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岷江市就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東城富西城貧南城貴北城農，老一輩的人大多都是根據這樣的規律生活了。
近年來因為出身論東南兩城區的住戶被打倒了一批又一批，少有獨善其身的例子；而這些家庭的孩子為了擺脫他人異樣的眼光和保家人，大多上了知情專列。
現今東南兩城區留下來的都是些老弱年邁的離不開的人，他們心翼翼的生活著不敢大聲笑鬧，更不敢四處走動。那些往日熱鬧的街道變得空曠，個不負歷史記載以來的喧鬧繁榮景象。
與之相反的是西北兩城區的崛起，因為生活的群體大多是勞動人民，反而是一片欣欣向榮景象。
而西城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條件一下子贏得了各方青睞，前后不到五年，城區道路拓寬了，還興建了火車站，糧品站和供銷社；更迎接著來自國各地搞串聯的學生。
不論是從各下級縣市來岷江準備前往靖銅搞串聯紅兵，還是遠途歸來的游子，大多先聚集再此。
齊永涵幾人趕到西城客運站的時候時間還早，可他們并沒有找到前往涼山的馬車。
“別急，我先去打聽打聽。”王熾安慰有些著急的齊永涵。
他一連問了幾個等在不遠處的幾個老鄉，確認平日那輛馬車就是停在這個路口，可今日等了好一回也沒有瞧見。
張濤是個活伐卻耐不足的年輕人，他將楊柳放到陰涼處后幾個拐彎就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再回來時已有準確消息。
“我找人打聽過，車還沒走就停這兒，只是一時前趕車的老頭和來串聯的又沒錢返鄉的年輕人吵了起來，被巡視的紅兵瞧見車和人都扣著去調節了，也不知道要折騰到什么時候。”
“哎呀，誰這么欠，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可不就是嗎，這大熱天的，都站半時了。”
“正是秋忙，耽誤一天可耽誤不少事兒，若是突然變天，莊稼可就遭殃了。”
周圍等了許久不見車的人，紛紛開始抱怨。
齊永涵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對于那個耽誤大家伙行程的人很是反感，轉頭問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岷江到涼山縣得坐兩個時馬車，保不齊路上還得再耽誤一些時間，那么最快也得1：點才能到。涼山到西坡村的土方路雖然很早就建好了，可村里的牛精貴很少使喚拉車，除了初一十五大集市平日里至多一趟來回，若是不提前好到點不等人。
齊永涵皺皺自己的眉頭，若是估算著時間，若是趕不上那么只能再走兩個時山路回村。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走走也就走走，可眼下自己帶著一個大包裹，又帶著乖，真是為難。
王熾以為她是著急回家才如此為難，勸慰道：“別急，這馬車除了搭客還等往各個鐵路站口送口糧，不可能不來的。再，就是調節也不能因為一個人把大家伙都耽誤了。”
“是的呢，我聽糧品站的人也過來了，再等等吧。”張濤開口著，順手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給楊柳，十分精細吹著熱氣，送到她嘴邊。
楊柳雖然不太習慣張濤的‘親力親為’可若是拒絕又會招致更加周到的愛護，順從的張嘴。
話間，一輛破舊的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而來，上面坐著一老一少，談話聲不時傳來。
“我你這老頭就是固執，早點讓我上車不就好了嗎，現在知道我厲害了吧。”
姜永波冷哼一聲，并不搭話，剛在辦公室若不是林攔著，以他一個大耳瓜子就抽過去了。
年輕的時候旁人都自己一身匪氣，蠻不講理，今日算是知道他們為何不待見自己了，確實氣人。
現在這些鬼實在無法無天，更是霸道無組織無記錄，若不是他平日習慣隨身帶著退伍證明，再加上林的維護，今天可就難了。
怪不得自己認識的那些在戰場上打不死的老伙計被害的那么慘，一堆不講理的流氓，不管有理無理先打一頓再。
不過自己雖然心里有氣，可畢竟答應林忍忍，那么就不能給他惹麻煩，言出必行，就當今早出門踩到蹭不了的臭狗屎把。
林天賜見他沉默因為他是怕了自己，嘴上不饒人繼續著。
“虧你還是老紅軍老革命，就這點覺悟。我林天賜好歹也是為咱們人民的偉大事業做出貢獻的，組織可是很看重我的。”
呸，貢獻？臉真夠大的。
“實話和你吧，我這回就是回去干大事的，你的車拉我也是為革命事業添磚加瓦，可不能再什么錢不錢的了。”
姜永波掏著自己耳朵，冷哼一聲：“哼，想坐車就給我安靜點，不然可別怪我再趕你下去。”
林天賜看著他沒有溫度的雙眸，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臨走前自己這回認識的兄弟特意拉著他交代，這老頭是個有軍工的硬骨頭，輕易不招惹。
既然自己已經坐上馬車，那么也就沒必要找不自在了。
他默默自己的鼻頭，嘴里道：“哎，你這老同志真是算了，看你一把年紀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姜永波找就看透了這人的脾性，無膽無謀，頂多就是臉皮厚，也虧得碰上這樣糊涂的時候，不然早就被人收拾了。
他嗤笑一聲面無表情的將車停在固定位置，招呼大家伙上車。
“人坐前面棚車，東西放后頭的板車上，一會我來固定，貴重的東西自己拿。”
周圍等候需求的人見馬車終于來了，一擁而上。
楊柳人幫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
她看了看表情嚴肅的趕車老頭，對于那個老遠就能聽見叫囂聲感到好奇，只覺得那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于是探頭一瞧，只一眼她身的血液開始翻滾，然后冷卻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是他？怎么會是他！
林老賴，她永生永世最不想見到的人。
他怎么會在這里？
楊柳咬緊自己的牙關，身開始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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