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云漪等人到地方后,剛好有從平縣到安云進藥材的醫館大夫路過,此刻正在給江家旺做傷情處理。
“高子!別看。”
江云漪一看到現場忙躲將江高擁入懷中,雙手捂住他的眼睛。現場是鮮血,江家旺的頭部剛剛做了包扎,但他的胯部卻血肉模糊。
“大夫,江主薄他怎么樣?”
來請江云漪的那幾個官差一見有路過的大夫給江家旺包扎,忙上前詢問情況。只是看那大夫臉色凝重的模樣,估計并不樂觀。
“失血太多,而且傷勢很嚴重,我這邊沒有太多的藥。得趕快送往縣城的醫館就醫,不然后果難料。”
那大夫搖了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會因為這樣的情況而被傷得這么慘。
這人就算治好,也是廢人一個,基生不如死。
“爹,爹,爹,你快給這位大姐看看,我看到她被馬拖著跑了好一段路,幸好我的斧子夠準,把那馬繩給砍斷了,不然這位大姐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一名少年不顧血污,抱著一名滿身是傷身帶血的女人跑了過來,模樣異常著急。
“快把她放下,放平。”
那大夫忙先把包扎江家旺胯部的任務交給隨行的醫徒,起身查看兒子抱過來的婦人。
“爹,我看過了,她還活著,就是被馬拖著跑,受了不輕的傷。你趕緊給看看,我去附近找些清水來給她清理傷口。”
那少年聽話的把人放到一處柔軟的草地上,然后就取了一個水壺,跑著往山里走去。
此處是距離平縣不遠的一處山坳,只要過了山坳,再走一段路就是平縣縣城,這對父子剛從平縣出來沒多久。
江云漪冷眼旁觀這對父子救治江家旺和顧明婧,即沒有上去搭把手的意思,也沒有阻止他們救人。
“快,快幫忙把這個病人抬上去,趕緊送往縣城醫館。”
那大夫邊給顧明婧把脈,邊給她喂了一顆藥丸,邊關注醫徒那邊的包扎情況,見醫徒已經為江家旺包扎好,忙讓人將江家旺抬上車,早些送往縣城救治。
就有官差過去將江家旺心抬上馬車,這些官差因為是昨兒到金家吃酒,并沒有帶差服,所以這個大夫如此呼喝他們,他們也沒在意。
“爹,爹,水來了,我還兌了消毒的藥草進去,你趕快給她清理一下。可她是女人啊,對,對叫妹妹過來,讓妹妹來給她清理。”
方才那少年提著一水壺兌過的水過來,想著這人雖然是他們救的,但這畢竟是女人,他們不便給她清洗,忙叫還在車中的妹妹出來幫忙。
車內的少女就探出頭來,隨即就從車里下來,過來幫顧明婧清理傷口,那兩父子就動手調配傷藥。
顧明婧的傷都是被石子磨出的傷,看著不嚴重,但若不處理顧明婧以后身上下都留下可怖的疤痕。
“江姑娘,那我們先送江主薄回縣城醫治。”
官差們把江家旺抬上馬車后,就過來跟江云漪打招呼。其實方才他們請江云漪過去給江家旺看診,是抱有私心的。
雖然知道江云漪跟江家旺這對叔侄關系不好,但若江家旺真的死在回平縣的路上,他們幾個也難辭其咎。
這會子半路遇上一個大夫,倒是給江云漪解了圍,要不然誰愿意出手救一個差一把就自己害死的人哪。
甭管這兩人有沒有血親,但這兩人的恩怨是眾所周知的,若江云漪把人救活了還好,若沒救活,人家會她攜怨以報,把人給治死了。
江云漪頭,并沒有什么。這個時侯她能什么,祝江家旺早日康復,還是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還是保佑他早死?
祝江家旺早好,人家只會她假,而且她還真沒有希望江家旺早好的意思。這個人短短數日里就與他的妻一起計劃著想看著怎么死,這樣的人她沒咒他早死已經很客氣。
但她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咒江家旺死,她這名聲估計得再上一條惡毒之名了。
如此,那她還不如什么都不,什么都不做,就在一旁看著好。
“大夫,她的傷要緊不?怎么下身流了那么多血啊!”
