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吳鎮長妄想讓自己出手相救,謝貽香不禁心中好笑。uukla
她自然明白魯三通之所以要留下這吳鎮長和金捕頭兩人的性命,甚至還不辭辛勞一路將這兩人帶至此地,一來的確是有些忌憚他們的縣丞和捕頭身份,不想落下個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二來則是這兩人身為赤龍鎮里官職最高的人,必定和那個神秘家族有所瓜葛,知道不少內幕。而眾人雖已多次審問過這兩人,卻始終覺得這兩人的話語有些不盡不實。
想到這一,謝貽香不禁笑道:“吳大人……不對,吳大哥,你的赤龍鎮向來心懷叵測、圖謀不軌,早已是上動天聽,就連皇帝也對此事極為關注,這才差遣官前來查訪。更何況不久前又接連生了數起命案,鬧得鎮百姓人心惶惶,你既然身為赤龍鎮的縣丞,自然免不了一個失職之罪。所以在眼下這一連串事情弄清楚之前,吳大哥你這個赤龍鎮縣丞的職位,只怕是暫且保不住了,你又如何能自稱為‘朝廷命官’?所以你若是還想將功贖罪,官勸你還是放老實些,與在場的諸位前輩坦誠合作得好。”
謝貽香這番話可謂是避重就輕,將自己的事一筆帶過,反過來指責這吳鎮長失職在前,早已不配以朝廷官員的身份自居。要知道論起官場上的往來,吳鎮長這個鎮官吏又哪里是謝貽香的對手?此刻聽到謝貽香這話,他頓時啞口無言,不知應當如何應對;而他旁邊的金捕頭倒還算是個硬骨頭,當即冷哼一聲,狠狠盯著謝貽香。
在場眾人見謝貽香這般年紀的一個丫頭,居然一句話便叫這吳鎮長無言以對,驚訝之余,也不禁有些隱隱欽佩。那魯三通當即道:“卻是魯某人失禮了,險些忘記介紹。秀姐,這一位便是朝大將軍家的三姐,此番是為了朝廷公干,前來這鄱陽湖一帶,之前我們同你兵分兩路,再次潛入赤龍鎮中,便是為了要去邀她同來。”
那白衣女子的目光在謝貽香身上一轉,問道:“哦?朝的將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卻不知是哪位大將軍家的千金?”她隨即看到謝貽香腰間那柄緋紅色的短刀,頓時恍然大悟,笑道:“妾身愚鈍,原來竟是‘紛亂別離,競月貽香’,久仰謝三姐的大名,不想在此得見,當真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謝貽香最不愿用父親的名頭在外闖蕩,每當旁人因為大將軍謝封軒才對自己另眼相看時,她嘴上雖然不,心中卻是反感至極。所以此刻聽到白衣女子的這一番辭,頓時心生好感。
當下謝貽香連忙還禮,卻不知該如何稱呼,旁邊的曲寶書已笑道:“姑娘,這位姐姐乃是墨家高人,江湖人稱‘墨殘空’的便是。然而這‘墨殘空’三個字只是她在江湖中的稱號,私底下大伙都稱呼她為‘秀姐’,你也可以同我們一般,稱她為‘秀姐’便是。”
謝貽香微微一怔,原來眼前這位“秀姐”,果然便是那個墨家高手墨殘空了。謝貽香之前見那“薔薇刺”刺時還對這墨家有些陌生,后來曾聽江望才起過,這墨家乃是江湖上流傳著的一脈神秘勢力,乃是秉承先秦時期墨翟所創之學為宗旨,四處扶危解困,行俠仗義,門下各人皆稱自己為墨者,所行之事但求非攻、極少露面,所以江湖中人皆以“墨家”稱之。
而當日曾聽青竹老人提及,此番同來鄱陽湖的眾人當中,便有一名喚作“墨殘空”的墨家高手,謝貽香聽這名字,原以為此人多半是個男子,卻不料竟是這么一個白衣女子,而且看她的言談舉止,倒更像是魯三通的下屬,又如何會是那神秘的墨家高手?
