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漪哪里知道她這么一哭到底牽動了多少人的心,更不知道阿大和阿二把這事報給端木陽時,端木陽還獎勵他們擅作主張整治聽芷的事兒。
不過這是后話。
“江姑娘,這事急不得,你還是不要多想了。”
方掌柜想江云漪也不大可能因為跟段景之有了心結(jié)而落淚,但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這事讓她觸動了一些神經(jīng)才讓她心中如此難受。
他想起公子爺臨行前的囑托一時又有些感慨。這公子爺若見到江姑娘今日的眼淚,會不會和他一樣心疼?
只是此心疼非彼心疼!公子爺過了年可就及冠了,京中那么多大家閨秀都想嫁給公子爺,偏偏公子爺都以事業(yè)太忙無心顧家為由給推了。
這公子爺該不會想著等江姑娘長大才會考慮成家吧?方掌柜想了想,這事兒還真有可能。
可江姑娘現(xiàn)在不過十二歲,離及笄還有四年呢。這公子爺?shù)鹊茫戏蛉丝傻炔坏茫?br />
看來這事兒,他還得提醒提醒公子爺,讓他早做準備的好。免得到時惹老夫人不快。
再了,就算老夫人頭,老爺和夫人還不一定頭呢。
“我知道了,你不必擔心!”
江云漪拿起隨身的帕子咔掉眼角的淚,覺得自己未免太脆弱了。
要知道前世里她和清清在孤兒院被一群比他們大好幾歲的男人壓著打個半死,她都沒掉一滴淚呢。
今兒真是太失控了!她如今即已來到這個世界,就應該好好想著如何能讓自己立足于世,而不是腦中總回憶前世的那些事。
別清清在前世早已過世,便是師父和老師和她也早已隔了這樣一個陌生至極的空間,她再想他們又有何用。
他們再也幫不了她,在這個世界里,能幫到她的只有自己!
這么想著,江云漪原有些萎靡的精神氣又回來了,整個人再次煥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雅齋是她成功的基石,是她立足于世的根,她絕不允許有人破壞雅齋的規(guī)矩。
即使是段景之也不例外!
三人合作重在誠信與坦誠,是段景之先破壞了約定,那又豈能怪她不近情面。事事兩難,她即選擇了對雅齋負責,那么就必要舍棄一些東西。
若段景之不能想通,那他們的合作也只有到此為止了!
暗中的阿大和阿二對視一眼,想著這姑娘也變得太快了。
這才轉(zhuǎn)眼的功夫,方才的那些傷感情緒好似根不是出現(xiàn)在她身上一般,如今這副模樣哪里能瞧出她有落過淚的樣子。
“姑娘既然想通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方掌柜也有些暗暗稱奇,暗贊江云漪自控能力非同一般,在他所認識的中也就公子爺能與之匹配了。
只可惜這年紀太也罷了,偏偏身份太低。就算過了老夫人那一關(guān),這老爺夫人和云氏族長那邊只怕也要費周折。
公子爺啊公子爺,您這情路,連我都要為你擔憂了。方掌柜決定回去后,好好跟公子爺稟報一下他的最新發(fā)現(xiàn)。
此刻,夜深人初靜,雅齋剛剛結(jié)束了燈謎會,還有不少客人在雅齋賞燈賦詩,對月抒情。
疏影閣中,段景之與孫先生面對面而坐。
“景之,江姑娘已經(jīng)不甘幕后,此事你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疏影閣的臨窗益就是整個暗香園,然此刻坐于閣中的兩人都無心欣賞風景。孫先生的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個信息。
他不希望江云漪插手雅齋的管理!但是他沒有資格出這句話,這事只能由段景之親自出馬。
江云漪今日的表現(xiàn)再次打破孫先生對她的觀感,這姑娘不但有謀,還能力極強。
尤其是她下令讓人把表姐趕出去時,突然出現(xiàn)的那兩名大漢,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便是他們的人怕都沒有這樣的事。
這個江云漪太神秘也太危險了!她真的只是一名農(nóng)家女這么簡單?如果先前信,但自出現(xiàn)那兩名大漢后,孫先生已經(jīng)不信了。
他想讓段景之好好查一查江云漪的底細,可是段景之至今無動于衷,實在太讓他失望了!