有幾個官差留下來看著顧明婧,見那大夫的閨女給顧明婧清理完傷口后,顧明婧的下身卻有極明顯的血痕順著破碎的裙邊流了下來。
“孩子保不住了!身體很虛。”
那大夫嘆了一口氣,叫閨女先給病人做了簡單的包扎,就讓人把顧明婧抬上馬上,回返平縣縣城。
“孩子?”
幾名官差面面相覷,他們還真沒想到顧明婧有身孕了,這得有多悲催才遇上這倒霉事兒啊。
“趕緊一起送回縣城好好醫治吧,不然以后她就很難再有身孕了。”
那大夫搖了搖頭,他已經從這些人口中知道這位婦人與剛才那名受傷的男子是夫妻。
那男子以后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這女子卻因此而失去了一個孩子,以后怕也要從此失去做母親的權力。
但愿這對夫妻還有其它孩子吧,不然就太悲慘了!
那幾名官差只能將顧明婧抬上馬車,那大夫還讓他閨女跟著上車照顧,然后護送著往平縣縣城走。
江云漪帶著江高也跟著上了馬車,與那大夫的馬車一起往平縣縣城趕。不管江家旺和顧明婧的傷勢如何,她這次告定了!
一行人是在晌午時分到達平縣的,那幾名官差直接帶著顧明婧往醫館走,只留下一人押著金元回縣衙。
江云漪和江高一起到酒樓用了飯,才回了念園。回念園時自是先打發人去通知張虎及百味藥粥平縣店現任的掌柜,她正好有事要他們去做。
過晌午后,張虎及任掌柜過來尋江云漪,張虎先跟她匯報了今年劉家荷塘割蓮篷的情況。
雖然今年因為天氣原因差影響到荷塘的收益,但由于后來的幾場大雨,讓荷塘吸足了水分,反倒讓今年的收益上漲了不少。
數十畝荷塘一共收割了上萬朵蓮篷,這幾日蓮子也慢慢地曬了起來,按預算今年單單在劉家荷塘少也能六七千斤的蓮子收上來。
按照每斤蓮子一兩銀子算,在劉家這邊就可以一下子收益六七千兩。這對于江云漪來也算是一個極大的數目了。
而且這些只是劉家荷塘這邊的收益,劉家荷塘因為去年的水患,去年就沒有半分收成,今年比起往年的收益也差了不少。
但江云漪相信只要好好伺弄,明年這些荷塘的收益一定會直線上漲。再除了荷塘收益外,今年又加了水產魚的收益。
前些日子她來幫忙工人們收蓮子時,張虎還讓人抓了幾尾魚上來給她看,那些魚長得很肥也嫩,味道也極鮮美。
再過幾個月這些魚就可以與蓮藕一起收上來買,買家她都已經聯系好了。正是平縣及安云的匯賓樓。
匯賓樓已經不止一次跟她合作,那些蓮藕除了散賣給其它酒樓外,跟匯賓樓早就簽了長契。
匯賓樓和其它酒樓不一樣,它是國連鎖,所以江云漪有再多的蓮藕他們也不怕賣不出去。
加上江云漪不僅賣蓮藕給他們,還教他們各種蓮藕的特殊做法,這讓他們的酒樓收益更上一層樓。
雖然那些菜方,江云漪有要求得用銀子來買,但這些主子早就吩咐過了,江云漪開價多少,他們都會無條件接受。
何況江云漪賣給他們的菜方,讓得匯賓樓的生意比往年還要好。現在江云漪的荷塘有各類的鮮魚賣,他們自然也愿意跟她簽約。
除了簽下蓮藕和鮮魚外,匯賓樓也跟江云漪簽了蓮子的單,所以江云漪也不怕這些蓮子的銷路問題。
只是江云漪還是打算只簽半給匯賓樓,另一半她打算上貢。蓮子在這個時代還是比較稀罕的,一幫情況下只有大戶人家才吃得起。
江云漪想利用蓮子多打開一些市場,而且劉原在管理荷塘時,他的蓮子都是直接運往京都賣給京里的達官顯貴。
