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畢長嘯這一掌的威力奇大,即便是在場的“峨眉劍”、“青城客”和“凌云僧”三大高手,也自問有所不及,更不敢直掠其鋒。rg可是在這畢府之中,居然能有人僅憑兩根手指,便將畢長嘯這一掌輕描淡寫地化解開去,而且所用還不是類似“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將這一掌帶偏或者帶歪,而是徑直將他這一掌往后拉扯了回來;能為此者,其功力之深,簡直令人不敢想象。
看到這一幕,謝貽香差沒有驚呼出來,差還以為是隱身暗處的師兄先競月終于現(xiàn)身了,誰知定睛一看,出手的卻是個紅光滿面的禿頂老者,約莫已有七八十歲的年紀,身材極是高大魁梧。不等謝貽香細想來人的身份,峨眉劍派的趙若悔已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恭聲道:“屠前輩安好!”
原來眼前這個禿頂老者,便是當年名震川藏兩地的殺人狂魔、江湖名人榜上有名的屠凌霄,難怪竟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看到屠凌霄也來到這前廳里,一時間眾人都相繼向他問安,就連那不可一世的“泰山神針”歐陽茶也站起身來,招呼道:“屠兄好。”面對眾人的招呼,屠凌霄只是緩緩搖頭,也不松開拿住畢長嘯手掌的兩根手指,任憑那畢長嘯如何掙扎,也無法將手掌從他的兩指間撤回。
伴隨著畢長嘯的左手和屠凌霄的兩指較勁,右手的力道自然松了下來,那海念松和尚力爭奪之下,終于將自己的木魚從畢長嘯右手里奪了回來。眼見屠凌霄現(xiàn)身在旁,他心中也是一驚,當即冷哼一聲,兀自退到旁邊。
而那畢長嘯果然已有些神智失常,右手一空,當即便攥起拳頭,奮力揮向那屠凌霄的胸膛。誰知屠凌霄原拿住他左掌的那只手,忽然變化出一個擒拿手的套路,頓時便將畢長嘯攻來的這一拳也給擒住,僅憑一只手就拿住了對方的雙手;其輕松自如,如同成年人戲耍孩子一般。
要知道這屠凌霄在江湖名人榜上乃是排名第七,僅次于聞天聽、公孫莫鳴、青竹老人、朱若愚、蓬萊客和墨寒山六人之后。但是眾所皆知,這所謂的“江湖名人榜”,其實并不是以武功排名,而是綜合了每個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勢力威望。就好比是那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雖然能夠在一招之間秒殺聞天聽,但排名卻要屈身在聞天聽和公孫莫名二人之后,只能排在第三。所以眼前這個屠凌霄雖只是排在榜上第七位,卻并不意味著他的武功便不及前面六人。
那畢長嘯雙手被制,此時的臉色已紅得有些發(fā)紫,當即又是一聲大喝,繼而雙手發(fā)力,想要奮力掙脫屠凌霄的控制。卻不料屠凌霄空著的另一只手忽然探出,化作一掌拍下,正中畢長嘯頭頂當中的“百會穴”,發(fā)出“啪”的一聲清響。
謝貽香不禁駭然當場,暗道:“這屠凌霄乃是成名多年的大魔頭,以他的事,這一掌擊中畢長嘯的頭頂要穴,豈不是當場便要害了他的性命?”