“孫叔,雅齋不是我一個人的。它是江云漪、云子澈和我三個人的。她出面要管理雅齋的事,就合情合理,又有什么不對?”
段景之確實是因為江云漪出手讓聽芷不可再踏入雅齋半步而心生不快,可是他并沒有因此而怪罪她。
相反,他其實很想跟江云漪一起共事。他想多了解她!
而云漪也沒讓他失望,她與那些賓客之間的交流根連一障礙都沒有,或者那才是真正的她。
“景之,你是不是對江云漪這丫頭動情了?”
孫先生目光灼灼地盯著段景之,若不是太了解他,他還真沒看出來,但就算看出來,他的心里也是極為詫異的。
江云漪過了年也才十二歲,段景之早到了議親之年,他們二人根不可能!
“那是我的私事,我希望孫叔不要過問。另外,云漪今天的做法并沒有錯。我們的協(xié)議早有規(guī)定,決不會讓親友插手雅齋的生意。是聽芷做得過了,以后我也不希望有這樣的事再發(fā)生!”
段景之面色有些不愉,他不喜歡孫先生用這種語氣跟他話。他跟江云漪什么關(guān)系,他對江云漪有什么感情,孫先生都無權(quán)過問!
“景之,你太讓我失望了!”
孫先生搖著頭,嘆著氣,走出了疏影閣。他以為段景之會因為對江云漪的那份興趣,徹查江云漪的一切,沒想到竟然會陷深。
這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個江云漪除了年紀外,倒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許他應該多給景之創(chuàng)造一機會,讓江云漪來雅齋也好。若景之能收報得了江云漪的心,那對他們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這么想著,孫先生方才失望的表情頓時一消而散。那就讓他們二人好好處處,指不定會有驚喜呢。
年紀就年紀吧,等到了年紀,讓景之收了做妾室也是不錯的。孫先生心中如是想。
段景之在孫先生走后,手掌慢慢收緊,隨即放開后,再收緊,如此幾次之后才把心中的那份沉悶給壓了下去。
時侯已經(jīng)不早,江云漪獨自在流景漣漪閣賞了一會風景后,便出來尋段景之。今兒雖是元宵,但她并沒有打算不回去。
得知段景之在疏影閣后,江云漪提步而去,不想到了疏影閣后,段景之人已不在。
想了想便跟管事,待段景之回來后,跟他一聲,她已回去。留下口信后,江云漪離開了雅齋。
已經(jīng)月上中天,可由于元宵節(jié)的原故,街上還異常的熱鬧,夜明湖邊還有不少年輕的男女在賞花論月,端的自在風流。
見到此景,江云漪突地改變了主意。既然人已出來,不如索性玩?zhèn)痛快,待明日再回去算了。
她沿著湖邊漫步而行,見有不少人在湖邊放荷燈,心中起了興致,也到攤位上買了幾個荷燈一個一個燃,燃一個放一個。
放荷燈是在紀念對親人的哀思,這一江云漪還是知道的。所以她在荷燈上都寫上了字,并把思念寄與荷燈慢慢地飄向湖中央。
江云漪每放一個荷燈都會閉起眼眸,雙掌合十,虔誠地跪地祈禱。
以前她不信鬼神,但自從重生到這個世界之后,對于這種鬼神之倒有了些莫名的敬畏。
不管這世上有沒有鬼神,不管它們能不能把她的思念帶給她所思所想之人,她都愿意在這個特殊的節(jié)日里,放寬自己的心,任思念橫流。
江云漪沒有注意到,她放的荷燈一旦飄離她的視線就會被一道黑影直接踏湖而過攝地手中,拆燈觀看。
當她手中的荷燈放完后,湖邊暗影處一道頎長的身影透過重重燈影凝向她的方向,唇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清清?”
修長的指微微地夾緊了從荷燈中取出的紙條,唇邊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絕艷的容顏在梅花的掩映下更顯得容光無限,風華無雙。
如此親昵的語氣,這個人在她心里一定很重要吧!
“主子,我等也不知道誰是清清!”
梅林中的某處飄下幾朵艷麗的梅花,阿大和阿二如煙般出現(xiàn),跪在男子面前。聽得這兩個字,他們比誰都疑惑。
二人自端木陽離開安云就被指派跟在江云漪身邊,他們根不知道江云漪身邊有一個叫清清的人。
“清清!”
