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闕詞！”

    國王隊和馬刺隊的第三場比賽結(jié)束后，賽后新聞發(fā)布會上發(fā)生的一系列細節(jié)，讓現(xiàn)場最起碼是來自圣安東尼奧的媒體記者們勃然大怒。

    這些記者將顧羽的話，考辛斯的話，穿插在一起使用，先是塑造了一個自自話、自視過高、對媒體極為不友善的自大鬼——顧羽的形象。然后再在顧羽身邊，安插上了一個“真正的老實人”、“唯一敢真話的好球員”考辛斯。

    利用這樣一組對比鮮明的形象，國王隊內(nèi)的對立氣氛，一下子就被樹立起來了。

    “大罵媒體‘不要臉’！國王球星是否將無知當(dāng)個性？”

    隨后的第二步，就是找出各大媒體各自的御用專家，對顧羽的話語進行過分解讀。直接把顧羽原針對“現(xiàn)場部分不要碧蓮的人”的話語，轉(zhuǎn)化成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這么個意思。

    于是顧羽，一夜之間，幾乎成為了美的媒體公敵。

    “表哥，我……”

    看到顧羽為了給自己出頭，直接被推上了媒體對立面的狀況，湯普森也有些始料未及。次日一早在球隊中心訓(xùn)練球場碰頭，湯普森立馬找到顧羽，但一開口，卻也不知道該點什么。

    “那個，杰森，不好意思……”

    湯普森身邊不遠處，考辛斯看到隊友來了，心里那叫一個過意不去，伸手一邊撓著頭，一邊在埃文斯等人的推搡之下，半推半就的來到湯普森身邊，雙眼看著地板，嘟嘟囔囔的道了個歉。

    “……沒事，你的……都是實話。”

    湯普森嘴上這么，但看向考辛斯的眼神，明顯變了。

    這也難怪，任何一名球員，被自己平日里的內(nèi)線搭檔，如此當(dāng)眾斥責(zé)，還是在自己不在場的情況下，你讓他心里馬上放下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但國王畢竟還是顧羽、考辛斯、埃文斯的國王，湯普森心里很清楚這一點。這會兒顧羽和埃文斯也都在，考辛斯也算是服了軟道了歉，自己再不接受，考辛斯的面子，可就過不去了。

    當(dāng)然了，即便考辛斯當(dāng)晚就發(fā)了推特，對自己的愚蠢行為表示了歉意，并@了湯普森，一頓夸獎，湯普森是自己搭檔過最好的內(nèi)線隊友，勤勤懇懇吃苦耐勞等等等等，希望再搭檔一萬年，算是公開道歉了。

    但真正丟面子的是湯普森，不是考辛斯。人們頂多會，考辛斯心智不成熟，口無遮攔惹是生非，什么實話都往外，跟顧羽似的。

    但人們不會去，湯普森是被冤枉的，他其實打的很好之類的鬼話。

    因為湯普森，真的打的很爛。

    從頭到位，他就是鄧肯面前砧板上的一塊肉，想怎么切怎么切，想怎么剁怎么剁，一聲雅蠛蝶都沒有的那種毫無反抗。

    “嗯嗯嗯，大家都沒事就好了，我也沒事，接下來……再努力吧！”

    顧羽也順勢打了個圓場，伸手拍拍身邊兩個隊友。埃文斯等人上前，一人拉著一方當(dāng)事人的手，讓考辛斯和湯普森握了個手，表面上，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好好好，練球練球！！”

    韋斯特法爾還沒來，但提早來到球場訓(xùn)練的球員已經(jīng)不少，眾人也都算是有心，紛紛上前，你一言我一語的扯扯鬧鬧，嘻嘻哈哈的算是把這個事兒給帶過去了。

    可大家這么做，更多是考慮到球隊三大核心的感受。

    湯普森的感受？

    就算有些邊緣球員感同身受，這會兒，也沒法出口。

    這就是現(xiàn)實，沒有實力，什么都是虛的。在NBA的殘酷舞臺上，只有真正的球星才會受到人們的重視，角色球員干的好，大家夸一夸，干的不好，大家罵一罵，看起來壓力似乎比明星要。

    但當(dāng)你的情緒出問題的時候，大家，是不會真的多么關(guān)心你的。

    “爸爸。”

    這邊正練著，那邊心思比較細膩的埃文斯上前，運著球走到顧羽身邊，皺眉道：“昨天那句話，你是蠻解氣的我能理解，但是現(xiàn)在你這個處境……不太妙啊。”

    “怎么了？”

    顧羽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回頭看了埃文斯一眼，眼神中看不出半點困擾，隨后一個壓低重心高速變向，從埃文斯面前華麗閃過，側(cè)身一步踩下，用納什標(biāo)志性的反節(jié)奏同手同腳上籃出手。

    “唰！”

    “哈哈哈兒砸！你又被我過啦！！”

    ……真是滿腦子只有籃球啊！

    埃文斯也是佩服，這會兒美上下，甚至是世界媒體圈子里，顧羽幾乎已經(jīng)被記者們噴的家都找不到了。顧羽這兒呢？卻一點都不在乎，還在為一次練習(xí)中的漂亮動作歡呼雀躍。