這些可是人脈!江云漪不想失去這一個結交京都顯貴的機會,所以早早就讓劉原跟京都方面的人聯系,愿意把今年的蓮子賣給他們。
不過江云漪也有讓云子澈幫她聯系買家,她要多方選擇,或者她可以自己建一個貨源中轉站,這樣她的收益會更高些。
除了劉家荷塘這邊的收益外,清漪園荷墉那邊新挖的荷塘收益也不錯,零零總總加起來至少也要近兩千斤的蓮子。
所以今年初秋,江云漪在不算草藥收益的情況下,單靠收獲蓮子就能賺近萬兩。
而江云漪知道這僅僅只是開始,她相信今年那些鮮魚的收入雖然比不上蓮子,但也絕不會差。
有了這樣一筆可觀的收益,雅齋的浣州分店開業的資又多了幾分。現在她只需要等著劉原給她帶來選中鋪子的事兒,就能趕往府城那邊籌辦開店的事宜。
張虎匯報完后,江云漪讓他先坐一旁稍等,這時任掌柜才跟她匯報起百味藥粥坊平縣店的收益。
任掌柜是百味藥粥坊平縣店的主事,平縣店開張近半年,收益并不比安云總店差,反而還更好。
因為平縣店這邊的海鮮粥更受平縣富戶及百姓的歡迎。海鮮粥是從清風縣那邊引進來的。
各類的蝦粥、魚粥與藥材相配,營養豐富,品味獨特,直接成為人們一天里都會一次的粥品。
江云漪查過一天的流水后就發現海鮮粥的清單率幾乎占了其它粥品的一半。而由于海鮮是從平縣引進來的,價格上要比其它粥品高些,所以在收益方面也要高出一截。
不過江云漪看著這些流水,不由又想起了她遞交有關海關稅的減免文書到現在都沒下來。
若是有文書在手,她的收益至少能翻一翻。她在考慮要不要找辛縣令談一談,也許也是時侯跟辛縣令面對面談談了。
江云漪深思了半會,繼續看帳,發現平縣店這幾日的流水多在一天兩百到三百兩之間,如此一個月下來扣除成也有幾千兩的入帳。
這讓江云漪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一個月幾千兩,一年下來就是十幾萬兩哪。
這還只是一家店的收益,如果加上總店、清風店,以及雅齋,那一年下來的收益就是幾十萬兩。
那她現在也算富婆一個了!江云漪一想到這里忍不住笑彎了眉眼。以前雖然天天算帳,但她總覺得賺來的錢在她手上握都沒握暖就花到別的地方去了。
現在她才真實地感受到,她是一個有錢人了!
“咳咳,張虎,我讓你購地的事兒辦得怎么樣了?”
江云漪正美美地想著她總算能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美事時,驀然記得有兩個屬下還在她面前等著。
自辛長貴上任以來就開始瘋狂的斂財,很多平縣的富戶都被辛長貴以各種名目下了獄。
這些人入獄之后,家人自是要想盡各種辦法把人撈出來,而從獄中撈人,銀錢自是少不了的。
想要湊銀錢,自然就要賣房賣地,這些富戶在平縣經營多年,他們的土地自然都是上好的。
江云漪幫不了這些人,也救不了這些人,就只能讓張虎用她的名義從這些人手上購下這些土地。
因為這些人都急于脫手這些地撈人,所以在土地價格方面都會壓得比較低。而且知道江云漪要在平縣買,這些人甚至不想通過牙行,直接找到張虎要將土地賣給江云漪。
“地是收了不少,只是縣衙那邊總壓著不給蓋印。”
買賣土地除了雙方簽契由牙行的人弄一份私契外,還得由官府那邊簽一份官契,如此這份土地買賣才算是合法的。
“那你幫我下一張貼子,就晚上我請辛縣令吃飯。別忘了到匯賓樓訂一個好位置!”
