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林、姚芳華等人不明白江云漪為什么要他們在這里等著傳旨的仗儀隊伍過來,但還是乖乖的等著。
見江大林等人如此,清漪園的人自然也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出來等著傳旨的隊伍過來。
江云漪告訴他們一會不要慌,圣旨過來時,跪下聽旨就是。
村民們還沒見圣旨,更沒看過人家宣旨,最多就在戲臺里戲文上看過聽過,此刻聽江云漪這么,都暗自記在了心里。
老江家的人也豎起耳朵聽,他們雖然不知道江云漪為什么懂這些,但也知道一會子絕不能沖撞了傳旨的人。
等了半會才見到遠遠兩輛馬車駛了過來,馬車兩旁有穿著明黃衣裳的皇家侍衛也有穿著差服的縣衙官差,沈天明也在其中。
馬車在清漪園門口停了下來,徐縣令同福公公一同從馬車上下來,徐縣令下來后,就趕到前面引著福公公往清漪園這邊走,他們二人的左右侍衛官差林立,甚是威嚴。
村民們哪里見過這般陣仗,被這氣勢一嚇,頓時沒了聲息,只愣愣直瞅著過來的徐縣令、福公公等人。
“咱家是奉旨而來,哪位是江云漪江姑娘?還不快出來領旨!”
福公公捏著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扭著腰兒,翹著蘭花指在徐縣令的陪同下來到江云漪等人的面前。
這一路走來看到的是土坯草房,驟然見到清漪園這么大的園子,福公公頗感意外。
但他是見慣大世面的人,什么樣的精致園子沒見過,這驚詫也不過是一會,很快的他就端起了傳旨太監特有的架子睨著這一圈人。
看著那一個個穿著粗布衣裳,面色黝黑,神情慌慌的村民,眼神里流露出嫌棄的表情來。
“民女江云漪見過福公公。”
江云漪從人群當中走出,微笑著給福公公見禮,這是宮里的人,是千里而來的貴客,絕不得罪。
福公公面皮白凈,無須,話聲音尖細,帶著幾分娘娘腔,身上下流露一股子皇宮才能養得出的富貴氣。
原來這就是太監啊!江云漪打量完畢在心中暗自嘀咕。
“喲,沒想到這山溝溝里還能有這么標致的姑娘。”
福公公對這趟差其實是很不滿的,尤其這一路還被端木陽催趕,這心中難免有些怨氣。
此刻驟然見到江云漪,不免被她的風姿所懾,他福公公在宮里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然這女子言笑宴宴,大方得體,舉止優雅,雍容華貴,一身風華竟一不比那些大家世族養出來的姐差上半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福公公卻記得江云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少女,所以即便被她的風姿懾住,言語間雖有可惜,卻沒有半分客氣。
“多謝公公妙贊。公公一路勞累想必很是辛苦,民女已經命下人備好了茶水,不如請公公先進去坐一會?”
江云漪微笑而立,大大方方地受了福公公的‘夸贊’,見福公公等人一路風塵,就想起端木陽這些人都被他逼著緊趕慢趕,才在一個月內趕到了浣州。
這福公公一看就是個嬌氣的,想必對這次的差事不會很滿意,再加上端木陽橫插一腳,指不定還會心生怨恨。
所以她得把福公公的這口氣給抹平了,免得日后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就算是要休憩,也得先把圣旨宣讀完再休憩。江云漪,還不跪迎接旨!”
福公公對江云漪的這番辭頗為滿意,但就算是休憩,自然也得先把正事辦完才能休憩。
看來這女子還是頗有眼力勁的,那他就大人不計人過,暫先放她一馬吧。
“江云漪,跪迎接旨!”
