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我埋藏著一個匪夷所思的大的秘密。我原本想將這個秘密帶進火葬場的,可眼下我想說給出來,您能像小時候那樣聽我訴說嗎?”
楊柳明知道陷入昏迷狀態的老人不會有應答,甚至連腦電波儀上的曲線也沒有大的變化,平穩的在臨界值上下浮動著。
“姥爺,您不說話,我就當您答應了。”她故作狡黠質問自答道:“其實,我死過一會,所以并不認為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只是走的匆忙心有遺憾。幸運的是老天憐惜,我重生了。前世,我經歷的了很多......”
有些情緒一旦撕開一道口子便很難再收回去,于是她絮絮叨叨的將前世悲慘的經歷說了一通,對比今生的恣意任性,淚眼朦朧。
突然腦電波儀顯示屏上的曲線陡然升高,降低,不規則的跳動著。
楊柳面上一喜,高聲喊道,“姥爺,您能聽到我說話是嗎?否則腦電波怎么會有如此大的起伏。”
可惜沒等她按下緊急按鈕,標高曲線圖又慢慢恢復臨界值,且有緩緩下降的趨勢。
“姥爺,您還是這般喜歡逗我玩,可你知道我有多想聽到您喊我名字的聲音嗎?您老人家肯定不知道,我和秦椋準備訂婚了,他答應會一輩子陪著我,我也會一輩子陪著他。以后,我們會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您醒來幫我取名字好不好?”
楊柳所期望的奇跡并沒有發生,好似接受事實一般又哭又笑,抱著齊彥文的手掌啜泣著。
不知是太傷心還是太累,她感受著齊彥文掌心傳遞出來的暖意睡著了。
因此,并沒有發現貼放在她臉頰的手指小頻率的動彈著,枯黃瘦弱的手指輕輕滑動,如同她小時候趴在桌面上不小心睡著一般慈愛安撫著。
齊彥文聽到病房內的哭聲漸漸小了,懸著的心才真正的落下來。
終于哭了,哭出來就好,總算有發泄渠道了。
他生怕楊柳將所有悲傷情緒壓抑隱藏,這樣反而不利于她恢復。
“秦椋,你跟阿姨說句實話,小乖到底是怎么了?”齊永涵站在他的身后突然出聲追問著,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秦椋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條,條件反射掩護道:“涵姨,您別想太多,小乖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秦椋,你別用旁的話搪塞涵姨,我不僅是個經驗豐富的急診室醫生,里頭那個還是我女兒,如果連這么明顯的異常我都瞧的出來的,那么就真的太愧對母親這個稱號了。”
“而且,小乖若是沒事,你為什么恨不得寸步不離的而跟著?還有,飛機在起飛前你偷偷給小乖吃的什么藥?”
齊永涵半點不信秦椋粉飾太平的話,目光如炬,言辭犀利的追問著。
秦椋沒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入齊永涵的眼里,想了想輕嘆一聲將楊柳真實情況毫無保留的傾述出來。
楊柳的病情除了兩位老人,他原本就沒準備隱瞞,只是沒想到齊永涵竟然如此細心并且在這樣的時刻追問。
齊永涵沒想到自己的追問得到的竟然是一個令人肝腸寸斷的結果,眼淚是怎么也止不住,隨即又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哭聲吵醒柳可欣和楊柳。
“小椋,小乖這個病是不是好不了了?不然,你怎么會如此緊張?”她捶打自己的胸口,哽咽出聲。
“涵姨,情況沒有你想象中嚴重嗎,只要配合很快便能痊愈的。”秦椋自然不會如實回答,避重就輕安撫著。
齊永涵當了這么多年醫生,怎么會聽不出醫生慣用寬慰病人家屬的話,靜默的靠著墻壁無聲流淚。
她不明白老天爺為何這么殘忍,讓自己女兒遭受這么多苦難。
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代替她經歷。
秦椋不是一個巧舌如簧懂得安撫他人情緒的男人,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為她遞紙巾。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時不時留心安靜躺在病床上的柳可欣,或是側耳傾聽突然安靜的另一邊病房。
柳可欣也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夢,從昏迷中驚醒,整個人從病床上彈起來不停的哭喊道:“老頭子,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秦椋趕忙沖過去護在老人身邊,深怕她動作太大從病床上摔下去。
“柳奶奶,您別亂動,小心跑針。”
柳可欣左右看著周邊的情況,嫌棄的將輸液針管拔掉,掙扎下床道:“我老伴呢,他在哪兒?”
齊永涵胡亂抹了一把臉,阻攔道:“媽,您別慌張,是不是做噩夢了?”
柳可欣回想自己夢中齊彥文笑著沖自己揮手轉身離開的模樣,心有余悸,緊緊抓著她的手問道:“永涵,你爸呢?他人在哪兒?”
“媽,您別著急,我爸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現在正在隔壁房間休息,小乖正陪著他呢。”她指著緊閉的房門,安撫著。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瞧您說的,這樣的事情我能開玩笑嗎?”
“那好,你扶我去看看。”
齊永涵知道自己拗不過執著的母親,示意秦椋幫忙,兩人扶著她進了楊柳所在的病房。
楊柳在幾人進到病房的時候便醒了,看著顫顫巍巍靠近的老太太笑著道:“姥姥,我剛和姥爺說了不少悄悄話,沒說完您就來了,還和以前一樣愛吃醋。”
柳可欣笑罵一句:狹促鬼。
楊柳沖她吐吐舌頭起身讓位,卻發現自己的手別握住了,驚訝的抬頭看向躺在病床上面色異常紅潤的老人嚇了一跳,滿臉驚喜。
“姥姥,秦椋,媽,你們看我姥爺回握住我的手了,他是不是醒了?而且,你們看他的臉色是不是同以前一樣紅潤?”
齊永涵聽言臉色突變,抬頭看著病床上的人,轉身出門叫人。
柳可欣早已經再秦椋的攙扶下靠近病床,仔細觀察自家老伴的臉色確實如楊柳說的那般,紅潤不少。
她腦海中回放著睡夢中他沖自己揮手的模樣,強忍著悲傷,將自己的手覆上那雙牽著自己走過大半輩子粗糙的大手。
“老頭子,我知道你最后的心愿也了了,若你覺得這是離開的時候那么就走吧,我們都會好好的。”
好似回應一般,腦電波儀屏幕的曲線陡然身高,然后降至最低,慢慢變成一條直線,發出刺耳的聲音。
所有人心理都明白,那個為國為民盡心盡力研究了一輩子的男人走了。
除了那些研究成果,什么都沒留下,也什么都沒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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