掌柜在豐澤屯見過她之后,便著手對她展開調(diào)查表示理解。
畢竟她確實(shí)算得上謎樣的人物!可惜他們查只會迷惘,查只會覺得她無跡可尋,一切成謎。
而她要的就是讓他們覺得她一切皆是謎,不可測之!
“江姑娘勿怪,方某別無它意。其實(shí)方某應(yīng)該感謝姑娘費(fèi)心醫(yī)治方某的頑疾,只是對姑娘的身份太過好奇,一時沒忍住關(guān)注了一二。”
方掌柜也不多加隱瞞,實(shí)話實(shí)。這女子太過聰慧,他隱瞞也是無用的。只是他沒想到,不過兩天,她竟然能搭上段家這座橋。
而且他到豐澤屯確實(shí)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今兒這女子該不會是來找他算帳的吧?
“雅齋開業(yè),云大少爺怕是來不了,方掌柜可一定要來啊!”
江云漪笑容微微一凝,她是雅齋半個東家的事,她原是不想公開的。沒想到,方掌柜查她竟連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即如此,只好明人不暗話!
“那是定然!只不知道江姑娘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方掌柜心照不宣地笑。查到她跟段家少爺合開茶樓純屬意外,但對于這女子三番兩次給人意外,這已不算什么。
實(shí)話面對這個論氣勢論風(fēng)姿都不遜于公子爺?shù)呐樱鋵?shí)很壓力的。
尤其是今兒跟她面對面坐著,他都壓抑著心跳和呼吸,生怕這女子因查她的事兒,突然間動了真怒。
方掌柜覺得他活回去了,可誰讓這個女子氣勢凌人呢?
“方掌柜既然知道那天去豐澤屯給我?guī)淼穆闊y道不打算補(bǔ)償補(bǔ)償?”
江云漪看方掌柜繞了半天終于問到了正題,也就不跟他打什么啞謎了,反正今兒她就是來討債,來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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