江云漪微微一笑,辛長貴竟然敢擋下官契不給她印蓋,看來她確實有必要跟辛長貴好好敘敘話。
沒有官府的官契,這些地她不能投入使用,否則會被人直接蓋上違法之名,官府到時是可以直接把這些地收回,且不用花費一分錢。
想不花錢從她手上拿地,辛長貴這算盤打得倒挺響!只是這一次江家旺和顧明婧一起出事,她倒是看看辛長貴怎么玩接下來的游戲。
沒有這兩人為他鞍前馬后,他還能在平縣呼風喚雨么?
“那屬下先去下貼子,東家跟任掌柜慢聊。”
張虎也跟著笑起來,忙領下差事先行退下。這事兒若由江云漪出面,辛縣令一定不會再壓著官契不蓋印。
而且那些地都購置不長時間了,現在已是秋季,那些地可種了莊稼,這會子若不好好伺弄,到時秋收哪里能收得回來。
“任掌柜一會子你代我去一趟縣衙,讓那幫差官多照顧一下金員外,可別讓辛縣令有機會把人給你整死了。”
待張虎下去后,江云漪跟任掌柜談起來昨晚金家發生的事兒,吩咐了他一些事后,想了想還是讓他上縣衙打聲招呼。
現在辛長貴一定在為江家旺和顧明婧的事兒焦頭爛額,以辛長貴的行事作風,很可能會利用這事直接將金元給弄死,接下來就是設法拿下金家的家業。
這是辛長貴上任以來對付那些鄉紳的一貫手段。以前辛長貴怎么做,她可以不管,但這一次她卻不得不插手。
而且金家的家業辛長貴想要,也得看她肯不肯答應!
任掌柜聽江云漪起江家旺和顧明婧竟然聯合外人這么害江云漪,心中十分憤怒。
先前江家旺和顧明婧雇傭吳道散播江云漪是妖女,要用火刑燒死江云漪的事兒,他也有所耳聞。
不想這兩個一招不成,竟然又想出這種惡毒的法子要再害一次江云漪,真是豈有此理!
“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麻煩任掌柜請書先生好好地跟平縣及安云的眾百姓好好解釋了。”
江云漪是不會給辛長貴任何機會給江家旺和顧明婧脫罪的,而這一次她要江家旺和顧明婧即使不死,也無法在平縣和安云呆下去。
她要他們在平縣和安云再無一席之地!只有這樣那些對她存有別的心思的人才會知道什么人是他們能惹的,什么人又是他們惹不起的。
“東家放心,屬下一定能這事兒給你辦好了。”
任掌柜聽此自然是很樂意為江云漪做這事兒,他能有今天靠江云漪的提拔,所以江云漪讓他做什么,他當然會竭盡力去做。
何況他跟江云漪簽的死契,若江云漪出了什么事,他們這些下人也不會逃過被人欺凌的命運。
從某種意義講,他跟江云漪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自升任百味藥粥坊平縣店主事后,就一直盡心盡力,從不敢懈怠。
該吩咐的事兒江云漪數吩咐好后,就讓任掌柜退了下去。任掌柜一家曾經犯過事兒被貶為奴籍,后來輾轉被賣進了牙行。
她曾經觀察過他一段時間,讓他做最苦最累的活計,他都撐過來。而且他從不抱怨,從不叫苦,也從不叫累,這讓江云漪對他很有好感。
因此在一次人員的培訓中,就把他列入了培訓名單,他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從眾人當中脫穎而出,到現在成了平縣店的主事之一。
任掌柜走后沒多久,門房來報葉歡帶著吳玉蓉給她介紹的那名狀師正在客廳待侯。
江云漪這才取出懷里的懷表看了一下時間,方想起她臨行前跟吳玉蓉約了與那名狀師相見的事兒。
沒想到葉歡親自幫把人送到了念園,江云漪忙讓人又是送茶又是送心的。念園這邊她并不常住,不過百味藥粥坊的下人都住這兒,因此這里的一應待客之物自是常備著。
“唐公子?”
江云漪到待客廳一見與葉歡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高子那個同窗唐襄的哥哥唐秉清時,頗有些意外。(總感覺用唐彬清有些刻意,所以就把這個人物的名字改了一個字)
“怎么,江姑娘和秉清認識?”