唇邊再次吐出這兩個字,帶著幾分強調(diào)的意味。那個一見他就張牙舞爪的丫頭也會這么溫柔地喚著一個人的名字么?
想著那日初見,那女子一身的傷卻倔強地要求他給她道歉的可愛模樣,男子不由低低地笑出聲。
“請主子放心,我等一定盡快查出清清到底何許人也!”
一直隱于周邊的眾暗衛(wèi)如煙般出現(xiàn),然后齊齊對著端木陽跪下保證。
心想著,連阿大和阿二都查不到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他們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才成。
“阿大(阿二),有負主子所托,請主子責罰!”
阿大和阿二一聞端木陽的笑聲就知道他們要倒霉了。一般主子如此發(fā)笑的原因只有兩個,不是太開心就是不高興。
清清這個人能得江姑娘放荷燈許愿祝福,那必定跟江姑娘關(guān)系匪淺,且這名字一聽就是個男的。
主子這個人一向驕傲,不大可能聽到情敵的名字還能開心到笑出來,那就必定是生氣了!
“嗯,那就將功折罪吧。”
端木陽微微抬了抬那精致的下巴,一個嗯聲都能聽出幾分旖旎的味道。既然他們誤會了他的意思,那就讓他們好好查查這個清清到底是什么身份。
至于現(xiàn)在嘛,他既然千里迢迢來安云,又怎么能不去會會他的野貓?不知道她見他會是什么表情,還會不會如初見那般不待見他?
男子其實就是上次撞倒江云漪的端木陽。他自回京都之后,腦中總會不時浮現(xiàn)江云漪蒼白的臉,受傷的額頭,及拉傷的腕臂,想想有些不放心,便問了青杏有關(guān)江云漪的情況。
青杏年紀雖,卻是個伶俐丫頭,自是將她的所見所聞一一回稟。
端木陽在聽到那天江云漪帶傷去見的人竟然是云子澈時,眸里閃現(xiàn)幾分不明的意味,當即就派了貼身的暗衛(wèi)阿大和阿二即刻潛回安云,暗中跟在江云漪身邊。
除了在必要的時侯出現(xiàn)維護江云漪外,每日江云漪在做什么,接觸了什么人都必須一一向他回稟。
一開始他只以為是因為云子澈對江云漪另眼相看,才讓他起了查江云漪的心思。
可經(jīng)過這半個多月對江云漪的了解,端木陽對江云漪就產(chǎn)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情。
然后他開始不滿足只從手下得知有關(guān)江云漪的消息,所以才想著元宵節(jié)這一日親自過來看看她。
他也不知道他這么做的理由,總之他就是想看她一眼,然后跟她話。即使是看她對他亮出她的爪子,他也會覺得她異常可愛。
然當他看到她的荷燈里寫著別人的名字時,他竟然覺得委屈,這丫頭跟他分開這么久,難道就沒想過他?
江云漪放完荷燈,就著河邊一路閑逛而來。她此刻心中一片空明,唇邊的笑容很淺,卻很溫軟。
她發(fā)現(xiàn)那些荷燈便是無法將她的思念傳到彼岸,也令她心中有了一份念想。這讓她不再感到孤獨。
她沿著湖邊一直走,卻沒發(fā)覺她所走的這個位置風景極佳,為何只有她一個人欣賞。
端木陽對自己的樣貌是很自信,雖然他平時常常戴著紗帽將自己的容貌遮起來。
可今日他并不打算這樣做。這條路可是他特意讓屬下清場,就是要引江云漪過來與他來一個元宵節(jié)美妙的相遇。
他與江云漪的初遇實在稱不上美好,為了能讓江云漪消除第一次相遇對他的壞印象,他決定用他這京都里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妒忌的容顏來改善這份壞印象。
暗衛(wèi)們是跟端木陽一起長大的,比起那些明衛(wèi)他們更了解端木陽。此刻見端木陽為了吸引江云漪的注意既然連美-男計都使上了,不由嘴角齊抽,但還是明智的選擇隱遁。