江云漪下跪,清聲道。不管是清漪園的人,還是豐澤屯的人見江云漪下跪也多數跟著跪,沒反應過來也在傻了半晌后,乖乖跪了下去。
一時間清漪園門口跪了一大片人,場面肅靜端凝,人人屏息凝神,靜待福公公宣達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家施仁,養民為首。爾浣州府城江氏云漪,德惠廣濟,慈愛布施,能捐金谷,賑濟充荒助皇恩于沾足之外,裕饑民于轉散之中。又聞爾擅藥理,精烹飪,獨創藥膳,以解病患之危厄。
據爾地方官屬布政使司奏。朕實嘉之。今特封為食醫,御筆親提民間藥膳師,賜黃金百兩,欽此。”
福公公念了一大串的圣旨內容,可惜能聽懂這些的卻沒幾個,豐澤屯的村民們雖然聽得很認真,但一個個表情茫然。
但圣旨中的江氏云漪,及最后一句賜黃金百兩大家伙還是聽懂了。
“民女江云漪謝主隆恩,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云漪磕頭謝恩,雙手接過圣旨。想著這圣旨有夠麻煩的,寫了這么大一個篇幅就最后一句最得她的耳。
嗯嗯,食醫、民間藥膳師、黃金百兩,這幾個詞在江云漪看來那是銀子的代言人哪。
其它人見江云漪謝恩,也連忙跟著謝恩,在場的人聽得懂這份圣旨的沒幾個,但卻知道這圣旨是下給江云漪的,這賞賜自然也是給江云漪的。
“這是陛下御筆親提民間藥膳師牌匾,這是百兩黃金,這可是天大的賞賜,江姑娘您可要收好。”
福公公拍了拍手,就有四名皇家護衛共同抬著一個由大紅綢布蓋住的匾額,另有一名護衛端著紅綢蓋著的托盤,隱隱可見碼成一排排的金元寶。
“意思,不誠敬意,請公公笑納。張夕,還不命人接過這些賞賜,并請各位護衛大哥到前廳用茶。”
江云漪笑著稱謝,將早準備好的銀票交給福公公,并命張夕好好接待這些皇家護衛,她親自引領福公公和徐大人進清漪園。
張夕傻了好久才反應過,趕忙叫清漪園的人接過匾額,又接了賞賜,笑著請這些隨同福公公來的護衛進園。
直至福公公等人消失在清漪園門口,村民們才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縣衙的官差并沒有進去,而是分列在清漪園的門口,不讓任何閑雜人等進園。
這是徐縣令的交待,福公公是宮里來的人,萬一村民們不懂事沖撞了可怎么辦,自然是要派人守著比較妥當。
有跟沈天明熟的忙偷偷過來詢問那圣旨是啥意思,沈天明見江云漪已經領著福公公、徐縣令等人進了清漪園,就落后幾步為大家伙解釋圣旨中的意思。
“你是這賞賜是給云漪那個死丫頭的,而不是給我家老五的?”
趙氏剛才聽得暈乎乎的,她雖然也聽不大懂,但幾個關鍵字,敏感詞她還是聽懂了,只是她還不相信。
此刻聽到沈天明給大家伙這么一解釋,整顆心就糾了起來。這賞賜難道不是給他們家的?
“爾浣州府城江氏云漪,特封食醫,御筆親提民間藥膳師,賜黃金百兩。這樣連起來你應該聽得懂吧?”
沈天明對趙氏也沒有什么好感,聽到她如此稱呼江云漪口氣又怎么會好,不過他想對敵人最大的打擊也莫過于此了。
江家人處心積慮地奪云漪的賞賜,現在圣旨一下,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不是我家老五!怎么可能不是我家老五呢?”
趙氏有些失魂落魄,整個人好似都傻了,只知道重復地問這一句,任別人怎么叫也沒有反應。
江傳一在聽到圣旨的那一刻,腦袋轟地一聲就蒙掉了。這封賞轉回了老四家,就明老五沒有希望了!
“公爹,公爹,這是,這是怎么回事?我們不是交了銀子的么?為什么這賞賜還會落到江云漪手上啊!”
王氏搖著頭,急得不知道要什么了。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啊!
“完了!完了!”