葉歡見江云漪有模樣比誰意外,別看唐秉清外表看起來一副很好親近的樣子,其實他這人最不好親近,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浣州第一狀師了。
“江姑娘,秉清有禮了!”
唐秉清笑著起身,他昨兒接到這個案子時也愣了好一會,原只是給葉歡夫婦面子才接這個案子,然當他知道請他接這個案子的人是江云漪時,他便花了大半夜的時間梳理此案的一些關鍵。
不為什么,只為江云漪這樣一個女子卻過早的擔負起家中的重擔。然她的親人卻一都不心疼,還處處跟她過不去。
這樣的女子值得他出手相幫,何況她還是江高的姐姐。江高是襄子的好友,他這個做哥哥自然也要幫著弟弟的好友。
“沒想到玉蓉的浣州第一大狀師竟然是唐公子,實話,我很意外!”
江云漪輕輕一笑,對于唐秉清狀師的身份還有些消化不了。上一次唐秉清在她家做客的事兒,她至今記憶猶新。
只是她曾告訴自己要重新來過,所以對這個跟清清的名字極為相近的男子就不自覺有些排斥。
然命運就是這么奇怪,你排斥,上天就偏偏又把這個人送到了你的身邊,還是以這種方式送到。
“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不需要我介紹了。”
這下不必葉歡多問,他也知道江云漪跟唐秉清確實相識。他來還有些擔心以唐秉清的性格會跟江云漪合不來呢。
這也是吳玉蓉為何非要他親自送唐秉清過來的原因,他那個媳婦兒,根就沒介紹清楚,如果吳玉蓉跟江云漪她介紹的人就是唐秉清,那他根就不需要過來。
這個秉清也是,明明認識江云漪,咋地昨晚他們聊了大半天,他連一句口風都不露哪。
葉歡想至此,看向唐秉清的眸光就帶抱怨。
“你也沒問我認不認識江姑娘,你們不問,我當然也不好。”
唐秉清接觸到葉歡的眸光不由無辜地攤了攤手,昨晚那種情況他確實不好他認識江云漪。
畢竟江云漪是個女子,而這個時代講究男女大防,他若跟葉歡和吳玉蓉他與江云漪相識,那他們夫婦會如何想哪。
“唐公子的弟弟唐襄跟我弟弟是同窗好友,上次唐襄到清漪園做客,是唐公子過來接他的。我們就是這么認識的!”
江云漪含笑解釋,她能理解唐秉清為何不跟葉歡他們認識,想必唐秉清考慮到的是她的名聲。
沒想到這個唐秉清還挺有自己細心的一面。而且他跟清清根不可能牽上任何關系,不管是從性別還是從職業。
是她自己放不開,才會讓自己陷入死胡同。看來她不僅要面對未來,也要懂得如何就直面過去。
江云漪在心中輕輕一嘆,對于自己的前世今生又有了不同的解讀。
“敘舊的話以后再吧,我想我們還是先談談這個案子。我來時,聽聞江主薄和江夫人的馬車出了事故,二人都受了很重的傷?”
唐秉清是一個行動派,尤其是路上聽到有關江家旺和顧明婧馬車出事的事兒后,他就在想這個案子會不會因此而出現變故。
因為當事兒出事,這個案子可能會延后再審,而且縣衙那邊會不會在這個時侯受理,還得看這兩個人的情況。
“我的人在醫館那邊等消息,應該很快就知道結果。”
江云漪聽唐秉清問起江家旺和顧明婧的事兒也不隱瞞,直接將他們二人的馬車在山坳懸崖邊差墜落身亡的事兒一一明。
雖然當時的情況她并不是特別清楚,但最后的結果她是知道。只是不知道他們二人現在是死是活。
然不管他們二人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她都必須上告。她不可能因為這兩人出事,就放過他們。
“我昨晚特別整理了你交給玉蓉嫂子的資料,若你所的一切屬實,那么江家旺丟官是肯定。如果金家命案跟他有關,那么他現在的士人之名就會被削掉成為白身,而且以后再也沒有科考的資格。”
在這個時代從士人被貶為白身是異常嚴重的一種懲罰,尤其是在大周這個極重視讀書人的朝代,被剝除科考的人是會被人永遠瞧不起的。
唐秉清聽江云漪這么,就暫先把這事兒放到一邊,跟她提起這件案子最關鍵的地方。
他想知道江云漪想如何懲治這個跟她份屬至樣,卻時刻想置她于死地的叔叔。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樣回答,唐公子滿意么?”