若是讓京里的那些世家千金知道他們的主子居然為了一個十二歲的丫頭,不但千里迢迢趕來陪她過元宵,還為了她使上美-男計,不知會作何感想。
今晚的月色極美,加上夜明湖的燈景,暗香園的梅景,三景合一,更美得讓人心馳。
江云漪漫步而行,唇邊笑意,頗有幾分輕松之態(tài)。
這時梅林深處一道琴音緩緩響起,開始時猶若落葉輕旋,輕輕而落,隨即便如夏花初放的聲音,有一種極致的美感。
夜在這一刻顯得極靜極靜,好似所有的聲音都被這琴音所俘。在極靜之中琴音再起,不激昂卻如泉水叮咚,鶯鸝輕啼,妙到極處則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靜靜駐足,細細聆聽,琴音再變,似和風細雨,潤物無聲,讓人心境頓覺空明,歲月靜好。
穿過重重梅林,江云漪尋音而來,遠處梅花樹下一人一琴,那琴音若流水,從那古琴之中撥弄化作音符飄入耳中。
只是這琴音之妙,如何比得過梅花樹那青袍緩帶,面容如仙的男子來得令人震撼。
月夜之下,男子眉目傾城,秀逸的劍眉,如夜空深邃的眸,鼻子又高又挺,唇形美好若胭脂,整個五官無不在對人訴著它有多美好。
江云漪找不出什么詞來形容眼前男子的容貌,她只覺眼前人不論看哪里都覺得好看,好似上天精心雕琢的一件藝術(shù)品,多一則滿,少一則虧,如此這般的恰到好處。
然這五官俊逸難言還在其次,主要還是這個男子手指飛彈間無不透著尊貴和優(yōu)雅,尤其是他彈琴的模樣只怕世間再美的詞也難以形容。
如此的絕艷之容,如此品貌風流,也不知是誰家兒郎!江云漪自認前世見過的美=男不少,可竟沒有一個人能與眼前人相較一二。
“你是何人,竟然敢打擾我家公子雅興!”
空氣中一陣扭曲,兩名勁裝青年驀然出現(xiàn)擋住了江云漪的去路。他們好不容易才聽到主子彈琴,怎的這個姑娘一出現(xiàn),主子就不彈了呢。
真是可惜這曲未完的琴曲,若是這女子再晚一,他們就能聽到曲了。
“我在此賞景,不想打擾了公子的雅興,真抱歉!”
江云漪也微微有些遺憾。她雖然不懂琴曲,但也聽得出這位公子琴藝高超,否則也不會在這極鬧的夜讓人聽出極靜的意境。
“四,五不可無禮!”
端木陽見到出現(xiàn)的江云漪唇邊慢慢勾起一抹笑意,不想不過半個多月不見,這丫頭倒變了不少。
舉止言行間怎么也看不出當日對待他的那股蠻橫勁兒,倒隱隱可見其不俗的氣質(zhì)與風華。
果然相遇還是要一份好心情,否則如何瞧得出對方的好?
江云漪被眼前男子眸中突然閃現(xiàn)的光華微微恍了恍神,只覺得眼前人實在是美得有些過分。
四和五對望一眼,發(fā)現(xiàn)他家主子真的太會裝了。難道主子是想裝作初次跟江云漪相識么?
“公子雅量,女子在此謝過!”
江云漪覺得這個聲音很熟,好像在哪聽過。可如此品貌之人,她若是見過,不可能沒有半分印象。
莫不成她也同多數(shù)人一樣,見到美=男就有種其實彼此好似早就相識的錯覺?這也太離譜了!
江云漪搖搖頭,將腦中這種奇怪的想法去掉。眼前的男子雖只著一件青衣長衫,這料子看似普通,卻是極名貴的流光錦所制。
這種低調(diào)的奢華更可以證明眼前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而此時她也察覺到此處之所以沒人游玩,定是眼前之人命手下清理過的。
就是不知怎么的讓她這么輕易的就闖了進來!
“相逢即是有緣,請坐!”
端木陽含著最完美的笑容,最得體的禮儀,誓要把上次留給江云漪的壞印象扭轉(zhuǎn)過來。
想要把這個丫頭帶回家好好養(yǎng)著,至少得讓她先對你產(chǎn)生好感才成吧。端木陽如是想。
四和五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異。這主子對這姑娘是不是太過禮遇了啊!