為了能討得這個封賞江家又是賣宅子又是賣地,還大宴村,這下子不僅面子里子沒了,還賠了所有。
江傳一渾濁的雙眸發地渾濁,根就不理會王氏的叫鬧。他只想著以后要怎么在豐澤屯抬起頭來。
村民們見老江家的人這個表情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有興災樂禍的,也有搖頭嘆息的,總之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
而這些表情都讓江家人心如刀絞,無地自容,恨不能一切事情重新來過,他們就不會這么悲慘。
然最高興的莫過于清漪園的人。
“沈捕頭,沈捕頭,你的是真的么?這賞賜真是給我們東家的啊。”
清漪園的人有些不敢置信,因為這些日子他們聽得最多就是老江家的人不要臉地搶了東家的封賞。
昨兒老江家的人還大宴村來氣他們呢。可今兒這封賞一下來卻是給東家一個人的。
這實在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清漪園的人各個笑得合不籠嘴,都在想著要怎么慶祝呢。
“當然是給我們東家的,你沒看到張總管都把封賞迎進去了么?還有百兩黃金呢,這得多少銀子啊。”
清醒一些的就直接代沈天明回了話,這事實不都擺在眼前了么。這封賞誰也奪不去,圣旨上可是指明了是給東家的!
“真是太好了!我就東家人這么好,這好人都是有好報的。”
聽了這話,清漪園的人每個人都露出的笑容,有好多人都忍不住歡呼。
近日他們實在憋得太辛苦了,如今根不必他們動手,這圣旨一下就等于當著老江家的面兒給了一個狠狠地耳光。
而且這耳光他們還不敢什么,得恭恭敬敬地磕頭謝恩呢!哎呀,這都是報應啊!
“這戲文唱得好,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有些人哪偏要去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卻不知這人在做,天在看。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任你怎么搶也是搶不走的!”
有人看著江家人那副樣子忍不住哧笑,拿著從戲臺上看到的戲文作比,暗諷江家人這是活該。
清漪園的人當著江家人的面狠狠地呸了一口,眼神里是鄙夷,一些看不慣江家人行為的村民也在一旁興災樂禍。
暗道,這下老江家的人算是徹底完玩了!
“你們胡!你們胡!那賞賜是給我兒子的,那黃金是我的!清漪園也是我的!你們再胡,我就跟你們拼了!”
一直魂游天外的趙氏突然瘋了一樣朝著村民撲過來,村民們驚呼一聲反射性地閃了開去。
趙氏面色猙獰地撲過來,不防腳下一滑,她揮舞著雙手叫個不停,卻沒人愿意扶她一把。
滑了三兩步沒能穩住身形,股屁重重當先著地,身形因慣性向后抑倒,腦袋砰地一聲也不知磕哪了,緊接著就直挺挺躺在那不動了。
“啊?”
人們一聲驚呼,卻沒人敢過去查看情況。低聲在一旁議論紛紛起來,皆想著這趙氏是個囂張跋扈慣的,哪里受過這么大的打擊,現在這么一摔不會摔死了吧?
“老婆子!老婆子!你咋了?咋了?”江傳一這個時侯才回過神,見趙氏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就慌了,
“老五媳婦,你還愣著干啥,快去找李郎中過來!”
江傳一這個時侯哪還有心情去理會村民們的討論,他現在的心情是各種煩亂,趙氏又變成這樣,他一下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他的耳邊是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擾得他頭昏腦脹,但他依舊強撐著。現在他終于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這就是自作自受哪。
“哦哦哦,我,我馬上去!”
王氏來還在為封賞之事心傷,此刻見趙氏竟然直挺挺地躺地上不動也不由慌了,連忙三步并兩步往李郎中家跑。
可是因為受刺激太大,加上心太急,太慌,跑兩步就會摔上一跤,原梳理得極漂亮的發髻亂了,簇新的衣裳也臟了,鞋子還掉了一只,模樣狼狽到了極。
“該不會摔死了吧?”
清漪園的人停止了歡呼,見趙氏是真不動了,不由低著聲音嘀咕。心想著這老貨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兒,死了也活該!
“郎中!郎中呢?”
江傳一聽到這里心就更慌了,原亂糟糟的腦袋閃過一絲清明,顫巍巍地伸手去探趙氏的鼻息,也不知道是他心太慌還是咋地,竟然沒有探到任何氣息。
“老婆子!老婆子!你不要丟下我啊!你要走了,我可怎么辦哪!”
心慌意亂的江傳一,探不到趙氏的鼻息就以為她真的摔死了,整個人身子一軟就撲在了趙氏身上哭嚎了起來。
人群之中一靜,多數村民趕忙跳離趙氏幾仗幾遠,生怕被誣賴是殺害趙氏的兇手。
“啊?不會真死了吧!這死老太婆要死也不死遠,怎么連死也要賴在清漪園門口啊!”