在江云漪看來貶江家旺為白身,此生永不能再參加科舉,是不夠的。不過聽唐秉清的意思,江家旺被貶白身后已經算得上最大的懲罰。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在信中還講到你還有其它人證,他們人到了么?我想跟他們談談。”
唐秉清聽江云漪這么講微微了頭,他已經知道江云漪這一次應該是有殺雞儆猴的意思,所以她一定不會江家旺安然無恙的走出平縣。
不過做一名狀師,他也必須理清所有的情節,然后再依據所有相關的證人證物幫當事人打贏這場官司。
這個時侯當事人的意愿就顯得很重要,現在他已經明確江云漪的意愿,自然的會依據她的意愿把這事兒辦到最完美。
知道江云漪最想要什么結果后,唐秉清自然要就知道江云漪手中握有多少證據夠他利用。
“我讓人帶你過去吧。”
江云漪看向唐秉清的眸光里帶著幾分驚奇,現在她總算有些相信唐秉清確實是一名狀師。
前世里她也不是沒有接觸當狀師的人,每一個狀師他們的思路都是相當嚴謹的,而唐秉清顯然是完具備這一的。
不然的話他不想到要去接觸證人,因為他只有充分了解他的證人,才能在公堂之上立于不敗之地。
吳道等幾個重要人證,云子澈早先就給她送到了念園,現在正由人阿二派人看押著。
至于金元這個證人,卻得由唐秉清親自到牢里去詢問。她雖然交待了任掌柜去縣衙打招呼,但會不會被先一步殺人滅口,她實在不敢保證。
但這個時侯若由唐秉清這個大狀師出面到牢里走一趟,那即使金元到最后出了事,也有唐秉清作為旁證。
這就是大周朝給狀師的一大特殊權力,經過他們問詢過的證人只要有第三方證人在場,若這個證人到最后不能上公堂,他們的話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不過也因為狀師的這個特權,大周朝對狀師的考核卻比科考還要難上幾分,一般能拿到狀師證的人,都必須由六部上報,再由皇帝親批。
若不是如此,江云漪也不會對唐秉清的這個職業感到意外!因為她怎么看,唐秉清都不像狀師。
“那你們先聊,我去問證人一些問題。”
唐秉清便笑著隨江云漪派來人去詢問案的重要證人。若江云漪的證人真的指證江家旺和顧明婧有害江云漪之心,并主使金家命案,那么這個案子基就可以定案論罪了。
“葉大哥,這次勞煩你走一趟了。”
江云漪待唐秉清走后,才當面謝起了葉歡。因為吳玉蓉的關系,江云漪與葉歡的關系也近了不少。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么客套。來玉蓉要親自過來的,我沒讓,最后只有我代她來一趟。她這性子咋咋呼呼的,若讓她跟過來,怕又要雞飛狗跳了。”
葉歡跟江云漪聊了一會家常,就提出了告辭。他這一次就是負責把唐秉清引薦給江云漪認識,這會子他也有一堆事要忙,自不可能在平縣多呆。
江云漪親自送他到門口,原葉歡還想去跟唐秉清一聲,但一想到唐秉清一接觸案件后就六親不認,他只好放棄去跟唐秉清道別,只拖江云漪轉告就離開了。
……
平縣醫館。
顧明婧緩緩從昏迷中醒過來,她覺得她身都在疼,那種仿佛有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割著你的肉的疼,讓她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肉割掉。
“來人,來人,來人啊!”
顧明婧看著自己身都被包了起來,她基都看不見自己身上有哪一處地方是完好的。
她只記得她的馬車墜入懸崖,而她被那匹瘋馬拖著跑,一直沒有人來救她,后來沒了力氣就暈了過去。
她以為她必死無疑,可是她現在這是被人救了么?是誰救了她?既然被救了,她為什么還會這么疼?
