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輕輕地按住自己的眉心,不動聲色地發動了蜃之眼,一個人形的輪廓頓時浮現在那個少年消失的位置,看來這少年應該是用某種強大的幻術瞞過了四周的修士。
少年看上去并沒有慌張,他無比鎮定地靜立在街道中央,隨即緩緩向著一條巷挪去,但就在他準備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少年忽然渾身一震,向著周所在的方位僵硬地扭過頭來。
周對著少年微微一笑,卻沒有拆穿少年的意思,他不想惹禍上身,所以這種事情還不要去管為好。
少年見周毫無動作,這才舒了一口氣,遙遙地行了個修士禮,繼續向著那條巷摸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完不見了蹤影。
“怎么了?”周身邊的今夕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她狐疑地看了看周的表情,問道:“你剛剛看到那個少年了?”
周悄悄應了一聲,他沒想到今夕居然如此敏銳,不過一個表情就發現了他的異常之處,不過很快周便對著兩人的神識融合區道:“今夕道友,等一下梁國皇室可能會來探查,你就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今夕似懂非懂地了頭,隨即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街道兩邊的那些店鋪之上,對她來一個與梁國皇室為敵的少年遠不如這些店鋪上雜七雜八的物品有趣。
沒有讓坊市中的修士們就等,很快那天空中的金光護罩便裂開了一個口,一個身披華美紫袍的高大男子從天而降,來到了坊市的上空。
“諸位道友!感謝諸位遠道而來游覽我梁國都,在下對于目前的情況感到十分抱歉,但坊市之中出現了我皇室的敵人,所以請諸位稍安勿躁,靜待事件解決。”那紫袍男子毫不猶豫地向著坊市方向行了一個最高級別的修士禮,接著道:“等到我們找到那人之后會給予諸位道友補償,諸位在這期間可以免費使用坊市中的地火房、練功房、訓練場。”
“是安王啊,是我梁國的安王!”
“此人就是安王?那位皇位的最強競爭者?”
“那就是碎滅境修士嗎……”
等到那紫袍男子完,整個坊市頓時炸了鍋一般傳來各種竊竊私語的聲音,但奇怪的是很少有人抱怨,大多數修士都在熱議有關天空中那位紫袍男子的事情。
周心中一動,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在梁國都之外被那金甲大漢攔下的時候就曾經聽過這位安王。
安王是梁國最強的皇位繼承者,同時也是法理上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梁皇,但這位安王并沒有因此而驕縱輕狂,而是待人和善,招賢納士,試圖做出一番大事業。
此人有碎滅境初期的修為,在梁國皇室之中也算的上最強者之一,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十分年輕,僅有二百余歲,比起其他幾位碎滅境強者年輕得多。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敵人,竟然驚動了安王。”左爭翻出一塊玉簡,低聲道:“碎滅境修士的神識恐怕都能橫掃整個坊市,這梁國皇室的敵人恐怕并非等閑之輩。”
周不由得心中疑惑,他所見的那個少年最多也就只有筑基境中期的修為,怎么看也不像是會惹上這安王的人物。
他的蜃之眼雖然專克一切幻象幻境,但畢竟周不是純血蜃龍,如果那個少年連安王都能瞞過絕不至于被他發現。
“安王為人比較溫和,不會做出神識橫掃坊市的事情。”左勝見周疑惑,一指那條街道,解釋道:“這坊市之中也不知道潛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如果安王用神識這么一掃,恐怕要不了多久梁國皇室就要面對數個大宗門的興師問罪。”
周了頭,這么來那少年是明知道安王不敢用神識掃視坊市,才選擇從坊市撤離,甚至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來處理這件事情的人會是這位安王!