眾多清漪園的人都極其討厭老江家的人,見江傳一的樣子以為趙氏真沒得救,口沒遮攔起來。
“胡些什么,還不干活去!”
桂花見此趕緊讓清漪園的人散了,這老江家跟清漪園再怎么有過結,那也不能這么話。
被桂花這么一喝,多數人都閉了嘴,只敢在私下議論這趙氏是不是真被鬼勾走了魂。
“江公,趙嬸子沒死,她還有氣息哪。”
桂花跟江大林隸屬同輩,叫趙氏一聲趙嬸子剛剛好。她也知道江家四房跟江氏一族已經沒有情面可講了,可她身為清漪園的副主事之一,也不希望趙氏死在清漪園門口。
想著江公方才那么急,興許沒看準,就大著膽子又探了一次趙氏的鼻息,發覺那鼻息雖然很弱,但至少人還活著。
心里松了一口氣,忙欣喜地告知江傳一,讓他趕緊找郎中過來,不定還有救。
“郎中,郎中呢?郎中怎么還不來?”
江傳一聽此精神一震,重新給趙氏探了鼻,發覺趙氏真的還活著,心里歡喜,然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又開始心慌意亂。
他跟趙氏是老夫老妻了,雖然二人時有吵鬧,但至少相伴走過大半輩子,這會子見趙氏醒不來心情自然是灰暗的。
加上封賞的事落了空,江傳一整個人看來一下就似老了幾十歲,哪里還有平日里身為村中族老的樣子。
“郎中,郎中來了!”
村里還是有極心善的,雖然平日也很看不慣江家人的作風,但這會子還是表現出了關心。
“快,快,快先把抬回去。”
李郎中先探了探趙氏的鼻息,又給她把了把脈,發現她人雖然還活著,但氣息極其微弱,估計活不長了。
“血,血,好多血!”
有好心的村民聽李郎中人還活著才敢過來幫忙,可當他們幫忙把趙氏扶起來的時侯,才發現趙氏的后腦勺磕到了地面上的一塊尖起的石頭,把頭給磕破了,那口子并不大,但血卻流了很多。
“不要了,快幫忙把人扶上車。”
有人推了一輛牛車過來,眾人幫忙把趙氏抱上車,李郎中就跟在后面往江家家趕。
李郎中之所以不在清漪園給趙氏治,一是因為江氏一族跟清漪園的過結太深,二是怕趙氏真的死在清漪園門口,到時清漪園又要巴不清了。
他人雖不住清漪園,但江云漪可是月月都會發工錢給他,再怎么他也得為清漪園著想幾分哪。
趙氏雖然被抬走了,但看情況似乎很不好,有好事的村民就跟著一塊去看熱鬧,也順便了解這第一手資料。
這邊趙氏出了事兒,很快就傳遍整個清漪園,江云漪在招待福公公和徐縣令暫時不知道這事兒。
江大林聽到這事急得就想去看趙氏的情況,被姚芳華給攔住,夫妻二人差吵起來。
……
江云漪是很想看看沈天明把圣旨解釋給村民們聽后,江家人會是什么表情,可惜她還要招待福公公和徐縣令等人,實在走不開。
“福公公千里而來,一定非常辛苦,我已經讓人備好了熱湯,福公公先行洗浴,待洗浴過后我們再慢談!”
將福公公一路引進了清漪園,江云漪邊為福公公介紹清漪園的一些景致,一面跟他談笑幾句。
“江姑娘客氣了。”
福公公頭,對江云漪安排表示滿意。即便是見慣世面的福公公,也不得不贊嘆江云漪雖出身農家,但這通身的氣派可一也不像農家女子。
“福公公是我的貴客,清漪園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江云漪笑著引福公公到澡房,讓丫頭好生伺侯,同時吩咐廚房做些好菜招待來宣旨的眾人。
福公公和徐縣令自然是首要招待的對象,他們的菜她另寫了菜單在內廚房做。
“徐縣令,剛才怠慢您了。”
方才只顧著招待福公公,江云漪只跟徐縣令打了招呼,雖然二人已經極熟,但這個度依舊要把握才成。
“江姑娘還跟我客氣哪。”
徐縣令撫須一笑,這江云漪現在可是圣上親封的食醫,指不定以后還要進宮伺侯宮里的那些貴人,他可不會在這個時侯責怪于她。
“我看徐大人的氣色似乎不大好,是因為趕路的原因,還是身體有什么有不適?”