要知道京都里的那些達官顯貴求見,主子都未必給好臉色呢。
“多謝公子!”
江云漪微微一笑,行禮謝過。難得有美=男陪她賞月看梅,她當然是卻之不恭。今日沒有選擇趁夜回家果然明智!
月夜之下,少女的笑容明艷若水,眸若漆,在夜色掩映下有一種絕美的錯覺,極為普通的衣裳,更為簡單的發(fā)髻,在那一身搭配得當?shù)娘椘飞┏鲆环N獨特的風華。
端木陽眼眸微瞇,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少女從轎子里滾出,妝容散亂,衣裳落塵卻一都不讓人覺得狼狽,反而氣勢凌人,風姿的模樣。
其實她一直都有她獨有的美麗與風華,倒是他初始只把她成孩子給忽略了。如今再看,這丫頭果然很合他的心意!
“請坐!”
端木陽唇角帶笑,眉目間好似落下漫天的星辰,容光若雪,顏色無雙,周遭的暗香梅景,夜明湖色,在一刻成了他的陪襯。
江云漪的呼吸微微一窒,只覺得眼前似有百花爭奇,耀眸奪人,心神亦為之奪,此間芳華不可形容。
“公子風華無雙,無人可及也!”
好半晌,江云漪才找回一神志。眼前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絕世大妖孽,容顏無雙也罷了,偏偏眉眼間流露那種肆意與風情真真要人命。
只是人家邀她同坐,她總不能這么形容人家吧。但用風華無雙,無人可及這八個字形容他,也是一不過過。
這大周朝的男子應該不可能人人都有他這般容色才是,要人人都如此。那要這世間女子情何以堪?
“姑娘行事磊落,大方得體,亦讓人欽佩。”
端木陽看眼前的女子面容還很稚嫩,但言地舉止間一都不遜于生于京都長于京都的那些世家嫡女,心中竟油然升起一股驕傲之感。
這丫頭可是他看中的人,自然不能比任何人差上一半!
“有沒有人告訴你,不要這么盯著人話?”
江云漪自認定力還是不錯的,可是眼前人長得實在過于美好,尤其是凝著你話的時侯,眸子里柔光四溢,簡直可以把人溺斃在那汪柔波里。
這實在太要命了!
“額?”
端木陽眨了眨他那如扇般的長睫毛,一雙比寶石還要璀璨的狹眸猶如萬千星辰倒映其中,讓人頓覺呼吸困難。
可他似乎沒有意識到,他眨眼的模樣到底有多迷人多誘人。那帶著一絲困惑的迷茫,令得他無雙的容顏染上了一抹塵間的煙火氣,卻更加地令人著迷。
“公子,難道你不知道你人比花嬌,這樣對著人眨眼,很容易引發(fā)不良后果么?”
江云漪看著眼前人無一不精致的容顏,便是眨個眼都好看得讓人惹不住想撲倒,如此妖孽怎么就沒人收了他呢。
沒人收,你也不要讓他來禍害我啊!江云漪垂下眼眸,盡量不去看眼前這禍國的妖孽。
只是心中窒息般的感覺依舊久久不去。
“難不成姑娘希望我天天戴著紗帽遮容,要不然豈不成了天生禍害?”
端木陽低低一笑,他的嗓音有一些沙啞,猶如金石相擊,極為悅耳動聽,比之他方才彈的琴音還要悅耳幾分。
江云漪微微皺眉,發(fā)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聽過。可是這么好看的人,這么好聽的聲音她若聽過,怎么會記不得?
“其實我們見過!”
端木陽看她苦思冥想的模樣,聲音微沉,卻是沒想要隱瞞她的意思。不過,也得讓她自己想起來才成。
“我也覺得你這聲音很熟悉。”
江云漪有些驚疑地抬起頭,卻于抬頭的瞬間撞進那雙美麗的桃花眸里,心里不由一跳,面色一瞬間就紅了。
眼前之人眸中放著絕艷的光采,灼灼如桃花盛放,眸子里映著她微紅的面頰,如桃李般明艷灼人。
心攔然間跳得厲害,但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如此這般容顏,她若不動心那才是怪事呢。
“那你我們在哪見過?”
端木陽似很滿意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不由微微靠近了她幾分。這丫頭原來也是會臉紅的,不過真的好可愛!