    到底他是個球癡，一心向著籃球呢，還是他一根筋，愣頭青咧？？

    “我跟你，你也別想太多。”

    似乎聽到了埃文斯的心聲一般，顧羽停止了慶祝，單手將球運起，一路胯下加轉(zhuǎn)身，在埃文斯身邊各種上下翻飛：“籃球場上的事兒，我很早就想明白了。我們啊，都是職業(yè)球員，拿錢就是打球，不，生來就是打球的。什么場下如何如何，媒體關(guān)系如何如何，那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還是要讓自己變強。”

    “你看斯卡拉布萊恩，和媒體關(guān)系好吧？但他實力就到那個層次了，媒體和他關(guān)系再好，為他寫再多的搞笑文章、亂七八糟的新聞，又有什么用？他能拿到大合同嗎？能拿到廣告代言嗎？”

    “這個……好像真沒有。”

    埃文斯搖搖頭。

    “我不是他打球不厲害哈！他確實是個很不錯的角色球員，我也相信，這種性格的家伙，如果來和我們當(dāng)隊友，大家一定會很開心，球隊氛圍也會很好。”

    顧羽聳聳肩，單手一個人球分過，從埃文斯身邊再度閃過：“但這并不會從根上改變，他是只雞的事實。”

    這個邏輯……倒是蠻有趣的！

    埃文斯向來都是心思比運球花活兒還多的人，跟顧羽這一番交流，聽著顧羽如此簡單粗暴的看待問題的方式，著實得到了不的啟發(fā)。

    “而喬丹呢？他和媒體的關(guān)系很好嗎？沒有。老酒鬼呢？除了心情好開開玩笑，點冷笑話之外，他對媒體客氣嗎？一點都不客氣，甚至態(tài)度還很糟糕。但是沒關(guān)系，你知道為什么嗎？”

    顧羽蹭一下又背后運球一個原地轉(zhuǎn)身，回到了埃文斯面前，身形急停，右手往上一亮，伸出幾根手指：“因為他們有戒指。”

    “……呼！”

    張手投籃，顧羽就像是在投絕殺球一樣，雙眼聚精會神的盯著籃筐，落地之后，右手還保持著投籃姿勢。

    “我想贏球，想拿總冠軍，已經(jīng)想瘋了。”

    “……唰！”

    籃球入，顧羽深吸一口氣，右手緩緩放下：“我相信你也是，德馬庫斯也是，杰森內(nèi)心深處，也是一樣的。只是我們的能力各有不同，面對的對手也強弱有別，發(fā)揮好，大家開心，一起贏球。發(fā)揮不好，大家生氣，一起輸球。這些事情，完不需要向媒體一五一十的交代。”

    “只要冠軍到手，勝利到位，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這是個成王敗寇的世界，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挑三揀四。只要我們贏，不管是今年，還是明年，還是三年五年。我們撐住，不要去管媒體的壓力，輿論的壓力，好好打球，繼續(xù)贏下去，等我們拿到戒指的時候……”

    顧羽眼神一落，看向埃文斯：“隨便你什么媒體形象，什么公眾形象，都會逆轉(zhuǎn)。現(xiàn)在我們做不到這一點，我了那些話被人噴被人罵，那是我活該，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菜。”

    完，顧羽轉(zhuǎn)過身去，結(jié)束了從凌晨四點開始的第一階段練習(xí)，找營養(yǎng)師補充能量餐去了。

    留下埃文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贏球，可以掩蓋很多事情，一輸球，所有的矛盾，就都會暴露出來了。

    我們現(xiàn)在，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十字路口上。

    “要撐住，繼續(xù)贏下去。”

    顧羽的話語聲，在埃文斯的腦海中不斷回響。

    撐住。

    現(xiàn)在打不過馬刺，不要緊，只要撐住。

    幾年之后，這整個世界……

    “都遲早會是我們的……！”

    “都過來都過來！”

    就在埃文斯雄心萬丈，被顧羽一番話點燃了胸口烈焰的時候，韋斯特法爾走進了訓(xùn)練場，臉色很不好看，沖著正在各自練習(xí)的球員們拍拍手道：“有兩個通知！”

    通知……？？

    聽到老帥的話語，一眾球員都是一頭霧水。

    這個時候，有通知？？

    不對，等等……老帥什么時候用起“通知”這個詞兒了？

    有啥決定直接不就完了嗎，還用什么通知，搞得多正式似的。

    帶著疑問，球員們一個個圍到老帥身邊，只有顧羽一個人已經(jīng)跑去了器械房，沒聽到老帥的喊聲，戴著耳機正揮汗如雨的推器械。

    而老帥開口的第一句話，球員們，立馬就懵了。

    “剛剛接到聯(lián)盟通知，下一場比賽，也就是明天的主場對馬刺比賽中……”

    韋斯特法爾臉色極其難看，壓低聲音道：“顧，禁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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