梁國皇室雖然有些實力,但在南云部尖的宗門眼里和螻蟻也沒什么區別,而這梁國都坊市作為南云部規模最大的坊市,各大宗門的勢力一定是盤根錯節,能讓梁國皇室封鎖坊市已經算是各大宗門給面子了。
周想到此處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嘈雜的街道,在他目力能及之處,那座掛著‘求丹’二字的樓,十個梁國皇室也惹不起。
……
……
安王靜立在天空之中,眉頭微蹙,他不敢用神識掃視,只好吩咐那些金甲修士前去調查,但安王此時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那人的棘手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恐怕這一次梁國皇室將要無功而返。
他明知道皇室會無功而返,卻必須做出這一副樣子,總不能梁國皇室被人欺到了頭上半反應也沒有,這個下令搜查的人必須是他,也只能是他,梁國的下一任繼承者——安王。
因為這個人必須足夠承受那些大宗門的不滿,而又要有一定的身份,他安王作為梁國舉足輕重的碎滅境修士自然是責無旁貸,所以這黑鍋他背定了。
安王此時有苦不出,但他臉上不能表現出任何沮喪之意,他輕嘆一聲,做戲要做套,于是便一招手問道:“那賊當初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一個金甲修士立刻靠了過來,嚴肅地揮出一張坊市地圖,在那坊市街道上連幾處,道:“安王請看,這就是那賊消失的位置,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再次出現,被我們的人發現之后才會忽然消失。”
安王沉吟片刻,這少年的舉動明了他的那種強大的隱身能力只能維持一段時間,或許是因為真氣不濟,或許是因為神識消耗太大,總之這不是一個可以常用的能力。
雖然已經認定了這一次搜查會失敗,但安王總是有一些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被人耍弄,何況還是一個僅有筑基境的修士,這簡直就是梁國皇室的恥辱。
好在消息還沒有走漏,安王想到此處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坊市之中的那幾個位置,其中那座上書‘求丹’二字的樓顯得無比扎眼。
“殿下……”安王身后的金甲修士眼神閃爍,他有些猶豫地道:“如果那賊……”
安王揮了揮手,那金甲修士不敢多,立刻截斷了話語行了一禮向著角樓飛去,而安王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金甲修士想什么。
那些大宗門的產業比起梁國皇室更為霸道,如果那個隱藏的修士躲入這些大宗門的產業之中,梁國皇室一輩子也別想找到他。
比起那些直來直去的散修,這些大宗門的子弟更讓人難以捉摸,他們性格古怪,外放到坊市來的宗門子弟一般都是有膽有謀又沒什么前途的修士,很難他們會不會有什么古怪的癖好,比如——看坊市主人的熱鬧,甚至煽風火。
“如今就希望你不相信任何人了。”安王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隨即向著地面飛去,他要從那個賊消失的位置一一查起。
……
……
周正在與左爭等人討論這安王究竟是何等人物,卻忽然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個人,他趕忙后撤一步向著來者行了一個修士禮,不卑不亢地道:“見過安王前輩。”
一身紫袍的安王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周這種開口便是前輩的作風引起了他的好感,事實上他最在意的不是這梁國的皇位,而是作為一個修士被人肯定。
周見狀心中松了一口氣,他微微一笑接著道:“安王來找晚輩是問那少年的事情?”
“聰明。”安王眼中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發現這凝氣境的修士倒是十分聰明,一言一行之間透露著一種簡練實際的風格,比大多數的修士都要強上一截。
受到周的影響,安王也變得干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直接拋開繁文縟節話了,安王只是輕輕一笑,道:“你只要那人就好。”
“那是一個少年,約摸十七八余歲,和我年紀相差不大。”周微微一笑,指了指當時少年消失的位置,道:“當時他就是在這個位置消失的,消失的時候甚至直接切斷了金甲修士的神識鎖定。”
安王眉頭深鎖,沉吟片刻接著問道:“他消失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是漸漸消失?還是瞬間消失?神識鎖定又是什么時候被切斷的?”
周指了指自己,笑道:“不瞞安王,子也有筑基境的神識強度,當時也曾鎖定過那人,但那少年只是眨眼間便徹底消失了,那金甲修士似乎比子先一步丟失了目標。”
安王了頭不再細問,只是贊賞的一笑,道:“多謝友相助,在下先走一步了。”
言罷,一閃身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而周則在安王離開之后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少年離開的巷,在那巷的盡頭,有一座樓,上書‘求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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