“竹葉香?你……,你是端木陽!”
抖然逼近的男子氣息,另江云漪微微有些不適,然那氣息混合著那熟悉的竹葉香讓江云漪一時忘了靠她極近的這個人,正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睨著她。
想到她接觸的人里也只有端木陽身上的味道是極為特殊的竹葉清香,江云漪微微瞪大了眼眸,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風華絕代的人就是她的‘仇人’端木陽!
“丫頭鼻子倒挺靈的。”
端木陽邪魅一笑,修長如玉的指綏著江云漪的一綏秀發(fā)輕輕一嗅,有幾分輕佻,卻魅惑天成。
他身上的竹葉香屬于天然的體香,只有近身伺侯他的人才知道。這丫頭不過與他初識必不會知道這個,想來她這鼻子也忒靈了。
他手里把玩著她的發(fā),眼底的笑意幾乎能浸出水來。丫頭也不知用什么洗的發(fā),那發(fā)上的松香冷洌,聞起來極為的舒服。
“你,你是端木陽!?”
江云漪被眼前男子突然綻放的笑顏給驚了一驚,這妖孽竟然是端木陽!?我靠,老天爺怎么可以這么沒天理!
上一次與端木陽的兩次相見,他都戴著紗帽,她根就沒瞧見他的真面目。哪里想得到,端木陽會長得這般妖孽。
“怎么,我不像么?”
看著江云漪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端木陽不由心情大好,面上的笑容散發(fā)著明媚的光彩,奪人眼眸。
看這丫頭順眼,若不帶回家他不得天天想著?端木陽凝著江云漪的狹眸里閃著奇異的光,那光細細蕩蕩,漾漾柔波里,美得極為不真實。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笑?”
這人笑得這么銀蕩是故意打擊她么。這上天也太不公平,怎么可以讓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而且這個人還跟她有梁子!
其實在知道這個人是端木陽后,江云漪實不想承認她是被端木陽狹眸里的柔光給惑住了心神。
任何人,不管男女,怕是都逃不開,這樣的眼眸!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一共對我提了三個要求,漪漪,你不準我這樣,也不準我那樣,那你希望我怎樣?”
端木陽淡粉的薄唇微微向上揚起一個完美又性感的弧度,狹長的桃花眸中光華瀲滟,聲音低而醇,如酒般能醉到人的心底里去。
四和五在外圍齊齊地打了個冷顫。這主子真是來無恥了,怎么連這招都使上了?這不是他專門對付老太君的招么?
“你,你別這么叫我!”
江云漪不知為何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這真是端木陽?她記得上次他不是這樣的啊。
“不叫漪漪,那就叫丫頭咯。丫頭,上次我過會來接你,這一次你考慮清楚了么?”
端木陽收了方才略有些不正經(jīng)的表情,透逸的眉往上優(yōu)雅地上挑著,眸中帶著一抹興味。
他發(fā)現(xiàn)對這個丫頭使使美=男計其實也挺好玩的。雖然方才他報出自己的身份后,這丫頭立馬就冷了臉,可剛才她失神的模樣,分明就是對他動了心。
想至此,端木陽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眉梢眼角間也染上了春意,使得整張面容更加的美不可言。
夜如此靜,梅林之中暗暗陣陣,眼前的少女眸中染上了薄怒的暈彩,俏鼻輕皺,顯得主人已經(jīng)處在爆動邊緣。
端木陽眸中的暗光又深了幾分。這丫頭是這么多年來,他唯一想捧在手心里的人,那為什么不把她帶在身邊好好地養(yǎng)著?然后慢慢等她長大。
伴她成長,教她詩書禮儀,這將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自戀啊?雖然你長得人神共憤了,可我也沒必要跟你走啊。”
江云漪嘴角微抽,這個家伙千里迢迢而來,難道就為了上次的那句戲言么。這么美貌的一個人,若天天跟在他身邊,她不是在找虐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萬一她把持不住怎么辦?
“我沒嫌棄你長得不好啊?雖然長得確實丑了。”
端木陽瞪大了眼睛,有些壞心地回道。哎,他怎么覺得這丫頭張牙舞爪的樣子比她端莊優(yōu)雅的模樣要好玩呢。
大家閨秀他見多了,可如她這般韻質(zhì)天成,神氣活現(xiàn)還真是沒有。
“你……”
江云漪嘴角直抽,這個家伙是故意埋汰她的么。以他為標準,這世上要還有美人那才是怪事好不好。
“漪漪,女孩子抽嘴角不好,太失禮了。以后要改改!”