江云漪記得幾次見徐縣令他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可今兒見他精神有些萎頓也不知是什么原故。
“近日總感覺咽盒有什么東西,如梅核塞于咽喉,咯之不出,咽之不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去找大夫開方,藥吃了不少就是不見好。我又天天忙于公務,自然這精神就差了。”
徐縣令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他的情況告訴了江云漪,他知道江云漪現在是圣上親封的食醫,這醫術是有認證的,就想讓她看看。
“你是不是經常覺得口很干,很燥熱,咽部有很明顯的痛感,有時還會覺得頭痛,胸脹?”
江云漪細觀徐縣令的面色,得出了一些結論,又示意徐縣令張口,發現他舌質紅,苔薄黃,給他診脈,其脈應指圓滑,如盤走珠,同時一息五至以上,便確定了他的病況。
“咦,沒錯!沒錯!就是這樣,江姑娘可有辦法幫我治好?”
徐縣令使勁地頭,發覺江云漪的癥狀比其它大夫更為詳盡,也更符合他的身體狀況。
就想著興許江姑娘有法子免于他近日所受之苦。其實今兒他會來,也是有讓江云漪替他診病的意思。
先前與江云漪雖然相識,但他并不確定江云漪的醫術如何,現在江云漪這個食醫可是圣上親封的,那就一定錯不了!
“一會我讓下人給你做一份蘿卜青果代茶飲可以先緩緩你的癥狀。回去后你讓廚房用白蘿卜煮青果,每日一劑,連服五六日,應該就沒什么大礙。雅齋新推出的青果泡經茶和羅漢果茶對你的病也有用處,你不妨讓人帶一些回去。”
江云漪邊邊提筆給徐縣令寫了一張藥膳方,寫完后,又加了一道解表利咽粥,此粥是用荊芥、枯梗、甘草三味中藥用藥包包煎,去渣取汁,加梗米煮粥吃,也是每日一劑,連服數日即可。
這是附方,也是備用方,以防徐縣這病加重才加了藥膳粥食。
江云漪給徐縣令開的藥膳方是治療梅核氣的。用現代的俗話講就是慢性咽炎,這些方子對治療慢性咽炎都有極好的療效。
“……這就成了?”
徐縣令聽完后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江云漪開的這些方子竟然沒有一味中藥在里頭,他聽到的除了水果就是蔬菜。
當然那附方中的解表利咽粥雖有中藥在里頭,可徐縣令依舊覺得這方子未免過于簡單。
“食醫講究藥食同源,很多水果和蔬菜其實都含有中藥成份,都是可以治病的。徐縣令忙于公務,但也要注意飲食,不然再好的身體也會得病的!”
江云漪回過味來,就知道徐縣令對她開的方子有疑議。其實這半年多來,她也常走訪安云的一些大戶,也有不少人提問這樣的疑問,但慢慢在安云來跟他求診的人這樣的疑問就來少。
徐縣令雖然跟她很熟,但對她的醫術并沒有了解過,有所疑問也是應當的。她想,徐縣令之所以肯來找她瞧病,應該源于圣上封了她一個食醫的原故。
“原來是這樣啊!我以后會多多注意的。”
徐縣令這才恍然大悟,他沒想這其中還有這許多道理,想著這圣上都下旨封江云漪為食醫了,就算他不信江云漪,也得信圣上哪。
“這里呢除了治病的藥膳方外,還有一張秋季的營養膳食單,徐縣令回去后不妨按食方調養調養,對您的身體有好處。”
江云漪將兩張方子一同交給徐縣令,現在張虎和徐原都在平縣替她打理荷塘,徐縣令是平縣的父母官,這層關系她得抓好。
總之官府的人脈對她來,是只會嫌少不會嫌多,尤其是像徐縣令這種不會很貪的官兒她更需要結交。
“那官就多謝江姑娘了。”
徐縣令接過方子,笑著跟江云漪道謝。這個女子做人做事果然有一套,根不需要他多什么,就把一切給他想好了。
暗嘆,如此聰慧的女子,難怪那位爺會如此念念不忘!