“你醒了?快別動,你身上是傷,還掉了孩子,正是要休息的時侯。”
原先救顧明婧的那名大夫聽到顧明婧的叫喊聲,忙進來看看。他們一家今兒原是要到安云收一些生藥上來的,卻不想遇上了這檔子事,只好先耽擱一天。
“孩子?什么孩子?”
顧明婧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大夫,她根不知道這大夫在什么,她只知道她現在身又疼又癢,她快受不了。
“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么?”
那大夫微微有些詫異,他來還想著瞞著一,但想著這婦人竟然出了這種事兒,孩子保不住是很正常的,那長痛不如短痛,干脆告訴她得了。
“孩子!?孩子沒了?”
顧明婧有些愣忡,手不自覺地撫向自己的腹部,心間驀然一痛,那種好像失去什么最重要的東西一般的痛,讓她差呼吸不過來。
她竟然有孩子了?可是這個孩子還沒來得及出世就沒了!
“你也別難過,這……”
那大夫想勸慰顧明婧這孩子現在沒了,以后還會有。可一想到她夫婿現在的情況,這話到了嘴邊他就咽了回去。
這婦人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除非她改嫁!然這個時代,夫婿未亡,又怎么可能讓女人改嫁。
哎,真可憐!年紀輕輕的,以后卻要守一輩子的活寡。那大夫輕輕一嘆,覺得這婦人也夠讓人同情的。
“我,我相公呢?”
顧明婧痛苦地閉上眼睛,這會子她才想起了江家旺,她是在后來獲救了,可她記得當時江家旺并沒有掉下懸崖,那他人是不是平安?
“他,他就在隔壁,人還沒醒。”
那大夫看著眼前的顧明婧話卻謹慎了不少,若是這個時侯讓顧明婧知道她男人出了那樣的事兒,估計得瘋掉。
“還沒醒?他要不要緊?”
顧明婧聽此不由皺緊了眉頭,如果連她這個被馬拉一路的人都醒了,那江家旺還沒醒,那是不是代表著他的傷比她更嚴重?
這時忍著身如螞啜般的痛,想多知道一有關江家旺有情況,然未等那大夫回答,隔壁突地傳一聲絕望地悲吼。
“啊……,我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我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老天爺為什么不干脆讓我死了!”
江家旺撫著空空如也的胯部,滿臉的悲憤和恥辱。他雖然對男女情事不是特別熱衷,可是他從來沒要讓自己成為一個太監。
現在驀然得知自己被閹了,他哪里受得了,他現在恨不能自己死了算了。
“你,你冷靜!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死了可就什么沒了。”
江家旺邊邊叫邊把自己頭往墻上撞,看管他的那個少爺怎么拉也不拉不他,不消一會,江家旺就撞得頭破血流。
“我再也不是男人了,我還活著干什么?活著讓人天天笑話我么?我這樣活著不如死了!”
江家旺痛苦地哭嚎著,根顧不得自己的傷,他現在的世界是灰色的,他現在還沒走出這扇門,然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別人那異樣的眸光,嘲笑的話語。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沒了活下去的勇氣。既然這樣那他還不如去死!
“要是每個人都你這么想,那人家宮里的那些太監就都不用活了。”
那少年死死地抱住江家旺不讓他尋死,聽江家旺這么趕忙勸道。他知道只要是個男人變成江家旺這樣,都會如他這般,可人家宮里的太監不照樣活著么。
江家旺根聽不進,還想著尋死,這時隔壁屋突然傳來一聲極為凄厲的慘叫,那慘叫聲直沖耳膜,使得糾纏的兩個人都一個激靈。
“哥,哥,哥,你給剛才那位大姐上的什么藥?她現在的皮膚開始腐爛,恐怖極了!爹,爹,那皮膚再爛下去,她就死定了。”
少年的妹妹匆匆忙跑了進來,急得不知道要什么好。他們家真是倒霉極了,怎么救這么一對掃把星夫妻啊。
這個男的一醒來就是想尋死,那個女的一醒來原包扎得好好的肌膚竟然開始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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