端木陽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江云漪眉心直跳,嘴角抽搐的可愛模樣,出的話卻有些氣死人不償命的味道。
這才對嘛,丫頭一定不知道她生氣起來,眼睛發(fā)亮,奕奕生輝的模樣有多引人注目。
“我,我……”
江云漪覺得自己跟端木陽絕對是天生的不對盤,否則她怎么總會被他輕輕巧巧的幾句話惹得氣血上涌,很有想撕裂他臉上笑容的沖動?
“其實你不用自卑,因為丑實在不是你的錯。但我一都不介意丑丑的你跟在我身邊!”
端木陽看著眼前被他激得恨不得沖過來揍他的丫頭,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光。
看她這模樣一都不似阿大和阿二所的那般聰慧伶俐,處變不驚啊。不過這并不影響他想把她收在身邊的意愿。
他端木陽看上的人,哪有輕易讓她跑掉的理?這可不符合他的個性。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想要一個人,自然不會那么容易放她走。
“……”
冷靜!冷靜!江云漪深呼吸,這個家伙一定是故意,她不可以生氣。她若生氣了,這家伙不就得意了么。
所以她不能生氣!
隱于暗中的阿大和阿二暗嘆,主子耶,你不是要改變在江姑娘心中的形象么?怎么才一會就原形畢露啦。
看江姑娘這么生氣的樣子,你方才的美=男計不是白使了么?
“傻丫頭,怎么這么容易動怒呢?我方才還夸你行事磊落,大方得體。而且你年紀尚,身形還沒有完展開。依你的臉型長大后不傾國傾城,但容色絕不會差到哪去的。”
端木陽可沒真想惹怒這個辣椒,不過是逗逗她而已。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建立起來的形象因為這幾句話而毀于一旦。
再者,他的人,他怎么舍得看她受委屈?
江云漪抿著嘴不理他。打個巴掌再給塊糖么?她才不那么傻!這個家伙方才分明就是故意氣她,她才不要原諒他。
“剛剛還你大方得體,怎么這會子又家子氣了呢?”
少女嘟著嘴巴的樣子帶著幾分難得的孩子氣,即可愛又嬌俏,端木陽的語氣就軟了三分。
看來還真被他氣著了呢。暗暗一嘆,端木陽就這樣靜靜地凝著她,眸光異常的專注,唇邊的笑意柔得仿如夜明湖的水,蕩著讓人心動的綿綿情意。
“你才……”
瞪著眼前美得不可思議的臉,江云漪到嘴邊的罵詞莫名的咽了回去。對美人發(fā)火,她做不到啊!
“很晚了,你是打算回家,還是先找客棧住下?”
滿意地看著少女到嘴邊的罵語咽了回去,端木陽啜著笑意,聲音溫柔似水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哎呀,看這丫頭想罵又舍不得的樣子實在令人心情愉快。看來他這張皮相也是很有用處的嘛。
江云漪轉(zhuǎn)過頭,不理他。現(xiàn)在來賣好了,剛才干嘛去了?
“五去讓人把流云澗收拾出來,今晚就住匯賓樓!”
丫頭還跟他耍性子呢,端木陽搖搖頭,讓五去收拾今晚的住處,修長的指不動聲色地打了個手勢。
江云漪沒有注意到,不過聽了端木陽的話卻沒有出聲反駁。今兒她就是要客棧的,既然端木陽安排了,她也不會拒絕,誰要他今晚惹她了呢。
再上次傷她的事兒,她還沒跟他算帳,這一次就新帳舊帳一起算!
“主子,您要的披風!”
不稍一會,一名高大的漢子抖然出現(xiàn)在端木陽面前,手上捧了一件雪狐披風,看毛色就知道是珍品中的珍品。
“天寒露重,可別著涼了!”
取過披風,端木陽直接就披在江云漪身上,細心地打好領(lǐng)結(jié),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關(guān)懷。
這丫頭的身子沒注意看不知道,這一瞧才發(fā)現(xiàn)太過單薄。微微地皺了皺眉,端木陽這才想起,阿大和阿二她出身農(nóng)家,極為貧寒。
“你干嘛突然對我這么好?”