曲寶書似乎看出謝貽香的疑惑,當即解釋道:“墨家素來以掌門人為尊,也被稱之為‘巨子’,而自巨子以下,便要以‘殘’、‘山’、‘剩’、‘水’這四大護法為尊。眼前這位秀姐,正是墨家四大護法之,以‘殘空’二字為號,行走江湖間多自稱為‘墨者殘空’。所以久而久之,江湖上的朋友便稱她為‘墨殘空’了。”
到這里,曲寶書又補充道:“三十多年前,墨家上一任掌門人離奇失蹤,之后便由四大護法中排名第二的‘寒山’繼任,也便是江湖中人常的墨家掌門墨寒山。此后在十多年之前,墨寒山忽然閉關天山再不露面,整個墨家便靠‘殘空’、‘剩海’、‘白水’這三大護法共同執掌。而秀姐因為身居四大護法之,當年的排名甚至還在掌門人墨寒山前面,理所當然便成了墨家如今的頭號人物。更何況她來就是老僵尸多年的朋友,所以此番特意前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秀姐,窮酸的可是沒錯?”
那白衣女子墨殘空當即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妾身不過是魯先生門下的一名仆人,什么四大護法之、墨家頭號人物,卻是曲先生抬舉妾身了。”
那魯三通則是哈哈一笑,道:“秀姐的這個玩笑,未免開得有些大了。魯某于情于理,又怎敢將秀姐當做仆人?哈哈,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去,墨家門下的數萬弟子,豈不是都要來找我拼命?”罷,眾人一齊大笑起來。
聽到墨殘空和魯三通的這番對話,謝貽香一時也猜不透這兩人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雖然自己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墨殘空的名頭,但以她的身份地位,顯然不低于戴七、曲寶書和海一粟三人,即便名頭不及那武功天下第一的青竹老人響亮,但以她墨家四大護法之的地位,再加上墨家門下的數萬弟子,其勢力自然是遠勝青竹老人了。
眼下似他們這些個絕世人物齊集此地,當真可謂是江湖中百年難得一遇的盛況,若不是他們此行極為隱秘,至始至終并未聲張出去,只怕早已在江湖中炸開了鍋,鬧出個天翻地覆了。
當下眾人又是寒暄一番,便有人送上烤得微焦的黃牛肉,佐以幾大袋烈酒下咽。謝貽香這些日子一直沒什么胃口,極少進食,此刻仍舊沒有食欲,只吃了一塊牛肉便飽了,其余眾人也是胡亂吃上幾口,便開始把酒交談,好不熱鬧,就連那吳鎮長和金捕頭兩人也各自分到一塊牛肉,坐在一旁狼吞虎咽。
只有那最后過來青竹老人,雖然年紀老邁,卻連吃了三大塊牛肉,此刻還兀自抱著一根牛腿骨咀嚼,也不知似他這般歲數,如何還有如此強健的牙齒。當下便有旁人因此笑話于他,青竹老人當即反駁道:“人生一世,得意時自當盡歡,誰又知道什么時候能吃到下一頓飯?”惹得眾人哄然大笑。
待到眾人吃喝妥當,早有人安排好了簡易的帳篷,眼見夜色已濃,戴七、曲寶書等人便66續續地進帳休息,原喝酒暢談的場面頓時冷清了下來。謝貽香則是睡意無,想來是因為海一粟那“七星定魄陣”的功效,將自己的神識盡數集中于腦,果然再也無需睡眠了。
雖然那海一粟曾經過,若是一直找不到能替自己解除“失魂”之相的道家高人,繼而再將這“七星定魄陣”解開,只怕最多不過一兩年的光陰,這“七星定魄陣”便會耗盡自己的陽壽。然而一來眼下之事未了;二來離作的時日尚早;三來那魯三通也做下了承諾,事后會帶自己尋訪鬼谷道的傳人化解此癥,所以謝貽香此刻倒也不怎么擔憂。
至于那“湘西尸王”魯三通,此刻依然身在軟轎之上,從頭到尾一直不曾下轎沾地,就連吃喝也是在軟轎上完成的。當下謝貽香正待自告奮勇,要擔當今晚的守夜一職,以防那些來去無影的黑袍人偷襲,卻見那魯三通悄然向自己使了個眼色,隨即喝令他那四名抬轎童抬起軟轎,離開眾人搭建的營地,徑直往黑夜深處而去。
謝貽香自從見到麻布后魯三通的真面目,一直心懷余悸,想起他那一身碧綠色的肌膚心中便隱隱毛。如今見魯三通這般舉動,分明是暗示自己避開眾人隨他同去,多半是有什么話要在私底下對自己了。
謝貽香略一思索,當即也悄然起身,右手輕輕按住腰間亂離,隨著魯三通的軟轎往黑夜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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