廳上其他人見到這一幕,也隨之發(fā)出驚呼之聲。可是再一端詳,畢長嘯受了屠凌霄這一掌,非但安然無恙,就連臉上的通紅之色,也仿佛被這一掌給拍散了,開始逐漸淡去。不過片刻工夫,畢長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臉色也終于恢復了正常,忽然開口道:“好險!多謝屠前輩出手相救。若是沒記錯的話,晚輩方才已經(jīng)大喝了兩次,若是再有第三次,便會有性命之憂了!”他這一開口話,神色已然正常,甚至還略帶尷尬,顯是終于恢復了神智。
那屠凌霄當即松開他的雙手,淡淡地道:“你父親這門‘天龍戰(zhàn)意’,是老夫當年傳授于他,所以再是清楚不過。這門神通乃是教人將一口真氣憋于丹田,在瞬間陡增一倍功力,從而爆發(fā)出驚人威力;其間的每一次大喝,便會助長功力再增一倍,直到第三聲大喝時,因為已到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使用者即便僥幸不死,也是心脈俱傷。但由于這一口真氣憋得久了,往往令人心神錯亂,伴隨著功力的增強,殺意也會來強,甚至不惜大開殺戒,狀如瘋魔。即便是當年的畢無宗,也不能完駕馭住這‘天龍戰(zhàn)意’的弊端。”罷,他又向畢長嘯叮囑道:“以你目前的定力,還遠不及你父親當年,所以這門神通,不用也罷。否則遲早禍及自身。”
聽這屠凌霄的話語聲,倒也不算十分蒼老,當中卻沒有絲毫情感,根聽不出言語間的喜怒哀樂,就仿佛話的是個毫無知覺的活死人。畢長嘯連忙一揖到底,恭聲道:“前輩教訓得極是。因為青城山的‘墨絲游魂’和凌云山的‘大梵音渡世’,皆是當世一等一的功夫,方才眼見戰(zhàn)勢兇險,晚輩情急之下出手,不得已只好用上了家父的‘天龍戰(zhàn)意’,這才導致心神失常。幸好有前輩相助,到底沒釀成大禍。”
完這話,畢長嘯又向墨隱和海念松和尚二人謝罪。那墨隱雖然怒氣未平,但也不好將氣發(fā)到這位畢府主人的身上;海念松和尚雖然差命喪于畢長嘯手下,但聽到屠凌霄出“天龍戰(zhàn)意”這個名頭,當下也不再計較,道:“‘天龍在身,三喝斷魂’,只怪老衲眼拙,沒能看出畢府主人所用神通,居然便是屠前輩的‘天龍戰(zhàn)意’,否則什么也不會造次。”
旁邊的謝貽香聽到眾人這番對話,再回想起常大人也曾提起過,這個名震川藏兩地的屠凌霄,算起來還是畢無宗的遠房親戚,曾指過畢無宗的的武藝,原來便是指這一門所謂的“天龍戰(zhàn)意”。至于畢長嘯也會這門神通,自然是其父畢無宗在世時所傳授給他的。
依照屠凌霄方才簡短的解釋,想來這門“天龍戰(zhàn)意”的原理,乃是通過憋氣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自己的功力,在這過程中,使用者每次大喝一聲,威力便會再增一倍;最多大喝三聲,便到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所以畢長嘯方才以內(nèi)力吸走墨隱的“墨絲游魂”,其功力甚至可以媲美聞天聽的“日月同輝”,原來卻是倚仗這門神通的緣故,并不是因為畢長嘯身的功力有多深。而在畢長嘯的出手前后,的確曾有過吸氣和吐氣的舉動,也進一步論證了這門‘天龍戰(zhàn)意’的原理。
然而所謂物極必反,這一門可以令人在短時間內(nèi)功力突飛猛進的神通,自然不屬于循序漸進的正派功夫,而是不折不扣的邪門功夫。其后果便是使用者在憋氣時因為不能呼吸,以至神智恍惚,再加上功力增強后導致的殺意陡升,最終令人喪失心智,大開殺戒,便等同于江湖中人常的“走火入魔”。再結(jié)合這屠凌霄被世人稱作殺人狂魔,以及畢無宗在世時殘忍嗜殺的做派,莫非便如同剛剛失控的畢長嘯一般,也是由于這門“天龍戰(zhàn)意”的邪功在作祟?
至于畢長嘯在出手時滿臉的通紅之色,照此推測,原因卻是再簡單不過,乃是因為要將一口真氣長憋在丹田里,中途一直不換氣,所以才會將自己的臉漲得通紅。
想到這一,謝貽香突然心念一動,傳中的關(guān)公便是天生一張紅臉,面如重棗,而施展這門“天龍戰(zhàn)意”之時,也會出現(xiàn)紅臉的狀況,不知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什么聯(lián)系?再回想起先鋒村茶館里那些百姓所言,已故的畢無宗畢大將軍其實便是關(guān)公轉(zhuǎn)世,最不濟也是關(guān)公的后人,還有畢府前院當中的那尊關(guān)公雕像。照此看來,這蜀地一帶所謂的關(guān)公顯靈,只怕卻是和這座畢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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