“徐縣令還跟我客氣什么。現在廚房的飯菜應該準備好了,徐縣令不如先隨下人去飯廳吧,我去請福公公。”
江云漪笑著起身,吩咐下人帶徐縣令去飯廳,想著福公公這會子應該也梳洗完畢,親自去請人。
她能不能去京都把藥膳發揚光大還得看這個福公公回宮后怎么跟皇帝稟報,所以她得把這個福公公給伺侯好了。
剛出花廳的門就看到江大林、姚芳華、江大月及江武和兩孩子都在外頭等著她。
“怎么了?”
江云漪看他們幾個神色都不怎么好,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先吩咐丫頭去請福公公到飯廳用膳,讓江大林等人進花廳談話。
因為知道今兒圣旨會到豐澤屯,昨兒江云漪就命人到鎮子請了最好的廚師過來,原她是要親自下廚招待,可她還得招待客人,只好作罷。
內廚房那邊的菜單是她昨兒就寫好,食材也是早早備下的,所以這個時侯飯菜應該已經做好的。
江大林他們應該知道她今兒定是一整天都要陪客,現在來找她,必有要事。
“你,你奶奶出事了!”
江大林在聽了姚芳華和江大月的勸后過來找江云漪商量,面上急切之色不改。
他來急著去探望母親的,然經二姐一分析母親之所以會出事就是因為今日的封賞沒落到老五家。
如果這個時侯他們去探病,他們不會覺得他們是去盡孝道,而是會覺得他們是去看笑話的。
“姐姐,方才奶奶在清漪園滑倒磕傷了,流了好多血,李郎中讓人送她回去的時侯人都沒醒。爹是擔心,奶奶可能會出事,所以有急著想去看看,被姚姨攔了,得聽了你的意思才成!”
江見江云漪皺眉就知道她現在根就沒功夫理會趙氏,就把他們的打算跟她了,由大姐決定要不能去看望。
在她看來,爹爹是一定會去探望的,而他們幾個就得看各自的意愿了。
“云漪……”
江大林看到閨女皺眉就心慌,他剛才一聽母親出事就火急火燎地想去看情況,被媳婦兒給攔了。
媳婦兒勸了他許久,就算去,也得經閨女同意了才能去,因為他這一去代表不是他江大林,而是整個清漪園。
因封賞這事,清漪園的人受了老江家多少閑氣,這個時侯他們沒出來踩一腳已經很客氣了,哪里還能去探望。
如果去了,以后閨女在下人面前就會失去威信,到時他就會兩邊不討好。
江大林聽了這些話非常氣惱,差就打了姚芳華,被江大月和幾個孩子攔了下來,數人一起跟他事實講道理,才讓他答應來跟云漪商量。
“姚姨,你就陪爹一起去看看吧。”
江云漪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她若不讓江大林去,萬一趙氏有好歹,她與江大林的父女關系就走到盡頭了。
不管如何這一次江家五房沒得到這份封賞,于他們就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她沒必要在這個時侯還要狠踩一腳。
另一個原因是她實在沒有理由阻止一個兒子去看望生病的母親,不管這個母親有多不好,她還是江大林的生母。
“……云漪,你,你不反對我去看你奶奶么?”
幾個跟著來勸的人愣了好一會明白過來,江云漪雖然不喜趙氏,但卻沒有阻止江大林去探望。
“去吧,能早些回來就早些回來,我會讓廚房給你們留飯。”
此刻正是飯時間,江云漪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等吃過飯再去的,只能讓他們早去早回。
然她又明白如果趙氏的情況真很嚴重的話,他們是不可能早回來的。
“好好好,我和你姚姨一定早回來。”
江大林完就拉著姚芳華的手快步跑走,很快消失在江云漪的視線中。江大月帶著江武也跟在后面。
他們母子雖然脫離老江家十幾年了,可畢竟還是血緣至親,若趙氏真有個好歹,他們心中也會不好受。
這就是有善心的人和沒良心的人之間的區別!
“姐,你不生爹的氣么?”