突然的暖意,讓江云漪從方才的冥思中回過神,看著身上的披風微微蹙了蹙眉。
暗想著,端木陽身邊的人也太神出鬼沒了,才一會功夫也不知哪找來這么一件名貴的披風。
可她注重的還是端木陽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方才明明故意要把她氣個半死,如今卻她這么好,一定有鬼!
“人之心!”
端木陽寵溺地刮了下江云漪俏挺的鼻頭。這會子倒醒悟過來有問題了?
這丫頭也不想想他若真想對她動手,她又怎么可能還好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何況我們還有帳沒算呢!”
只要不去看端木陽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江云漪話間自又恢復了往日的干凈利落。
這個端木陽沒遇上他之前,就派了阿大和阿二暗中跟著她,今兒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又偏巧跟她相遇。
世上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就絕不是巧合,要端木陽沒什么企圖,她才不信呢。
“如果你一定要算這些,那就等到了匯賓樓,我們再好好可成?”
端木陽寵溺一笑,發(fā)覺得這丫頭可愛。不過現(xiàn)在實在太晚了,外頭也來冷,他可舍不得讓他的丫頭在外頭受寒。
江云漪皺了皺鼻子,有些狐疑地盯著端木陽,她怎么總覺得端木陽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啊。
而且他們之間是不是太親密了?想至此,江云漪心動微動,又覺得不大可能。
是夜,江云漪同端木陽他們一起住進匯賓樓最雅致的流云澗。
此時夜已深濃,江云漪獨自坐在端木陽給她安排房間里,由一名丫頭伺侯沐浴更衣。
來到古代這段時間她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么高級的待遇,她自然也放開心懷去享受。
洗漱好之后,跟端木陽打了聲招呼,她便獨自和衣睡了。明兒她還得回去呢,不然父親他們肯定要擔心的。
“主子,請恕屬下多嘴一句。依屬下看,江姑娘是不可能跟您一起回京都的。”
阿大和阿二雖然只跟了江云漪數(shù)天時間,但看得出江云漪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
何況江姑娘跟主子其實很不對盤,她會跟主子回京都那才奇怪。但這句話阿二和阿二是不會的。
“誰我一定要帶她回去?難道我就不能在這里陪著她?”
端木陽一邊調(diào)試著琴音,一邊頭也不抬地回。他是很想把這丫頭帶回京都,可轉(zhuǎn)眼一想若這樣把她帶回去,這丫頭非得跟他翻臉不可。
雖然今兒的美=男計沒有失敗,可他看得出這丫頭精明著呢。哪里會無緣無故跟他去京都?
若想讓她到京都,除非她的雅齋開到京都去。可顯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侯。那他就在安云,多陪陪這丫頭又何妨!
“什么?主子你你要留在安去!?”
四和五當先反對,他們元宵節(jié)跑來安云來就已經(jīng)很奇怪了。如果主子還要留在安云,那不是更惹人猜疑,這事他們堅決不能同意。
“宴峰和青杏不還在京都么?何況不是有替身在那么。我正好可以在安云好好放松放松!”
端木陽放下手中的琴,瀲滟的眸凝向遠在千里的京都,唇邊露出一抹極涼的笑意。
那些人巴不得他永遠都不回京呢。那他且先隨了他們的心愿又如何。
------題外話------
劇場一
作者:陽陽,去拋個媚眼兒,讓姑娘們把票票扔娘碗里來。
端木陽:我去拋個媚眼兒,你讓漪漪跟我回家么?
作者:你去給姑娘們笑一個,票票來了,娘就給你機會哈。
端木陽:四,去給美人們拋個媚眼兒,五你給美人們笑一個!
作者:……
劇場二:
端木陽:美人們,手里有花不,快拿過來,我給我家漪漪送去。
作者星星眼:其實漪漪更喜歡鉆石,她鉆石閃亮!
端木陽:漪漪不是更喜歡錢么?都快掉錢眼里了。
作者嘿嘿直笑:要不你犧牲一下,衣裳半褐神馬的,讓姑娘們心甘情愿掏賞錢?
端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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