兩孩子覺得奇怪,以前只要爹爹替江家人話,姐姐都會很生氣啊,怎么這一次這么爽快就答應了爹爹呢。
“古語總世間是非對錯自有公論,可其實這些是非對錯一直存在我們心中,怎么去區分我們也自有衡量的標準。
以前我不讓爹站在他們那邊是因為爹沒有理,但今兒不同,今兒姐姐若不讓爹去,那爹爹以后就更難跟我們一條心了。
有些時侯,我們也得為爹爹想幾分,這叫設身處地!如果你們是爹,看到自己的母親病得快死了,難道你們會不去看望么?”
江云漪牽著兩孩子的手,邊走邊跟他們分析原由。她江云漪的弟弟妹妹除了要知道怎么保護自己外,也要懂得如何明辨是非對錯。
然是非對錯很多時侯是沒有標準的,這就需要他們自己去衡量,至于如何去衡量她得慢慢教。
“姐姐,我還是不大明白。”
兩孩子有些茫然,他們當然知道如果換他們處在爹爹的位置,他們是不可能不顧奶奶死活的。
可他們畢竟不是爹爹,也不可能是爹爹啊!他們雖然沒有想過讓奶奶死,可奶奶曾經那么欺負他們,他們沒去踩一腳已經很仁慈,難道還要去看望她給她出錢治病么?
兩孩子將自己的疑問告訴江云漪,一副求解的表情。
“讓爹爹和姚姨去看望趙氏是一回事,讓我們出錢給趙氏看病是另一回事。至于其它的,等你們以后長大就會明白的!”
江云漪希望兩孩子心存善念,是因為只有心存善念的人才會有快樂。但這都是有前提的,她可不希望把兩孩子教育成圣母。
趙氏是死是活她可不管,她讓江大林去看望趙氏,不過是因為趙氏跟江大林是母子,完是出于道義的原則,不得不讓江大林去。
“原來是因為道義啊!”
兩孩子這才一副我總算明白了的表情,原糾結的眉頭也解了,臉上露出明了的笑容。
“好啦,既然明白了,我們快去飯廳,這會子客人一定等急了。”
江云漪微微一笑,帶著兩孩子往飯廳的方向走,好在一開始她就讓端木陽在那邊等著,不然她這個做主人的這么晚去實在不合禮數。
待江云漪三姐弟到飯廳的時侯才發現只有端木陽一個人坐在飯桌上,福公公和徐縣令都立在兩旁。
“丫頭,你這速度怎么這么慢,我都等你半天了。”
端木陽看到江云漪過來連忙站起來,笑容如若春風,恍得江和江高都忘了走。
“福公公,徐縣令,你們怎么都站著?端木,你還不讓客人坐下。”
江云漪原是要讓姚芳華接待他們的,可惜姚芳華接待徐縣令還能應付,福公公就未必了,所以才想到端木陽。
可她卻忘了,端木陽身是跟儀仗隊伍一起來的,又有權讓福公公一路聽他的指揮,這身份必在福公公之上。
如此一來,福公公哪敢跟他同桌而席?真是太失策了!
“我讓他們坐了,他們不肯坐,不信你自己問他們。”
其實他就是不想他們在這里礙眼,這可是他跟丫頭及她的家人同桌吃飯,怎么可以讓外人插足呢。
“,高子你們在這里替姐姐招待一下貴客。你,給我出來!”
江云漪留兩孩子應付一下福公公和徐縣令,凝了端木陽一眼,就當先出來。這個家伙就會給她搗亂,真是氣死她了。
端木陽只好笑著跟了出去,兩孩子這個時侯才回過神,倒是福公公和徐縣令有些傻了。
剛才他們看見了什么?他們看見臨淵公子在對江云漪笑哪,而且貌似二人還極為熟稔的樣子。
徐縣令是知道端木陽對江云漪有些動機不存,可他怎么也沒想二人會這么熟,并且二人之間的互動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哪。
福公公此時方明白為什么端木陽這一路上會讓他們沒命的趕路,可要他如何相信堂堂的臨淵公子竟然會為一個江云漪做到如此地步。
暗自想著,這事兒,他要不要告訴皇上和太后呢?
江云漪跟端木陽在外頭扯皮了很久,沒人知道他們二人在外頭了些什么,總之江云漪回飯廳時,端木陽并沒有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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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渣啊趙渣你到底死了沒?死了沒?姑娘們覺得她死了么?哦呵呵。看在趙渣渣不知死活的份上,姑娘們是不是要給個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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